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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新生

“你在玩我吗?”

厉司航不由自主地把嘴唇凑到了仲晴的耳边,他介意有谢徐阳这么个人的存在,而不是他这个人本身,他在问她要答案。

仲晴的回应更是暴击:“玩你怎么了?不能玩吗?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啊,我又不介意,我跟谁都能玩,跟你不行吗?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也没有义务去跟你汇报我的关系网以及我的日程,你代入错了角色,过了哈。”他们本质上只是认识的关系,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厉司航越界了。

仲晴就是不想说出他想听的话,就是找他不痛快,她就是故意的,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抗着厉司航。

桌子上除麦一笑以外的其他人都在咕噜着眼睛看戏,他们头一回见厉司航这么被人薄面还不掀桌的,对他接下来的反应产生了更强烈的好奇。

麦一笑装作听不见的埋头吃。两个都不想好好说话的人需要个僚机,那也得等他吃完再说,更别提,他两的自理能力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强,眼下的刮擦都可以称之为情趣。

麦一笑唯一低估的就是锅底的辣的程度,他把辣吞进肚里,前几口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通顺了,背上汗涔涔的,他热得脱衣了。

002看她唯恐天下不乱:[………………]

厉司航发觉到了自己的唐突,给过她选择了,跟她陈述事实:“好的,你选的,从明天起我会派人跟你,我说过的。”既然你做不到不在我眼里放沙子,那我就自己扫垃圾,他的停顿落到仲晴的耳朵里自动汇成了明晃晃的威胁,“你处理不了的,我帮你处理。”

“…………”仲晴不太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不知道她就无所谓了,但知道了她肯定会不乐意,到时候他派的人跟封乙和碰上了,两个人之间必有伤亡,她不想惹祸上身:“你有病吧,我没你想的那么没品,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

厉司航想让她乖一点的目的达到了,“早说不就好了?”

仲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吃不了很辣的东西,但辣是越吃越爽,越吃越高兴,越吃越停不下来。她嘴里嚼着肉,不敢细嚼,辣的舌根都卷起来了,脸蛋儿仿佛要被辣压垮,好在她面上不出汗,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狼狈。

厉司航不想看仲晴也把自己给吃出肠胃炎来,那种若影若现的关心变转化成了行动,他放进她碗里的肉,都是他用水层层滤了好几遍的。他看着她吃,慢慢地,语出惊人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1V1,我没打算跟你玩NP。”

得亏肉上的辣味都被水冲得差不多了,仲晴的喉咙才没被呛得很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猛灌半瓶小青柠都压不住那种含刀片的痛,哪想得到他突然给她搞这出,“你也真有意思,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谢徐阳是什么关系吗?”她两眼冒着泪花,扭头看着他,声音都哑了,“他是我室友,我跟他合租!”

又自爆了一个大雷出来,全场的人都傻住了,这合租发生在随便某个人身上他们都会相信,但发生在仲晴身上谁也不信,她哪是缺钱需要合租的人啊!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能看得上这种老破小的小区?怎么可能,光是想想就是匪夷所思。

他们没明着问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想法,本来只是猜忌仲晴和谢徐阳之间的关系,现在是差不多直接坐实了她是谢徐阳背后的金主。人人都心知肚明互装不知情,他们只想太太平平地把这顿饭给糊过去。而此刻厉司航笑着一张脸,笑容底下包裹着全所未有的无助感,他没有当人小三的想法,也不想被人小三。喜欢会让人的气度变小,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自处了。

现在他们几人还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画面堪比修罗场。谢徐阳完全成了众矢之的活靶子,仲晴和商意这两个人只要谁跟他说话,总会默认的再带两双目光过去,谢徐阳在梁霖森和厉司航的夹击中,不卑不亢,也能找到他的生存空间,其他人都是跟过去看戏的。到后来就发展成了人人说话时都喜欢先看谢徐阳的臭毛病,他们话语之间都夹枪带棒的,唯独谢徐阳一个人始终在看仲晴,他的视线总是会绕过层层烟雾定在她的身上,看到的画面也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仲晴一心解辣,根本不想参与他们的勾心斗角。

麦一笑招来服务员要了十来瓶唯怡豆奶,赶紧给厉司航递过去了,有意无意地埋汰他:“你也真是的,做个人,好吗?”想让他少给自己找不痛快。

厉司航拧开瓶盖,递给她,淡笑道:“你缺钱?”他想什么事都极快,脑子里把仲晴的恋爱时间线盘了一遍,她要是和谢徐阳能成,就没有后边的周赐礼和谈烨什么事了,他知道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只是想不通仲晴这么做的理由。

仲晴边喝边摇头,感觉喉咙舒服一点了,才不喝,她捏紧了手里的瓶子,幽幽地说:“不缺,我怎么可能缺钱?”

