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我获得了说话能够变成真的能力?”
厄纳点点头:“一段时间没有给你说这个,想不到你越来越稳重了。”
不,不是稳重,是牙疼击溃了他,不然他早就激动得跳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副作用。”
“你每一句话变成真的代价是损失一颗牙。”
原来如此吗?差点还以为是糖害的。
太好了,他不用和心爱的糖果分离了。
厄纳闭上眼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故此,你今后要少说话。”
“那我希望世界和平。”
用他一颗牙换取世界的安宁,值当得不能再值当。
厄纳被他这一天大的愿望吓得不轻,浑身毛发竖起,批判他:“区区人类,就不要有那么大野心。”
“这个没办法实现。”
“为什么?”
“这是异能不是许愿池,我还想当主神呢,能实现吗?”
“不能实现吗?”江觏星反问,在他看来异能还真就无所不能。
“不能。 ”厄纳耐着性子解释:“愿望必须在规定的界限内,一旦超过界限,就只能称之为空谈、妄想。”
“而且你说话的时候必须去想象话里的画面,只要你不去想象,随便一说异能是不会触发的。”
“至于世界和平什么的,愿望太大,根本不是你一个普通人能够驾驭的。”
“那我牙多久能好?”宏大的愿望无效,那这一点小小的愿望总能够实现吧?不然他得错过好多好吃的食物。
“你看,你正好牙疼,正好可以不用说话,正好不怕异能出错。”厄纳连哄带骗,明面安慰,实则为异能的bug找补。
伤害都是靠对比出来的,与以前的异能相比,确实要好上千万倍,江觏星知足,并在心底暗暗保证,今后不能再吐槽一句,他要维持住这个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强大的异能。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校园的树木渐渐萧条。
期末考试也就两三天的功夫,卸下学习的重担后,林思一身轻松:“年后你们准备去哪儿玩?”
江觏星忽略掉他们脸上的大字,视线转移到旁边人帅气的面容上:“我当然是去安曜羽家串门。”
他们两本就是隔壁邻居,只因安曜羽去另外一个城市上学,才搬家和他分离。
“保安大叔,你也准备回家过年啊?”余可看到保安正在收拾东西,便随口问了一句。
保安脱去了平时的制服,头发肉眼可见的花白,笑的时候眼角皱纹深陷:“我辞职了,跟着儿子儿媳妇儿享福去咯~明年就不来了。”
“小同学,帮你看守滑板的任务恐怕要找人接替了。”这一句他是冲着江觏星说的。
他和保安算是老熟人了,有从家里带的好东西,上学时经常会往门卫室放一份。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往前的旅程。
冬去春来,时光流转,说不定到时候他们又能在某一天再次相遇。
冬季夜晚黑得也快,寒意将空气包裹得密不透风。
“再玩一把不玩了。”安曜羽对瘫在自己怀里的人说:“明天要去坐车,今晚早点睡吧。”
游戏以完美压制对面收尾,江觏星听话收起手机。
“安曜羽,我们明天就走吗?”江觏星轻微侧了个身,凉风妄图钻进温暖的被窝:“真的不能再呆两天回去吗?”
安曜羽转过身面对他:“你难道不想叔叔阿姨?”
“想……”
“但是……”江觏星情绪里注入些少有的低迷。
“怎么了?”安曜羽静静等待他话语的后半段,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年后我们会再见吧?”不好的情绪不肯散去,却掩盖不了眼里的光亮,正直勾勾盯着他,恳切想得到他所希望的回答:“我们还会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吧?”
这是江觏星第几次问他类似的问题了?安曜羽记不清了,或许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占据一个无比重要的位置。
尽管知道这样不对,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生起一丝愉悦:“会的。”
既然错了那就错了,反正错误永远不会被发现。
“那我年后坐飞机来找你。”江觏星心中雾霾逐渐放晴,笑意恢复,他凑近安曜羽,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认真强调:“你不许骗人,不许像之前那样一去不返。”
“好。”
得到肯定回答,江觏星才安然入睡。
雨丝夹杂细雪,纷纷扬扬飘落大地。
浅淡的呼吸在黑夜中起伏。
胸口处似有沉重的石块压得他呼吸不畅,安曜羽掀开眼皮,困意让他没有力气再进行下一步动作,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脑海勉强缓解几丝困意,才想着去弄清黑暗中的情况。
旁边人紧紧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压得他动弹不了。
安曜羽好不容易才挣脱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拿开江觏星的胳膊,可睡梦中的人又缠了上来,还抱得更紧,连腿也一并跨上来。
江觏星力气本来就大,当下更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什么,禁锢他的力道增只不减。
安曜羽干脆自暴自弃,任由左手被他压得发麻。
旁边人又动了动,似乎是在找寻一个舒适的姿势,嘴里含混不清:“安曜羽,我不要和你分开。”
“永远都不要……”
安曜羽轻抚上他的脸,炽热的情感借黑暗侥幸挣脱出一丝:“会的,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江觏星坐一个多小时高铁到家的,钥匙插进门锁里转动几圈,家里甚是清静。
他进屋放好行李,走到一间房门前,悄悄拉开一条缝。
红线凌乱贯穿屋子,上面布满细小的铃铛,蓝色线条交织成一个阵法,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阵法中央躺着一个熟睡女人,身上裹了一床被子,无意识露出一条细嫩的胳膊,纤长的睫毛在白净的皮肤上覆上阴影。
平板随意放在身前,电子笔堪堪滚落下来。
江觏星重新合上门。
“星星——”洪亮的嗓音盖过了门和墙面重重接触的声音。
“儿子儿子儿子,我儿子是不是回来了?”江祈扔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围着家里喊了一圈,唯独忽略了屋内的亲儿子。
“父亲。”江觏星叫住他。
江祈停下凌乱的步伐,双手在他脸上一通乱捏:“哎哟~我儿子越来越帅了,差点认不出。”
“来,帮你老父亲把东西拎进去。”江祈示意门口的一大堆菜。
厨房,锅里开水咕噜咕噜冒泡,鸡肉焯水焯得差不多了,江祈拿漏勺撇去表面的浮沫:“星星,你这段时间的试炼怎么样?”
