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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影子追着光

阳光透过芣城中学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地板上投下长而浅的光斑。午休铃刚响,沈栖禾就抱着那本边缘还没来得及翻卷、崭新的音乐课本,脚步轻快地往顶楼跑——距离九月初那节让她心跳不止的音乐课才过去不到两周,这里已经成了她午休时间最想去的地方,比食堂飘着香味的窗口、比教室里能晒到太阳的座位,都更让她心动。跑过二楼楼梯口时,她还特意放慢了脚步,怕脚步声惊扰了办公室里备课的老师,也怕自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黎舒淮面前,显得太过冒失。

音乐教室的门通常虚掩着,留一道缝隙,能看见里面黑色三角钢琴的一角,还有黎舒淮坐在琴凳上的身影。沈栖禾每次都会在门口停几秒,手指攥着课本边缘,深吸一口气,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才轻轻推开门——她怕自己动作太急,惊扰了里面的安静,也怕自己眼里藏不住的期待,被黎舒淮看穿。毕竟那节课上黎舒淮说的“别浪费了”还像余音绕在耳边,当时她因为紧张,连一句完整的“谢谢老师”都没说出口,如今每次靠近,都既盼着能多待一会儿,又怕这份急切会显得唐突。

“黎老师,”她站在门口,声音放得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我……我想跟您练一下上次音乐课教的合唱声部,总觉得自己唱不准。”话说出口,她又悄悄攥紧了衣角,生怕黎舒淮看出这借口里的破绽——毕竟高一新生本不用急着练高二合唱队的曲目。

这是她找的借口。上次音乐课黎舒淮确实教了高二合唱队的预备曲目,作为刚升入高一的学生,沈栖禾本不必急于掌握,可她私下已经跟着音频练了无数遍,连最难的二声部和声都能准确跟上。她只是想多待在这里,多看看黎舒淮,多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是听她讲一句乐理,或是弹一段简单的旋律,甚至只是看她低头写教案时,阳光落在发梢的样子。

黎舒淮正低头在乐谱上写着什么,红色钢笔在米黄色的谱纸上划过,留下利落的字迹,偶尔会停下来,用指尖轻轻敲一下纸面,像是在琢磨某个音符的处理。听见声音,她抬起头,浅棕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却比课堂上多了点温和,不像讲课时分明带着距离感:“进来吧,把书放在谱架上,我们先合一遍。”说话时,她还特意把钢笔放在谱架旁,避免墨水蹭到乐谱。

沈栖禾点点头,快步走到靠窗的谱架边,把音乐课本放好。放书时,她还特意把书脊朝里,怕封面的图案太显眼,打扰到黎舒淮。她的目光忍不住扫过黎舒淮面前的乐谱——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音符,还有用铅笔标注的小字,“这里渐弱”“声部错开半拍”“换气口再往后延半拍”,字写得很认真,连涂改的痕迹都没有。阳光落在乐谱上,给那些黑色的音符镀上了一层金边,也落在黎舒淮的发梢,让她鬓角的碎发看起来软软的,不像课堂上那样带着疏离的清冷。窗外的香樟树还挂着盛夏残留的浓绿,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刚好和黎舒淮翻乐谱的轻响叠在一起,像一段没谱的小旋律。

黎舒淮走到钢琴边,坐下,指尖轻轻搭在琴键上,没有立刻按下,而是先试了试几个音,指尖在黑白键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确认钢琴的状态。“准备好了吗?我们从副歌开始。”她说着,指尖才缓缓按下琴键,温柔的旋律瞬间在教室里散开,像流水漫过石头,又像初秋的风拂过树叶,轻轻落在沈栖禾的耳朵里。这旋律比课堂上弹得更慢些,每个音符都拉得稍长,像是特意照顾她这个“初学者”,怕她跟不上节奏。

沈栖禾跟着旋律开口,声音清亮,准确地跟上了二声部的节奏。她练了太多次,连每个换气口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还是忍不住稍微放轻了声音,想多听听黎舒淮弹的伴奏。她能感觉到黎舒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审视,却没有丝毫挑剔,不像有些老师会因为一点小错就皱眉。唱到**部分,她故意放慢了半拍,装作没跟上的样子,皱着眉,语气带着点不确定:“黎老师,这里我总是跟不准,您能再弹一遍吗?”说完,还悄悄抬眼瞄了黎舒淮一眼,怕自己演得太假。

黎舒淮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指尖离开琴键,又轻轻按了按刚才的几个音,才重新按下琴键。这次的旋律比刚才更缓,每个音符都弹得很清晰,甚至在难点的地方多停留了一瞬,像在帮沈栖禾找准节奏。沈栖禾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看着她指尖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阳光刚好落在她手腕的疤痕上,那道浅褐色的印子在光线下不太明显,却让沈栖禾想起上次音乐课,黎舒淮弹到**时,手腕抬起的弧度。沈栖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得发烫,跟着旋律唱的时候,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笑意,连自己都没察觉,直到黎舒淮的目光轻轻动了一下,她才赶紧收敛了些。