梁霖森真心好奇:“那你为什么合租?”

仲晴发自肺腑地回:“心血来潮,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熟知厉司航的人都知道,他越是生气,笑容就会越大。他又一次抑制住了缓缓升腾起来的火气,眼神冷峻地剜了一眼谢徐阳,“因为他选择了住在学校附近。”没想到他也能有机会体会到梁霖森对谢徐阳的那种羡慕之情,羡慕到他竟对谢徐阳带有了敌意。

“那不是,我是因为周赐礼,和谢徐阳没半毛钱的关系。”仲晴当初是对比了华赐和周赐礼家的距离选的折中地才恰好走进了那家中介,至于谢徐阳跟她就未必是恰好了,她跟他坦白从宽,当然她说的这话并没有让厉司航舒服到哪里去,厉司航交叉矛盾的心累:“…………”

麦一笑默默无语:“你做人真实诚。”他想说说谎话不犯法的,这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屑说谎的吗?

仲晴视而不见他的不爽,故意不着调地说:“再说了,大学年轻人多啊,我勾搭弟弟方便呀!”

说不喜欢弟弟的是她,现在又变成了为了勾搭弟弟,厉司航一丁点都不想听她扯皮了,直言道:“骗子。”

仲晴依然笑着不可置否,她就是那种嘴上说的和想让你们看到的是完全一样的人。

谢徐阳被她说出口的话撩得耳朵一红,便把头低了下去。

商意尽观他的反应,谢徐阳的心思是真易懂,他不禁想到了网络上“刚出新手村遇到顶级的魅魔”的段子。

耿业秀傻乎乎地问谢徐阳:“你不会是被她的钱打动了,还是她的美貌啊…这不科学啊……说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

谢徐阳干脆利落地一声不吭,留给人无尽遐想的空间,也怀有着存心给厉司航添堵的心理。

麦一笑想让仲晴少说两句,哪有人像她这么四处点火还不负责浇的啊!

厉司航忽然喊了她的全名:“仲晴。”

“在呢。”仲晴细眉弯弯地看透了他的心,“你搁学校老师点名呢!厉老师。”她单手托着下巴,欣赏他的脸色染上了淡淡的红色,这是生气的颜色,她跟他说着只能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听到的悄悄话:“要是你的话,我还可能考虑考虑。”

仲晴像逗猫似的去挠厉司航的下巴,厉司航微微侧头就这么轻松了躲了过去,一声不吭的,他不给她碰,委屈的眼神更是无处躲藏。仲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想欺负他的想法更盛了,她想看他哭,忍住逗弄他的心思,“厉司航,你是属可爱多的吗?怎么这么可爱。”看他神情未有松动,仲晴主动揽住他的脖颈,跟他服软:“只是室友,真的,没骗你。”

她给人的感觉游刃有余到厉司航恐慌,厉司航执拗地说:“我要1V1。”他想要和她干干净净。

多么简单的事,仲晴哪有那么彪悍的精力去分给其他人啊,她完全满足了他的要求,厉司航就开心了。

谢徐阳看见他们身体和身体碰在一起的瞬间,心头像是被针戳一下的酸疼。

麦一笑都不知道厉司航还有这么娇气的一面,他看傻眼了,见厉司航在仲晴面前装得这么人畜无害,也没见他流下来一滴泪的,他委屈个混球啊。真是好大一颗烟雾弹,不过吧,这俩货都不是什么善茬,他自然不会可怜仲晴。谁叫神仙斗法,凡人遭殃嘞。

仲晴甭指望谢徐阳能帮她解围,他不张嘴不给她添乱就不错了。她从他们不小心撞车说到了她想吃A大东坡肉碰巧的合租,厉司航暗自思忖,她怎么跟谁都这么有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接着听到她吐槽他们学校北门的大爷不好糊弄,没学生证不给混进去,获得了耿业秀无比的认同:“学校北门的大爷是出了名的凶,想进学校去东门,东门不管的。”

麦一笑耳朵里只听到了东坡肉:“你会吃啊,学校东坡肉是真好吃,不过周一才有,你最后吃到了吗?”

