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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是你男朋友?

一年后,夏郅在另一个城市安了家,离先前的A市很远,不知道夏广志是太忙还是什么,并没有打扰到他的生活。

靠着在斯莫袛公司学到的东西,夏郅刚来便在这有了一份工作,之后是和几个与他差不多大的青年创业,一年的时间也有了还算不错的成绩,于是几个人也开始慢慢着手谈大一点的项目。

在这期间,夏郅的病情不多犯了,甚至他还交了男朋友,他叫代丞,没错,是和他一起创业的人之一。

不过二人现在关系并不太好,因为心理创伤,夏郅不喜欢人碰他,床上的事他更是接受不了,甚至嘴都没亲过。

因为和代丞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所以二人最近一直不太合,另外几人知道后,也是极力维护他俩的感情,毕竟二人是这个小公司的主心骨,主心骨都不合,那事业便干不好。

不过好在二人都是很上进的人,也不愿让大家担心,都很尽力去包容对方。

随着公司几人的不断努力,一单又一单的生意不断,到现在公司也有几十个人了。

这一切本都在顺利的进行下去,更不曾脱离轨道,可直到在最近的一场酒局上,夏郅再次看到了庄景韫的身影。

“继续喝啊。”

“喝喝喝!”

酒桌上乱糟糟的,可夏郅慌得依旧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

包厢门敞着,夏郅目睹着庄景韫和他的朋友离开后,他也欲起身离开,可是还没继续找寻下去,代丞便抓住他的手臂,旋即大醉趴在他的肩上。

“夏郅,你去哪啊?”代丞呢喃着,他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夏郅,“我们回家好不好?”

夏郅没有回应,代丞的发丝便不断蹭着夏郅的臂弯,毛茸茸的有些痒,可那人还是没有太大反应。

“夏郅,是不是我刚才做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看着代丞,夏郅分不清他的感情,一年前代丞初见他,便对他告了白,那时夏郅抱着妈妈的骨灰,傻傻的,可代丞却像个小太阳,暖暖的。

可他真的喜欢代丞吗?

还是说他自私到想抓住这个太阳来蜕去自己身上的暗苔?

这也是这一年夏郅问自己最多的问题。

他时常觉得自己很混蛋,除了一些肢体接触,代丞对他几乎百依百顺,可他却这么不清不楚的耽搁他,这对代丞不公平。

而这个念头,在他看到庄景韫的那一刻愈加强烈,强烈到要从脑海中炸出来。

“不理我吗?”代丞的脸爬满了红晕,又似是很委屈,“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脸颊也行。”

夏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代丞,我......”

“没关系。”代丞眼里的光暗了下去,随即他摇摇头,“那我们回家吧。”

此时夏郅望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走光了,就剩他和代丞。

代丞喝了不少,走路都要夏郅扶着。

因为妈妈的事,夏郅一直不能开车,所以只能叫计程车。

可等车的间隙代丞突然站在原地耍起酒疯,硬是要亲夏郅,这与方才在包厢内的代丞完全不同,可夏郅知道,这是代丞的另一面。

不论如何,夏郅依旧不同意,代丞见状就强行要亲。

夏郅的力气不如代丞,尤其是喝醉了的代丞,他的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本想就这样接受了,可突然一拳头砸了过来,代丞猛地倒了下去,夏郅睁眼看向那人,旋即整个人愣住了,甚至他喊不出想说的话,一时间只剩泪在流。

是庄景韫。

代丞反应过来起身就要打庄景韫,夏郅忙上去劝架,说:“代丞你再这样我们就真的完了。”

此话一出,代丞倏地笑了,他说:“夏郅,这一年我对你百依百顺,对你那么好,你感受不到吗?”

夏郅一怔,脑中似是有铃铛乱响。

“我爱你,但是我也需要你,你为什么一下都不给我碰?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在低谷期恰巧遇到了我。”

许是代丞长久的怨气,又许是在旁人面前被拆穿的窘迫,夏郅的泪落得更凶了。

夏郅说:“代丞,别闹了回家吧。”

“夏郅,我不想这样,我想彻彻底底地拥有你,今晚可以吗?”

面对如此直白的请求,甚至还有曾经的上司在,夏郅一时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夏郅颤抖着拿出手机,随即打了个电话让朋友韩自尧送代丞回去。

挂断后,代丞突然看向一旁的庄景韫,指着他说:“情夫吗?不要我了是吗?”