“那自然是离成功越来越近。”江觏星低头处理菜篮里的辣椒,熟练去掉椒蒂。
“不愧是我儿子。”江祈从小就提倡鼓励式教育:“我完全不担心你高考分数,那么多学校还不是任你选。”
“对了,小安呢?没有叫他来我们家吃饭?”
“他回家了,我说年后去找他。”
江祈轻叹口气,怀念以前:“想当初,我们两家人挨着住,哪次过年不是热热闹闹聚在一起的?”
“要是哪天念宁能够回心转意,搬回来就好了。”
最后一盘菜端上饭桌,江祁让江觏星去叫洛瑶吃饭。
江觏星刚想敲房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跟着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洛瑶披了一件大衣,大波浪长发披散在两肩。
见她光着脚,江觏星把准备好的棉拖鞋放到地上。
洛瑶穿上鞋,对着他脑袋一通乱揉,直到头发变得乱糟糟的,她才罢休,捏了捏江觏星脸颊:“乖儿子,知道心疼你老妈。”
桌上摞得满满当当,热气裹着肉香急切扑入鼻息。
父母不受异能影响,这在江觏星意料之类。
“儿子,吃这个肘子,你看看你,都瘦了。”肘子用筷子一碰就从骨头上脱落,肉裹着酱汁被江祈一并夹进江觏星碗里。
江觏星刚想动筷,另外一双筷子又伸进碗里。
“这个土豆烧牛肉可好吃了。”洛瑶笑盈盈看着他。
“我的厨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厨神说的就是我。”江祈借机吹牛。
“是是是,亲爱的最厉害了,要是没有你我们都吃不上此等美味佳肴。”洛瑶为他提供夹菜服务:“所以你多吃一点。”
“等会儿吃完饭,我要去给他们送些东西,他们在那个世界也是会寂寞的。”江祈说着说着转移话题。
江觏星清楚江祈口中的他们。
江祈从小就跟他吹自己的传说: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来自那边的东西,之后处处倒霉,直到遇到了洛瑶,才助他摆脱困境……
“我和瑶瑶帮了他们不少忙,为答谢我们,他们送了我们一份礼物,能使我们永葆青春,所以我和你妈才会这么年轻,看上去就跟二十多岁一样。”
“这叫做好人有好报。”最后一句话江觏星顺着江祈一同念出来。
江觏星从小就崇拜这一对能将人生经历写进小说的父母,他喜欢听江祈给他说经历过的奇遇。
到了晚上,一家子坐在沙发上,任由春晚在客厅播放,江祈缠着洛瑶教他能空手变出鲜花的魔术。
江觏星走到窗户前,广场屏幕上的数字走到十二点整,烟花在空中炸成绚烂的光屑。
手机消息一天之内动静就没消停过,江觏星逐一回复他们的新年祝福。
江觏星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此刻最想分享的人。
消息页面迟迟没有动静,他干脆拨了个视频过去。
对方转成语音通话。
“安曜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手机那头传来男生略带疲惫的回应。
“安曜羽,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我在看烟花。”
“你骗人。”江觏星捕捉到他情绪里的低落。
这次的沉默比以往要久,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掺杂几分可怜:“我被赶出来了。”
江觏星了解安曜羽家里情况,自从他父亲去世以后,顾念宁整日陷入颓废之中,后来安尧卷钱跑路,她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小时候,安曜羽经常饿肚子,江觏星就会拉他到自己家里吃饭,之后再给顾念宁带一份回去。
最严重的是初中那次,安曜羽被赶出家门,好几天没回家,直到顾念宁发疯似的来找人,江觏星才在网吧门口寻到了他。
雨点淅淅沥沥,男生蹲在屋檐下,头发湿哒哒贴在头皮上,脸上脏了几块儿,衣服也沾上了污垢,像走丢后等待好心人收养的可怜小狗。
在看到江觏星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精神才彻底放松,直接晕了过去。
“安曜羽,你不要动。”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立马到你面前?”
“我相信。”他相信江觏星,正如小时候相信他是降临在自己世界的主角一样。
“那你闭上眼睛。”
“好。”安曜羽将脑袋重新埋进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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