“没,谢徐阳给我带过,然后错过了,我也就忘记了。”

谢徐阳一向把自己的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把她的错过当成拒绝,把她的反问当羞耻。仲晴没在那个住所长居,两个人零零碎碎的时间拼凑起来充其量可能一个月都不到,“我有地的时候不住那,没地住的时候才去那,碰到面的机会也少。”

厉司航问她:“还想吃吗?”

“就算我想吃也得等到你们学校三月份开学啊。”仲晴馋虫上线。

“下次想进来直接跟我说,要是我没空,你找他们任何一个都行。”厉司航帮他们安排好了任务。

他说完,红红火火间飘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接应。

耿业秀声音响亮:“随叫随到!”

梁霖森暗戳戳地秀了一把:“你联系不到我,喊商意联系我。”

被当作传声筒的商意,回得轻快:“四航在谦虚,怎么,你还认真了?”

麦一笑脸烧得通红,额头布满了汗滴,挤兑梁霖森:“轮不到你表现呢。”他抬头跟仲晴说:“你放心吧,你随便联系哪个,我们都能给你弄进去,学校还有摆渡车嘞!包你享受顶级待遇。”

厉司航压不住嘴角弯弯的弧度,笑容也有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光泽,“你们以为她刷脸她不能近吗?”

仲晴要是真的如她说所是为了这顿东坡肉,她的性子可不是会等待的人哦,恐怕早就想方设法吃到嘴了,哪会等到现在啊!就是因为没那么想吃,才会一拖再拖,哼,都是借口。

“那也得是我爸,我妈,我哥,我姐才行诶,我这张脸可没你们那么大的特权。”

“我可会颐指气使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谢徐阳一直不说话,沉默的让仲晴感觉到了一种格格不入的陌生。她有想让他一起参与聊天,在场人均高情商,就不会让你话下不来台的,但一抬眸,看到他脸上努力挤出的微笑当作对他们说话的各种回应,她憋回了这个心思。

与其让人为难,还不如尬着呢!

仲晴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们每个人都互换了联系方式,其中也包括厉司航的。没联系方式,他们真心不好,毕竟天意也有累的时候,不是次次都能显灵的。

她用人脸识别解锁了手机,亮着码的手机从耿业秀一路顺时针的传,期间经过谢徐阳,他一句“不用,我有”拉长了厉司航心里的嫉妒值,手机最后落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耍着孩子气的性子没扫码,而是用她的手机反向加自己。

这回轮到耿业秀惊了,“我去,你两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方式?”

厉司航一手捣鼓着自己的手机点通过,一手拿着仲晴的手机想设置置顶来着,他看到了仲晴的前两任都在置顶里躺着,觉得有点不太吉利,果段放弃了置顶的想法。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放回到了仲晴的手边,话语不甘落入下风:“我俩总能见到,有没有联系方式有那么重要吗?”

麦一笑被他的不要脸给凡尔赛到了,他竖起大拇指,脸上写了一个超大的“服”字。他体内承受不了的辣都化成了脸上的汗水,目前还没有收嘴的打算,他大夸特夸:“这个锅底是真的好吃。”

“辣锅不都一个味吗?就是辣的程度不一样,怎么尝得出好坏?”仲晴吃过很多四川和重庆连锁店的火锅,和这个相比,并没有吃出太大的差别,“不过有一说一,那两个姐是真的牛。”

她光是喝豆奶都喝了五瓶,舌头都散发着灼烧的气息,“这个豆奶真的好好喝啊,我等会要买个一箱回去。”

耿业秀想到前阵子麦一笑跟魔怔似的特想吃云贵菜,带着他们把整个A市的云贵川火锅带“山”的店铺吃了个遍,他问仲晴:“云贵那边的口味你可以接受吗?”

