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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入了秋,学校紧锣密鼓地组织复习即将到来的一月份的学业水平测试。这个又称“小高考”,要考核高中所有所学科目,不求分数,只要及格。

因为要考十门课,任谁都忙不太过来,这段时间几乎所有文娱活动都停了,只剩下了十一月末的运动会。

周考全改成了这种合格性测试。零班串班就更频繁了,一到二十四班几乎每个班都去听过课,周池月甚至整理出了一份全年级的各科目教师个人向排名榜。

早读课,照例入班即睡。之后的信息课要到科技楼上,早读一下,几个人抻着胳膊往那边赶。这节同时上信息的有三四个班,机房容量有限,没法让他们混在一起,只好分开上。

信息技术也是学业水平测试的主要科目之一,来了之后老师并不会讲什么要领,唯一的要求就是“练”。电脑上有装模拟系统,和正式考试是同一套。练多了,自然就百分百过。

周池月刚坐下摁开启动键,余光就瞥到旁边落座下一个人。

陆岑风面无表情地拎着鼠标,双击点开了模拟系统,仿若注意到她的眼神,慢悠悠地偏头,下巴点了下,像在问你总看我干吗。

“你这些天怎么老是跟着我啊?”周池月把凳子从白地砖上往他那边拖了点,怕影响其他人刷题,特地放低声音细数道,“历史课跟我后面进了4班,地理课和我一起在10班,现在咱俩还在一个机房。”

倒也不是说不能有这个巧合,但是大家都在寻求和自己相契合的老师。若说契合……陆岑风的气质就有些不搭了。

他沉默片刻,声音不紧不慢:“不是你说让我跟你走吗?”

是你说的。

你邀请的。

你先的。

你想出尔反尔吗?

周池月愣住。这什么时候的事?哦,零班刚开始走班时,她觉得他的水平比较适合跟她一起去1班听课,所以才这样提议。

哪知道他严谨恪守到现在。

“我那是说数学。”她已经模拟开考了,一心二用地耸了耸肩道,“其他的你可以自由选择啊。”

陆岑风把头扭回来,绷着手指摁下模拟的开始键,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冷静,她这是试探。

一定是试探。

信息会考基本可以分为选择和操作两个模块。选择纯靠记忆和刷题,周池月瞄两眼就能得出答案,手指刚覆上鼠标,旁边咔嚓一声按下去。

陆岑风也进行到下一题。

她点一下鼠标,他就点两下。像故意引起她注意,又像是要跟她宣战,那点击的节奏就跟敲军鼓似的。

周池月一脸莫名。但事已至此,人都是有好胜心的,她一改松松散散的状态,立即坐直,以最快的速度得出答案,势必比他快。

两个人花三分钟做完选择,轮到操作题时手都快飞起来,端的是要去当电竞选手的架势。

屏幕上弹出模拟100分的结论,周池月把键盘推进去,再一瞥眼,隔壁这位做的动作简直像是她的镜像。

奇奇怪怪的。

别人一节课时间只够做一次模拟,他俩翻倍,做两次。周池月退出软件给电脑关机的时候,还在心说这家伙不会是在跟我battle吧?

铃声一响,大家都往外冲。周池月没打算这么赶趟儿,她偏头好奇地问陆岑风:“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然而她话还没讲完,李韫仪从另一头某间机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扒着门框就开始说话:“周周,徐天宇他——”

“……事情就是这样的。他跟一个同学发生口角,老师也气得不轻。”往那边赶的时候,周池月也在听她阐述状况。

信息技术考试,word和excel的操作算很基础的了,access微难,但也能接受,比较有挑战性的是Python基础入门。

当然,以上对难度的判断只适用于从小在城市生活并接受过正统计算机教育的学生。

但也许,有的人长大到现在,都没有接触过几次电脑呢?

