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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解药,毒药

容时明显比他走时要疲惫了许多,他半倚在贵妃椅上,目光疲倦的看向林玄昭,“给我吧。”

林玄昭红着脸,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容时。

容时像是没有注意到林玄昭的异常,径直接过密件,里面是一些交易和账本,以及萧明轩于牧两人来往的信件,容时粗略的看了几眼,就扔到了一旁,随口夸道:“干的不错,你先下去吧。”

林玄昭没有退出去,他道:“大人既然要与萧三皇子联手,为何不将账本给他,让他来扳倒萧四皇子。”

容时一挑眼尾,耐心的说道,“要是从前,我或许会把这些给他,这些东西留在我们手里,未来或许会有更大的用处。”

筹码一分为二,他与三皇子各持一手,或许能在某一天打四皇子个出其不意。

“至于扳倒萧四皇子,”容时否认道,“他在朝堂扎根已久,不是我们一时就能做到的。”

林玄昭迟疑了一下,说:“萧三皇子他曾和大人您.......”林玄昭不是不知道容时和萧怀瑾的关系,京中或多或少有些传言,但萧怀瑾这个人他并不了解,容时突然和此人合作.......林玄昭很快闭了嘴,容时有自己的考量。

容时盯了他一眼,没再答话,只是倦意袭上脸庞,面色沉了下来。

烛火幽明,光影雀跃,容时的面色果然沉了几分,林玄昭回神,惊觉自己失言,他低头认错道:“主子,属下失言。”

林玄昭出了房门,郁闷的蹲在屋顶上,顺便给刚爬上来的明三挪挪位置。

明三好笑的瞧了他一眼,“大人骂你了?”

林玄昭冲着明三翻了个白眼,“没,反正不高兴。”

明三就着夜风清醒了一下,才慢慢道:“萧三皇子和大人是旧相识,旧人见面......”明三挑着说,“免不了要叙旧,你如此不识趣的敲门,又提当年旧事,大人自然有所不满。”

林玄昭嘴里叼着从容时房门口偷摘的叶子,“噢,你也没说啊。”

明三:“.......”

明三无语的说:“我给你使眼色了。”

林玄昭啧了一声,心里不痛快:“我寻思着你眼睛不痛快呢。”

明三决定不和没眼力见的人说话。

皇帝醒了已经是三日后,太医院的人说是皇帝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变得神志不清的。

天启帝面色依旧不好,他睁开眼看了看跪在身边的人,又朝着卓亦问道:“人呢?还在牢里吗?”

卓亦恭敬的回答:“是,还在牢里。”

天启帝支撑着身体起身,扶着额头,穴位处还在隐隐作痛,“带回燕京,细细调查。”

卓亦应道:“是。”

天启帝挥了挥手,让卓亦下去。

“孙忠义。”他又喊道。

孙忠义连忙应声:“奴才在。”

天启帝头依然作痛,像是针扎着太阳穴,他食指按着穴位,轻揉了揉,问孙忠义:“朕睡了几日了?”

孙忠义说:“现在辰时一刻,陛下已经睡了近三日了。”

天启帝沉吟道:“明日启程回京。”

孙忠义说:“陛下,这几日三殿下和四殿下来探望您,废了不少心思。”

天启帝才想起来萧怀瑾替自己挡了一剑,“萧怀瑾如何?”

孙忠义如实答道:“已无大碍,”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下头刚刚传话,说是三殿下和四殿下已经过来了。”

天启帝回绝道:“不见,朕不见。”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天启帝又说,“叫容首辅来见朕。”

孙忠义俯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奴才即刻派人通传,”他补充道,“药已经备好了,皇上趁热喝了吧。”

不见救驾的萧四皇子,亦不见与此事或有关系的萧三皇子,偏偏见看戏的容首辅,孙忠义瞟了一眼天启帝,越发觉得不对劲,只是他说不上来问题出在何处。

天色晴好,半缕阳光跌在桌前,容时斜倚在窗前,手指扶着窗沿,细细数着时辰。

孙忠义带着一行人跑到容时处通传。

“陛下口谕,内阁首辅容时,即刻到御前见驾,”孙忠义道。

容时笑吟吟的领了旨,“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不知陛下有何事啊?”

