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怪物比谁先逃出大山》】
【“请考生七日内,补充文本删减内容,逃离此地。”】
机械音重复三遍后在脑内消散。
方程式睁开眼视线就被肉色占据,一个死胖子正压在他身上,整个人重的像坦克。
“!!!”方程式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着向后蹭。偏偏双手举过头顶,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紧缚,另一端拴在石柱上。
死胖子嘴角淌下的涎水流到他衣服上。方程式强忍恶心,细看胖子肥肉堆叠的脸上眼睛挤成两条缝,深处却是一片空洞,正缓缓渗出血。
他被熏的睁不开眼,死死胖子依然咧嘴“嘿嘿”傻笑。
“媳妇…媳妇…媳妇…”声音含糊不清,不断重复。
方程式:“?”媳妇?我吗?
“五块钱买的媳妇…嘿嘿…”
人口拐卖?方程式蹙眉。
“你太重了,起来!”方程式皱眉说着,瞥了眼旁边拱动的猪,确认自己被囚在猪圈。手腕的皮肉在挣扎中磨破,渗出血丝。
胖子充耳不闻,只念着“媳妇”。
僵局被一声苍老的“乖孙儿”打破。猪圈木门吱呀打开,冷风争先恐后钻进来,冷得方程式一个激灵。
“乖孙儿干啥呢?”
“媳妇…媳妇…”
一个老妪佝偻着背进来,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同样空洞流血。她前一刻还是慈祥老人,下一刻瞬间黑脸,随手将半个硬馒头扔在方程式脚边的污秽里。
“吃吧。”
猪圈的恶臭加上之前学校的恐怖的追杀,现在还被拐了?方程式声音不免带了情绪:“我吃你大爷!一个老不死,一个死胖子……”
老妪好像生气了,盯着方程式的眼睛微眯一脚踹在他肋下。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她啐了一口,脚下一撵那馒头压在泥你成饼,“我看饿几顿骨头就软了!”
两人离开。
方程式痛苦地蜷缩在地,疼痛让他浑身痉挛。
良久,他才冷静下来思考。
跟怪物比谁先逃出大山,七日内逃离补全文本,广播指令在脑海中浮现。文本里红裙子,村民团结,安全,大年初一啥来着?
最终,方程式确定他把文本忘记了。
方程式想着逃跑,晚上等他们睡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但文本第一句内容就泼下冷水,大年初一,习俗守岁通宵。今晚逃跑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可万一今天不是初一,万一这边跟重庆习俗不同呢?今晚可能是唯一机会啊,方程式在希望与绝望间不停摇摆。
直到猪圈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戴无框眼镜的黑衣青年进来。镜片后的眼珠似乎比刚刚见到的老妪,胖子多了点“活气”?至少不是空洞流血。但细看,青年眼白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几乎覆盖了整个巩膜。
“你好呀。”声音温和。
没有打人,方程式紧绷的神经稍松:“你好。”
青年毫不在意脏污,自然地坐到他身边:“叫什么啊?”
方程式有些抵触这人的自来熟,“你谁啊?”
“放轻松,我没有敌意就单纯聊聊,”青年推了推眼睛,“我叫沈付,跟你一样都是无缘无故进入一所学校,莫名其妙的考试然后来到这里。嗯……告诉我吧你叫什么?”
对面声音不急不慢,语气轻缓,自然而然叫人放松警惕,“我叫方程式,数学的那个方程式。”
青年一愣,随即低笑,又掩饰性地咳了咳:“这名字……挺特别。父母取的?”
“爸妈找人算的,说合适。”
沈付轻笑,像朋友似的跟方程式聊起来,“跟你说,我没完成任务。只能永远留下了。不过,”他语气轻松,“收留我的人家还不错。村里安全,困在大山里,总比出去被怪物吃掉强,对吧?”
“你就放弃了?”方程式说。
“不然呢?”沈付反问,语气带着认命的疲惫,“逃不掉的。”
“我……”方程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改口道,“知道了。”
“这里很好的,有人关心有吃的,考虑留下吗?毕竟山外面是怪物,那个自称学校的地方还是怪物,”沈付盯着他。
“我知道了。”方程式。
沈付站起身,俯视着他:“好好想想吧,既来之,则安之。”说完,又偷偷给方程式留了包子。
他起身走之前,方程式好奇问:“你呆在这里多久了?”
沈付思考了下,回答:“十天吧。”
可能连沈付本人都没察觉到自己眼睛加上刚刚那个思考动作有多么诡异。
门关上刹那,方程式只觉毛骨悚然,沈付是来试探的。他说他也是考生,只不过是失败的。那自己要是一直留在这里会不会跟沈付一样,眼睛都是红血丝同化成老妪那模样。
猪圈里没有时间概念。方程式被捆着,心头渐渐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到底是哪?文本还说了什么?
沈付说“村里安全”,文本最后一句也是“村子最安全”,可规则却要求“七日内逃离村子”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不成是规则怪谈要判断真假?逃跑的决心产生强烈动摇。
天色在煎熬中彻底暗沉。外面突然爆发响动,狗吠狂啸,人声鼎沸,火把的光影在门缝外乱晃
方程式惊醒,有人跑了?