练了大概半小时,黎舒淮停下,指尖离开琴键,转过身看着沈栖禾,语气比刚才更温和了些:“现在好多了,回去再跟着音频练几遍,下次应该就没问题了。”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要是还有不懂的地方,下次午休也可以过来问。”

“谢谢黎老师。”沈栖禾低下头,掩饰着眼里的开心,手指却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那是她上周在芣城老街的文具店新买的,封面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细碎的桂花图案,当时老板说“再过阵子芣城的桂花开了,满街都是这个香味,到时候你这本子就应景了”,她听着就买了下来,连内页都选了浅米色的,怕白色太刺眼。里面已经记了几行音符,是上次音乐课结束后,她在走廊里听见黎舒淮哼的片段,当时怕忘了,赶紧跑到楼梯间的角落里记下来,字迹都有些潦草。

“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别影响其他老师休息就好。”黎舒淮说完,转身走回办公桌前,继续整理那叠厚厚的乐谱——那是芣城中学高一十二个班的音乐课教案,刚开学事情多,每个班的进度不一样,她都要单独标注,连哪个班纪律好适合多练合唱,哪个班活泼适合做音乐游戏,都写在旁边的小纸条上,夹在教案里。她总是利用午休时间做这些事,怕上课前没时间整理。

沈栖禾点点头,却没离开。她坐在谱架边的椅子上,假装翻看音乐课本,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黎舒淮。她看着黎舒淮低头写教案,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沙沙”的,和窗外的鸟鸣混在一起,格外好听;看着她偶尔抬手揉一揉眉心,大概是累了,却只是停了几秒,就又重新拿起笔,连口茶都没喝;看着她起身去倒水,路过窗边时停了两秒,望着楼下的操场——那里有几个学生在打篮球,笑声远远传上来,黎舒淮的眼神里难得有了点放松的软意,不像平时那样总是带着点淡淡的疏离。沈栖禾甚至能看见她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黎舒淮整理完乐谱,把教案收进抽屉里,才走到钢琴边坐下,没有弹琴,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划过,哼起了一段不知名的旋律。那旋律很轻,带着点淡淡的温柔,像芣城傍晚还没完全褪去的阳光,洒在护城河的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沈栖禾赶紧拿出笔记本,笔尖飞快地在纸上记着音符,生怕自己忘了——她连黎舒淮哼的调子高低都尽量标了出来,用小小的箭头表示升调和降调。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是被安静的教室放大,黎舒淮的哼唱突然停了下来。

“在记什么?”黎舒淮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沈栖禾的手顿了一下,脸瞬间红了——她还没来得及把刚才记的音符藏好,本子上那几行歪歪扭扭的标记,一看就是临时拼凑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乱。她赶紧把笔记本合上,攥在手里,指尖都有些发白,小声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哼的旋律好听,想记下来,以后自己练。”说完,头埋得更低了,怕黎舒淮觉得她奇怪,甚至觉得她冒犯。

黎舒淮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笔记本上,却没有要她打开的意思。沈栖禾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连呼吸都放轻了,怕黎舒淮说“别随便记我的东西”,怕她以后不让自己再来。可黎舒淮却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笔记本的封面——指尖碰到那层印着桂花的薄纸时,沈栖禾甚至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像芣城九月的阳光,不烫,却很暖。“下次想记的话,可以直接问我,不用偷偷记。”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反而带着点安抚。

沈栖禾抬起头,刚好对上黎舒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嘲笑,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像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落在她的心里,暖得她鼻尖都有点发酸。她点点头,声音有点发颤:“谢谢黎老师。”这一次,她没有低下头,而是多看了黎舒淮一眼,看见她眼里的光,像芣城夜晚刚升起来的星星。

从那以后,沈栖禾更频繁地往音乐教室跑。有时候是“练声部”,有时候是“问乐理题”——她甚至特意找了本乐理书,提前标出几个自己早就懂的问题,就为了找个理由和黎舒淮多说几句话;有时候甚至只是“帮黎老师搬谱架”——其实那些谱架很轻,黎舒淮自己一个人就能搬,可她还是抢着帮忙,搬的时候还特意放慢速度,想多待一会儿。她知道自己的借口很明显,黎舒淮大概也看出来了,可黎舒淮从来没戳破,总是默许她待在这里,给她讲题时会把乐谱推得近一点,让她看得更清楚;陪她练歌时会特意放慢节奏,怕她跟不上;甚至偶尔会跟她聊几句音乐以外的事——比如“今天食堂的冬瓜汤,用的是芣城本地种的冬瓜,比外地的绵密些,你可以多喝点”,比如“下午有体育课,操场东边的草坪刚浇过水,别踩进去,容易滑倒”,每一句都带着细碎的关心。

