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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目送贺殊途离开,正巧骅南也回来了。

骅南红着脸,也不像个会用剑的武者,呼哧呼哧地喘气,宋霁璟瞧见他肩上扛着东西,便问:“这是,什么物件?”

骅南得意一笑,将肩上的东西抖开,用力将金属杆插在一旁。

“这样就不怕晒啦!”

“从哪找的华盖,我院里可没有?”

骅南笑着弯腰钻进阴凉地里:“找天剑府借的,就说给我家大人乘凉用的,天剑府一听是璟王,就爽快地借给我了,说借多久都没关系。”

宋霁璟“哼”了一声,这下谁不知道他璟王和天剑府交往甚密了,平日里陪着天剑府办事判案就够了。久些年前,那天剑府是斩杀犯人的地方,鲜血都是墙角野草的肥料,打门前走都能听见血溅在墙上的声响,谁走进天剑府里都心生寒意,出一身冷汗的。

也就是这些年,天都人人都懂礼节了,也把规矩改了,天剑府也翻了新,这才变成大小仙者来往谈笑的地方。

由此看来,天都也并非是什么世外桃源,仙人也都是□□凡身。

宋霁璟擦净手上沾着的红果的汁水,抬眼看向镇灵台台上。

击鼓重响,众人目光重新聚集在台上,这次上台的大概是位名门世家。

还记得刚刚对贺殊途说的,要是赢了就告诉他自己的字。宋霁璟虽看着台上,深思早就飘到了刚刚约定的事情上,想着想着,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江南宋家。”

一声宋家,把宋霁璟的思绪拉了回来。

上了天都,各府长老们对宋霁璟喜爱有加,但严厉警戒他的第一句就是要做公正廉洁的人,要有浩然正气。

于是,自他一剑破了九重门,上了天都后,有宋家人再想靠这个宋家血脉上天都变成了无稽之谈。

宋霁璟的身上流着江北的血,住在江南的宋府里,处处碰壁。

他那来自江北的母亲连宋府的小妾都不是,在诞下他后,日日惶惶不安,唯恐宋府的人找上门来,于是诞下宋霁璟不久后,留下一张写了名和表字的纸,隐没在了天地间。

起初宋府的人来寻他,之后也从未为难过他,十四岁的宋霁璟,算是是家喻户晓的纨绔,宋家人估摸着纨绔也不过是纨绔,脏不了宋家的名声就好,如此一来也就放纵不管,直到他十五岁的冬天,宋家换了掌厨,是江北有名的厨子。

宋霁璟饭点时躲在屋里,直到实在挨不住饿才会溜进后厨寻东西吃。那日夏夜,宋霁璟裹着素袍推开后厨的木门,看见的却是拿着锅铲当短刃练的主厨。

“你会用剑?”宋霁璟没躲,反倒跨进门槛带上了门。

主厨起初没说话,片刻后摸索着点亮了烛火,看清了宋霁璟的脸后,腿一弯差点跪下。

“宋公子。”

“我问你,你会用剑吗?”十五岁的宋霁璟尚且青稚,一双杏眼好似盛着星光。

“小的,会一点。”主厨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我想习剑,日后你教我吧。”

主厨猛地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公子说笑了,宋府自然会为公子请最好的剑客来教公子。”

宋霁璟见他不愿,作势开门喊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说:“今日我救你一命,你我都是江北之人,只是身居江南之府,日后你教我习剑,我庇佑你安享晚年,彼此扶持,可好?”

“宋公子,我觉得这有些……不妥。”

宋霁璟低头看着他,半晌后上前几步拉他起来,这人中等身材但身高高大,站起来后宋霁璟得抬头看着他。被拉起来的主厨不知所以然,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公子,谁敢想下一秒,宋小公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了。

跪在地上的宋霁璟仰着脸,毕恭毕敬地叫:“师傅。”

自那之后他白日出门,坐在前院的假山顶上看着真正的宋家血脉习剑。夜晚翻进后院跟着主厨学剑,偶尔主厨还会从怀里掏出个白面饼带给他。他喜欢主厨的剑风,也喜欢主厨那把剑,剑柄是黄铜铸的,低端缠着白色麻绳,有着执剑者一样的沧桑洒脱。

“小子,有什么理想吗?”