夏郅嗔怒:“你闭嘴!”

代丞还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被韩自尧强行拉到了车里。

车子驶离时,夏郅仿佛还能听到代丞在喊放开我。

一分钟后,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夏郅整理着情绪,而后强挤出笑意说:“抱歉庄先生,让您笑话了。”

庄景韫眸子暗暗的,他道:“男朋友?”

夏郅点点头。

庄景韫示意要离开,夏郅突然说:“庄先生,一年前离开的匆忙,没来得及道谢,您最近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顿饭。”

“最近要回去了,明天一早的飞机,近期不会再回来了。”

夏郅有些急切的问:“在哪个机场,我去送您。”

话落,两个人都有点懵,夏郅这神情似是怕再也见不到庄景韫一样。

“我......我的意思是庄先生在此处我没能好好招待,很是愧疚。”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此话一出,夏郅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对啊,人家是大老板,有专门的司机,怎么还需要他送。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想到此,夏郅忙摇头,他明明有些情感障碍,一定是还没吃药的原因。

在庄景韫回去的路上,江彧给他打了电话,说:“见到了?死心了?我说你图什么呢?人以前在国外追你的时候你明明也喜欢你为什么不说,而且竟然连我都瞒过去了,在A市,你为什么不能把他留在你身边,现在好了,人家有男朋友了,我看你怎么办?”

见对面没说话,江彧继续说:“我劝你不要想着当小三,我最恨小三了。”

“......”庄景韫语气很淡,“你在想什么?”

江彧在那边叹了口气:“算了,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我支持你。”

“......”

“说正经的,你这次回来了,夏郅怎么办?你要放弃他了?”

庄景韫还是没说话,江彧刚想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庄景韫吗?

这么没出息。

庄景韫突然开口:“我不插足别人的感情。”

江彧拍手叫好,说:“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江彧还没说完,庄景韫就抢先一步再开口,他说:“我会收购夏郅与他男朋友所在的智蒙公司。”

听了这话,江彧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欣慰的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庄景韫,够疯够狠。”

“我查了一下,智蒙公司是夏郅和他的朋友们一起打拼出来的,起初一共八人,夏郅和一个叫代丞的是持股各百分之二十,其他几人几乎各百分之十二,这公司是他们的心血,正如他们所养育的孩子,你怕是不好收购。”

“这事你不必操心。”

“行,庄大老板有自己的主意,不过我劝你啊,如果人情侣之间感情太深厚的话,你还是不要当小三吧,因为这个小三吧......”

庄景韫手中打火机声音响起,江彧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于是便匆匆挂断说有事再联系。

此时的夏郅刚回到家中,他看到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代丞,夏郅忍不住去想他在楼下,在庄景韫面前说的那些话,他说自己并不喜欢他,说只是因为自己是低谷期,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关系。

此刻这些话就像留音机被植入脑中,循环个不停。

夏郅来到阳台抽了根烟,望着楼下的旖旎,似乎和他分外不合。

这一年,安顿好妈妈的骨灰后,他一边躲夏广志,一边和这些朋友打拼,他不愿意再想别的,他也想不清楚,甚至到现在他都无法正视这份感情。

夏郅不禁想自己对代丞到底是朋友还是......他知道,这一年对代丞是很残忍的,他并没有为对方提供太多的情绪价值,也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缠,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若即若离,抓不住自己的感觉。

摁灭了烟后,手机屏幕亮了,是夏清清。

[哥,什么时候回来?]

夏郅:[这两天吧。]

[那哥你注意安全。]

夏清清前几天给他打来电话,他说:“哥,之前你托我去看的那个叫刘喆的小男孩,现在情况不太好,瘦了好多。”

夏郅说:“我会抽空回去。”

“哥你还是不要回来了,我怕夏广志他......”

