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娴回去后躺在床上细细琢磨着冯清话里的意思,这不算拒绝对吗?
她说只要我回来她都在,她也没有不喜欢自己,她只是担忧未来两人无法并肩同行。
她不敢轻易相信这就是爱情,她需要时间,钟娴把话里一切好的意思都解读了千百遍。
然而对于那些现实的问题,她有意忽略或也是披上美好未来的外衣,她一向对自己都很有信心,这源于这些年在学习上取得的优异成绩,使得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理想和命运都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又开始每日卖鱼、接送冯依依,自那一夜后冯清也转换自己的心态,和钟娴的相处不过分靠近也不刻意疏远,如她性格一般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客套。
钟娴起初有些不适应,毕竟两人关系曾经要好亲密过,现如今却总有一些若有似无的疏远,那种感觉并不是特别明显,旁人是不大能轻易看出来的。
比如钟淑和冯依依便认为两位姐姐的“吵架”已经结束现如今总归如好,但是钟娴知道破镜重圆的圆还是有缝隙与破碎,她们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冯清不在会像以前一样会和她开玩笑亲近她。比如自己再去卖鱼的时候,冯清叫她吃早饭会让依依去喊,会和她说话但减少了说话的机会。
不再主动邀请钟娴一起去逛街,去田里摘瓜果去河边散步,也没有在给她从市场上带好吃的。
之前好几次冯清下班碰到有卖小零食的,像红薯片、葫芦饼,枣糕这些会买了带回来,再去接冯依依的时候就给钟娴送过去,但现在她好像总是很忙,忙到自己没有机会可以和她多相处。
钟娴还是和往日一样早上去冯家卖鱼,院子里冯志国正在给缸里换水,见到钟娴:“钟娴来啦,前两天下了雨,今天你爸爸这收获量大吧。”
“还好,是比之前多一些冯叔今天去收鱼也收了不少吧。”
“那是,今天比天旱的那段时间每天的量要多了一半。”
“那多好啊,收的多挣得多嘛。”
“也就这两天啦,今天收了两条大白鲢,一会儿你提回家去吃。”
钟娴听到后连忙拒绝,这些日子不管是冯志国还是冯清总是有意无意塞给自己或者家里一点东西。这让她很安心,总觉得自己教依依学习有别的企图似的。
“不用了冯叔 ,这个暑假已经吃了你好些鱼了,你拿去卖或者你们自己吃嘛,我妈妈留了鱼的。”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依依天天在你家学习吃饭,不比这麻烦啊。”
“真的不用了冯叔,依依和钟娴玩的好又听话我们乐意带着她一起,我爸妈都喜欢她,在说依依能吃多少啊,她不在我每天也要教钟淑作业做中饭,而且冯清平时还送罐头,上回称了排骨和肉去家里。”
“你们四个姐妹关系好能在一起玩互相帮忙是好事,这个白鲢是野生的好几斤重比家养的好吃,你不拿我就不让依依去学习了啊”直到冯志国这么说钟娴在作罢收下。
此时冯清正在厨房里做早饭,今天的鱼量大,冯志国给了钟家两条白鲢,自己又留了一个大王八和一些黄骨鱼,又让依依给大哥冯建国家里去送一些鲫鱼。
给鱼缸换了水以后要把收回来的鱼倒进去,冯志国从摩托车上把鱼桶搬下来,这个桶是用铝合金铁皮做的,也用了好些年,有些老旧。
冯志国提的时候下面的底部松动,他怕鱼漏出来就用用手去箍紧,结果太重左手一下受到的重量太大没抱住桶看着要掉下去的时候。
钟娴一个激灵冲过去托住了鱼桶才稳住了没有掉下来,但因为底板松动脱落的锋利的边缘露了出来,钟娴去接的时候没有注意,手掌大拇指关节处连着虎口划了几厘米的口子,鲜血直往外淌。
冯志国赶忙叫冯清:“清儿快出来钟娴的手划伤了,你来帮她处理下。”
冯清听到动静丢下锅铲就冲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钟娴面前抓起她的手就查看伤口,钟娴后知后觉这会儿才感觉到疼痛龇着牙尽量忍着。
“怎么划这么长啊,徒手就去接也不看下危不危险,这要是底板掉的在多一些,那个锋利程度指头要给你削掉。”
因为过于紧张担忧冯清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严厉有着几分责备的意味,明白人知道这是关心则乱。
但落在钟娴耳朵里就变了味,她拧着眉头忍住疼痛,把手从抽了出来:“我回去包一下就好了。”
冯清赶忙拉住她的胳膊,还没等开口,一旁已经把及时抢救过来的鱼倒进了鱼缸的冯志国走了过来:“钟娴啊,叔叔刚不晓得你要过来接哦,真的对不住,这个口子太大了,回去还有那么远,家里有创口贴那些你让冯清帮你弄。”
又对冯清说:“你带她进去处理好,要去诊所就去诊所不能马虎,锅里的菜我让依依来弄,我先把鱼去交了。”说完就走了
冯清拽着钟娴就往自家房间里去,一把把钟娴按在床上:“把手托住,坐好。”
又跑到高低柜前翻出窗口和纱布,蹲在钟娴面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把周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伤口有点长创口贴包不住,我用纱布给你包着好不好?我尽量轻一点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哦。”
