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让冯依依洗好碗筷,把爸爸的面热在锅里,就去找钟淑学习顺便把爸爸准备两条白鲢鱼带过去,自己要带着钟娴去医院里打破伤风的针。
“真的要去打针吗?我觉得不用太矫情了。”
“那个鱼桶用了好几年了常年装水泡鱼肯定会生锈,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我爸妈他们经常干活不小心伤到,都是自己包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不行,不打我不放心,快上车我载你去。”
钟娴看冯清十分坚持的样子,才不情不愿的爬上后座,到诊所后冯清给医生说清了来龙去脉,医生也建议还是打一下比较保险,钟娴上一次屁股针有好几年了,但那个酸爽现在还记忆深刻。
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姓陈因为整个村子里就她一个诊所,平时大家有点头痛脑热都是来这里看,基本上大家都互相认识说的上几句话。
今天正好有个四岁小朋友感冒引发扁桃体发炎也在这里打吊水,陈医生看着钟娴紧张的样子,打趣着:“钟娴这么大了还怕打针啊,这小朋友扎针都没哭了,你待会不会让他看笑话吧。”
“我虽然害怕打针但还是不会哭。”钟娴有些难为情,慢悠悠的腿下裤子趴在床上,在医生还在用酒精消毒抹在皮肤上的时候就开始躲。
冯清一把按住:“别动,很快就好。”一边用手一下顺着钟娴背安抚着她。
陈医生看着她们亲昵的样子调侃了句:“你们俩好的跟亲姐妹似的,人家刚结婚的小夫妻都没有你们亲。”
这话像是踩了冯清的雷点上,她马上撒了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还假装走到门口假装看外面的景色看的出神。
钟娴倒是乐在其中,她就是喜欢别人都知道她两亲近关系好。
注射完以后又给钟娴清洗了伤口重新包扎了下,纱布拿掉伤口依旧很明显,清洗的过程中钟娴几度差点掉下眼泪,死命强忍着怕被在场的人笑话,那就真的太跌份了。
本来还想假装冷淡的冯清见她眼里噙泪一幅可怜相,又忍不住心疼,顾不上先前别人的打趣,耐心的哄着钟娴:“没关系没关系,很快就好了,不清洗会发炎的,这样才好的好快。”
钟娴疼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听到了。包扎完以后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让她们走。
钟娴感受着药水在肌肉里作痛发酸发胀,整个右边下半截像是抬不起腿一样,一步一步挪到自行车面前,艰难的把屁股放了上去,冯清看着虽然心疼但有忍不住笑,钟娴便娇嗔了一声:“哼,还笑我。”
“没笑你,只是看着你这个样子可爱,一会路过商店给你买支冰棒安慰你。”
“我是小孩子吗?还靠着这种方法来安抚我。”
“你就是小孩子啊,刚医生还说小孩比都比你勇敢,依依不也说你像乐乐吗?”
“你还说,谁知道你像给小孩儿擦嘴一样给我擦,都丢脸死了。”
“看到你嘴上有汤渍我当时就是顺手一抹。”
冯清的解释也有些心虚,自己的确没有想那么多,但那样动作又确是惹人遐想,她当时并未觉得不妥,可现在想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她对钟娴到底过分亲近了一些,不经意间就等于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到了小卖部后冯清真的去给钟娴买了冰棍,还贴心的给她拆了包装才递给她吃,钟娴在后座美滋滋的吃着,心里想着甜甜的绿豆冰棒真是夏天解暑最佳人选啊,不,西瓜排第一它第二。
经过这件事情两人之间又好像回到亲吻前的时候,这让钟娴并不觉得划到手完全是件坏事,本来还一直郁闷开学只有十天了,按照她们现在的关系在去学校之前都怕是没机会和冯清好好相处,哪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只费点小功夫,这让钟娴心里十分高兴。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冯清要送钟娴回去,但是钟娴心里思忖着自己家里两个妹妹在爸妈也在,可她想和冯清独处,便嚷着要去冯清家,到家后冯清想起还没请假赶紧给厂子里去了个电话说明一下。
钟娴像在自己家似的躺在冯清的床上,嗅着冯清残留在床上的气味儿,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十分的安心,她伸手把枕头拿过来盖在了脸上。
冯清端着切好的西瓜走来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怎么不开风扇,还用枕头盖着,你是冷吗?”