“我都可以的。”仲晴对汤底没有忌口的。

梁霖森听到耿业秀提到云贵两个字,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让麦一笑给你推荐,他会吃。”那阵子他们闻到酸酸那个味,胃都已经提前不舒服了。

“说实话,那些连锁店和我在本地吃得味道不太一样,当地的是真的好吃。你要是真想吃火锅,我给你推荐潮汕的。”麦一笑如数家珍地跟她分享,“汤底超级鲜,丸子嫩,跟速冻的味道很不一样,你要是去那玩,力荐功夫茶。”

仲晴点了点头,碗里的牛肉丸、鱼丸和玉米一个都没动过,她不爱吃这些,但面上没扫麦一笑的兴致。

厉司航看她唯一吃得就是贡菜丸子和虾滑,又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份贡菜丸子。

仲晴最开始只点了牛和猪身上的肉,后来麦一笑他们加菜了,点了好多盘羊肉。盘盘生红生红的肉摆在她面前,她用眼睛是分不清什么肉是什么肉了,得靠闻,腥的就是羊肉,麦一笑看出她迷茫的眼神,主动教她辨认的方法:“融化得快的那个是羊肉,而且这一看就是合成肉,你以后要是想吃正宗的羊肉串,我找人给你现杀。”

仲晴还没来得及说她不吃羊肉,麦一笑把好几盘肉同时下锅,她也就闭嘴了。厉司航不知道她不吃羊肉,他用勺子捞了两块上来滤水,刚准备挪到仲晴的碗里,当了整晚哑巴的谢徐阳开口了,“她不吃羊肉。”

场面瞬间陷入死一样尴尬,厉司航悬在空中的肉一下子变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仲晴都有了把谢徐阳堵哑的心,她装作不以为意:“我忘记跟你说,不吃羊。”

“你是不吃,还是没吃过?”厉司航见过一次她吃东西的挑劲。

“我小时候,家里做了兔子肉,我哥骗我那是腌肉,我吃进去第一口,我姐告诉我那是兔子肉,我吐得胆汁都出来了。但后来我在国外留学,朋友是四川来的,过年回来给我们带了尖椒兔,我能接受了。羊肉我是真心接受不了。”

麦一笑把碗递过去,“你也让我享受一把被你伺候的滋味!”

厉司航把肉放量进区,麦一笑突然说了句幽默话:“你不知道四航属羊吗!”

“那我得远离他了。”仲晴秒接话梗,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想得笑了,这件事就这么快速过过去了。

她以为麦一笑是跟她开玩笑,后来又重新问了一遍厉司航,没想到他真的属羊。

仲晴眼里充满挑逗意味的笑让厉司航心生燥热,从嘴里吐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不自然,“想什么呢?又没让你吃我,你也不问问我给不给吃?‘羊’也有选择权吧!”

闪烁在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流去,仲晴恢复成了正常,又小心眼地往边上坐了坐,像是跟厉司航在分三八线一样。两个幼稚鬼中间空的能再坐下一个成年男性,厉司航顺着她的动作抬头望去,冷冷的眼神紧紧地控制了仲晴的神经,她条件反射般发怵地坐了回去,见他还在看她,她墨墨墨叽叽地一点点靠近他,直到没得挪了,她喊冤:“别看了,你是想让我坐你腿上吃,咱两一起上社会新闻是吧!”

厉司航被她逗笑了,仲晴要是认真的气场他未必能压住,她故意的。

耿业秀见此情景,小声地仲晴蛐蛐:“我去,你也怕他?”

仲晴怕个鬼啊,她装的,“你不怕吗?”

耿业秀怂啊,“我怕。”

梁霖森看着这两个窝囊废在这交流心得,一个是整日不干正事藏拙的真窝囊,一个是没心没肺的假窝囊,他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位当事人——厉司航。显然他都清楚,还是配合得陪她一起玩。但厉司航像是没听见他们说话,这幅不在意的样子让梁霖森起了疑心,他好像也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喜欢仲晴,难不成只是在逢场作戏?!看不透,猜不透。还是他身边的商意好。

梁霖森总结出一个真理,他偷摸跟商意说:“你以后少跟他们接触。”

