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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见惶恐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外头的林子叽叽喳喳叫了有一会儿了。

那鸟叫着实扰人,蛮不讲理的将熟睡之人的意识拽回躯体。

醒来的人显然不想起。头一埋,继续睡。

埋了没一会儿,孟归又烦躁的把头伸出来。

他昨夜睡的并不算好,现在很困。那条倒霉催的腿疼起来毫不留情,搞得他即使睡着了也能在梦中清晰的感受到痛。

直到后半夜,他腿上忽升起一股暖意。仿若有人捧来一阵暖风将疼痛吹散。

终于熟睡。

模糊间,他闻见一股香味,似是谁人长发垂落时透出的味道。像木香,绵密和煦。

想到这,孟归睁眼。入目是孟北望那张俊美的有些过头的脸。

鬼没有温度,但捂了一夜也暖烘烘的。

头脑还未清醒,孟归盯着面前人的脸上下勾勒着看。

这人眼尾上挑,睫毛浓密。本该是个艳丽模样,但那锋利的眉毛冲淡了这艳丽,带上了股肃杀的冷意。

视线缓缓向下,一双红棕色,如及其透亮的琥珀般的眼瞳看着他。

孟归第一反应是这色真好看,随后便笑了:“哟?醒啦?”

孟北望点头。

孟归佯装无事发生笑道:“巧了,我也刚醒。”

他爬起身,随后惊奇道:“哎?我腿伤好了?”

随后想起什么,他转头问孟北望:“昨天晚上是你吧?”

孟北望坐起身,点点头。

孟归上前揉揉孟北望的脸:“哎哟你真好!我真是捡到宝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去拿了件新衣服。

孟北望坐在床上看他,道:“你喜欢穿红色?”

“嗯。”孟归微笑:“我喜欢较艳的颜色。太素的像是在奔丧。”

孟北望没再说话。

孟归边穿衣服边道:“你可真闷,不会憋活吗?”

孟北望:“………”

孟归看他那脸色笑了半天,衣服也穿好了。

孟归:“走吧,摘点柿子去给昨日那大娘,治伤的钱可不能白要。”

他翻了个竹篓,拉着孟北望的袖子将人拽到屋后。

几颗长得歪瓜裂枣的矮柿树并排长着。

孟归用胳膊肘捅了下鬼:“你去!我不想爬。”

孟北望:“…………”

他看着这人恳求的眼神叹了口气。

下一刻,脚下离地,一阵清风扫过孟归的脸,耳边白羽飘动,铃声轻响。孟北望掠过他眼前,墨袍翻飞,露出里面雪白的衣物。

似是春日里的玄鸟,温和、轻盈。

更似那天外来的神仙降临凡尘。

孟北望立在枝上,树枝震动,叶片同几颗熟透的柿子落下来,砸在地上。

孟归被几声闷响敲回神,看着柿子心疼道:“你下脚轻点,果子全落了。”

他走上前,想看看有没有完好的。

忽的,他感觉不太对。

魂魄……能带起风,震落果子吗?

孟归抬头,左眼刹那间变白。

他看着树上的人,这次,他看见的不是同昨日一样的魂魄,而是……一个有实体,但非常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样的人他见过,在镜子里——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才能看的见的状态,甚至生门之人都不行。

孟北望见树下孟归呆立在那,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孟归回过神,眼瞳恢复正常,他晃晃头,等晕劲散了些。

“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憋活了。”孟归道。

孟北望:“?”

他看看孟归,视线移向地上的果子,忽的反应过来。

孟归见他明白,道:“你自己知道咋回事吗?或者昨日做了什么?”

孟北望摇头。

孟归见此便决定待他日去带孟北望找生门的人看看。

摘了一筐,孟归正想往身上背,手中的竹篓却被人提走。

孟北望的声音传来:“我来吧。”

孟归见此,也乐清闲。笑嘻嘻道了声谢。

穿过街市,向东走是永平村,村口便是宗大娘的屋子。

今儿日头稍微有些大,孟归从路边折了根树枝将长发盘起,发尾在走动间扫着后颈。

他走走停停,倒不是有意磨蹭,只是……真的远啊!

孟归悲痛道:“要不别去了吧,不对,回去更远,不如你原地给我挖个坟吧。”

孟归这人一遭罪就要造孽,平时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和自己能唠两个时辰,要造孽也只能折腾自己。

现今不同了,他身边现在可是有半个活人哪!

