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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不疼

沈杭坤拿着好几张图纸给贺瑾秋看,每张的阵法都是手画的,工作态度非常积极认真。

“贺代理,就我个人的猜测来说,我怀疑这个阵法在修改之后已经完全不是为日极赤衍所打造了。”

贺瑾秋没说话,他端详着图纸,觉得沈杭坤的猜测没错。

沈杭坤从包里翻出影印本,“霓虹牵涉魔怪的阵法多数是大唐时期首创的,通过他们的遣唐使传播到了整个霓虹。我参考了一下唐代的阵法,这里有准确记载一些关于流向改变的方法。”

“差不多吗?”贺瑾秋问。

沈杭坤把被他翻得发软,但是依然保存得八角尖尖的书翻给贺瑾秋看,“不够精确,但的确是仿造了改法,在万魔窟内改变阵法的魔怪大概是凭借它强大的实力对流向进行了改变,实际上对阵法应该不是特别精通。”

“十魔里有谁对阵法有研究吗?”

“不清楚。”沈杭坤摇头,“资料库里没有多少记载十魔的记录,霓虹也没有上报世安代。”

贺瑾秋把几张纸稍微推开了一些,沈杭坤画图的技艺很不错,甚至不错得有点过头,为了竭力还原最真实的感受,剖图和实图都有,甚至还有侧面的、带阴影的,为了说明“玉”这个字的与众不同。

他们在国安代的投影室里,桌台发出白光,被拷入系统的图纸在半空合成。

两个人正默默无语对着光模思忖的时候,贺瑾秋的手机在桌边震动,他拿起来看,发现是沁元。

“沁元代理?”

沈杭坤吃惊地看着贺瑾秋。

贺瑾秋的脸色从接听时的讶异一瞬转暗,眉间蹙起相当明显的压抑感,“……我知道了。”

“贺代理?”沈杭坤小心翼翼问。

“她说我家那里被白光包进去了。”贺瑾秋微微吸了口气,“你跟我过去,带着沁元马上走。”

沈杭坤把纸页一下扫成一叠,往书上一压,动作飞快地都收回包里。

两个人半句话不多说,直接几遁到贺瑾秋家门口。整片住宅区唯独只有这块虚室生白显得突兀,像是平地滚起浩大的一个雪团,不过要是不注意却很难发现,因为声色都稀散,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威胁感。

沁元的指尖上都是抹开的血,手指被蹭掉了一层皮,好在只是碰了一下,没有把手完全推过去。

现在是止住血了,但表情难免有点震悚,“这是什么?”

沈杭坤愣愣了片刻,扭头看了身边的沁元一眼,又问贺瑾秋,“贺代理知道吗?”

“嗯。”贺瑾秋往白光走去,步速很快,“你们先走,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

沁元一个激灵,“贺代理!你不能靠近那里!那个光——”

贺瑾秋伸出已经愈合的手掌,掌心贴靠向外围的虚室生白,这不容入侵的私人领地,宗潇的天生术法,像是虚渺的白色光火,温柔、涌动着燃烧。

不烫,也并不疼痛。

他触入一片湿润的光里。

他踏入了宗潇警戒的术法之中。

——是谁,这次会是谁?

宗家,还是沈家?

眼前的烟袅散开,空旷如一片雪海,声音才仿佛光穿织雾,从内里透了出来。

沈家说了给他一个月,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那么是宗家吗?到底……

一个人影,扎在宗潇怀里。

乍一看像是拥抱。那个不知名的,也看不见脸孔的人把下巴搁在宗少爷肩上,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扎上草笼的鸟,突在宗潇身边,要挣扎着穿飞出去。

院落里一如既往,甚至没有多少动干戈的痕迹,似乎在宗潇发现这个人的瞬间就已经进入了最紧急的时刻,只有地上腾开的转石证明他们的位置移动过。

宗潇的脸是看不到的,因为正背对着他,但这个刺客死死盯着贺瑾秋,眼珠都翻开一片血色——悚然的感觉直袭而来,贺瑾秋一瞬间就清楚了来者的目标。

是他,不是潇潇。

这个刺客好像要说什么,于是张开嘴巴,但随着宗潇一个送肘的动作,他的肚腹凹陷下去,再就是血,血全从脸面的窍孔里迸溅出来。

狂燃的白色烈焰从脚底到头顶开始呼啸着燃烧,仿佛落地的彗星轩起暴烈的海潮。汹涌的、让五官都模糊殆尽的疯焰自刺客体内爆发,他撕心裂肺地尖吼起来,就像是个高压的气球——五官、皮肤,任何一处的褶皱都被抚平了,人体变成弹软的血球,“叵”地炸成半片湿腥血泥!