“这个他们里面难道没有你一席之位?”商意柔和地斜睨了他一眼,一眼看透他在想什么。

被怼了这么一下,梁霖森把肩膀倒在他身上,身躯挡住了商意的嘴巴,“我不一样。”

商意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喜欢,所以他愿意,“四航也不一样。”即便有所图,无非是为自己或为仲晴这两种情况,而他的为自己到最后也会变成为仲晴,其实答案都一样,厉司航能给出真心已经是一种不可再得的奇迹了,“他两势均力敌的磁场很相配。”

梁霖森听他说完,愣了两下,好好坐了起来,盘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仲晴本来还不知道麦一笑为什么说这家店的汤底好喝,直到她看到他把炸蛋放进滚滚红锅里煮。这尼玛炸蛋上吸收的可都是油啊!怪不得他能尝得出锅底的味道来,仲晴佩服他,她感觉自己都被辣糊住了嗓子眼儿,难受得大口大口喘着气,“你他妈的这跟喝汤有什么区别?不得辣死你啊!”

“你可以尝尝看,很好吃的。”商意扯了一块炸蛋给梁霖森。

梁霖森帮劝:“真的好吃。”

说完不过两秒,他也不小心被辣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仲晴见状直摇头,嘴上说着不吃不吃,厉司航给她搛进碗里,她还是要吃的。这次厉司航没给她滤水,仲晴尝了回原汁原味、加辣不加麻的锅底,她没吃出一点蛋的味道,只有延绵不绝的辣的滋味,辣到她两行清泪就这么从眼角滑了下来,她想用手擦泪来着,厉司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仲晴猛然板着脸嚷嚷:“你干嘛啊?”头发吃着吃着都散落了下来,两绺挡住了大半个脖子。

“手上有辣,等会哭得更厉害,我不负责哄的。”

厉司航严肃的声音传来,仲晴不敢乱动了,她生怕辣椒进眼睛,眼泪汪汪地说:“人间的辣尝不得。”

麦一笑跟她所见不同:“吃辣能把人的精神都吃好,不信你问四航,你现在是不是白里透红的,脸色比我们进门看到的不要好太多。”

耿业秀捧哏:“这要是吃辣都吃不出好气色,恐怕得跟阎王说hello了!”

惹得一桌子哄堂大笑。

厉司航用餐巾纸帮仲晴擦着泪,发现泪珠竟悬挂睫毛!和她对视的时间一长,她的楚楚可怜让他不由得心旌摇动。店里的纸巾太硬,他害怕多擦两下给她皮肤给擦红了,一擦拭掉泪花就把纸巾拿开了,他找服务员要了湿巾纸,仲晴自动接到手里用来擦脸,动作那叫个粗鲁狠心啊,仿佛跟自己的皮肤有仇似的。

厉司航好几次都看不下去了,又忍住了,仲晴看他不对味的神情,振振有词,“这样擦的干净,你刚才我都没有感觉。”

反倒嫌弃他没擦好,厉司航再跟她计较下去能把自己给气死:“…………”

仲晴可不信麦一笑说得鬼话,自己拿起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看了看,眼尾是红的,脸颊的两坨是红的,一整个跟她喝大了一样,明明她滴酒未沾。

厉司航自己没吃上几口,装着肉的盘子却一盘盘的都空了。桌上的唯怡豆奶是麦一笑专门给仲晴点的,小青柠又酸不溜啾的,他们男生不爱喝这些奶了吧唧的玩意,商意招手喊服务员送来了半沓冰啤酒。没人需要玻璃杯的,爽快得人手一瓶,谢徐阳只看商意的面子都拿了一瓶,要不是看他伸手,仲晴都快忘了这张桌子上有这号人的存在。

因为是商意的饯别宴,人人都要跟他碰一下。仲晴也想应景一下,伸手去拿,被厉司航一把拦住了,他提醒她:“你开车来的。”她那酒量他哪敢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喝,有些形象只能私藏不能共享的。

仲晴一想也是,等会又要找代驾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及时收住了这心思,她以豆奶代酒跟商意碰了碰。

仲晴看着觉得奇怪,怎么没人帮厉司航拿,虽说厉司航自己本身也不爱喝,她想知道其他人知不知情,她成心起哄:“厉司航,他们瞧不起你,都不给你拿酒的。”

惹得耿业秀直喊冤,就差给仲晴给跪下了,“姐,你别瞎说话啊!我们谁敢劝他的酒啊!我还想跟他当朋友呢!我还想跟着他继续赚钱呢!你别瞎搞啊!枕边风不是你这么吹的啊!”

