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复,去找附近的大夫,快去!”
宫尚角抱起已经痛得蜷缩的上官浅,小心地放置到床上。
他握住她的手,一边给她输送内力,一边说道:“别怕,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上官浅紧紧抓住宫尚角的手,腹下绞得她一阵一阵的剧痛,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顿时席卷而来,“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杀点竹,还没有报仇,她不能死……
听到此,宫尚角红了的眼眶顿时落下泪来,其实疼的又何止上官浅一人,他的心也在滴血啊,“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说着,宫尚角的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给上官浅服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复带着大夫终于急匆匆地赶回来。
宫尚角守在门外,一脸的焦急和担忧。
云为衫拖着伤体也赶过来询问,“上官浅情况怎么样?”
“大夫已经进去了,应该没事,”宫尚角回答。
许是太过担忧,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一定会没事的。”云为衫坚定地安慰道。
过了一会儿,大夫从房间出来,“孩子已经保住了。”
“大人呢,大人没事吧?”宫尚角赶忙问。
“没事,伤口已经上了药,现在已经睡过去了,”他气愤地看着宫尚角,“你是怎么当丈夫的?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还做这样剧烈的运动?!别人家怀孕,都是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半点重活都舍不得让她们干,你倒好,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差点一尸两命归天了!我从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丈夫!”
堂堂宫二先生,被一个不知名的大夫指着鼻子骂,可真是天下第一奇闻。
云为衫看了眼宫尚角的脸色,怕他面子上挂不住,赶忙替他解释,“不是的大夫,您误会了——”
宫尚角拱手,一副认真认错受教的模样,“大夫教训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老大夫看着宫尚角,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知点足吧,女人生孩子那都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她肯为你生孩子,都是因为爱你啊,若非如此怎会拿上自己的性命去赌呢?这么爱你的人,应当要好好珍惜她,爱惜她……”
宫尚角愣了好久,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上官浅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即使昏睡着,眉头也是紧锁的,看样子很是痛苦。
宫尚角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顿时想起十年前母亲和朗弟弟身死的那一日,他坐在床边,握住上官浅的手,扯了扯唇角,想笑但眼泪却先一步落下来,十年前他晚了一步,但所幸这一次他赶到了,护住了他的爱人和孩子。
“对不起……你受苦了……”
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上官浅的睫毛微颤。
为了防止无锋的人再杀过来,宫尚角当即决定立马启程,赶回宫门。
马车行至半路,上官浅醒了,她发现自己靠在男人的怀里,身上披着黑色的狐裘披风。
“你醒了?感觉如何?”宫尚角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连忙轻声温柔的询问。
“这是去哪?”上官浅从宫尚角的怀里挣脱出来,靠着旁边的木板。
宫尚角缩了缩手指,上面还留着上官浅的余温,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回答道:“回宫门。”
上官浅诧异,立马下意识说道:“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你必需跟我回去。”
“凭什么?”上官浅冷笑,“角公子怕是忘了,我可是无、锋!当初我走的时候,你可是答应放过我的。”
“这话我何时说过?”
上官浅嘴巴微张,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因为当时宫尚角确实什么话都没说。
“你怀着宫门子嗣,上官浅,你还想躲去哪?”
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找你回来!
听宫尚角这话的意思是她肚子里还在?上官浅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肚子,感受到里面生命的跳动,不禁红了眼眶。
在昏睡期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孩子没了——是无锋残忍地将她的孩子从肚子里生刨出来,她受不了刺激晕死过去,可无锋还不肯放过她,舀了一瓢冷水将她泼醒,她亲眼目睹无锋将她的孩子,一个血淋淋的婴孩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她发疯大叫、痛哭流涕都不管用,没有人来救她,她就这样一个人倒在血泊中绝望地断了气。
即使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心里的欣喜,还好,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还好还好……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欣喜又慈爱地抚摸着肚子,心里顿时抽疼,语气不禁放缓下来,“你放心,回去之后,宫门不会有人为难你,你可以安心养胎,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几日之后,宫尚角一行人顺利地回到了宫门。
宫尚角扶着上官浅下马车。
“哥哥,你们回来了?”宫远徵一脸开心地迎上来,他早早就在大门等候,见到上官浅,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也回来了。”
上官浅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大门之后威严的高高的台阶出神,想不到当初狼狈地离开,几个月后会再次回来,走的还是宫门的正大门。
“阿云!”