钟娴坐了起来:“忘记开了,光有点晃眼睛所以盖一下。”
“吃两块西瓜在睡。”
“这西瓜好像没有之前甜了。”
“快要过季了地里已经没有瓜了,这都是之前摘的,只剩几个了。”
“难怪,你给厂里打电话了吗?”
“刚打了。”
钟娴看着冯清精神不是很佳的样子,想到她又是一个那么勤劳的人,应该很少会请假,有些抱歉的说:“又耽误你做事了。”
“你要不是因为帮我爸接鱼,你也不会受伤啊,我才感到不好意思了。”
钟娴看了看伤口突然间不知道如何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啃完一块西瓜后才开口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我只有几天就要去学校了。”
冯清不解她的:“我知道啊,今天八月十九了。”
“要过年才会回来。”
“很快的,就几个月。”
钟娴有些有气无力的回了个嗯。
冯清只觉得她舍不得家便想转移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你给我讲讲你大学生活吧。”
“你想听什么方面的?”
“都可以啊。”
钟娴想了会儿缓缓开口到来:“我大一去学校的时候挺紧张的,因为没有去过外面,也是第一次离家那么远还要坐火车才能到,那个时候都只在电视上才见过火车长什么样。
我妈妈可舍不得我了,想送我去学校来着,看看女儿考上的大学,看看我即将生活四年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又晕车又觉得自己不能像我爸一样给我拿那些行李,路上还需要我照顾。
要是都去的话就要多一个人往返的车费,她又舍不得说不如把车钱给我花,最后还是我爸一个人送我去的。他挑着家里特地为我做的两床新被子。
我拖着行李跟着他的后面,那一刻切实的感受到了父爱是座山。
火车开进站的时候真的有一种要搭上人生列车的感觉,乘着它驶向未知的旅途,七个小时的车程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累,一直看着窗户外。
火车路过了田野,大山,河流,就好像那些在我十八岁之前未曾见过的世界正在我眼前缓缓开启,一路上的旅客不停地上上下下,也有很多和我一样离家求学的学生,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在看自己。
走出火车站踏入省城的土地,眼前的繁华让我有些震撼,钢筋水泥的搭建出城市的样貌,将家乡的泥土灰瓦红墙区分的明显,路上的人着装都很时髦,我当时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橡胶鞋,倒不是自卑,但也会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火车站离学校坐公车大概要三十多分钟,我和我爸因为行李太多在车上都没好意思坐座位,也幸好离得不算远,直到学校那一刻我的心才飞扬起来。
当时的我就想或许对于这个城市而言,我是一个乡野丫头带着一些莽勇与无畏,但是在学校,这是我的战场我会在这里为我的青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讲述的过程中冯清始终专注地听着,她通过钟娴描述的文字试图去想象那一幕幕场景,火车上沿途的风景,来来往往的旅客,还有故事里的主角,18岁的钟娴是如何第一次直面一个全新的世界。
钟娴在讲述的过程中一直很平静,唯有声音里能听出一些情绪,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娓娓道来,此时的钟娴是冯清从未见过的状态,但她很喜欢,她完全沉浸在其中,当下她的眼睛耳朵脑子里只有钟娴。
“不好意思啊不知不觉讲了这么多。”钟娴看了看她,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
“不会,我爱听。”冯清认真的摇了摇头。
“真的吗?”这让钟娴又有些高兴,眼睛里都亮了几分。
“是的,要不要睡会儿?”
“不了,去我家吧,她们也要开学了,你验收验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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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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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诊所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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