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要怎么办才好!”
凝鸳趴在昂沁的膝上,哭的不能自已,她额莫告诉她要嫁给富察明德时,她的心都是碎的。她多希望自己待在河北,永远不要再回来。不回来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要嫁给富察明德这件事,也不会被这般训斥。
昂沁摸了摸凝鸳的耳朵,又拍拍她的背,安慰的说:“你先别急,婚事不是还没有定下来么?何况,你也没见过富察明德,也不知道他人品如何。只要这桩婚事还没有定下来,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凝鸳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昂沁,点着头说:“姐姐你说的极是,我是不会嫁给富察明德的,我心里头只有瞻广哥哥,我要嫁给瞻广哥哥。”
昂沁叹了声,又问:“暂时能够拖延下去,可你阿玛回来之后呢?你又能劝说的了你阿玛么?”
“我阿玛是我阿妈,我是我。反正我不可能嫁给富察明德的!”
“总而言之,我就是不嫁!”
凝鸳起身来,又擦去眼泪,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着昂沁时还是委屈的。只是,她现在的委屈也只能同昂沁说了,她额娘也不了解她,还同她说她的姐姐是父母之命,言妁之媒,就嫁了。她倒好,顽皮又不听话,不及她姐姐的半分之一。
“什么父母之命,言妁之媒,依我看,就是把自己的女儿往坟墓里推!”凝鸳握着拳头,突然觉得阿玛额娘是那样令人讨厌。
昂沁微微笑起来,道:“从古至今,不就是如此么?”
“就不能如此!”
凝鸳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昂沁还是笑,“你说的也是。”
凝鸳又拉起昂沁的手,凝视着昂沁的深邃眼睛,认真的说着:“姐姐,你可千万别同我的姐姐一样,被家里头安排结婚。你一定要嫁一位你深爱的郎君,莫走那些崎岖的路。”
凝鸳到现在还不知道昂沁的身份,她只是以为昂沁是谢银凤的姐姐,也不知道她是满人,更不知道她是珂里叶特氏。她没那么多心眼,自然也不会打听。所以才这般相信昂沁,愿意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给昂沁听。
昂沁看住凝鸳,看着这张天真俏皮的脸蛋子,她的心里头是不忍的。毕竟凝鸳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有关系的人是她的阿玛载同。她要查清楚的人也是载同,该偿还的人也是载同。
至于凝鸳,她是要去利用她的。
“嗯。”
昂沁微微颔首,只是微笑。
过了会,桂嬷嬷端着糕点进来,低声询问:“银凤去镖局了。您今日要去么?”
“我今日就不去了。”
桂嬷嬷点点头,看着凝鸳,点头示好。
凝鸳笑了起来,问了声好。
两人在屋子里头说了一上午的话,晌午的时候凝鸳吃过饭才离开了谢家,昂沁坐在椅子上,浑身有些瘫软,她慢慢握住拳头,看着地上。不知道看了多久,外头响起一阵狗叫声,才将出神的昂沁唤了回来。
她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下了台阶来到院子,就看见曹三爷正在与周婆子说话。
“老爷去镖局了,不在家。”
“那我去镖局找他。”
昂沁说:“三爷来了。”
曹三爷应了声:“哎。”
他看着昂沁,问:“你今日没去镖局啦?”
昂沁摇摇头,“今日家中有客人,便没有去镖局。您是找谢叔么?”
曹三爷点头,“恩,我找虎子。”
他手里头盘着串儿,那珠子都被三爷盘的光滑明亮,这一回才是细看昂沁,确实生的美丽端庄,瞧着是温婉的姑娘。
昂沁说:“谢叔在镖局,我随你一起去吧。”
“好,咱们一块去。”
两人坐上马车去了镖局,二人一路上说了些话,三爷没有问东问西,只是问昂沁一些关于瓜尔佳载同的事情,昂沁一一回答,心中已经猜测到了。曹三爷这次来找谢虎是找到了线索。
不然,曹三爷怎么会问她关于这么多瓜尔佳载同的事呢?
曹三爷也有自己的心思,他这样问,只是想给昂沁一个接受的余地。毕竟,这事儿瓜尔佳载同是逃不了干系的,之前还又同鄂泰禄的关系那样要好,他担心昂沁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就多唠叨了几句。
其实在昂沁的心中,什么人都不重要,真的是瓜尔佳载同那不是更好么?