猪圈门猛地被拉开,老妪举着火把站在门口,跳跃的火光将她半边脸投影在墙上,像鬼,像畜牲总之不像人。她缓缓歪着头,对缩在角落的方程式露出一个极其瘆人的笑容,随后对身后招呼:“乖孙儿,守好。”
胖子庞大的身躯堵在了门口。
方程式的心跟着沉下去。
但紧跟着他发现不对劲,这些人不出村?他透过窗户缝盯着外面,村民举着火把,只在村内躁动搜寻,无人踏出村口一步,狗叫声也只环绕着村落边缘。
为什么?
混乱持续整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村民们才开始三三两两地向村外山林走去。
脑海突然想起文本第一段最后一句,好像是:“天黑之前,村民们又会准时带着她们回到村里。”
难不成是因为村民天黑后无法离开村子?这个猜想让方程式心跳漏了一拍。现在村民离村搜寻,胖子看守松懈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看向死胖子,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
“喂,”方程式尽量让声音平静,“你过来。”
死胖子眼眶流出的血糊在脸上,歪头喉咙里发出一声狐疑:“媳妇?”
“!!!!”这一声真的是给方程式留下严重心里阴影,感觉这辈子都无法直视“媳妇”两字。
“想跟我玩游戏吗?”他忍着不适,继续循循善诱,“我想陪你玩。但你看,”他费力地抬了抬被反绑的手腕,“绳子绑着,帮我解开好不好?”
“不行!阿婆说不能解绳子,”胖子摇着头靠得更近,浓烈的体臭熏的方程式睁不开眼。
好臭,他怎么比猪圈还臭。
“不是解绳子,”方程式强忍恶心,声音放软,“是帮我把拴在柱子上的那头解开。手还绑着就不算解开,对吧?”
死胖子呆住,“好像是哦。”他笨拙地摸索着,解开了石柱上的绳结。
绳结松开的瞬间。
方程式眼神一狠,全身力量集中在右脚,对准胖子的肚子狠狠踹去
“嘭!”一声,方程式摔在地上。
方程式:“…………………………………………”
物理防御?这对吗?死胖子肚子上肉厚的要死,刚刚那一脚竟然因为反作用把自己弹出去了。
这一脚也彻底激怒了胖子,他发出猩猩般咆哮,双眼血红,张开双臂扑过来。
生死关头,方程式的反应快过思考,就地一滚躲开扑击,手在慌乱中摸到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他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胖子扑来的侧脑猛砸下去。
“砰!!!”
一声闷响!胖子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手中木棍滑落。方程式看着地上满头是血,不再动弹的死胖子,大脑一片空白。
杀…杀人了?我杀人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他。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死胖子这时突然睁开眼,盯着方程式尖叫。
方程式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冲出猪圈。外面没下雪,但天极冷,寒风瞬间带走体温。这样跑出去,不用追兵,他自己先冻死算了。
他咬牙撞进旁边破败的屋子。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实油腻的破棉袄裹上。转身欲逃时,瞥见桌上一个眼熟的物件。他那把破烂手电筒,一把抄起塞进怀里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朝着村外逃跑。
山路崎岖湿滑,布满苔藓和碎石。方程式深一脚浅一脚,连摔了好几跤。但比起□□疼痛,更致命的问题浮现,迷路。
不知跑了多久,除了风声和自己的喘息,整座山死寂一片。白雾不知何时弥漫开来,吞噬了山林能见度不足十米。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一个陡坡,白雾中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白发身影轮廓。
“算命的?”紧绷的神经松懈,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加快脚步,“你……”
声音戛然而止,抬起的脚僵在半空。
那“身影”的脖子发出“咔嚓”声,以一百八十度扭转过来,那张脸依旧是道士的脸,却也不是。皮肤像被大火灼烧过,露出皮肉底下的骨,更恐怖的是,它嘴里叼着一截血淋淋的手臂。视线下移,坡下躺着一具残缺的尸体,赫然是与他同考室的一个考生!
“呃…呃啊……”方程式喉咙里挤出呜咽,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恐惧化作泪水眼眶酸涩,转身用尽吃奶的力气疯狂逃窜。
大脑空白,一刻不停。
一逃一追!两道身影在浓雾弥漫,怪木嶙峋的山林中穿梭。
“方程式!!!”
一声清晰的呼喊。
方程式寻找声音抬头,只见一截横生的粗壮树干上,赫然站着那算命的。
这个是算命的,那后面追我的是啥?
念头未落,树上的人已经从树干上一跃而下,锈剑从高处扔下。
“咔嚓!”
剑刃嵌入那“东西”的头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它一个趔趄。算命的落地瞬间,借势一脚狠狠踹在它胸口,那东西眼看要摔下陡坡,算命的右手拔出锈剑脱离头骨。他看也不看,行云流水般将剑柄向上一抛,左手稳稳接住,右手一把抓住方程式的手腕。
“走!”算命的低喝一声。
然而,他这一下爆发力太强,起步太猛。方程式本就腿软筋疲,被这巨力一扯,脚下根本跟不上节奏。
“噗通!”
方程式整个人被带得向前扑倒,结结实实一个滑跪,磕在石头上。
膝盖肯定破皮了。方程式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又飙出来。
头顶传来那熟悉,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呀!快起来,也不必行此大礼,贫道福薄,受不起受不起折寿了折寿了!”
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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