“所以徐天宇所在的村立初中压根没机房,上了高中才第一次接触信息课?之前他怎么不说?”周池月拍了拍脑袋,“哎,我怎么没想到啊?我应该想到的。”

可想而知,他该多无措。这个学校默认进来的所有学生都是潜在精英,老师自然不可能从“牙牙学语”开始教。这玩意它还不能速成,平时更是没有练习机会。恶性循环下来,他根本没办法完成会考。

现在追根溯源没法儿解决问题,周池月转头又道:“那个同学说的什么破话,他在高高在上些什么?老师又气什么,又不是考零分……”

李韫仪脚步霎时顿住,“就是这间。”

周池月进去的时候,徐天宇在垂头挨训,信息老师是个有啤酒肚的男人,教育起人来像有一肚子盐汽水,唰唰往外输出好似要喷死人。

她只听了两句。大概意思有二,一是他作为附中学生水平不该如此差劲,二是他不该在安静的课堂上跟人发生矛盾。

可是为什么只找他一个呢?矛盾又不是一个人就能产生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徐天宇在老师眼中是个可以任意批评的“厚脸皮”的“差学生”。

“你这个水平,我话撂这儿了,今年肯定过不了,明年高三跟学弟学妹一块补考,你好意思吗?丢脸吗?以后别来上我课,不行,我得找你们班主任——”

“老师!不用了!”周池月吸了口气,往徐天宇旁边一站,“我们班没有班主任,我是班长,他的事您可以跟我沟通。”

高高瘦瘦的女生,这个年纪挺拔地像棵竹子,昂着头望过来时,视线半分不飘,有点冷厉。啤酒肚老师低着头打量她,一下子有点语塞。

周池月并没有等他,自顾自地开口说:“其实,您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没什么必要重复。徐天宇情况特殊,我不觉得他很丢脸,相反,作为老师,在一个学生陷入低谷时没有想办法帮他,而是一味否定,我觉得该不好意思的是您。当然,如果您认为我说的话很难听,我也深感抱歉。”

“对不起。”她诚恳地鞠了个躬,认真地讲,“但您说的话也不好听。”

一番话堵得人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啤酒肚老师微敛着头俯视他们,两只鼻孔正对着,理所当然地说:“我批评他是为了让他进步。”

“那您可以在批评时,顺便提出切实的进步方法。毕竟,就连我这样的小孩,都知道找大人告状解决不了问题。”

周池月拉上徐天宇的小臂:“还是谢谢您的教育。我们走吧,下节课快来不及上了。”

她怎么能在跟老师对呛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么礼貌的呢?

陆岑风靠在后门边这么想的时候,李韫仪在旁兀地出声:“陆哥,我们帮帮他吧,如果他真的过不了——”

至此,周池月也倏然停下,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道:“对了老师,如果他会考能过的话,我由衷地希望也能获得您的道歉。”

……

这一番耽搁下来,赶回教学楼上下节化学课肯定是迟了。

齐主任拎了把椅子坐讲台上,抵着脑袋看他们从前门窜进来。林嘉在一个人先回来的,此刻坐在教室里,手摸上脖子,暗暗比了三根手指。

周池月收到串供。

于是齐主任一句“想造反吗”还没出口,周池月眼疾手快地戳了戳其他人,一群人心领神会地跟着她:“齐主任,对不起!”

齐思明:“……”

在他恍了一下的时候,四个人齐齐溜回座位,睁开眼睛,一副“您可以开始上课了”的乖巧表情。

小兔崽子们。齐思明咬着牙在心里暗骂。

告状解决不了问题,但卖惨博同情挺好用的,至少可以防止对面倒打一耙啊。

周池月在课后找到齐主任说明情况,言辞诚恳:“我错了,不该逞一时之气让信息老师生气。但是……我觉得徐天宇同学的心理健康问题也挺重要的。您看,万一他想不开要跑去顶楼天台吹吹冷风怎么办?”