孟归:“我若死在这儿,那可有一半算你的,你不能不管我,葬礼我要八抬大轿锣鼓喧天轰轰烈烈……”

孟北望无语,最后实在没忍住:“你那是下葬还是成婚。”

孟归正想发作:“甭管这么多……哎哎哎???你干嘛?!”

孟北望似是忍不了了,转身一把抄起孟归,将人抱起。

孟归大惊失色,虽然昨晚上已经体验过一次,但这种悬空感还是让他感到不安,挣扎着想下来。

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捏了捏他:“别动。”

孟归老实了。

安静走了一路,终于看见村口。

宗大娘蹲在砖瓦房门口洗衣裳,远远看见他二人,瞄了好几眼才认出孟归,忙甩甩手去迎。

孟归从孟北望身上滚了下去。

宗大娘:“哎呦,你怎么来了!也不在家多待几天,腿不疼啊!”

孟归乖乖巧巧的道:“没事,大娘我家柿子熟了,来给您送点。”

说着,取下了孟北望身上的竹篓。

宗大娘:“哎呀,这柿子长得真好。哎,这位是……”

宗大娘看向孟北望。

孟归道:“他叫孟北望,是我……”他看看孟北望。

虽然他七百来岁了,但这样貌……总不能叫爷爷吧……

他又看看这人高他两寸的个头。

“兄长。”

宗大娘了然:“哦,昨儿没听你说,原来还有个哥哥啊。”

孟归点头。

宗大娘:“果然是一家子,长得都是一表人材,俊的很!”

孟归笑笑。

宗大娘:“你二人都没娶亲吧,哎呦那可不行,可巧咱村也有几家姑娘未嫁,长得机灵,性格也好,不如……”

“我……成婚了!”孟归道。

宗大娘明显没料到这种回答,愣了半晌。

随后反应过来:“哦,这样啊,那是不行。不知你哥哥……”

“他断袖!”孟归心头一慌,再次道。

孟北望:“?”

孟归说完就后悔了,说到底他二人也才相识一天,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知道这样不妥。

宗大娘见此也没多说什么,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在找借口搪塞。只能遗憾的叹口气。

她改口换了个话题:“哎,这都快晌午了,你们吃了吗?”

孟归道:“没,早上走得急,给忘了。”

宗大娘皱皱眉:“再着急也得吃饭啊,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孟归打哈哈道:“一定一定。”

宗大娘:“来来来,好久没人来大娘这了,来家吃顿饭吧,我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一听能蹭饭,孟归可来劲了,连忙点头道谢,还说了不少好话,把宗大娘哄的心花怒放,看孟归的眼神愈发慈爱。

袅袅炊烟升起,平淡如常,只是这原先少有人来的院子多了人声。

孟归望着一道道摆上来的好菜垂涎三尺,但看宗大娘还在忙活没动筷,只能巴巴的闻味。

孟北望坐在他身旁默默地看着他。

孟归:“…………”

良久,孟归忍不住了,缓缓转头看向孟北望哈哈笑了两声:“先前在门口我不是有意说你……是断袖的…哈哈。”后面几个字声音压得极低,疑似孟归消失的脸皮突然回归。

孟北望听后终于把头扭了回去:“无事,我可能真……”

没等他说完,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群官兵涌入屋内,浩浩荡荡地把他们逮了出去,宗大娘连把火熄了的功夫都没有,不过万幸那窝官兵有眼力劲,顺手舀水灭了。

孟归巴巴目送那一桌子菜离他远去。

他一肚子怨气,但还是强压性子转头问身旁一个官兵:“大哥,这是要带我们去何处?”

那官兵晒得黝黑,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说话到是出人意料的平和:“生门算出这半月永平村会生乱象,要疏散群众。暂时将你们分配到此地生门和官员的府内。”

孟归了然点头。

“小归啊,你们不住这,不回家吗?”宗大娘凑近道

孟归小声回道:“大娘你也知道我们家没什么钱,跟着他们走可是能蹭半个月的饭呢!”