梁霖森跟仲晴挤兑厉司航:“这下能看出他地位了没?高吧!可以想象我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艰辛了吧!不得帮我们撑个腰。”

仲晴嘴边流出一股子凉意,“我还怕你们欺负他呢!”

有她帮厉司航说话,麦一笑坐享其成:“想喝的自然会去拿,这酒啊要是给了不想喝的,这叫强人所难,我们喝酒就是图个开心,不能本末倒置。这不是今天该被敬酒的主人公不是他吗,等下次轮到他再说。”

“是他,也不行。”仲晴看似说着玩笑话,但认真的态度可不像是在跟人开玩笑的。

麦一笑不依不饶:“哎哟,话说到这个份上,仲老板是准备帮四航挡吗?”

“你忘了,我是开酒吧的,跟我拼酒你确定?”仲晴狂妄地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她低下了头,眼神垂向了厉司航的一边,心在框框的漏气,“我是说给麦一笑听的,你就当没听见。”嘴唇在微微发抖。

厉司航轻轻得“呵”了一声,明知他不喜酒,还故意要这么说,这下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你的酒量值几瓶瓶酒?你跟我玩赖啊!”他信一半也没全信,究竟是被麦一笑炸出来的还是她自己想自曝的,谁知道呢?但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不会为这些小打小闹真跟她生气,当然除原则性问题以外。

他用着懒洋洋的语调喊她:“大——小——姐——”

“我的酒量,你问璨璨你就该知道。还有哦,那你难道没套我话吗?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你放心,我酒后酒前一个样。”仲晴条理清晰,镇定地说,“打住,翻篇。”

麦一笑看不明白就问,“你俩打什么哑谜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仲晴才不要被他们当成酒后笑话,“秘密,不告诉你。”

厉司航反问她:“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酒局不会少的,我就是挺好奇你怎么能在这种场合避免被人灌酒的。”他们三个人的话听下来,他们明显是不知道厉司航不喜酒的状况,不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调侃,仲晴挺纳闷他是怎么在人前隐藏的这么好的。

“雪要是下大了,枝干就会弯了腰。要想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还不去暴露自己的弱点,那就要让自己变得足够的强大,强到他们都不敢以下犯上。”

当人走到高处,一言一行一个眼神就够了,人也是可以当个尊贵的哑巴。

原来他也没她想的那么的委曲求全,人家多会明哲保身啊,把人心看得透啊透的,合着她当时白心疼他了,“…………”

仲晴装作忿怒地说:“你妹妹怎么不把话说完整?”

厉司航淡定地掀开眼皮看她:“她不知道,怎么说?”

仲晴:“…………你妹的。”

厉司航看她气急的样:“怎么,你可怜我?”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仲晴再也不会相信别人嘴里的话了。

“放心吧,我不会亏待我自己。”

“那也不意味着你对自己有多好。”仲晴脑海中里浮现出木偶玩具蜷缩的身影,不信地摇着头,“厉司航,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全是洞啊?缝缝补补,这也叫好?”他的一次次修补只是把时间无限延长了,并没有把自己修不好。

“面上看起来好,别人也会感到好。”

“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出现,大小姐,有没有可能是你来得太晚,我等你好久了。”

有多少真心话是借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的,从字里行间都看出厉司航对生命的珍重。

仲晴跟他说:“光吃空气也会饿肚子的。”

雪会融,痛苦被吸收,枝干也会重新挺立,你也并非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仲晴心生凄凉。她眼前猛然闪过一束光亮,刺眼得她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她什么想明白了,厉司航身上的所有矛盾恰恰是因为他在自救,无论是立于高处的居安思危,又或者是服从**里的一夜红灯,哪怕和黑暗斗争多年,他也一直在等待一束光的到来,来以此照亮他的轮廓。

不是厉司航成了她的任务对象,而是因为厉司航选择了她,他才变成了她的任务对象。这里面的因果逻辑从头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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