“据我所知,最近荣星缠上官司了吧,夏广志很难抽身了。”

夏清清哑声:“嗯,这场官司缠了家里小半年了。”

“我给你转笔钱你先花着,夏广志最近估计不会太顾及你。”

“不用哥。”

夏清清再三拒绝,可是夏郅还是坚持,这次是她拗不过他。

手机息屏后,夏郅回头看去,或许他该好好正式一下自己对代丞的感情了,他也应该好好想想。

这样对谁都好。

沉思了十几分钟,夏郅拿起手机,打开了备忘录,里面有之前存的庄景韫的身份证信息,是当时做助理的时候知道的。

夏郅随即致电了航空公司客服,查询了庄景韫的航班信息,即是商人,那必要时就该有来有往,既然庄景韫在这里没时间,不如趁着看望刘喆的机会当面致谢吧。

夏郅买了同一航班,与庄景韫的位置所隔不远。

弄完这些他又坐在阳台抽了半宿的烟,又发了半宿的呆,天快亮时他煲了粥,等代丞醒来吃。

同时他给代丞的手机上也发了信息,言明他要离开几天处理一些事情,希望代丞照顾好自己。

离开时代丞还在睡,夏郅并不想喊醒他,各种原因。

没过多久夏郅便到了机场,他裹得还算严实,因为他不想任何人认出来他,包括庄景韫。

他的计划是回到A市后,他要先去看望刘喆。

从上飞机,到飞机上,到下飞机,夏郅一直走在庄景韫身后不远,途中夏郅低头笑笑,他这行事就像有什么大病,不过他确实有病,对了,还得外加一条跟踪狂。

其实夏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这行径就好像是肌肉记忆一般,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以前经常这么做。

可这大抵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这又是药物的副作用,自己以前可不会把自己脑补成跟踪狂,而且就算江彧那天说他以前他追过庄景韫不是玩笑话,但也不至于变态到形成肌肉记忆吧。

与庄景韫的路程相反后,夏郅先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老破小出租屋,彼时门上已贴满了各种欠费信息和小广告,锁也被破坏掉了,但好在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丢。

一年前因为夏广志到处找他故而走的着急,有些东西并没有拿,此刻出租屋内已经一片狼藉,看来他离开之后夏广志找人把这里砸了。

下脚处还有不少散落一地的吃空的奥氮平瓶子,一堆碎物中偶尔混着几颗粉碎性的药片,那天他带走的就只是身份证件和小时候与妈妈唯一的照片。

拿好东西后,夏郅便去了那所精神病院。

到时,院长刚好也在。

“是你?”院长拧眉,“那天我不是说不要再来了。”

“我只是来看看刘喆。”

“他现在在治疗,精神不稳定,不方便见外人。”

夏郅唇角笑了笑,说:“是吗?”

话落便塞了一笔钱给院长,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心中只有名利,他也在想要不要给刘喆换一个条件更好的医院。

“最多两个小时,不能耽误病人治疗。”

夏郅没再回话,只是向楼上走去。

再见到刘喆时,他已经虚弱很多,甚至成了皮包骨,没有一点精神。

“你还记得我吗?”

刘喆摇摇头,夏郅一瞬间心都碎了,刘喆和他是一样的病,比他进来的晚一些,可是如今竟比他严重许多,甚至都不记得他了。

“是我啊,大哥哥。”

对面的人还是摇摇头,甚至有些怕自己。

夏郅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可是刘喆明显更害怕了。

应该说,那动作像是被人打怕了。

夏郅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看向刘喆的胳膊,果然有些被衣服遮掩着的疤痕,这定不是治疗会留下的。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在夏郅脑中炸开,眼前的所有仿佛都在告诉他刘喆被施暴了。

夏郅强压心中怒火冲下去找院长,院长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晌。

“你在说什么,谁会打他。”

“是吗?那我要看最近一年的监控。”

一年这两个字被夏郅咬的很重。

可眼前人明显是心虚了。

院长眼神飘忽着:“院内监控一个月就清理,今天是一号,那些早就没有了。”

“那我要见你们院董事会的最高持股人。”

院长突然笑了,他看夏郅就像看什么笑话一样,眼神满是戏谑。

“夏郅,你非要我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吗?你只要离他远远的,他肯定什么事都不会有,甚至放弃自杀。”

夏郅一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院长趾高气扬着侧身:“没什么,监控没有,最大股东你也不可能见到。”

“两个小时时间就要过了,夏先生,您请便吧。”院长抬手,“对了,如果您需要,随时可以为您办理入住。”

夏郅紧握拳头,脑中一遍遍想着院长刚才的话,那话仿佛就像在说是他害了刘喆。

随即夏郅赶紧上楼,看着刘喆蜷缩在角落里,他突然意识到他成为了刘喆不好的记忆,可是曾经他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

事已至此,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有人用他威胁刘喆,殴打刘喆,以至于刘喆接受不了想忘记,甚至自杀。