用不着大海捞针,也用不着她再这样查下去。
到了镖局,三爷先下马车,后头扶了昂沁下来,两人进了镖局就看见谢虎在练剑,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气。他的身子比之前好了更多,也能练剑了,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再加上谢虎自己不想这样颓废下去,尽管刺出去的每一剑都牵动着筋骨,是那样的痛,可一想到茂华,他就像是有了无穷的力量。
他要杀死那些人!
他要给茂华报仇雪恨!
听到脚步声,谢虎收了剑,眼神锐利的朝门口看去。
看到来人是曹三爷与昂沁后,谢虎的眼神慢慢柔和,温柔的笑起来,走过来迎接,“三哥,您与昂沁一块过来了?”
曹三爷点点头,把手塞进袖子里,说道:“外头冷,咱们去屋里头说华。银凤也在里头吧?”
谢虎回答:“银凤在里头呢。”
曹三爷“恩”了声,与谢虎肩并肩的走上台阶,他掀开棉门帘,先让谢虎与昂沁进去,他最后进去才放下帘子。
厅中十分暖和,谢银凤坐在炭火旁削着梨子皮,放在火盆上烤,一股甜香味钻入了鼻子里头,有些好闻。
眼前罩了一层黑,谢银凤抬头就看到曹三爷,她放下小刀,从椅子上起来唤道:“三爷。”
曹三爷摆摆手,示意不必那么多讲究。
谢银凤点头,看到曹三爷身后的昂沁,垂了垂眸,说:“都坐吧。”
她这话,是对昂沁说的。
那声继母,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何况她父亲与三爷都在,她就更叫不出口了。
谢银凤泡了茶,给曹三爷昂沁各倒了一杯,三爷接过茶,吹了吹,开了口,“马明志我昨个儿晚上捉了,上了好一顿刑,才把他的嘴给撬开。劫走盐税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土匪,而是被瓜尔佳载同搜罗来的江湖中人,他们每个人都武艺高强,劫走的盐税一人分了一万两,剩下的盐税,都在瓜尔佳载同的手里头。”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鄂泰禄扣一顶大帽子,最好是让鄂泰禄死。可皇帝到底还是念及了鄂泰禄这些年的功劳,没有赶尽杀绝。但是,这两淮盐运使的位置,还是落在了瓜尔佳载同的手里头。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只是,他没想到马明志找去了他的府上,而且,还将他干的那些事都一一说了。那人嘴不怎么严实。”
有些话,无需酝酿,曹三爷也说的直白。
瓜尔佳载同,就是幕后主使,哪怕他隐藏的再深。并且警告过这些劫走盐税的人,谁敢泄露出去,死路一条,包括家人。他也是拔了马明志的牙,才让那个狗贼说了话。要不然,那狗贼的嘴还真是撬不开。
这时候彪风掀开帘子进来了,竹月也在,他们二人在门口的时候就听着了。
彪风已是按耐不住要杀人的情绪,一掌劈碎了手旁的花架,架子上的迎春花砸在地上,碎了花盆,彪风眼神凶狠,低喊着:“瓜尔佳载同!还茂华的命来!”
“我们去捅了他!”
这厢竹月已经拔了剑,剑锋逼人。
曹三爷就说:“先不要轻举妄动,人也不能杀,我们要还茂华镖局一个清白,也要让鄂大人清清白白的。所以瓜尔佳载同得留着,留下来,再留几个活口,交给朝廷去处理。到时候镖局清白了,鄂大人也就清白了。”
彪风冷冷一笑,拳头上暴起根根青筋,“可是那样能解恨么?他必须死!他害死了茂华,还害得大哥这样,他必须死!我要把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还要杀死他的夫人!这样,才算是公平!”
竹月咬着牙说:“杀了他全家都不足以解恨!”
没人能理解他们心中的痛。
他们要杀了瓜尔佳载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被冤枉,被这样陷害,还杀了沈茂华,害的谢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拜瓜尔佳载同所赐么?即使是他死了,也不足以解恨!就算一刀一刀的把他给活剐了,还是无法解心头之恨!
昂沁的情绪很稳定,听到瓜尔佳载同是幕后主使,她的心宽了几分。
她就知道,这件事跟他逃不了关系。
谢虎沉声:“三哥说的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们杀了他,就死无对证了。我们要交给朝廷去解决。这样,我们大家才能清白。”
彪风焦急道:“可是交给了朝廷,我们就不能杀他了!”
昂沁勾了勾唇,淡淡笑着,眸中是阴冷的,“谁说我们交给了朝廷就拿他没有办法了?我们有的是办法。我会让他痛苦折磨的死去,这是他该偿还的,偿还我阿玛,偿还我额娘,偿还我的族人。包括我。”
“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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