“练一手好剑。”

前院的那群弟子,宋霁璟的弟弟们,见到他还是毕恭毕敬的行礼,只是面色难堪些。宋霁璟很喜欢看他们这样,总之他虽然是江北之人,但还是这样的喜欢江南。

至于自己那一剑荡春雪的凛春寒,是他悲愤至极时偶得的。当时深夜习剑,被起夜的弟子发现了,宋家家主知道了这件事后,并未表态,宋府间对于宋霁璟的态度却变得更差。

有人骂他忘恩负义,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白眼狼,也有人说他是一代天骄,天骄本就与常人与众不同。当初宋家人寻他时,请了神婆,那时大家便知道宋霁璟的天资聪慧,习得剑法后必将是扬名天下的剑客。起初他还是个纨绔,扬不扬名也无所谓,现在碍于宋霁璟的身世,便万般阻挠他跟一个掌厨的学用剑,于是暗自下毒,剁了手脚,让他来世不能再用剑,在一个凛冬将他的老师、宋家的掌厨一个人扔在了深山里。

宋霁璟还不知道掌厨的姓名,不知身世,只知道是江北之人,他忍着泪,忍着胸口的钝痛,在暴雪里练师傅教给的剑法。

前进,退步,出剑,收肘,他的动作渐渐与师傅的动作重合,每一次出剑,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师傅生前那一句:“下黄泉我也护着我徒弟。”

宋家人见他成日成日地习剑,说他是疯了。宋霁璟听得见,只是不愿理,他不觉得是疯,他知道自己心底的无奈,知道这天下人也能视人的生命作草芥,也知道即使这天理难容也无处可诉。

冬天过去了,还迟迟没有春来的迹象。宋霁璟的剑法,已然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出剑仅在呼吸直接,江南的最后一阵冬风,吹来了他的凛春寒。

许是自己生来就太晦气,让这一手凛春寒成了他的绝笔章,假若师傅尚且在世,他定要买上一壶老酒,自豪地告诉师傅自己成了天下第一。

那一年的春天,凛冽的像深冬。

天都那么高,他窝在他敬宁院里榻上,有黄泉下的师傅护着,地上所有人说的话化作了风声,轻轻吹动他发梢。

他看着本是江南小户人家的宋府,自打出了个璟王宋霁璟,一跃成为江南远近闻名的名门贵族。

有几个瞬间,他真的想让宋家满门迎抄斩,挫骨扬灰万劫不复。但仍然有几个瞬间,他真心希望坐落在江南古镇中的宋家,能够荣华富贵,昌兴万年。

鼓声再起,贺殊途站在了台上,今年比武各长老似乎很看重这位散修。打自贺殊途上台,台下坐席中就议论不断。宋霁璟侧头看着议论不断的众人,轻叹一口气。

“骤山,贺无兼。”

宋霁璟丢下红果,屈着腿抱着膝盖等待。

贺殊途一身玄黑,日光照在他身上也流光溢彩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那样迷幻神秘。

他微眯着眼,神情专注地盯着对手。

宋霁璟目光下移,看见贺殊途握着的那把剑。

剑柄是玉白色,泛着莲红,剑尾雕着一株水灵灵的玉莲,露水悬在莲花瓣上,娇艳欲滴。

秀气十分,柔长的柄,柔长的刃。

贺殊途一脸英气,且骨感颀长的手握着秀气柔长的剑柄。

实在精彩,实在反差。

可这分明是一把女子的剑。

宋霁璟注意到了,台下各位长老也注意到了,此刻台下议论纷纷。

“这不对吧,这分明不是他的剑!”