冷静一会儿后,夏郅蹲下来将新买的小米对讲机给刘喆,他说:“无论多远,只要你想,你呼叫我,我就一定会回来,就像以前墙壁上遮挡的那个洞一样。”

提到这个秘密洞口,夏郅才想起来,他起身去看,洞已经被水泥封掉了。

而此时这封掉的洞口就像他们之间的友谊一样,所以刘喆最终还是没有接过。

“我放在你的枕头下面,你记得不要让护士给你拿走了。这件事等我查明白了,我会给你转院,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

刘喆那神情明显不知道夏郅在说什么。

夏郅笑笑说:“没关系,我们是一样的。”

出来后,夏郅便打了这所医院的热线,他说:“我要资助,帮我联系一下你们董事会,我投的多,最好是最有决策权的。”

“好的先生,我帮您联系一下。”

“您好先生,庄先生现在较忙,稍后致电您行吗?”

夏郅蹙眉问:“是哪个庄先生?”

“庄景韫先生。”

夏郅先是一惊,而后冷静下来,应该不会有错了,就是他所想的那个庄景韫。

还记得那天他第一次见庄景韫,就是在这所精神病院,他当时还质疑庄景韫的身份,没想到人竟然是最大股东。

一时间竟有些讽刺,庄先生还真是什么生意都做啊。

夏郅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夏清清,他说:“刘喆好像被人打了,你知道吗?”

夏清清一下子紧张起来:“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猜是夏广志干的,他知道我和刘喆关系最好。”

“哥,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查监控吗?”

“以夏广志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留下监控等我去发现,没有证据我就不能怎么样他,所以我决定先将刘喆转到别的医院。”

夏清清愣了几秒说:“哥,可是只要爸他想,他就还是会找到的,而且刘喆的家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随后两人都没在说话,沉默很久,夏清清此时突然开口说:“哥,或许我们太在意了,所以被人捏了软肋,如果我们这段时间都远离刘喆,会不会爸他就不再视刘喆为能对我们造成伤害的人了。”

“我去医院爸肯定有所察觉,或许把你引出来就是他的目的,在A市外他没找你麻烦,或许真的找不到你,你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夏郅情绪有些失控,他好像总是在给别人带来麻烦,任何时候。

可追着他不放,夏广志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无非是施暴时的快感,他的妈妈就是这样过来的。

又或者是,只是单纯的想他死,正常的父爱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虎毒不食子更是妄断。

夏郅弯曲着手指,他想,或许只有玉石俱焚才是结束这一切的最佳结果。

那时到了地下,他便要揭发这只恶鬼在人间所做的一切,而他,便要与这恶鬼一起覆灭。

晚上,夏郅用别人的名义又给夏清清汇了一笔钱,同时他又嘱咐着什么。

除此外,他还说:“哥对不起你,害你一直被打,哥不奢求你能原谅。”

夏清清有些不明所以,她笑笑说:“哥你怎么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爸的事不怪你,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要原谅你什么,你有点不正常,是不是情绪又波动了,快吃点药。”

“嗯。”

挂了夏清清的电话,夏郅随即又给代丞打了一个电话,而那边不到一秒就接了。

不待夏郅开口,那边便是一句:“夏郅,你去哪里了?你生我气了对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别玩失踪行吗?求你了......”

说着说着那边声线便渐渐抖了起来。

夏郅一颤,他攥着衣角,似是在做很大的心里建设,缓了一分钟后,他终于开了口:“代丞,对不起,我一个人想了好久,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的伴侣,我骗了你,我对你确实只有朋友之间的情谊。”

夏郅已经准备好了代丞的爆发,可没想到对面竟格外冷静:“我知道,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夏郅顿了一下说:“代丞,我们分手吧。”

“好,夏郅,你别后悔。”

话落,那边就要挂断,可被夏郅喊住了。

“代丞,我能不能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我妈的骨灰存放十年后到期,能不能帮我葬了。”夏郅继续,“股权转让合同我拟好了,也签了字,过几天你应该就能拿到。”

代丞愣了,他直感不对,他说:“夏郅,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想不开。”

代丞的反应就算不是男朋友也应该有的,因为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在嘱咐后事,更像临终的遗言。

“没有,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生活了,想活的轻松一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去。”

代丞慌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我真没事,祝好。”

说完便挂了电话,代丞气的在那边手机都要摔了,之后他又打了好几个,夏郅都没接,就像赌气要人间蒸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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