齐思明:“……”

“周池月,你高一来我办公室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几个月来得多。”齐主任有点恨铁不成钢,“为了0班,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我觉得您办公室挺好的啊,空调效果一绝。”周池月麻溜告辞道,“以后我会常来走动的!”

中午,到校门口拿饭。

这个时间段门口其实挺热闹,因为会有很多家长不辞辛苦往返学校,用保温壶给学生送饭,就怕食堂吃的不好。

徐天宇今天情绪低迷,落在后面,路上沉默了很久,才道:“周周,对不起啊。”

周池月等他说话等好久了,见他开口,才轻松道:“收起你那张死人脸啊,我可不想看你变成陆岑风二号。”

几个字才刚出口,某人像有顺风耳似的,恰时回了头。

徐天宇:“……”

周池月:“……”

她假咳了几声,移开目光在四周逡巡了几圈,然后拍了拍徐天宇的肩,若无其事地问:“哎呀,今天徐叔叔做了什么菜?好期待啊。”

陆岑风觑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把脖子扭了回去。

周池月立马转变作风,小声道:“看见没,就是那样的脸。”

两秒鸦雀无声,两秒后却又齐齐笑出了声,徐天宇边笑边讲:“我猜风哥是觉得自己冷脸的时候比较帅,才故意耍帅的。”

周池月:“啊?真的吗?这有点死装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笑声委实有点大,林嘉在搭着他的肩,笑着地朝周池月那个方向递眼神:“你回头看什么,她吗?”

陆岑风抬了一下下巴,有那么丁点得意地说:“怎么可能,是她先看我。”

林嘉在:“……?”

今天送餐的还是徐阿姨,一个人拖着箱子过来挺不容易的,周池月在她卸货的时候递了张纸巾过去:“辛苦了阿姨,擦擦汗吧。”

阿姨用袖子随意抹了两下,却仍然小心翼翼地把纸巾收进口袋:“辛苦什么啊,我跟你徐叔什么都不会,让你们吃好饭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啦。”

周池月笑完之后,又抿了抿唇。她偏头望了望在清点盒饭名单的徐天宇,想到上午的事,一股酸酸的滋味莫名涌上了心头。

大家认为习以为常的事情,其实在很多地方,是很多人渴望至极的“罗马”吧。有的人二十岁也许还没坐过地铁,就像有的人也许到了中年都没坐过飞机……那又怎么样呢,这是太普遍的事情了。

只不过此时年纪还太小了,要面子,也保留着自尊心,成为现在认识的人群之中的异类,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自然而然,遇到这种事不禁会怨自己、怨不公。

徐天宇已经做得很好了。

挥别阿姨后,周池月在考虑今天午间放映要看什么,正值此时,校门外一声“小风”把她思绪给拉了回来。

正打招呼的那位漂亮又极有气质的阿姨——0班都见过的,陆岑风的母亲,正将一个精致的餐盒交给一个她同样也很熟悉的人,边树。

这么久了,他们在取餐途中撞见过边树不少次,不过要么是家里的阿姨给送过来,要么就是已经交付了门卫自取,在这儿见到岑溪,是第一次。

早有猜测,倒也不算太过震惊。周池月目光不自觉聚焦到她的手。看了又看,确认没有其他餐盒了。

陆岑风泰然自若地往回走,顺便分了神喊她:“别看了,走啊。”

……

中午看的是《今日说法》,很下饭。政治上到法律选修之后,小陈老师联合林老师一起,打算在“写真课”把他们送出校门,托关系去看一场劳动仲裁。

教室的座位布局,就是五人分两排,陆岑风算是周池月的同桌。快午休趴下睡觉了,周池月探出手,悄无声息顺走了他桌上的冰汽水,把大课间结束去小卖部买的冰糖雪梨汁放过去:“交换咯。这个天儿少吹点空调吧,过完这个月就光速入冬。你今天超绝辣条音色。”

陆岑风:“……”

他垂着眸子想了不少,归根结底只有四个字,“她好爱我”。

这是他头一次没有拒绝这么直白的“为他好”,反而揉了一把耳朵,想了想,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过来。

“什么?”周池月问。

“钥匙。”陆岑风说。

周池月:“我知道是钥匙,哪儿的钥匙?”

