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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柳闻莺脸色泛白,闻言她只是微微皱眉,沉默着,好半晌她才扯出一抹笑来,“若大启亡了,姑娘打算何去何从?”

“大秦从来都嫌大启苦寒,若大启亡国,此地很快就会被西戎占有。西戎一族,性如豺狼,屠城似沸鼎烹羔。其俗贱礼法,贵膻腥,父子同穹庐而妻母……”

沈和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终于还是收回了推门的手,“别再说了。”

“不,我不能。”柳闻莺抓住沈和的手,眼神真挚,“百里大人一生性如寒梅立雪,心如赤日悬空。他为大启生,为大启而死,绝不想他护着的百姓受此苦楚。”

沈和这次没再把手抽出,却依旧冷着脸侧眸看她,“那柳姑娘有何高见?”

柳闻莺叹气,道:“生了病,当寻医问药,想活命之法,而不是服毒等死。”

“若你想他后悔,便扶他最厌恶的晋王上位,让他死在他最宠爱的儿子手里。”

沈和闻言便皱眉道:“扶立晋王?”

“除非太子死了,否则绝无可能。”

柳闻莺摇头,浅笑道:“不妨令他二人相斗,明成帝作壁上观,若他发现自己坚持的嫡长子是个废材,必然会动了偏向晋王的念头。”

“只要他动这样的念头,太子必会对晋王……”

沈和摇头:“我之前便是这般想的,只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之后,即使禁了足,太子仍未被明成帝厌恶,亦不肯对晋王下手。”

柳闻莺闻言却是真的笑了,“错了,严九霄弄出的那些个把戏,看着厉害,实际上根本搅不出一点水花。”

“他自以为给晋王泼脏水便能令太子手足相残,其实太子如此不过是坚信自己储君之位绝不会动摇,而且……晋王唯一会同他抢的东西——是我。”

“你?”沈和皱眉,转过身来正眼看她,“你在此处十年,晋王也不曾前来救你,你如何笃定他会因为你而与太子彻底决裂?”

柳闻莺低眉摇头苦笑道:“太子早在十年前便散播了我的死讯,若没有那些事,我如今早便嫁给晋王为妻,膝下恐怕亦会有一儿半女。”

沈和瞠目,不想他们三人竟有如此过往。太子夺了弟媳,还对外谎称弟媳已死。甚至还找了由头将晋王外派到边境去,自此咫尺天涯,再难相见。

沈和退后半步,这次看向柳闻莺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冷意,“若真如此,柳姑娘有何妙计?”

柳闻莺靠过来,在沈和耳边耳语片刻。沈和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再次落在柳闻莺脸上的眼神已多了两分欣赏。

“那便如柳姑娘所言。”

柳闻莺低眉浅笑:“此计不过抛砖引玉,还需姑娘徐徐图之。”

沈和走出菩提寺,鼻翼间吐出的气息凝成一道白雾。视线中,街角巷子里,依旧有着不少流民。即使晋王开了粥市,也有许多流民抢不到吃食,挨饿受冻。

沈和皱了眉,逆着阳光看向远处,又偏过头去对墨洗说话:“晋王都在何处设了粥棚?”

“西市,东市都有。”

两人往回走着,直到近了一处破庙,早先备好的马车才自隐蔽处行了出来。

“留步!”

沈和扶住车辕的指尖骤然收紧,玄色长袍被冷风掀起。破庙坍了半边的观音像后,忽的旋出一抹妃色身影。

“贵人留步!”

南风易提着裙裾奔来时,沈和嗅到一股熟悉的茉莉香,这妇人发间木簪雕着并蒂莲,花蕊却嵌着大秦特产的孔雀石,绣鞋单薄,却在鞋底嵌上了一层……似乎是玛瑙,又似乎是软玉。隐在泥泞里,看不真切。

“妾要去朱雀门寻亲……”她仰起脸,看上去已过三十,声线却清越如少女,“可否搭个便车?”

