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哥,我接了个京市的活儿,要在这儿待一阵子呢!”
胡竟笑得灿烂,身形已经比许景和高出一截,阳光下,他晒得黝黑,头发剪得利落干净,身板挺拔,站在街头春风中,少年的稚气早已褪尽,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棱角,却依旧是那副干净又明亮的模样。
许景和看着他,心里默默感叹:我的小男友,长高了啊。
他说出口的,却是句轻描淡写的:“胡竟……挺久没见了。”
没说出口的那句,盘旋了两年:我很想你。
自从那天海里一别,他再也没有见过胡竟,不知道胡竟当时伤成那样,现在问又太晚了,不合适。
“我想着你也在京市,就先来看看你。”胡竟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接着问,“景和哥,你最近在忙什么?”
这两年,许景和做的事太多,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伸手拍了拍胡竟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傻小子,忙的事情多了去了,有机会慢慢跟你说。”
胡竟是因为一起女大学生失踪案来到京市的。案子发生在昌平,一群大学生去爬山,那女孩说要走远点拍秋景,结果再也没回来。众人四处寻找,警方和志愿者都出动了,整座山都搜了个遍,却毫无踪影。
警方最终也查不出什么,同伴没嫌疑、没有证据,只能暂定为失踪。
女孩的父母怎么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坚信女儿是个细心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陷入危险。从深秋等到初春,几乎掏空了家底,卖掉房产,才辗转联系上胡锦。
胡锦觉得这活儿太麻烦,时间长、酬劳低、还可能惹事,原本不想接。胡竟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来了——他想见许景和。
“怎么晒得这么黑?”许景和的情绪不自觉地溢了出来,话脱口而出。
“前阵子接了晋省的活儿,在矿上守点。”胡竟说得轻巧,“那地方是半露天矿,白天没遮没挡,人就是晒料。”
“矿里?挺危险的。”许景和想问的太多,有点言不达意。
他忽然意识到,站在马路边聊不是回事,“上车吧,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涮肉!”胡竟立刻笑着钻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量车子,“景和哥,你开这么高的车啊?我以为你会喜欢奥迪那种。”
“G5多安全啊。”许景和笑了笑,“我喜欢空间大的,坐着舒展点。你喜欢吗?”
真的见面了,许景和心里一阵喜悦。
胡竟说他会在京市待一阵,那就够了——只要他还在,他就有机会。
餐馆里,水汽蒸腾,俩人面对面坐着。胡竟埋头吃得专注,一边吃一边讲这次来的事。
“就是个姑娘秋天去爬山走丢了,搜了大半座山,没结果。家里不甘心,她爸妈就找上我们了。”
“你们还接这种活儿?”许景和语气淡淡,像是聊家常,温和得让人不设防。
“找的是胡锦,他嫌钱少、耗时间,还容易惹麻烦,不愿意接。”胡竟一边下牛肉,一边说,“一大片荒山,找一个人,哪那么容易。”
“胡锦是谁?你姐不是叫胡荣吗?”
“胡锦是我哥,我们那一批人好多人呢,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你为什么接了?觉得那女孩家里太可怜?”
“不是,我是想着你在这儿,我想见你,就来了。”胡竟说话一向直白,从不遮掩。
说者无心,听者心动。许景和没吭声,只是又往锅里下了一盘羊肉。
肉在锅里翻腾着变色,他这才慢悠悠地回话:“那你如愿了。我最近挺闲的,你可以经常见到我。”
他没问胡竟为什么现在才来。来了,就好。现在来,就是最好的时候。
“那你呢?景和哥,你在干什么?你不在港市了?”
“我做的事多着呢,”许景和搅着碗里的蘸料,“最近正准备开店。”
他更在意胡竟会留多久,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把人留住。
“开店?那不还是老本行。”
“不是那种。”许景和抬头看他,“是我自己开的,选原石、定款式,装修我也亲自盯着,连柜台的木纹我都挑好了。就差一个合适的地方了。”
“你还会切石头啊?”胡竟眼睛一下亮了。
“学了一点。钻石、玉、金料,多少摸出些门道。”
“那你很厉害啊。”胡竟是真心实意地说。
“算不上厉害。”许景和低头蘸着芝麻酱,“但我做事,从不玩假的。”
“我会的多了,你以后会慢慢知道。”
这一顿饭吃得比想象中要慢,俩人话不多,却都觉得氛围很好。许景和注意到胡竟吃得不少,不挑食,锅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他不禁联想到胡竟超出常人的身手,还有他说的“我们很多人”。能想象得到,那一定是个艰苦的成长环境,小小年纪就要接受各种训练,还要执行危险任务。
游轮上的生死时刻,对许景和来说是一生之最,对胡竟而言,却也许只是日常。
胡竟和胡荣一样,不善讲故事。那次晋省煤老板的活儿他没多提,但许景和光是听,就能想象出那份危险。
临近饭尾,许景和忽然问:“你住哪儿?”
“理工老校区那边,方便调查案子。”
理工大学老校区在城中心,建筑古朴,胡竟在附近租了个老旧家属楼——既便宜,又不惹眼。
许景和心里一动,正好,他学雕刻的老师傅也在那片儿。以后去找胡竟,就方便多了。
许景和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晚上没事可以找我。”
胡竟又是笑,“我不挑住在哪里的,景和哥,倒是你有活可以找我啊,从欧洲回来我都没见过你。”
许景和拿不准胡竟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一点点接近自己,好像从未分开过得熟稔。
他们真正相处不过几天而已,具体在一块的时间就更少了,那时候他忙着对付船上的人,和胡竟的交流也不多。
两人分开后,许景和点了根烟开始思考如何更接近胡竟。
这天夜里,许景和又失眠了。
自从下船后,他开始反复梦见那天在海里的情景,不是真实发生的片段,而是一种梦魇般的重现。每次都是那种濒临溺死的窒息感,还有清晰得近乎真实的伤口疼痛。
他曾以为是心理问题,找过医生,也没个结果。
疼得那么真,可伤早就好了,如今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白痕,连针脚都几乎看不见。
每次噩梦中惊醒,疼得睁眼到天亮。
所幸这种情况不常发生,还不至于影响生活。
但现在——胡竟来了。
他突然觉得,生活仿佛多了点希望。
也许,以后不会只是他一个人撑着了。
胡竟来啦!但这时候的胡竟就只是想先许景和,没有别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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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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