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婚宴回家后,明悦整个人还是处于一种做梦的状态,像是整个人踩在云端。
一点儿都不真实。
她真的很想找人诉说现在自己复杂的心情。
只是今晚是陈青薇的洞房花烛夜,没道理打扰她。
跟大学同学或者同事说?她们或许也无法理解。
毕竟她们并不认识陈怀清。
回家后,明悦洗漱完,直接睡了一觉。
清晨,放在床头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明悦还以为是工作电话。
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三遍时,明悦终于接起电话。
窗外晨光熹微,她一夜未眠。
电话接通。
是陈怀清。
“我在你楼下。”陈怀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清晨的沙哑,“我们能谈谈吗。”
明悦一个激灵。
醒来了。
我的天,昨天的重逢,真的不是梦。
明悦没有拒绝的道理。
二月的晨风凛冽,明悦裹紧大衣走出公寓楼,看见他倚在车边。
深灰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上车吧,外面冷。”他拉开副驾驶车门。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
明悦注意到后座上放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夹,最上面那份露出“并购案”的字样。
“你看起来很忙。”她轻声说。
“再忙也要来。”他转动方向盘,“有些话迟了很多年,不能再迟了。”
车子最终停在江边。
晨雾尚未散尽,江面泛着朦胧的白光。
这个时间点的滨江公园几乎没有人,只有几只早起的江鸥掠过水面。
“首先,我要为昨天唐突的问题道歉。”陈怀清停下脚步,面向她,“但我需要知道答案。”
明悦望着江面,声音平静:“没有,但这不代表什么。”
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我觉得我还是需要跟你好好说清楚的。那封信,我看到了。”
明悦转头看他。
“不是在高三那年。”他苦笑,“是两年后,我整理奶奶遗物时,在一个旧书包的夹层里发现的。”
明悦低头:“你已经说过了。”
江水拍岸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
“我想跟你说得更清楚一些,那天我在医院守夜,把书包带去装东西。后来奶奶病情恶化,我急着赶回医院,书包就放在家里,再也没打开过。”他的声音低沉,“等再发现它时,信封已经泛黄了。”
明悦想起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原来他真的没有看见。
“你转学......”
“奶奶尿毒症晚期。”他望向江面,“父母在国外赶不回来,我是她唯一的亲人。禹州的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我必须回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明悦能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何独自面对这一切。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句话在她心里盘桓了很多年年。
“告诉你之后呢?”他转头看她,“让你陪我一起痛苦?还是让你在高考前为我分心?而且当时我也没这个精力,因为我确诊了轻度抑郁,二零一四年全年我都在治疗。”
“你……”明悦咬了咬唇,她想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自己掉下来。
即使昨天已经简单听过。
此时再听一遍,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她。
她终于捋清楚了时间线。
她以为他不告而别。
而他当时正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
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明悦,我喜欢你。从看见你在物理竞赛班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就开始喜欢了。”
她怔在原地。
“你以为的偶遇,大多是我的刻意。”他微微勾起嘴角,“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当时的喜欢就是某个瞬间的事......”
他顿了顿:“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江风卷起她的发丝,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昨天问你那个问题,是因为......”他深吸一口气,“如果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不想再错过了,真的很不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
江鸥的鸣叫声划破晨雾。
明悦低下头,看着江岸边的礁石。
那些积压多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突然失去了分量。
原来他们都在各自的时空里,守着同一份回忆。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谁也不必说抱歉的。”
她喜欢他,等他那么多年。
是她自己的事。
被喜欢的人不必说抱歉。
明悦吸了吸鼻子,又听到他问她:
“明悦,你还喜欢我吗?”
明悦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或许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执念了。”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陈怀清很轻的说:“让我从现在开始追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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