这些小事,都被沈栖禾小心翼翼地记在心里,像珍藏一颗颗刚剥开的糖,甜得能让她开心好久。她会在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白天和黎舒淮相处的画面,想她说话时的语气,想她看乐谱时的眼神,想她指尖划过琴键的样子,然后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连梦里都是温柔的旋律——梦里偶尔会出现芣城的街景,她和黎舒淮走在还没飘起桂香的老街上,身边是卖冰粉的小摊,老板用小勺子舀起亮晶晶的冰粉,空气里满是甜甜的凉意,黎舒淮还会问她“要不要吃一碗”,声音和现实里一样温柔。

几天后,芣城中学合唱团贴出招新通知,就贴在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栏上,红底黑字的纸,很显眼。沈栖禾路过时,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可当她看到“指导老师:黎舒淮”那行字时,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眼睛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连旁边同学叫她都没听见。她想都没想就报了名,报名时手都有点抖,在表格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特意把字写得工整了些。报名那天,负责招新的老师是个教语文的老教师,看着她的报名表,有点惊讶:“高一新生很少主动报合唱团,你为什么想加入?”

沈栖禾看着远处音乐教室的方向,那里的窗户被香樟树挡着,看不见里面,可她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因为我喜欢唱歌,也想跟着黎老师学更多东西。”她说的是实话,只是没说全——喜欢唱歌是真的,想跟着黎老师学东西也是真的,可更想的,是能有更多理由待在黎老师身边。

她没说出口的是,加入合唱团,就能每周有两次固定的时间和黎舒淮待在一起,不用再找“练声部”“问问题”的借口;就能名正言顺地听她指导,甚至能和她一起练合唱;就能离她更近一点——更重要的是,通知上写着合唱团年底要参加芣城的校园艺术节,要在芣城剧院的舞台上表演,她想和黎舒淮一起站在那个舞台上,唱她教的歌,哪怕只是站在合唱团的角落里,能看着黎舒淮站在指挥席上,就够了。

合唱团第一次排练那天,沈栖禾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音乐教室。她怕迟到,还特意比平时早出门了十分钟,路上甚至小跑了一段。走到音乐教室门口时,她又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停了几秒,深吸了口气,才轻轻推开门。黎舒淮已经在了,正坐在钢琴边,调试着麦克风——麦克风的线有点乱,缠绕在一起,她低头整理的时候,发尾垂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她认真的侧脸。听见开门声,她抬起头,看见是沈栖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是沈栖禾第一次看见她笑,很浅,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点笑意,却像芣城九月里最舒服的那阵风,一下子驱散了她身上的清冷,让她看起来格外温柔。

“来得挺早。”黎舒淮说,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手里还拿着没整理好的麦克风线,没有立刻继续整理,而是先跟她打了招呼。

“我想早点来,熟悉一下环境。”沈栖禾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钢琴上——上面放着合唱团的乐谱,一叠整齐地放在琴凳上,最上面一本的封面写着《追光者》,字体是打印的,却还是能看见旁边有黎舒淮用铅笔写的小字。她后来才知道,这首歌是黎舒淮之前带学生参加比赛时唱过的,当时还拿了奖,黎舒淮说“这首歌的和声层次分明,很适合用来练默契,你们刚开始合唱,先从简单的练起”。

“那我们先练一下和声,”黎舒淮拿起乐谱,递给沈栖禾,指尖碰到了乐谱的边缘,“你唱二声部,我唱一声部,我们合一遍,等会儿其他同学来了,再一起练。”她特意把二声部的谱子翻出来,指给沈栖禾看,“这里有个转音,等会儿注意一下,别唱跑调了。”

沈栖禾接过乐谱,指尖不小心碰到黎舒淮的手指,冰凉的,却像电流一样,让她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脸上也有点发烫。她赶紧低下头,翻开乐谱,假装认真看谱,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好,我知道了。”

黎舒淮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温柔又有力量,把一声部的旋律唱得格外动人,每个字都带着感情,不像单纯的示范。沈栖禾的声音清亮,和她的声音合在一起,像芣城傍晚追着夕阳的晚风,轻轻裹住每一个音符,又像星光落在护城河面上,格外和谐。唱到“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时,沈栖禾忍不住看向黎舒淮,刚好对上她的目光。黎舒淮的眼睛很亮,像里面藏着芣城刚褪去暑气的夜空,干净又温柔,也像在说“你唱得很好”——那一刻,歌词里的字句像长了脚,悄悄钻进沈栖禾心里,让她鼻尖微微发烫,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些。

那一刻,沈栖禾突然觉得,所有刻意的靠近,所有找过的借口,都很值得。她知道自己对黎舒淮的心思,已经不只是学生对老师的崇拜,还有更多藏在心里的、不敢说出口的喜欢——就像歌里唱的“影子追着光”,她也想一直追着黎舒淮这束光,哪怕只是远远地跟着,不被发现也好。她也知道,这份喜欢或许很遥远,或许很难说出口,甚至或许永远都只能藏在心里,但只要能待在黎舒淮身边,能听她唱歌,能跟她一起练琴,能偶尔和她说几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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