宗大娘听他这么说笑道:“就你心眼子多。”

孟归嘿嘿两声。

走到一片空地,这里聚满了人,应当都是永平村的村民。

官兵清点了人数,便带着这乌泱泱的黑脑袋往生门赶去。

走了好一段路,街上逐渐从了无人烟变为热闹鼎沸。

这么大一群人走在大街上可谓是一道奇景,但人们早已司空见惯,继续各忙各的。只偶尔有几位女子见人群中有几个生的好看,低声私语几句。

“两位小郎君好生俊俏!可有兴趣来这楼中一坐啊!”

路过一座茶楼,一位衣着华贵气质洒脱的女子一眼便望见孟归二人,冲着他们喊道。

那人语气轻佻,一听便知是开玩笑。

孟归玩心一起,拍拍孟北望的肩贴近他道:“我倒无所谓,你有兴趣吗?”

孟北望:“没有。”

孟归笑了两声,转过头冲那女子喊道:“抱歉呀姐姐!我与这位有约了!”边说还乱摸孟北望的头。

孟北望没吱声,由着他摸。

那女子见此回道:“正巧!我也与人有约,有缘再见!”

孟归笑着挥挥手。

不知多久,在孟归数到第二百四十一个路人时,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回神问道:“到了?”

孟北望嗯了声。

孟归抬眸,入眼是一座府宅,匾额上刻有“生门”二字,门前种有两颗参天银杏,也不知活了多久。

众人踏进门,只见府宅内挤满了暂住的村民,偶尔能看见人群中有几个忙前忙后的白影。

他们皆是一些年岁不大的少年人,有男有女,个个墨发素袍,仙风道骨,只是有些面色苍白,有些身上还沾了血迹,印在白袍上格外刺目。但他们行动并不受阻,甚至比寻常人还要矫健有力,只在偶尔会咳嗽两声。

有人想上去给一位捧着一堆刀剑的少女搭把手,却被温声劝回:“小孩子不要插手,当心伤着。”

来帮忙的大爷“?”

那少女又补了一句:“先别气,论年龄你得唤我一声老祖奶奶。”

大爷:“??”

旁边走来一身形高挑气质儒雅的青年,他风尘仆仆,似是刚从外面回来,面色也不太好。

他安抚了那大爷几句,将人送回人群,又开口冲那少女道:“明儿,你非常人,下次不可如此,当心吓着人家。”

临明一见来人便拉了张驴脸,不耐烦的转身边走边道:“临黎你闭嘴。”

临黎无奈道:“哎!你等,咳咳咳咳……”

话没说完,临黎便开始咳的撕心裂肺,唇间溢出鲜血。

临明听到动静也没停步,似是不想管,但步子却越来越慢。

最后她气的一跺脚,怀里的兵器叮呤咣啷掉一地,转身窜到将要倒地的临黎身前,速度快的仿若一道残影。

“让你逞强!下次平乱再不和我说我一定揍你!门主!门主!!”临黎高临明太多,她抱不动,只能半托半抱着喊人。

一道劲风扫来,临明手上一空,方才围上来的人群被吹开一块。面前出现一道白影,白发白衣,人如玉刻,双目是翡翠般的湛蓝,清亮纯净。

他将临黎放于地面,一手悬在他心口,一抹浓色的烟自临黎心口纳入他掌心,临黎的面色有所好转,反之门主的面色愈发苍白,最后一口血吐了出来,但他像没事人一样擦擦血站起身。

“看好你哥,别让他再去平乱了。”晏清道。

临明点头,几乎是托着他哥走的。

见二人身影消失在回廊,宴清转身遣散围观的众人。

孟归凑近孟北望悄声道:“运气不错,宴半仙今日没消失,说不定我可以让他帮咱们看看。”

话音刚落,只见宴清猛然转头看向他。

直直走过来。

孟归吓了一跳,这来势汹汹的架势,怕不是他说错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要被灭了!

晏清走到跟前,径直掠过了孟归,对他身侧的官兵道:“生门现下已无多余住处,劳请你们带这批人去其他府宅。”

孟归被他搞得险些反应不过来,见人就在眼前忙道:“门主,你能否……”

晏清像是没听见,一阵风似的走了。

孟归:“……”

真是个神奇的人……可能不算人。

那黑皮官兵也挺蒙的,但没多说,转身去找他们头儿了。

——

良久。

众人离开。

晏清从长廊拐角处走出。神色淡淡,并无异常。

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抬步走入正前方的回廊。

走了一段,他停在一扇门前。

吱呀轻响,房中的人抬起头。

“门主!”临明道。

屋内有两张小床,临明现在坐的床上躺着她哥。

她叫了一声便顿住了,又接着道:“门主,你怎么了?”