沈和垂目扫过她递来的路引——盖的是蝻城官印。

蝻城?她眉头紧锁。

若未记错,初砚明便是蝻城太守之子。

她将那路引细细看去,才发现将那路引折起来后竟有一只苍鹰图腾,与她梦中多次见到的竟别无二致。

她极力掩下自己颤抖的手腕,将那路引递了回去。

“上来吧。”

沈和侧身让妇人上去,本就抓紧的车辕在她手中几乎要被捏碎。

原来当初苏家暗卫竟是连夜将她送去了蝻城那般远的地方。而救了她性命的人……或许就是那蝻城太守,初溏。

不是初砚明,声音不对,年岁更不对。难怪见了便知是故人,原来是恩人之子。

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缓缓走着,此处近城关,不消半刻钟便进了城。

马车碾过青石板缝的刹那,南风易佯装不稳抓住沈和手腕。三指扣在手腕处的力道,正是百草阁嫡传的“悬丝脉”绝技——她摸到胞宫处如冰封雪原的凝滞,那是硬物痛击后留下的永夜。

“夫人自重。”沈和抽手的力道扯开对方袖口,露出内里绣着的百草纹。南风易慌忙掩住袖角,那纹路却在沈和眼前晃出残影。

又是眼熟的图样,沈和撇开眼,心下已经了然。这妇人大概也是她认识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出现在此处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

“贵人莫怪。”南风易掏出帕子拭泪,掏帕子的手却难掩颤抖,眼角泪水浸透帕子,流下一处深色痕迹。“妾夫君去岁落入河里,被水冲走。如今又想起来,心下难受……不过还好我那儿子一直在京城,如今见到他,又不知该如何同他讲……”

“夫人节哀。”沈和语气淡淡,伸手扶正她发髻。

此时,车轱辘碾过碎石,马车颠簸间,南风易顺势扑进她怀里,一只手捻着的三根银针悄然刺入沈和身侧几处穴位。

“妾失态了。”南风易即刻起身,指尖将那三根银针顺势抽走。

“无碍。”

沈和皱眉,额头上渗出汗来。不知怎的,一向觉得寒噤噤的身体竟然有一股暖流在体内乱撞。

马车经过西市,速度便慢了下来。周边流民挤在粥棚旁等着下一顿的施舍,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眼睛突着,巴巴的盯着粥棚处禁闭着的门。

沈和将手炉放得远了些,掀开轿帘对墨洗低声道:“命人盯着两处粥棚,若晋王出现,想法子将这个承到他眼前。”

她自袖口掏出一物,墨洗接过一瞬便将那物塞进袖子。

朱雀门便在眼前,南风易站起身来,向沈和道谢后,便下了马车。

半刻钟后,两人便回到了四方馆。

“裴府那边收了拜帖么?”沈和头一回没有接过墨洗递过来的手炉,将披风随手挂在一旁,便坐下来。

“不曾,”墨洗叹气,“那门房还说了,人都不见,礼便更不会收了。”他将被退回的紫砂壶呈上。

“是我想得简单了。”沈和将那紫砂壶从礼盒中拿出,在手中细细把玩。“你说裴玄灵他还是太子党么?”

墨洗皱眉,道:“他连严九霄都不见,或许早便不是太子党的了?”

沈和摇头道:“他不曾辞官,依旧是太子太傅,便是太子一党。”她指尖在紫砂壶上轻轻点着,“或许……”

“或许他……不知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便干脆不走。”

墨洗眼神一亮:“他是在等一个破局之人?”

沈和将手心的紫砂壶放回盒子,浅笑:“这世间何来破局之人,”转而顿住又道:“不过是碰巧、恰好,天时地利人和。”

“那不如,那人便由我来做。”

墨洗靠近两步,低声问道:“如何做?”

沈和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听闻裴公无亲子,但有一养子,名裴念苏。裴府谢客多年,只他一人出入如平常。”

墨洗越听眉头越紧,“听闻那裴念苏比裴公性子还要古怪,自他身上似乎并不能找到什么法子。”

沈和打开那盒子,只见到那盒子里端端正正摆着一块手掌大碧绿的翡翠牌子,上面雕刻着一幅稀世名画,三子拜佛。

“想破局,得先入局。”沈和将那翡翠牌子置于手上,“裴府要进,裴公要见,至于这裴念苏……便是那块敲门砖。”

“三子拜佛……”墨洗口中呢喃着,突然眼中灵光一闪,“大人是想……”

“绑了。”

墨洗瞠目,期期艾艾道:“绑……绑了?”

沈和将那块牌子挂在腰间,“绑匪绑个贵公子要赎金,不要旁的,只想要个翡翠上刻着三子拜佛的牌子。”

墨洗闻言,咧嘴笑出了声。赶忙拱手拜道:“大人英明。”

蹲守裴府的探子等了一天一夜,也未等到裴念苏出府。然而沈和这边却得到了另一个一个好消息。

墨洗将阿狸抱给沈和,一边笑着回话道:“东西已经呈到晋王面前了。”

沈和逗着怀里的阿狸,挑眉问道:“哦?晋王是什么反应?”

