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津！”云绾一上来就扑到知津身上。
知津忙挣开，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放开。”
云绾的脸上有些许失落：“哦，才几日不见，姐姐就与我生分了。”
知津敲敲她的小脑瓜：“少学这些！”
“比赛选拔怎么样？”知津这才找回正题。
“没选上，”云绾苦笑，“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些努力加天赋怪啊。”
她转而背过身道：“不过没事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她的嗓音都带上哭腔，知津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可能没事。她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知津拉住她：“我饿了，去吃烧烤。”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区门口的烧烤店，店主和她们很是熟络，张罗着送了她们两盘花生米：“刚炸的，尝尝鲜。”
知津不大喜欢吃花生，只礼貌地笑笑，随意塞了两口，眼神却从未离开过云绾，奈何对方只顾吃。
云绾像一条大狗狗一样抬头：“知津，我也会做这个。”
知津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回应：“嗯。”
云绾以为她兴致不高，转而走向冰箱：“想喝什么饮料？可乐还是雪碧？”
“雪碧。”
“没问题 。”
坐下后，她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们这次比赛那隔壁体校的几个学生，那杀球杀得就和放鞭炮一样。真是年轻力壮，起高就杀啊！我快被他们折腾死了。”
“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
云绾仰头，故作不在意地说到：“其实淘汰了也好，不然进去也是被虐的。”
她这么说着，眼睛已泛上水光。
“有点冷，我们回去吃吧。”知津明白她好面子，话语间都是不在意，句句都是在意。
知津和老板示意了一下，拖走大包小包和一个狗皮膏药似的云绾。
云绾打开家门，里面长久没人打扫有些落灰。知津从厨房里拿了几个盘子出来，瞥见云绾正打开平板看她的比赛回放。
知津捂住屏幕：“别看了。”
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别看了。
“我没事，”眼泪已夺眶而出，“我真的没事的知津。”
“真的…”
知津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像以前姚岑女士安慰她一样，只是显得有些笨拙。肩头一阵湿润，云绾鼻音很重：“我以为我可以的，结果到头来我还是没用…”
知津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她只是一语不发地陪着她。
等云绾平复下来后，她故作嫌弃地递上纸巾：“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啊，阿绾。”
“不行吗？”云绾的鼻子很红，看上去更像一条失落的小狗，让人想揉揉她的脸。
“没人说不行。”知津耳语道：“没事的。”
你在我这可以尽情发泄，没事的。
阿绾感觉耳朵有些痒，稍躲了躲。知津一愣，自觉拉开距离。而云绾只是转了个身，双手又搂上了知津的脖子：“嫌弃我啊？”
“有点脏，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但知津脸上确是笑意盎然，帮她轻轻擦拭着眼泪。
“你怎么这么好啊知津？”
“嗯。”
“我本来真的不难受的，你一安慰我我就忍不住…”
“嗯。”
“知津，”云绾郑重其事地擦了擦眼泪：“我还是想去特招。”
“去吧。”
“选不上怎么办？”
“没事。”
“有事！”这人一说正事就变幼稚。
“好，有事。”
“我爸…肯定会觉得我很没用的。”
“管他干嘛？”
知津无奈地叹口气，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想干什么就去。”
“知津，你知道吗？”云绾一脸认真。
“知道什么？”
“你有时候像我亲妈。”
“滚。”知津顺手拿了个抱枕扔了过去，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人说瞎话的功夫没有因为当前的失败或失落而下降一点点。
记得她们初中时，她在旁边看云绾打球，还给阿绾拍照。那时她也是这样说瞎话的。
阿绾给她递了个拍：“打球吗知津？”
体育白痴果断拒绝：“不会。”
“我教你啊！”她将拍塞到她手里，握紧，换了只新的羽毛球：“你就这样从下往上挑。”
那时知津就觉得覆上来的那只手有些热，心有些燥，球也毫不意外地发偏了。
“你再试试，拍稍微往下放一点。”
知津烦躁地转身：“不打了，我回去写作业。”
云绾黏上她：“别走嘛～至少教会你发球嘛～”
后来…禁不住她的折腾，终究是在羽毛球场待了一下午，虽然知津发球还是发得一言难尽，但云绾好像很开心。
其实知津也是开心的，只是习惯性地压抑正向的情绪，长此以往便不善表达开心。
云绾伴着夕阳，坐在长椅上缠手胶，本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却禁不住她的一张造孽的嘴：“知津姐姐，我手胶全黑了，你是不是因我的美丽流汗？”
真是什么美好氛围都能被她一句话打破。
算了，她今天不开心，随她去吧。
知津递给她一串鸡翅，云绾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真是吃货本色。
一顿折腾后回到家里已近半夜，姚岑坐在餐桌上有些不满：“这么晚？去哪了？一个人吗？作业写完了吗？”
“阿绾回来了，我陪她吃个烧烤。”
“啧，”厨房传来摔碗筷的声音：“作业写了没？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
“写了。”
“你们应老师说你语文课天天发呆，都高二了，还要妈妈像小学的时候一样管你吗？”
“没。”我小时候你可不管我。
“没说你两句就不耐烦，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学吧？你英语数学那么好语文怎么回事？故意针对我？”
“没。”
“一说你就这样。”
知津不想理会她，关上房门给云绾发了条：“睡了吗？”
对面很快回复：“想我啦？”顺带附了一个欠兮兮的表情。
“笔记什么时候来拿？”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好梦！”
知津躺在床上，将手机扔到一边，思绪混乱不堪，相处了这么多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正视自己的心意。
也许忍一忍就好了，反正她早就习惯了忍耐，每次母亲对她有什么不满她都选择退让，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姚岑这种传统的人，不可能接受她离经叛道的情感的。
而且她无法确定云绾的心意，就像越淇说的，怕迈出一步就无可挽回，最终形同陌路。与其沦落至此，不如原地踏步，即使不见天空海阔，也不至于如履薄冰。
她躺在床上，困意全无。手覆上眼眸，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性。
窗外灯火阑珊，一如阿绾的眼眸。
这几张因为偏日常可能会有点小无聊，过两章就好了[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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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楼高阑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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