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钧在采访视频里拒绝回答,猜到真相的人却不少,同校且稍微有点八卦的基本上都知道,导致之后的一段时间,金香言总能听到石明钧的名字。
好久没联系的同学突然给他发消息,话里话外都带着调侃;每天都有好几条好友申请;一出宿舍,就会有隐晦的目光看着他,没有恶意,但始终都绕不开石明钧。
金香言有些纳闷。石明钧没有明说,他也不好澄清,只能跟他一样假装无视。以前总想着将恋情摊开,现在反倒不想了。为了避免过于引人注目就待在宿舍里,打算一直装死到拿完毕业证离校。
“香言,晚上想吃小园楼吗?”于耿捏着他的手心问。
金香言窝在懒人沙发里,仰头看了看他,思索了下。
自从他喊于耿为哥哥后,于耿就从隐晦地对他好变成明目张胆对他好,他现在躺的懒人沙发就是于耿送的,每天礼物不断,饭菜都被他承包,都是外面的饭馆。
于耿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哥哥。要是拒绝,他就会摆出这个理由。金香言拒绝几次后,他仍然坚持这么做。
“香言,我这么做其实也有私心。”
金香言冒出个问号。
总不能是对他好就满足吧?
当时于耿倾身到他眼前,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
“我坦白了,我对你有瘾。”
金香言:?
“我一见你就想摸摸你,”于耿唇角淡扯,“就是对弟弟的喜欢。”
金香言瞬间想通了。
因为想摸他,又担心他多想,所以只能靠给他送吃送礼物来弥补。
金香言脑袋稍侧,把脸颊埋到他的掌心里,歪着头轻轻蹭。
“给你摸。”
他不会多想的。
金香言摆好心态,再不多疑。
于耿揉捏着他的指腹,凑到他的颈侧轻嗅,耳根起了极淡的红,他嗅到了一股柑橘味的清香,有点勾人,有点上瘾。
早知道有这种福利,他就不该装,应该早点拉近关系。
金香言正开口,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石明钧回来了。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进门的脚步骤然停滞,视线直直望向这一幕。
金香言侧过头和他阴深的目光对上,心蓦然一跳,坐直了身板。
“于哥,我有点困,先去睡一会。”
于耿挑起眉,浑身散发着恣意不羁,颇为宠溺地笑笑,“嗯,我下午要出去一趟,等晚上回来给你带饭。”
金香言点头应了个好,就赶忙钻到床铺里,卷着被子盖得严实。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石明钧。
寝室很安静,金香言听不到什么动静,又不想探头去看,于是闭着眼睛,心想着石明钧什么时候出去。念头刚落下,意识就模糊了。
嗡嗡嗡,嗡嗡嗡......
金香言被耳边的闹钟声吵醒,伸手关掉。眼睛迷迷瞪瞪地望着天花板,天还没暗,些许日光透进来。
奇怪,睡前他设闹钟了吗?
不过他担心午觉睡过头,确实经常设下午的闹钟。
还没记起来,就听到阳台传来失真的女声:
“明钧,跟那个男孩分手了吗?”
金香言立马清醒了,掀开被子一角偷偷瞄向阳台,望见阳台站着一个高大清瘦的背影。石明钧拿着手机,是他在打电话。
随后传来石明钧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妈,没别的事我挂了。”
金香言一阵惊诧。
他们不是分了吗?难道有隐情?
那道成熟的女音叹息一声,“明钧,他不适合你。如果你们在一起,光是生活上的琐事就足够让你们的感情倦怠。”
“嗯,不说了。”
石明钧淡声应完,挂断了电话。
眼见他侧过头就要走出阳台,金香言赶紧把被子盖好,不敢再多瞧。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停在了他的床铺前。
金香言内心顿感复杂,对石明钧的怨气全消散了。他的眼睛忽然有些干涩,使劲眨几下也没能缓解。
他怎么都没想到,分手居然不是石明钧的想法,还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
他又想回家找爸爸了。
石明钧垂着眼睫,视线落在被子轻微的抖动上,就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而他未息屏的手机屏幕,显示的赫然是一则录音,这是他提前录好的。
分手自然是他的想法。
如果他不想分,没有人能阻拦他,而他的父母,现在正拿着他打发的钱乐得顾不上他。
要说理由,只是觉得单身的人设更好发展,又或者是觉得腻了。至今为止,他对金香言说的真心话,可能只有那句:“分手不影响我们接吻。”
说出分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了种想和金香言接吻的冲动,这不太正常。但看着金香言流泪的模样,内心被愉悦充盈,如他所想,他就是喜欢看金香言痛苦。
他不爱金香言,这是他早就明确的事情。
只是在见到他和别人接触亲密时,心头竟然涌上丝丝愤怒。
为什么?
石明钧暂且将这种感觉定义为占有欲。金香言跟在他身后太久了,现在这条小尾巴忽然掉了头,目光不再注视他。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把金香言的闹钟设好,还让他听到了这通假的电话。
石明钧望着金香言的小熊印花被子,不自禁扯了扯嘴角。这被子还是他随意选的,结果金香言一用就用了大学四年。
他十分明确,如果他现在提出要复合,金香言会立刻掀开被子抱住他。但那样,过于索然无味了,他期待看到金香言更多的反应。
石明钧低叹一声,“香言,分手快乐。”说完便不再停留,阔步走出寝室。
他需要去验证一件事情。
金香言躲在被子里,听到这话,心里泛起一阵阵难过,直到寝室没了动静,他拉下被子,露出一张流满泪水的脸庞。
他刚才有种冲动,想直接把人叫住问清楚,可抓住被子边缘时,忽然没了勇气。
石明钧对他总是不坦诚,发生任何事都不告诉他。
高二过年那会,石明钧在家起了大烧。要不是他突然兴起打个电话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明钧,新年啦,明年也要快乐一整年!”他迫不及待把祝福送上,却只能听到迟缓而粗重的呼吸声。
金香言听出来不对劲,问话对方也没回,一刻都不敢等就离开家赶到石明钧家里。
“明钧!”
“明钧!”
金香言砰砰砰地敲门。
幸好当时石明钧没烧糊涂,还有点理智,起来给他开了门。
一开门,金香言已经扑了过去,抱着石明钧摸摸额头又探探脖子,发现烫得吓人。
“我们现在去医院!”
金香言拖着石明钧的胳膊往外走,突然被他一把抓住手,“香言,你衣服乱了。”
石明钧垂着眼皮,烫人的手攥着他的衣领,一直理到他满意才松手。他的每一声呼吸,都灼热地钻到金香言的衣服里,撩起一阵阵难捱的伤心。
那时候,金香言哭得很大声。只因他往屋里看了眼,桌上只摆着一叠厚厚的课本,除此之外,空荡得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带来的冷风在不断往里填。
他无法想象,如果是他独自过着这样的新年,那该多难过。
现在金香言又哭了。他发现他根本不坚定,也无法坚持下去,这样的感情太累了。
他抽抽搭搭地拨通了他爸爸的电话,“爸爸,我想你了。”
*
石明钧那天晚上没有去图书馆,也没有回宿舍。
手边是晃悠的红酒杯,紧接着那杯酒被递到他嘴边,再侧过视线,是男服务生抹得极白的脸,伴随着谄媚的笑。
“先生,品一口,绝对让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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