他目光掠过孙总管一行人,不动声色看向跟在孙忠义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似是无意一瞥,小太监却将头埋得更深了,容时只停顿不过一息就挪开了眼睛,将目光落在孙忠义身上,那神情分明是笑着,眼睛却像是望不见底的寒潭。

孙忠义被他笑得浑身发怵,更无心与容时答话,“容大人,请吧。”

容时笑了片刻就敛了笑容,擦着小太监走过。

孙忠义忘不了上此容时的挑衅,容时又撞了自家徒弟,又无异于挑衅,他忍着怒火,也走到小太监跟前,小太监见孙忠义走了过来,身躯一颤,神色有些许紧张。

孙忠义低骂道:“没用东西,不知道让开路吗!”

容时跟着孙忠义进了内殿,有药和香混杂在一起的苦涩味,内殿点着的香,是太医专门研制的香料,有镇静安神的功效。

容时跪下行礼道:“臣容时,拜见陛下。”

天启帝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容时。

天启帝支撑着身体,面色是难掩的疲惫,只是眼睛却是格外的清明,远不似在朝堂上的浑浊,“容卿,你可知朕为何单单叫你过来?”

萧怀瑾救驾有功,理应见他,但天启帝屏退了所有人,只见他容时。

容时沉默半响,才道:“陛下乃天子,臣不敢妄加揣测圣意。”

天启帝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这朝上人人都献媚于朕,但人人有又不把朕当作一回事,你又有何惧?”

容时俯首,“陛下是天子,朝中无人不敬。”

天启帝道:“你说,朕不治你的罪。”

容时回道:“云州知府于牧没有那个胆子,为陛下接风的是他,陛下在此出事,罪责自然会落在他头上。”

天启帝神色虽然倦怠,但眼神难得的犀利,他看向容时,饶有兴趣的看着容时,“哦?那依你说,这幕后主使会是谁?”

容时斟酌字句,神色犹豫,像是不太敢开口。

天启帝没有那么多耐心等待,道:“无妨,朕既叫你来,就是信得过你,你尽管说,朕自有考量。”

云州刺杀一事表面上看是云州知府于牧胆大妄为,可在天启帝看来,这不过是皇子夺嫡的把戏。

容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说:“臣愚昧,要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自然要看这件事的受益者。”

他引诱着,将矛头指向错误的方向。

大皇子监国,三皇子为天启帝挡剑而伤,于牧是四皇子举荐上来的人,四皇子绝不会是这件事的受益者,那么只有三皇子和大皇子。

容时继续说道:“陛下,刺客已死,于牧或不知情。”

“况且,要看陛下想要怎样的结果。”

刺客的来历亦无法察明,更无法直接揪出幕后主使,容时言下之意,这件事要么不了了之,要么罚下云州知府。碍于天子威严,这锅云州知府不背也得背。不过,既然要罚,遭罪的就不只是于牧。

天启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就罚下于牧,萧明轩,罚他个识人不明,其余与此事有牵连的,该罚的罚。”说到这里,天启眼神帝锐利的看向容时,像是要把人看穿,“容爱卿,云州知府不可空缺过久,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容时身子一僵,天启帝对他有疑,他很快调整神色,“臣无能,臣心中并无合适人选,此事还需陛下忧心。”

天启帝探究的目光并未回收,像是密布的乌云,紧紧的压迫着容时,片刻后,天启帝才将目光移向别处,转移了话题,“这香料极好,即便朕的头痛乃不治之症,也能有所缓解。”

容时知道天启帝意有所指,太医院说头痛症乃陛下过度忧心所致,何来不治之症一说?他顺着天启帝的目光看去,金龙盘虬在香炉上,张着獠牙往两边去,丝丝缕缕的淡青色烟雾向下,犹如瀑布飞溅起的水雾,与四周的缭缭光圈纠缠着。