这种响声并不是非常大,因为在爆裂前他的内里就己经几近粉碎,但是视觉的冲击力依然不可小觑——

一个刺客,变成四五倍大,眼珠像金鱼一样鼓起,再来就成了均匀、完整的糊血,除了色泽的微微差异,根本找不出剁得不够碎的地方。

窒息感浸在贺瑾秋的胸口,像是回流的风一样激荡着。

太快了,只用了眨眼的时间那个人就被灭了口,都用不到他出手。

宗潇太急了,急得已经失却泰然,他甚至没办法冷静下来说上一句,除了在刺客开口前把他剿杀,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潇潇怕他知道。

怕他知道宗家要动手,怕他知道了会做出他害怕的选择。

宗潇垂下头,他看着血糊糊的一身,又好像没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的手。

被鲜血涂抹的手此刻拢着两团冲起的白焰,烈焰熊熊燃烧着,不可止息一样,他翻开手腕看,脸上露出非常惊骇的神情。

贺瑾秋看到宗潇矗在白茫茫的光里,因为侧过身,所以恰好能看见他手上的伤口。

那凿进骨血的刀伤从手腕一剔到胳膊曲处,再从上臂猛挑着飞出,皮开肉绽,血液如同奔流的江涛滚滚泻落,哗得一地都是!

“潇潇!”

听到声音的宗潇霎那侧目转过来,看到贺瑾秋的瞬间,整张脸白得比冷光下的玉要更惨三分,蔷色的唇瓣走丢了血,除了发色和眼瞳照旧明明地熠着,脸上仿佛洗脱了颜色,金纸一样煞得发灰。

贺瑾秋不等宗潇有什么反应,宗潇此刻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就像是被捉了的,正做坏事的孩子,站在原地看贺瑾秋,身影都要小着消下去了。

他浑身是血,但大半不是自己的,手臂的伤深可见骨,看着就连贺瑾秋都觉得不妙。

贺瑾秋要去抓过宗潇的手,手指碰到他手上的凶光,才一碰就被撞出不留情面的伤口,血滴滴答答从削破皮的地方掉下来。

“我……”宗潇惊悚地看着贺瑾秋的血,呼吸喘不匀了,眼里花花的,整个人在轻微地发着抖,怕再伤到贺瑾秋,他自觉恐惧地趔趄着退了步,“别碰我!”

“这是什么?”贺瑾秋问他。

宗潇的眼睛底亮得发惨,驻了一下,才摇摇头,话已经说不清楚了,“……我,我不知道……”

贺瑾秋看他脸上点滴着渗出冷汗,情况开始变得严重,“潇潇。”

“你别碰我!”

宗潇的语调跟疾风赶着的小浪花一样,抖得自己都抑制不住,哭腔于是漫上来。对自己的害怕,对伤到贺瑾秋,贺瑾秋流血的害怕,宗家,秋知道了是不是,秋……

手底的火光里冒起黑色的丝雾,像是柴火最后的残烟,但黑气不见减弱,反而猖獗地越涌越多。他伤口里血流得太快,加上在术法里又杀了人,惨然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站姿看得贺瑾秋心脏都不会跳了。

“潇潇!”

宗潇的呼吸太快了,快得不正常。他抽着气,脑子里全乱了,心跳像是在撞击喉咙,逼得他头晕恶心,好像肚子里有血,要把五脏都吐出来。

手上的黑气简直把白焰都遮蔽,黑气扯出一个个鬼影般的形体,冒出头就开始丧着脸哭叫,一个个像是发芽,源源不绝地钻出来,在虚室生白里四处哭着,游荡来去。

趁宗潇还在惶得发晕,贺瑾秋避开他垂下的两手,捧住宗潇的脸。

他的眼里跟宝石浸水一样,异色灿然着,被水光晃得明亮。

“冷静一点。”贺瑾秋抵到他的脸前,鼻尖蹭在一起,吐露的气息像是接吻,呢喃地碰在宗潇唇上,“潇潇,冷静下来,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宗潇好像一脚踩在断崖的边缘,风势稍大一点就会一把把他推下去。几天了,不知道几天了,现在的心慌把心底压抑的所有恐怖都搅翻出来。

为什么宗家来了这么多人?

为什么都要针对贺瑾秋?

俄洛斯走火入魔 伤口血 亲密距离不知道不敢问不能问

冷静

冷静?

氧气好像进不去肺里,急促呼吸的结果是更严重的头晕眼花,秋知道了是宗家秋为什么这么冷静?

秋从什么时候知道的?秋已经想好了秋已经想好了是不是?