“这恐怕不妥吧。”

记得第一次与贺殊途遇见是在骤山,那次交锋贺殊途赤手空拳与自己打了个平手,第二次是在洪县,仅是用了一剑就刺透刘崞的黑烟,未见他再多用剑。

见议论不断,宋霁璟起身,走到各位长老面前,骅南想给他举着华盖,被宋霁璟伸手拦下了。

宋霁璟不想兜圈子,最好几句话就了事:“各位,我想比武不应拘泥武器,我看台下有拿屠刀的,有握长枪的,只要在交锋比武中发挥得当,任何武器都可成为称手的灵剑。”

“比武,比的不仅仅是剑法,修为,比的更是与武器的默契,适配的武器才会赢下大局。”

宋霁璟兀自说着,全然没注意眼前长老的认同,以及台上的贺殊途的那清凌凌地眼神朝这边望过来。

“因此我认为,比武仍应继续,”宋霁璟转身,望向贺殊途时微微一愣,不知道这目光已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多久,片刻后勾唇一笑,没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没准,这把娇莲秀气的剑,正是贺无兼最适配的那把。”

经璟王这么一说,在座长老还能在说什么,只能点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挥手,比武开始。

贺殊途一步向后,剑气便环绕着他,荡开几米远。

对面的是裴家的三公子,眉眼带着年少的桀骜不恭,裴家三公子率先出剑,直击贺殊途的颈侧,贺殊途看着剑锋的亮光,轻易躲开。裴公子见出师不利,肉眼可见的一愣,贺殊途迅速抓住这瞬间,将剑抵在了他的颈间。

这场比武开始没多久就分出了胜负,在座长老毫不意外,裴三公子年少,有待修炼,这场比武输得不怨。

倒是台下的裴尧坐不住,扫视了周围的弟子,拎着一个年长些的得意门生就丢上了台,那弟子猛地上台有些无措,但还是拔剑应战。

贺殊途出剑无声,寥寥间飞步至那人身后,目视前方,面色平静,右手已经运出了一股灵气,迅速推向那人的后背,同时身体转向一个巧妙的脚步,叫那人出了个空拳,险些栽倒在地。

那人反应过来了,猛地回头反击,利刃出击,贺殊途后退两步好让那利刃打歪,同时脚踏着台角的矮灯台借力,从空中略过对手的头顶,单臂横在胸前,握着那把清秀的莲花剑,干脆利落地抵在那人后背正对心脏的位置。

裴家再次败阵,所谓事不过三,此刻已经败下两局,裴尧以及裴家坐如针毡,再不赢下比武岂不是要让几百年来裴家的辉煌颜面扫地?

如此,裴岩冷着脸上台,一边警惕着瞪着贺殊途,一边对着贺殊途拔剑。

贺殊途暗暗长呼一口气,面容不动。

一出剑,击穿微风,直抵着贺殊途的胸口,贺殊途侧身躲过,看着一缕黑发在剑刃上扫过。

立住脚后贺殊途立刻抬眼望去,裴岩离自己不足十米,眼里有着遮掩不住的斗志。

上乘的对手,贺殊途瞬间来了兴趣。

出剑无声,脉波有声,贺殊途冲上前,每一剑都劈在裴岩的剑刃上,裴岩的剑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宽厚却不显臃肿,反观贺殊途这把秀气的莲花剑,倒有些羸弱了。

两人同时后退又同时上前,交锋中贺殊途摸清了对方的修为,紧接着——

雨崩飞瀑般,那把莲花剑似闪电一样飞出,在半空尖利地划出符咒,又猛地刺向裴岩,裴岩见情况不妙,后撤一步运起灵气向那即将将自己笼罩的符咒击去!

轰——!

两股灵力聚集在一起所迸发出的强劲的风,刮得两人衣衫翻飞,裴岩猛地向后退去。台上台下一片哗然。众人被这一幕惊住,目光重新聚在两人身上。

那巨大的符咒没被击溃,反到愈来愈盛,愈来愈大,贺殊途站在裴岩对立面,双指并拢向前伸去,瞬间一道白光炫过,属于贺殊途的,银白色的灵气在半空盘旋、凝结在一起,首尾相连成刚硬的铁链,直直落下!