墨洗便将当时场景绘声绘色娓娓道来——

晋王身穿布衣,如平常百姓一般穿过集市,却迎面被一流民撞到。

一方素绢像片坠落的雪,轻飘飘落进他掌心——青竹纹底子上浮着“衡芜”二字。

他不会记错的,那是他午夜梦回夜夜唤着的名字,他未婚妻柳氏的小字。

怔愣间,他竟忘记了抬头看看撞他那个流民究竟是何人。

暗巷拐角处,晋王抖着手掏出丝帕。衡芜二字正是用的苏绣里的抢针法,与他珍藏在箱底的那双靴子上的花纹绣法如出一辙。

“殿下?”身后暗卫察觉异样。

“查!”玄色麂皮靴碾过积雪,“今日领粥的流民,尤其……”他喉结滚动,咽下那个不敢宣之于口的名字,“尤其是妇孺,全部暗中画影留形。”

身后暗卫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应是。

晋王离开京城十年好不容易才治好的疯病,这才回来多久,又要复发了么?

关于三子拜佛的典故,完全是我瞎编的——想知道具体是啥的客官接着这里往下看

不看也无所谓,因为跟剧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瞎编个典故,看上去不明觉厉hhh

暮春时节,庭前杏花簌簌而落。李守仁躺在竹榻上,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三子跪在青石地上,额角俱是冷汗。老郎中收回诊脉的手,在铜盆里濯洗时,清水霎时染作朱红。

“令尊这病……”郎中瞥了眼檐下新漆的“积善之家”匾额,终究不忍道破,“城南二十里慈云寺的药师佛最是灵验。”

长子李承宗闻言起身,蜀锦袍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香风。他惯常盘弄的翡翠扳指此刻硌得指节生疼——父亲若去,这五进宅院、城东米铺、渡口货船,该要如何分法?

次子李承业已溜到廊下,正往荷包里塞最后几块松子糖。他袖中藏着怡红院的洒金笺,原定今夜要与花魁听琴对弈,此刻满心想着如何速去速回。

三子李承嗣缩在墙角,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他想起去年陪父亲进香,山道上滚落的碎石,还有那只被惊马踏碎的竹篓。

梆子敲过三更,三乘青布小轿悄然出城。

承宗的轿子在十里亭前骤停。卦幡飘摇处,独眼道人抚须而笑:“贵人印堂带煞,可是为家宅不宁?”翡翠扳指突然烫手,他想起二弟账簿上的亏空,三弟房中的安神汤。当卦签显出“兄弟阋墙”四字时,供佛的沉香换作了问卜的碎银。

承业的轿帘被玉骨扇挑开,脂粉香扑面而来。“李二爷好狠的心!”醉春楼头牌娇嗔着递来琥珀杯,“前日说要替我赎身……”他望着渐暗的天色,将求佛的黄纸折作花笺。暮鼓声中,佛前长明灯映着酒盏里的胭脂红。

承嗣的轿子行至鹰愁涧,山风卷起轿帘一角。深谷中寒鸦骤起,他倏地想起父亲教他骑马那日,也是这样令人窒息的坠落感。当经卷散落山涧时,他攥着护身符喃喃:“菩萨保佑……保佑……”

慈云寺的晨钟撞碎山雾。大雄宝殿内,三柱奇香袅袅纠缠。

承宗跪在蒲团上,眼角瞥见二弟衣襟处的胭脂痕。他重重叩首:“求佛祖许我承继家业,光耀门楣。”金箔纷飞间,仿佛看见米铺新换的鎏金匾额。

承业盯着功德箱后的执事僧,那锃亮的戒疤让他想起赌坊骰盅。他往箱中掷入钱袋:“愿得千金散尽还复来。”铜钱坠落的声响,竟与骰子滚动一般清脆。

承嗣缩在殿柱阴影里,腕间佛珠突然断裂。他慌忙合十:“但求……但求出入平安。”檀木珠子滚过“孝感动天”的幡旗,停在香灰堆积的缝隙里。

半月后李府张灯结彩,老父竟面色红润地在院中逗弄画眉。三人立于廊下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承宗发现书房暗格未动分毫,承业惊觉赌债被人悄然填平,承嗣的安神汤不知何时换作了参茶。正惊疑间,老家仆捧来褪色的平安符:“老爷月前独往慈云寺,在古柏下跪了整宿……”

三人再访古刹,见那株枯柏竟抽新芽。扫洒老僧合十道:“昔有痴父,以命换愿,求佛许三子三次回头。”山风过处,二十年前孩童的笑语与今朝的啜泣,皆化作叶间清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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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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