鬼变得多了,哭声越来越刺耳,他的眼神都要溃开了。无神和恐惧交替着,六神无主的脸白得恍若冰雪。

“我……”

“没事,我没碰到你的手,伤不到我。”贺瑾秋飞快说道,他的吻随着话语一并落在宗潇的唇上,“冷静一下,潇潇,已经没事了。”他又触了触宗潇的嘴唇,像是在触碰一只受伤的惊恐动物,随时随地都会溃退,无法信赖,因而岌岌可危那样。

褪色的唇瓣凉得失温,让人觉出一种心惊的感受,“你受伤了,我们去处理一下,我在这里,没事了。”

“潇潇。”

“潇潇。”

落在唇上的吻,脸颊上的吻,鼻尖上的吻,鼻梁、眉间、头额的吻,安抚的、平静的、太平的、粉饰太平以致于以假乱真的吻——

一场融雪。虚室生白缓缓地碎开了,白焰从宗潇的指缝里脱走,和黑烟一并消失,哭号的声音也匿迹渺去。

院门外,沁元和沈杭坤两个被交代了不许说赶紧走的人说是没说,不过走也没走。

看到浑身是血的宗潇,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贺瑾秋微微摇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把宗潇带进屋里了。

宗潇没晕过去,也不知道是强打精神还是哪里太不舒服,他就这么白着脸坐着,惊惶地看着贺瑾秋一语不发的脸,伤口被贺瑾秋紧快处理着,唯恐再失血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潇潇。”

瞳孔和眼睫一齐弹动了一下,宗潇一声也吭不出来。

“疼吗?”

平时一点磕碰就要大呼小叫,没事也要找点事作弄他的宗少爷,这会都处理大半了也只是光流冷汗。他的脸色没红起来过,一直苍白着,像是在等候发落一样说不出话。

宗潇摇摇头,然后又摇摇头。

“不疼,我没事,不会痛。”

怎么可能不会痛。

但宗潇现在全身心都注意在贺瑾秋的脸上,一点点的神情变化都不会被他逃过,高度紧绷的心弦只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怕说痛就多一点麻烦,怕自己睡过去醒来就再也找不到贺瑾秋。

——现在秋知道了。

秋为什么不问?秋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秋为什么只是看着我?

……像是只在看我的眼睛一样?

注视引发了新一轮的心慌,遮掩不住的恐惧,不详的预感,一切都像是在拆剥他的皮肉,冷热变得明显,浑身上下充斥着发烧带来的钝痛。

好冷。

贺瑾秋看到宗潇的表情,但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他只是站起来,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宗潇的额头。

宗潇立马伸手抓住贺瑾秋的手臂,好像这是稻草、是浮木。他的动作太快,手指也收不住力气,只是仰着潋滟的脸,痴惶惶地在看贺瑾秋。

……秋会怎么选?秋会做出什么选择?如果这个选择不称心如意怎么办?

他不敢问贺瑾秋。

“我们去房间睡。”贺瑾秋说。

宗潇顿了一下,看他,摇头,看着他。

“血。”

“那我把血擦了,然后一起去房间。”

宗潇的指尖泛起青青的白,贺瑾秋感觉到那种力道,重得痛,但他没有说话。宗潇指尖的血色开始回涌,他松开手。

屋宇下好安静,这种安静踌躇在一片色泽单薄的惊慌失措里。宗潇那么希望他表态,说他们是不会分开的,这些都没关系,他已经知道宗家了,然而这不影响他和宗潇之间的关系。

——但这只是欺骗而已,如果没有其他人知道,宗潇的一切他都能独吞下去。

只是现在沈家给出了期限,宗家摆明了条件,宗潇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而他这几天来除了佯装和投降,根本想不到任何保全宗潇的办法。

宗家在逼他做决定。

逼他瞒着宗潇,不让宗潇知道,以免他们死在宗潇手里。

而他对此根本毫无办法。

走到半途,贺瑾秋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宗潇的脸色简直是冰白得惊心动魄。

浑浑噩噩的困意逼着他入睡,然而他一点也不敢睡,他尽可能清楚地看着贺瑾秋,把他牢牢地攥在自己的视线里,好像这样贺瑾秋就不能离开了。

手脚软得没力气,但是眼睛大大地睁着,视线颤抖着、恍着——能黏着秋就好了,死死跟着的话他哪里也去不了了,至少他能把贺瑾秋就这样放在自己身边。

是宗家的电话。

贺瑾秋垂下目光,摁了接通,指纹沾着血迹留在屏幕上,很快就干涸成痕迹。

“贺代理,沈家破坏了你母亲和妹妹的人体幻象。”

来电的是宗泫义,他的语调绷着,紧迫的意味冲入耳鼓,叫嚣起来。

“他们在流匪里寻找和大代理有一战之力的刺客,就是不死也要你半残作为结果。”

“宗家在星都已经给你拦下了一个,还有没有我们正在确认,这段时间。”宗泫义在电话那头呼吸了一次,“你自己要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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