这时冯清的语气里全然没有刚才的严厉尽是温柔,听得钟娴心里如微风吹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挠的心头痒痒的,要不是手上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大脑,这会都要飘飘然美上天了,她太久没有听到冯清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包扎过程中钟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冯清赶忙停住,抬头看向钟娴紧张的问:“很疼吗?”眼睛里布满可担忧,一片柔情似水。
钟娴看她这个样子立马摇头:“不疼的。”冯清低头吹了吹伤口处,钟娴只觉得酥酥麻麻的带着凉意疼痛也降低了几分。
“下次不要这样了,今天万一口子再大一点怎么办?”冯清又怕钟娴觉得自己在责备她又补上:“我不是怪你,是担心你,看到流那么多血我真的吓到了,你不要生气,生气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还说什么自己回去包。”
“嗯,我以后知道了”钟娴听到她冯清这样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是不习惯冯清冷漠严肃对她,只要这样她下意识就想逃脱,然后躲起来生冯清的气生自己的气。
“包好啦,但是铁板我怕有锈,吃了早饭我带你去打破伤风。”
“啊,还要打针?不用了吧,包好了血止住了就好了啊”
“不行,万一有铁锈感染就糟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打针啊。”钟娴十分抵抗扒着床不肯走
冯清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惧怕着打针,吭哧笑了出来。
拉着她的手哄着说:“现在不去打针,我们先去吃饭。”
冯依依看到钟娴后,立刻过来查看伤口关心的问:“钟娴姐姐你没事吧。”
钟娴好心情安慰着说“小伤,不必放在心上。”
“流了很多血吧,我看院子地上都有些血迹。”
“没事儿,划了口可不得见点血,你姐姐都给我手包扎成木乃伊了,不怕了。”
因为是是大拇指受伤所以右手根本拿不住筷子,又换成左手到底左手还是不灵敏,钟娴一筷子面始终是无法送到嘴里,冯依依看到后马上叫冯清:“姐姐,钟娴姐姐拿不了筷子,你喂她吃吧。”
“啊”两人同时惊讶了下,钟娴觉得这不太合适但又想于是偷偷瞥了瞥了冯清,见到她没有这个意思便低下头用右手臂固定住碗,左手拿着筷子身子趴在桌边往嘴里扒拉面条。
冯清看着她有些笨拙滑稽又有些可怜的样子,快速的把自己碗里的面吃了,搬着椅子放到钟娴面前端过她的碗:“把筷子给我,我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钟娴低着头说这话耳朵都红了,她是当真有几分不好意思。
虽然以前和冯清拉拉手抱一下,但这些小动作几乎都是不经意的,那个时候自己喜欢还没有这么雀跃澎湃,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她面对冯清时多了一些羞涩,那是面对喜欢的人独有的。
“你这样太不方便了一碗面要吃凉了还没吃半碗,还会弄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冯清直接端过她的碗,夹起一筷子面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到钟娴嘴边。
这个动作她做的及其认真仿佛像是完成一件神圣的事情,不带任何情感,只有虔诚与专注。
钟娴完全被她吸去了目光,眼睛盯着她嘴咬住面条吸进去,冯依依就在旁边看着,她恨不得立刻把钟淑抓过来让她一起看,告诉她就是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氛围。
一碗面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吃完了,冯清还贴心的顺手帮钟娴擦了嘴,动作那叫一个娴熟像极了一个母亲伺候好嗷嗷待哺的小儿。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行如流水,要不是旁观者和被照顾者眼里流露出的震惊,让始作俑者感到两道目光正盯着自己的:“怎么呢?你们俩什么表情啊?”
“姐姐,你刚给钟娴姐姐擦嘴的动作好像隔壁妮姐姐给乐乐擦嘴的样子啊。”
钟娴问:“乐乐是谁?”
“就是妮姐姐的女儿啊。”话音一落,冯依依就看见两位姐姐脸上表情写满了尴尬,钟娴咳了咳缓解此时静默无言的氛围,转移话题:“天气太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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