宫子羽激动地跑出来,一把抱住刚下马车的云为衫。
上官浅、宫尚角和宫远徵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他们。
“阿云,我好想你,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是,我也很想你。”云为衫回抱住宫子羽,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上官浅的眼中多了几分羡慕,真好啊,有人爱着,关心着还真是让人羡慕。
宫远徵一脸鄙夷不屑,当初害得他哥哥和上官浅分离,现在不还是让哥哥去救他的心爱人,真让人恶心!
宫尚角握紧手指,收回了目光,轻声说道:“先回角宫吧?”
角宫
上官浅进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杜鹃花已经枯萎了,枯黄的花朵寥落地停留在花枝上,好不凄凉。
宫尚角随着上官浅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走时杜鹃还开得好好的,没想到回来竟枯萎了这么多,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明意从转角处小心地探了个头出来,宫尚角的书信一早就送回了宫门,她也一早知道宫尚角和那位上官姑娘要回来了。
这段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无疑都告诉她,她和那位上官姑娘长得很像,她很好奇也很想见见这位上官姑娘究竟是什么样,当真和她很相似?
她探出的头正好和上官浅的眼神相撞,明意震惊了,岂止是相似,这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上官浅,她没想到宫尚角带回来的美人竟与她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虽然震惊,但上官浅还是强压下情绪,神色如常地进入房间。
入坐之后,宫远徵朝上官浅伸手,“把手伸出来。”
上官浅不解,“什么意思?”
“自然是给你把脉,”宫远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很快又意识到语气有些不合适,便又别扭地补了一句:“你不是受伤了吗?还差点滑胎,我好心……给你看看。”
上官浅防备地看着他,她可不信宫远徵会这么好心!
宫尚角在旁边说道:“远徵医术不错,让他给你看看也好。”
宫远徵想反驳,他可是宫门百年一遇的毒药天才,医术岂止是不错?那可是相当精湛!
上官浅想起那个梦,加上上次的打斗确实凶险,宫远徵应该不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也是宫门的子嗣。
犹豫再三,上官浅才防备地伸出手腕。
宫远徵心里肺腑,居然还防备他?这也是他小侄子,他怎么可能会害他?!
把完脉后,他说道:“脉象还是有些虚弱,但不过还好,我写张药方调理一下便好。”
说罢,便转身去写药方。
药方写好之后,上官浅不放心,伸出手,“给我看看。”
“什么意思?”宫远徵气急,“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说不定呢。”上官浅扬起头,虽然心里知道宫远徵或许不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就不一定了,万一他给她的药方里动了什么手脚,让她在生产的时候,去母留子也不是不可能,一想到这里,她就更要看看那张药方。
宫远徵气愤,他看向宫尚角想让他评评理,“哥……”
宫尚角夹在中间一时无言,想了想对宫远徵说道:“远徵,我信你,就是看一看药方,也没什么,给她就是了。”
宫远徵满脸不可置信,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将药方递给上官浅。
上官浅接过,白术、党参、黄芪、当归……确实都是些安胎的药材,没有什么问题,但不过看到末尾,她问道:“玉颜膏?这是什么?”
宫尚角也看向宫远徵,等着他的答案。
被两个人同时这样看着,宫远徵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眼上官浅,小声地说:“金龙胆草做的药膏,你不是受伤了吗?”
上官浅笑了,“徵公子……可真是大、方。当初我从地牢里出来,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连半根金龙胆草的影子都没见到,没想到如今连药膏都舍得了,徵公子真大方。”
短短几句,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之言。
“我……”宫远徵有些脸红,他承认之前为了气上官浅,确实是将徵宫所有的金龙胆草都给了羽宫,但谁让她先气自己,故意在尚角哥哥喂她吃药的时候向他挑衅。
上官浅冷笑,“我一个无锋细作,这玉颜膏,本就是我不配,徵公子还是送去羽宫吧?我可不敢用!”
宫尚角本想说几句,但上官浅冷冷看他,“怎么?角公子,我说得不对吗?”
这时候金复走进来,“公子,长老院请您过去。”
禀告完后,金复察觉房间里的气氛不对劲,久久没等到宫尚角的回复,他抬头试探地问:“公子?”
宫尚角强压下心里的情绪,“知道了,你先出去。”
金复应声退下。
宫远徵生气的对上官浅说道:“这玉颜膏,你爱用不用!”说完便甩袖出去。
宫尚角上前一步,看着上官浅,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大可不必如此,远徵不会害你,更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这也是他的侄子。”
上官浅低着头喝茶,没有看他。
“之前金龙胆草的事情,我事先确实不知情……远徵没有恶意,若你心中还是有气,我代他向你道歉……别气坏了身子。”
说完,宫尚角也出去了。
上官浅放下茶杯,视线落在桌上的药方上,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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