裴岩眼见反击无效,正准备杀出去放手一搏,却还不等裴岩作出动作——

贺殊途画地为牢,直直将那裴岩禁锢在了震灵台中!

胜负已分。

贺殊途收了手,并未收起困住裴岩的灵牢,这分明是把战书下在了裴家的脸上,单单仅是三局下来的气势就足以压住裴家几百年的辉煌,他轻轻挑眉,收了那把莲花剑回鞘,同时放了裴岩自由。

裴岩有些难堪,但头一回见这样勇猛的对手,心生赞佩仰慕之情,最后还是被裴家弟子喊下了台。

再转身,台下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从目瞪口呆中回神。

片刻后,雷鸣般的叫好与掌声响彻天都。

贺殊途赢得毫无悬念,三局皆占上风,此届震灵台比武榜首,大概就是这位来自骤山的贺殊途了。

台下长老窃窃私语,但激动和想要收入门下的迫切之心溢于言表,他们忧虑和谈论的问题,多数离不开那把灵剑。

“我瞧这位贺公子虽说武艺高强,但总觉着有些不妥……”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将来在天都,并将赫赫有名啊!”

宋霁璟正用手撑着下巴,偏头看着身边窃窃私议的长老们,微微转头,正巧对上台上挺身而立的贺殊途的眸子。日光美得刺目,台上人执剑立着,乌黑的发丝因微微出汗而贴在额角,一双凌厉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感,只有嘴角勾着,微微带笑。

太过耀眼夺目,他想起儿时当纨绔的那些年里,自己在路边买作闲暇消遣的话本,那些话本写了一个个有着自己别样的境遇但始终耀眼璀璨如明星的人物,在此刻里他仿佛看到了话本里的人物站在台上,他忽然对那样的夺目耀眼有了实感。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之前对之看法的偏僻,也是第一次对台上的贺殊途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半晌,两人错开目光,宋霁璟偏过头,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微光,阴晴难辨。

他问身边的骅南:“骅南,我算长老吗?”

骅南被他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在一旁始终举着华盖,他琢磨着用词回答:“论年龄,”骅南环视一圈四周年近古稀的,长着白胡子又或者是鬓角斑白的长老们,又低头看看自家正值青春的大人,“不能称得上长老。”

紧接着这句话,骅南十分有底气,一点都没磕巴:“但论修为,大人当之无愧是天都的长老!”

“那就好,要的便是这句话,”宋霁璟坐直了身子,伸手屈指,借灵力在桌面上用力敲了两下。一时间,嘈杂归为寂静,在窃窃谈论的各位都噤了声,目光投向宋霁璟。

“贺公子武艺高强,且面对强敌时不乱阵脚游刃有余,日后进入天都那必将是大有作为。诸位如此迟疑不定,非飞升者之果决理智,”宋霁璟顿了顿,站起身的同时目光投向带着淡笑的贺殊途,“贺殊途贺公子,我宋霁璟收入敬宁院了,日后办案,也能多助各位一臂之力。”

“此事就此了结,贺殊途已是我敬宁院的人,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待着了吧。”

目光扫过贺殊途,他的脸色如常,未有半点惊异和意外,这一瞥里,宋霁璟甚至品出了些意料之中的得意感。只是他没多想,宋霁璟弯腰拾起果盘里刚啃了一口的红果,一双杏眼笑的好看。

“骅南,回敬宁院。”

骅南也心生欢喜,看着贺殊途矫健地跳下台,扭头跟在宋霁璟身后,高举着华盖,高兴地差点同手同脚。

“得令!”

回敬宁院这一路,走地风风光光,最前面是头角峥嵘的璟王,跟在后面的是此届比武赢家。

宋霁璟倒是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嘴角带着淡笑,后面的贺殊途也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总归比在台上杀气腾腾的样子好看许多。骅南还未娶姑娘,但总觉得这感觉,不像打了胜仗,更像是迎娶到了年少心爱的新娘子一样。

过了九重门,仙就淡化了七情六欲,没有太过强烈的情绪,但或许是武者与武者之间更欣赏武技吧。

总之,骅南大概是过了个假的九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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