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如约而至，去游乐园途中，顾钰开车，嘴就没停过，噼里啪啦讲起小时候的故事。
于芷落坐在旁边，侧头欣赏，在顾钰胸口处往下蔓延的小吊坠，时不时随着胸的呼吸起伏，她还轻轻点头，抬头朝顾钰甜甜微笑。
看起来专心听故事，实则脑子只剩下黄的，和甜的。
外人看来，于总飘在天上，对凡间纷扰漠不关心，眼睛里空荡荡，像深潭般不可测。
厌恶她的人则摇头，这货怪可怕的。
只有顾钰知道，于芷落其实是个重欲的人，对于和自己进行生命大和谐运动，和钱有着别样执着。
钱给她安全，“运动”给她纯粹的快感和休息，似乎世间也只有这两样东西，能给予于芷落足够兴奋和刺激。
金钱的刺激，在漫长的感受下，只剩余点点后调。而初尝“那事”的滋味，像住在心脏里，酥酥麻麻，每一跳动，都能泵上点甜味，来享受。
只要待在一起，时间足够，不管白天黑夜，总要来上几场。
一连几个月下来，于芷落是吃好了，顾钰身体能接受，倒是心理接受不了。
这这也，来频繁了吧。
会亏空身体，不利于养身的。
于芷落一想，有道理，她还是更想和顾钰长长久久，如今次数控制下来，但脑子还是黄黄的，洗不干净。
“我渴了。”顾钰双眼关注路况，嘴巴朝于芷落张开，“啊——啊——”
拧开矿泉水，停放在胸前，于芷落平静使坏，“我用嘴喂你喝。”
“芷落，”顾钰声音有些无奈，“我在开车。”
于芷落话语轻快，谈判道：“那等到了，你要亲我。”
“老婆——我们起床，换衣服，出发前，都有亲过。”
“不够。你不给，我也不给。”
“谁说我不给，”顾钰乐得纵容。
呵，她就是有魅力，亲就亲呗～
“给给给，来吧，给我喝水啦。”
于芷落靠近，水瓶歪斜到合适的高度，顾钰默契用嘴去接，小半瓶喂下，一滴水都没撒。
“还要吗？”
顾钰摇头，“够了。”
“嗯。”于芷落不嫌弃，直接对嘴喝了几口，拧好瓶盖，侧趴到舒服位置，开始专注顾钰高挺鼻梁。
亮晶晶宝石和漂亮顾钰，盯久了眼睛发酸，她扭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绿色，休息完，又转回来。
“不舒服？”顾钰扭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哈。”于芷落打哈欠，白皙脸蛋皱成一团，“身体可以，眼睛酸。”
“忘带了？”
“嗯呐。”
“上次我买多了，到处都放了些，我车里应该有。”
顾钰表面云淡风轻，抬头侧偏，“这，里面你翻一下，有你的眼药水。”
“有。”于芷落扭腰在中间翻找，“真的。”
顾钰往旁边瞄一眼，不禁得意忘形，在心里默默嘴欠，难不成还假的？
等了一会，还没等到“奖励”，她好奇，又偷瞄一眼。
于芷落闭眼，头靠在肩膀，已经睡着了。
顾钰把空调调高几度，开开心心继续开她的小车。
出门时，看着格外蓝的天和热烈阳光，还以为是几天阵雨后，难得好天气，好玩又出片。
直到玩了两三个项目，晒得两个长呆空调房的人头晕，手机一查，才发现今天高温黄色预警。
“好热。”顾钰眉头拧成一团往下皱，打着伞，于芷落拿小风扇对着她吹，一直走到一处大太阳伞下。
补充水分，呼吸平稳，心头燥热散去，于芷落双手盖脸颊，感受温度。
正常。
自从顾钰坚决反对，于芷落在本就稀少“专属谈恋爱”时间，玩手机、看书，而忽视了某位女士后，某位女士立下规矩，即使无聊扣手，也不可以做“与谈恋爱无关”的事情，若违反转，当月收入十分之一。
于芷落拉伸下胳膊，不经意落下，掐了下顾钰的脸，而某女士正无聊扣手。
“我想吃点冰的。”
“我也要！”呆在阴凉，顾钰蹦蹦跳跳恢复活力，拉起于芷落的手，做大摆锤，“老婆，老婆，我要吃。”
“我去买。”于芷落接过伞，小风扇塞顾钰手上，“吃什么？”
“和你一样，我陪你去！”顾钰高兴哼哼，差点汪汪叫了。
“别，”于芷落敲一大脑蹦，“你刚刚头晕快吐了。”
“等我。”于芷落转身，向后招手。
“嗯哼。”
视线追随，直到于芷落进到不远处小店，顾钰才安心，乖乖坐在原位，心底美滋滋。
旁边突然坐下一个小女孩，大概六七岁，也学她并腿坐得板正。
顾钰好奇看了她一眼。
小女孩也好奇看了她一眼。
等两人对上眼，又一齐默默把视线移开。
不一会儿，于芷落提着雪糕坐在顾钰旁边。
“圣代！”手上放上一团清凉，顾钰欢喜，仿佛捧着的是座小玉雕。
于芷落靠在爱人怀里蹭风扇，“黑糖珍珠的。”
“姐姐，冰淇淋好吃吗？”
耳边传来小孩子声音，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于芷落身后，眨巴眼，满眼都是雪糕。
“好吃。”
“姐姐你看起来好温柔，我喜欢你。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于芷落温和但坚定，“不可以的，宝贝。要先问过你妈妈，如果妈妈同意的话，姐姐可以给你买一个新的。”
“哦。”小女孩有些失望，掰手指嘟嘴说：“如果妈妈同意，妈妈会给我买的，但她肯定不会同意。”
