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们就这样等着?”
魏辽急躁地在房间里转圈,可惜自己武艺不精,否则定要抢走舅父的刀冲上山去。
“不急,我这里有些旧案卷宗,要不你也看看?”
“我不看!”魏辽跑到房中搜罗出她带来的药材,三五下打包成包裹背在身上,“我现在就要上山,要是阿姊受伤,我还可以医治。”
祁良倒是不急,见魏辽走到门口,才从容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宿月吗?”
魏辽立刻收回要踏出房门的脚,微微皱眉,“您是说那封密信?”
三年前,魏辽假扮魏翎翊回京述职,军旅途中收到一封署名为宿月的密信。
信中言:二皇子蓄意谋反。
她将此事转告给正在与苗疆交战的魏翎翊,魏翎翊回京后却无事发生。
“当时的确无事发生,但谋反确有其事。今天,我在查旧案卷宗的时候,发现了他。三年前他辞去翎城刺史一职,便再无踪迹。”
“这和救不救阿姊有什么关系?”魏辽在门边站定。
祁良尴尬笑笑,“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留住你。”
他从容品茶,袖手一挥,一城山的地貌舆图便在魏辽面前展开,“看看,这座山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看魏辽不解的神情,祁良微笑着,引导魏辽,缓缓开口说道:“三面环山,东方开口……”
“藏风聚气,紫气东来?”
“哈哈对咯,小丫头。”
翎城确实是风水宝地,瓷土广布,盛产白瓷,商业繁荣;由于瓷土居多,粮食作物无以为继,民众大多还是朝不保夕。
“这和我们去不去接阿姊有什么关系?”
“诶——看这儿。”祁良点了点舆图的一角,点在了一城山的南段山脉,意味深长地说,“这里是离卦所在。何必亲自上山找人呢?让她们自己下来不就好了?”
魏辽抬头看向舅父的眼睛,他眼中映衬着她身后的火光。
“舅父我明白了,我这就带人去离卦上放火,断那帮土匪的生机。”
“诶——孺子可教也,但别真放啊,演的像点就行,别熏着你的阿姊。”
待魏辽带兵走后,祁良将桓衡召进来,又开始密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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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那个瘸子跑了。”
洞外传来一些尖锐的喊声,将寇飖吓了一跳。
寇飖本在精打细算的看着山寨的流水,寇老七突然咋咋唬唬跑进来,不小心撞到她的桌角,将她算了一个时辰的账目与还没看的撞成一坨。
本来手下人没读过书,不能帮她算账她就已经很头疼了,没想到看个瘸子都能让他跑了,现在还将她刚做完的工作搅乱。
她紧闭双眼,深呼吸,半天挤出一个假笑,朝寇老七摆摆手,柔声说道:“来,寇老七你过来。”
寇老七本来撞到老大的桌子就有些心虚,暗自退了几步。
但是老大叫他过去,肯定不能不听啊……
寇老七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往寇飖方向挪。
等到老七真正靠近时,寇飖瞅准时机,一下子就拧住他的耳朵,寇老七疼的哇哇乱叫。
光拧还不够,寇飖厉声骂道:“一个瘸子,一个瘸子,怎么跑的?”
寇飖随着情绪的激动起伏越拧越紧,老七疼的缓缓跪下,哭丧着脸说:“对对对,他不能跑,他是一个瘸子,他是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走出洞口的。”
寇飖气极反笑,松了手,背过身,叹气着摆摆手,“完,这龙虎山是没救了。”
最后坐在地上,又朝老七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老七捂着耳朵猫着腰,小步小步走过去,生怕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保不住。
寇飖见他慢吞吞的,不耐烦地骂道:“快点儿的,没吃饱饭呐?”
老七点点头,补充说道,“有几天没吃饱了。”
寇飖又再次叹气,心中泛起一丝愧疚,拍拍身旁的座位让老七坐下,“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以什么方式跑的?跑了为什么不去追?”
强忍心中的怒火,又可怜他们跟着自己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还是没骂出那一句“你们是废物吗?”
说到这,寇老七似乎就有发言权了,他立刻站起来说道:“老大,我好像找到小恩人说的那个人了”,随即又赶紧说道:“就是她挟持寇小幺,在出口等那个瘸子,我们看着就打不过,就……”
听到“小恩人”寇飖立即心中燃起希望。
“此话当真?”她眼里闪着光,两手抓着寇老七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他。
“啊……啊?要当什么针?”寇老七被晃得有些晕,嘴里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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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这大山里找一个被拐的人是大海捞针啊,下次记得抓紧锁扣,离我近点,保你……”魏翎翊勾唇一笑,阴阳怪气说道:“保你另一只脚——安然无恙。”
“殿下教训的是。”
魏翎翊回头看向背着一个小孩和一只猴子的寇小幺,颇有几分赞赏的意味,“亲王还是很厉害的吗?身陷险境还能临危不乱,从迷宫里捡到一只猴子和一个小孩儿。”
“实乃真、君、子也——”
青于蓝脸皮本来就薄,麻烦魏翎翊背着他走,心中已然过意不去,又听见魏翎翊夸他,心中更加愧不敢当。
羞得把头压低,几乎要贴在魏翎翊的脖颈上。
慢慢压低……慢慢压低……
魏翎翊突然眼前一亮,把头一抬,顾不得身后青于蓝的闷哼声,有些激动地催促道:“亲王亲王看见没看见没?”
魏翎翊的头有些铁,撞得青于蓝的眼睛生疼。
他眼皮颤抖着,睁开眼睛,努力舒展着被撞疼得皱起来的眼尾,却在看见那一丛桃花菊的霎那间,将眼睛睁大。
一片枯黄中,一朵粉白色的菊花直挺挺的盛放在秋风中。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火红的枫叶落在它脚下,显得黯然失色。
“秋天了,正是菊花开放的好时节。”魏翎翊背着青于蓝走近,话语中洋溢着雀跃,“舅舅爱簪花,给他摘几朵回去。”
“舅父大人喜欢簪花?”
听到这话,魏翎翊转头就给青于蓝一记眼刀,“怎么?不行?舅父正值而立之年,不喝酒不逛青楼,就爱点花花草草怎么了?”
说完又态度强硬地命令道:“我没手用了,你摘。”
荒郊野岭怎会长出这般娇贵稀有的菊花,显然是有人精心培育。寇小幺望着那几株她看着长大的菊花,有些犹豫,结结巴巴地询问道:“能……能不能不摘啊……这……这花很难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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