陆岑风:“机房。”

周池月微讶:“机房?你去跟管理员求的?”

他点头。

周池月一瞬间悟了,可又没悟得那么透彻。机房钥匙,很重要,很有用,可你给我干吗?你不应该交给——

好吧,下个瞬间,她彻底悟了。

他别扭啊。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这样的人,需要被需要,却不会主动表达,做的更多之后,反而想将功劳推给别人,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显眼。

他这样的人,只要被坚定地选择,就会义无反顾站你这边。

-

晚自习第一节下,更深露重。

科技楼这个点没什么人来,黑咕隆咚一片,过了艺术楼的连廊,头顶几盏白炽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恐怖片氛围感拉满。

他们一上去,却发现靠近另一侧楼梯的一间敞开门,从里面散着幽深的光。

“就是那间,没有错。”

而从这侧过去,需要穿过又长又黑的空荡走廊。在所有屋子都锁上门的前提下,尽头那间显得可疑又可怖,阴嗖嗖的。

徐天宇率先打破了诡异的静谧:“我打头阵。”

周池月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拉了下她的校服衣摆,李韫仪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扭头说:“害怕吗?没关系,我牵着你吧。”

手心里塞了个热热的物体,李韫仪抖了下,道:“没……我不怕。”

但周池月也没松开。就这样,徐天宇在前,俩女生在中间,陆岑风和林嘉在殿后,一路摸到那间似乎亮着灯的机房。

钥匙缓缓旋转……

等到五颗脑袋往里面窥视而去,室内唯一一个活人恰好听到窸窣的声音抬起头来,停顿了两秒,瞬间发出尖锐的“爆鸣”。显然是把他们当成鬼了。

被吓到的那位,按校服可以区分出来,是高三的学长。至于他为什么大晚上来机房“探险”——

“我晚自习前就蹲这儿了,结果管理员把我锁里面了,还以为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呢。那也没办法,高二会考挂了这门啊,高三补考,这次再不过,我参加不了高考岂不是完犊子!”

五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脑子里都是一个想法:啊?还真有学长挂掉跟下一届一起补考。不是吓唬人的。

学长悲愤欲绝地讲完之后,摁了关机键,把凳子往主机旁一推,对刚才的大变活人还心有余悸:“你们练吧,我有心理阴影了,溜了溜了。”

空荡荡的机房只余五个人。

“李韫仪先把今天作业写完,剩下的俩在这儿复习一会儿。”周池月根据个人效率简洁地下派任务,“我先教小宇熟悉最基础的office办公软件,然后我们交替来。嘉在哥教access,陆岑风你来教python入门。”

“OK?”

“欧克!”

“还有一个多月,我们慢慢教。”她说,“你也慢慢学。”

徐天宇重重点下了头。

整栋楼寂静得只剩鼠标点击的咔嚓声,笔尖的唰唰声,以及轻而小的解答声。

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时,科技楼断电了。

太过忘我的时候,总是会发生这种意外。他们摸黑出机房下楼时,像在演谍战片。

黑暗中,除了握着李韫仪的左手之外,似乎还有什么温热的感觉。她不确定。出了楼,看见一群学生奔涌着出校门,才有了光明的实感。

周池月后知后觉,蜷了蜷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温度。她微微蹙了眉,偏头问:“你也怕黑?”

“没有。”陆岑风不假思索道。

周池月“哦”了一声,语气意犹未尽的,像在回想,过了一会儿才又问:“真的吗?”

“嗯。”他说。

“那你刚才牵我干吗?”

莫停追你要努力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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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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