顾钰腮帮子嚼着珍珠，“小朋友，你妈妈呢？”
“我妈妈。”小女孩疑惑环顾四周，竟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像开闸了般，一齐喷出，“哇——我妈妈不见啦！”
“妈妈丢了！！”没等于芷落递张纸，小女孩直冲冲跑到小商店，像一束小闪电，让工作人员找妈妈，“妈妈，呜呜呜，我妈妈不见啦！”
突然小插曲，让顾钰有些不适，自从上次从姐姐家回来，每次只要于芷落和小孩同框，她就不爽，仿佛小孩子会把她老婆抢走，再吃掉似的。
面上不显，手上格外利落切起圣代里珍珠，每个都捣成平均两半，顾钰小声，“你想要一个小孩吗？”
于芷落正饶有趣味，看着顾钰切珍珠，如实回答，“还好。”
“还好是多好。”
“就，还好。”
“你在敷衍我，申请详细解释，望请批准。”
“没有敷衍，不过我批准你的申请。‘还好’就是都可以，你想要，我可以生或带，你不想要，我就不要。”
“你很适合当母亲……”
不要因为我，放弃想要的生活。
顾钰轻叹口气，开始凉拌珍珠尸体，不知道在吃什么飞醋。
“有时候我都想叫你妈妈了。你很温柔，包容，情绪很稳定……而且你的说话方式，语气起伏，像哄孩子。”
……
“噗呲。”
“我以为，我在撒娇。”于芷落忍不住笑，笑容灿烂胜过炎炎烈阳，“我那样说话，有**意味。”
“你真的不想吗？你很适合。”
“我适合，或者是擅长很多事情，从来只要我想做的，我都能做好，你的依据不成立。”于芷落骄傲伸长脖颈。
“但说实话，我不适合当妈妈。我没有体会过正常幸福的亲子关系，”靠在顾钰肩头，于芷落声音温柔抽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钰钰，我做不好的。”
我不想要孩子，我也不想身边太过拥挤。
和除了你之外的人，长时间相处，不喜欢。
不过顾钰这样问，有概率是“委婉地表示”想要孩子吗？
于芷落“善解人意”，悄悄扫过顾钰漂亮又骨节分明的双手，垂眸浅笑，耳朵微微泛红，“你想要，我也可以努力学。”
“你……”顾钰一噎，手上动作停止，眼神罕见地惆怅。
顾钰总是固执的，认定了，就不会放手，爱人也好，观念也罢。
她不想说得太直白，以免勾起于芷落想要孩子的心，又不想说得太不清楚，得到错误的答案，还乐呵乐呵的。
似乎在顾钰心里，孩子必然是于芷落的选择，不是现在就是未来，至于自己……她性格那么好，跟谁都能相处好。
自己脾气冲，没找到合适，单身理所应当。可于芷落过去单身，或许是没尝试过两个人一起的美好，现在尝到了，也学会正常和爱人相处。但，我们会不会因为选择不同而走散？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想得太入迷，连手上圣代给人抽走了都不知道。
“还吃吗？”忙着欣赏“美”，于芷落以为解释清楚，没意识到顾钰的困惑，偷偷蹭过顾钰的手。
超刺激！
果然“偷袭”是最美味的。
“吃。”顾钰走神但坚定，终于找到一个点，“你还喜欢照顾人。”
“我不喜欢照顾外人。”于芷落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爱人的美，“我只喜欢照顾你，我的老婆，啊，张嘴。”
“啊。”猝不及防被喂进半口冰凉，顾钰回神，看到了双全是自己的眼睛，藏不住小心思，“除了我其他人都是外人吗？”
“当然。”于芷落坦然对视。
“那好，”顾钰被哄好了，勾成翘嘴，握住于芷落的手，真挚诉说：“你多照顾我就好了，不要孩子。”
“好，不要。”于芷落暗爽，她的手在摸我，“本来我就只喜欢你。”
顾钰脑子里复盘起刚刚的甜蜜对话，想到于芷落随意“你想要，我可以生……”，身上一阵冷汗，语气平常，似乎生孩子就是，嘴巴含口米饭，再吐出来般简单。
在顾钰眼中，自家爱人什么都好，特别聪明、理性、能力强。
正因如此，衡量利弊中，常将身体作为工具，即使“养身”，也是为了消耗而养护。
身体主人可以用，身体主人的对象有需要，当然，也可以用。
顾钰暗暗安心，幸好是和我这个好人在一起，我会保护于芷落。
她吃下口递到嘴边雪糕，神色认真，嚼嚼道：“芷落，生孩子很痛，对身体损伤很大。”
“除非你想，不要给别人生孩子，不要做伤害身体的事。我也不行，我不要你生孩子。”
“我答应。”于芷落有些疑惑，歪头点点，“放心，不着急，我不生。”
“这还差不多。”顾钰满意。
两人相视一笑，于芷落竟生出许害羞，“那个……我要‘大’摸你的手。”
“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说话。”
顾钰踹手，弯腰护在肚子前。“色鬼，不可以。”
“吃一口。”
“啊——”
于芷落喂完雪糕，语气平淡带点傲娇，碎发拢至耳后，“我是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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