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宫外的小院里,顾清远端着茶杯,看着正靠在椅上闭目养神的云野,“这回,你可得好好谢我。”
云野眼皮都没抬,声音懒懒散散的:“你之前就想动他了吧。”
顾清远笑:“我动他和你谢我之间没有冲突。”
云野:“行,我记下了。”
正说着,侍从来报:“将军,有位叫赵明远的求见。”
“让他过来。”
云野起来,端茶准备喝几口,赵明远进来,先朝两人各行了一礼,随即低声道:“大人,守在秦家附近的弟兄传回消息,秦奶奶,自尽了。”
云野手里的茶一晃,茶水溅出来了,把云野的手背烫红了。
顾清远把茶水从云野手中拿下去,对着赵明远说:“把老人家和她孙女葬在一起吧,全了她的心愿。”
赵明远应是,转身退了下去。
云野愣了好一会说道:“我应该想到,她活着的念想就是这个,应该让人瞒着她的。”
顾清远:“瞒着她,让她抱着念想熬一辈子?这本就无解。如今这样,倒也算让她们祖孙团聚了。”
话是这样说,但云野还是心情低落,生死总是大事。
云野蔫了好几天,李煦瞧着不对劲,干脆让她把巡检司的事暂且搁下。
云野想了几日,索性将手头的活儿都交给了赵明远,自己转身往顾清远府上走,她想去看看小徒弟。
顾府内院,沈子轩额上冒着汗,正咬着牙维持马步,云野刚被领进门,就撞见这副光景。
沈子轩眼角余光瞥见她,身子猛地一晃。
顾清远道:“加罚,两块砖。”
沈子轩抿着唇,从旁搬了两块青砖挂上,原本就紧绷的身子弯得更厉害了。
云野走到顾清远身边,挑眉道:“当先生的,都这么凶?”
顾清远侧过脸看她:“你倒有空来?”又道:“当师父的和当先生的若都不厉害,怎么教人?”
云野:“我的理念,跟你可不一样。”
顾清远淡淡道:“反正我教徒弟就这规矩。你若看不顺眼,不如再拉个人下水?陛下身手就不错。”
本就快撑不住的沈子轩,听到这话身子又是一歪。
顾清远察觉到动静,看过去,沈子轩立刻僵住,硬生生把姿势掰回端正。
云野失笑:“你看,这才刚提一句就怕成这样,哪还教得下去。是我失言了,不该指手画脚,给您赔个不是。”说着便作势要躬身。
“收下了,收下了,起来吧。”
云野还故意拖长了调子:“多谢您大人大量。”
顾清远:“还没说呢,怎么突然有空跑我这儿来?巡检司的事都不管了?”
“心里闷得慌,带着情绪办事容易出乱子,索性都扔给赵明远了。”
顾清远追问:“那小子可靠?”
“靠谱。”云野点头,“脑子活,办事懂得转弯,底线也守得牢。”
“那就好,既然你不想碰那些事,不如来搭把手教徒弟?”
“我教他些别的吧。”云野望着沈子轩,“武功还得靠你,让他两边都学着,文武兼修,两头不耽误。”
顾清远转向沈子轩,问道:“怕累吗?”
沈子轩轻声道:“先生,我不怕,我想快点学好。”
云野嘴角弯了弯,接道:“不愧是我徒弟。”
……
书房的门半掩着,传出里面的谈话声。
顾清远听闻云野这般安排,笑了笑:“难得见你心慈。”
原来是沈子轩起来的太早了,云野看不过去,但早上起来是顾清远先教,所以云野让沈子轩来她这里先补觉,
云野:“他还是个孩子。”
顾清远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可不算小了。”
他随手拿起云野写的兵法册子,一边翻看,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这么惯着他,日后怕是要坏事。”
“我可不是惯着他。”
云野抬眼看向顾清远,语气认真了几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跟不上会影响发育,这是有讲究的,你不懂。”
顾清远道:“我不懂就不懂吧,随你,且看你这宝贝徒弟日后,会不会反过来埋怨你。”
写字的沈子轩,笔一顿,抬起头:“先生,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我不会不知好歹,埋怨师父的。”
顾清远抬眼看向他,沈子轩立刻低头继续写,云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禁觉得有趣,忍不住低笑出声。
顾清远拿起那本薄薄的书册,慢悠悠卷成个筒,抬手就往云野胳膊上敲了一下,力道不重,“还笑,就惯着他吧。”
外面忽然炸响几声爆竹,噼里啪啦的。
云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望着窗外:“快过年了。”
“嗯,”顾清远应道,“还是陛下登基的第一个年头。”
云野忽然怔了怔,轻声道:“咱们两个,也认识好些年了。”
顾清远笑了:“这还没到老呢,就开始忆往昔了?”
云野叹了口气,“就是觉得心好像老了。”
顾清远挑眉:“那这老人家,要不要喝两杯?”
云野被他逗笑,“喝。”
两人往外走,沈子轩也跟着起身想跟上,顾清远转身,留了句:“你接着写。”
沈子轩乖乖坐了回去,云野瞧着这一幕,方才的笑意又涌了上来,笑地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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