这丫头脾气大的吓死人,心确出奇的细。

晏清闻言顿了顿,道了句:“没怎么。”

临明:“那你攥什么手?”

晏清:“……”

他将手撒开。

临明知道这石头的脾性,不愿说的事拿锤子把他嘴砸开也无济于事。

“门主。”临明道:“临黎什么时候醒?”

“多则三日,少则今日便可。”

“哦。”

晏清看看她,又道:“安心。这次只是普通的反噬,休息休息便好。”

“嗯。”

晏清走到床边又为临黎探查一番,转身便要离去。

手刚搭到门上,他忽的收回,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样子活像被门啃了一口。

临明默默撇向她家门主攥着的手。

“躲不了的门主,认,命,吧。”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没一会外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甚是欢快。

临到门前,宴清慌忙转过身。

门被砰的踹开,一双手穿过腋下搂住了他的腰。

“叫我好找!我推了所有公务来找你偷情,高不高兴!”女子清亮如鸟鸣般的声音响起。

她衣着华贵,发间珠钗乱晃,正是茶楼上同孟归搭话的那位。

晏清僵在那,没动弹。

那女子见他不回应,钻到面前用鼻尖蹭宴清的下巴,蹭完又叽叽喳喳的反复问高不高兴。

晏清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那女子心满意足,拽着他前襟往下拉,等宴清乖乖低下身又在他额间亲了一口,亲完便扑腾去临明那里,留门主大人独自发愣。

“哟!这是怎么了?你哥又犯傻了?”

临明在外人面前老祖奶奶,此刻却委委屈屈的搂住那女子,往她怀里钻:“燕姐姐……”

燕蕴筹摸摸临明的脑袋:“乖啦,下次可一定要看住了!你哥是个死脑筋,该骂还是要骂,哪能这么拼命。”

临明在她怀里嗯声,还蹭了蹭。

“好啦!”燕蕴筹道:“我该走了!”

她揉揉临明的脑袋起身,走道晏清身前一把抓起他那雪白长发。

“成天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过来,我给你打扮一下再走。”

堂堂生门门主,神仙亲手雕刻的仙石,就这么被揪着头发拉走了!

临明十分吃里扒外的喊了句:“燕姐姐玩得开心哦!”

门被关上,燕蕴筹一路将人揪到了他自己的房间,进门就按在了镜子前。

“我带了两个簪子,你是要红的呢?还是要绿的呢?”

“苑塘……”晏清轻唤了一声。

燕蕴筹哼哼两声:“这么叫没用,你今日栽在我手里了!”

她拿着两根簪子看了半天,最后道:“哎呀选不好,那就两个都带吧!”

说着挑起晏清一半长发,在后脑盘了个雪白的丸子。金灿灿的簪顶各镶了一颗成色极好的宝石,造型浮夸却不俗气,衬的晏清那张常年波澜不惊的脸有了些贵公子般的骄矜活气。

燕蕴筹满意的欣赏一翻,而后道:“好了!接下来……”

她将手伸进了晏清的衣领里,胡乱摸索着。

晏清被她弄的一惊,下意识想跑。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最好老实点别乱动,不然我可真要干点什么了。”燕蕴筹的声音严肃,像是在生气。

晏清当即僵住不动,任由她摸。

燕蕴筹的手东按按西捏捏,最后按道心口某处时感到手下人一抖。

“疼了?”燕蕴筹的声音传来。

晏清没吭气。

燕蕴筹松了捂着他嘴的手:“藏的挺好啊,要不是我鼻子好使还真被你糊弄了,嘴里一股血味。”

相顾无言一阵,晏清先开了口:“苑塘……”

“苑什么塘什么,不认识。”

“……”

燕蕴筹叹了口气,将脸贴在晏清头顶。

晏清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燕蕴筹捏上了嘴。

“我不想听你说话,石头长大了,竟然学会骗人了。”她半真半假的委屈道。

晏清拿开她的手:“不会了……”

燕蕴筹在他脑袋上亲了一口,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药。

“早料到你有伤了,好好吃药,我要走了。”说完,她开门离去。

房内只余晏清一人,手里的药还留着那人的余温。

像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带来欢喜和热闹,又在走时叼了回去。

但它还是慷慨的赠予了一段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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