天启帝说:“这香料也是上好的药材研磨,头痛时朕总闻着,舒心了不少。朕早些年也不爱香料,如今殿内倒是天天点着。”

容时垂下眼睛,“陛下用的香,自然是最好的。”

天启帝说:“朕甚少关心寝殿书房的摆设,都由着下头的人忙。太医院承上此香,太后吩咐,才点上了。如今也是头痛的厉害,才叫孙忠义拿出来点上。”

太后?容时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信息。

“罢了,”天启帝捏着眉心,“这些年闻久了也是厌,朕一会儿叫人撤了去。”

“你心中若有人选,即可告诉朕,”天启帝展现出了与刚才截然想反的态度。

容时颔首称是。

他开始回想天启帝的头痛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容时记不太清了,早在他为皇子伴读时,他曾遥遥见过萧氏一面。萧氏当时虽然年轻,但却没有蓬勃朝气,眼神中略带浑浊之意,或许那时就已经有了头痛症,折磨至今。心中的某些疑惑得到印证,父亲死时,天启帝称头痛不见任何人,何况他一毛头小儿,太后自诩不问朝政,亦不问此事,堂堂首辅,死时竟无人问津。

而后李太傅撞柱死谏,天启帝头痛症发作,李太傅险些抄家灭门;赵自秋领国子监学子愤然抨击容时妄为臣子,天启帝头疼梦魇,亦无所为。

天启帝暴戾,嗜杀多在此时,头痛梦魇日日折磨,就算人的意志胜过磐石,也早该疯了。

四年前,容时作为天启帝宠臣,步步高升,又知天启帝喜好,常常召见容时攀谈。容时记得,那时天启帝的书房就点上了这种香,容时每见天启帝,书房内回回都是这种香,再后来,天启帝头痛有所缓解,党派之间有所缓和。

又过了些时日,不知怎么的,香料被换了下去,听香官又呈上了一种料子,让人意外的是新呈的香料加剧了天启帝的头痛,天启帝盛怒之下,杀了听香官。

豁然间,容时看见了天启帝手边的拿碗汤药,容时眼尾流露出一丝嘲讽,慢性毒药,天启帝在告诉他,太后与他的头痛症相干系。

意在指这香炉中的香是解药,却也是催眠的毒药。

但为何天启帝隐忍了这么多年,直至今日,才把此事告诉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天启帝想让容时为他做事,容时心头隐隐觉得不对劲,锦衣卫只忠于皇帝,为何不能替他找到解药,天启帝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锦衣卫?

也许杀了听香官,是他几十年来奋力挣扎后的无能的反抗。

天启帝所言真话掺着假,是有人故意把他引导向另一个方向。皇帝头痛发作时除了神色癫狂,双目失神而浑浊,体态苦朽,什么毒能厉害到这种地步?这香为何时而有效,时而无用,容时虽不太懂药理,却也觉得这不太像耐心性。原本理清楚的思路,瞬间乱作一团,丝丝细线纠缠在一起。

殿内寂静,容时只听得见天启帝沉重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但又很快稳定在一个较快的频率,天启帝的头痛症又发作了。容时极快的瞥了一眼天启帝手边的汤药,他轻声道:“陛下,香快尽了,可要叫人续上。”

天启帝拧着眉毛,突然其来的头痛让他难以思考容时说的什么,苍白腐朽的脸上浮现起几分不耐烦,“不必,你退下吧。”

容时行礼退了出去,抬眸瞄了一眼天启帝的的神色,果真是癫狂枯败之相,那不像是活生生的人,像是傀儡求生欲死的挣扎。

他仿佛看间天启帝身后伸出一双手,死死捂住他天启帝的嘴,将他困于宝座之上,为人鱼肉。

容首辅出了寝宫,呼出了一口浊气,他眼中一丝迷茫,他自以为手执棋子,却终究入了他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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