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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名分

屋子里暖气很足。齐愿有点热,看文涛的眼神都带火星子。犹豫着犹豫着,过去牵了文涛的手。

文涛似乎被他烫了下,抬眼看他的眼神里有些震惊。

无声对视里,一个慌里慌张地想追,一个镇定自若地想躲,却都没移开,气氛逐渐升温。

齐愿靠过去,亲亲文涛的脸,手指碰着另一侧脸颊,是抚摸也是桎梏,很快就亲到嘴唇。

文涛突然说话,带着气声,“你没正事做了?”

“嗯,没了。”

毫无征兆地被拉开,脸上一痛。齐愿还得护住那个平板,少爷打人都用几万块的玩意儿打。齐愿捂着鼻子,在沙发上装死。

文涛把灯关了,只有一点自然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不过窗帘不厚,屋子里朦朦胧胧地能看见东西轮廓。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文涛。”

“……”

“另外四百块是你自己出的吧?”

“我没钱。”

“我帮你付。”

“……”

齐愿翻出那一大串钥匙,“你配得太多了,我害怕。”

文涛靠在枕头上,静静看着他用一枚换了一串,什么也没说,视线回到手机上。

齐愿也上床躺着,翻个身,手就搭在文涛身上,逐渐变成搂,最后干脆贴在身上。

“陪我去上课吧?”

“得寸进尺。”

齐愿在他身上蹭蹭脸,“去吧?也陪我兼职,行不行?”

“我有什么好处?”

“有学位证。”四年以后。

“可以在电影院乱逛。”能被常青烦死。

齐愿想了想,觉得很是不妥,没再胡编乱造,开始胡言乱语,“你能变小吗?我把你揣兜里吧。”

“……”

“真的,你不用见别人,我也时时刻刻能守着你,”齐愿又往文涛身上蹭,闻着好闻的气息,“你们家那么有钱,开发开发技术,不行吗?”

“白痴。”

文涛把手机一丢,提起被子,将两个人连头蒙进去。

虽然被子很薄,还是避免不了的闷热。齐愿艰难困苦,却难掩满心欢喜,除了喊名字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没话找话地来了一句,“唔……你体力,好了一点。”

“嗯。”

空调关了也还是燥热,齐愿壮着胆子开了制冷。

大冬天的,也是颇有胆量。两个人都懒在床上,文涛手指岔开卡在他腰上,用手指侧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腰背。

称不上爱抚,也绝对不是按摩。齐愿看看他,文涛心情不错,回望他,语气愉快里带着些许温柔,“想说什么?”

“很多。”

“说一件来听听。”

齐愿顿时口干舌燥,觉得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大脑略有些空白,“你要不要给我个名分?”

文涛笑了一下。

天知道文涛的笑有几回是真的,这次连语气也很真情实意,齐愿撑起身子,接二连三地吻他。

“男朋友怎么样?”

文涛只笑,齐愿就继续叼那湿漉漉的嘴唇,“正常的那种。”

“哪种?”

“不找别人。”

“嗯。”

“随时报备。”

“……”

齐愿着急,“快‘嗯’啊!”

“你给我‘嗯啊’吧你。”肩被一推,被子又盖上来,空调尽职尽责地制冷,已经没人在乎了。

齐愿带着略微不适的身子去上课,虽说跟文涛的感情进展还不如研读高数来的快,但床上进展还是挺不错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被馋身子也是一件好事,话说,底下这个,怎么感觉还挺累的。就两次啊,文涛也不是很猛的那种,这腰咋还隐隐发酸呢?

他无意识地捶了两下,记着笔记,突然感受到旁边的炯炯目光,许言扬起个不怀好意的笑,“捶几回了?又跟开学似的,通宵坐硬座火车了?”

“床挺硬的。”

陈瑾无情取笑,“应该是睡地板了吧?”

齐愿这两天跟他们住宿舍,倒不是陈瑾猜的什么被扫地出门,文涛要去看医生了,不知道又是谁请吃饭,反正是不回来。

路途遥远,可以理解,就是难以忍受。

晚上齐愿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孟轻突然打电话给他,头一句便是,“文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他去医院了。”那条路齐愿没去过,但文涛应该少说也去了十几次了,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噢……没事,许言突然没消息了,我以为是文涛的事。”孟轻很疑惑地问,“他还有别的秘密吗?”

齐愿和陈瑾面面相觑。挂了电话,齐愿给文涛打,一分钟响完也没有接。齐愿又十分没出息地给文昱打,文昱几乎是秒接。

齐愿被吓了一下,不安地喊,“文叔叔……”

文昱嗯一声,语气还算温和,“怎么了吗?”

齐愿定了定心神,“刚给文涛打电话他没有接。我有点担心。”

“他很常接你电话吗?”

他就打过一次,文涛接了,算不算‘常’接?

在犹豫的时候,听文昱叹了口气,“涛宝失踪了。是在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了连环车祸,现在找不到人。你别急,我来处……”

齐愿脑子里断了线,打断文昱,“许言消失了,他应该知道什么。”

之前许言那半开玩笑半提醒的话,齐愿不相信是一语成谶。

脖子上的伤快好了,对镜子再怎么看,也只有点点痕迹。两天前文昱就说已经抓到了绑架犯,文涛的下落只字不提。或许,已经死了。

齐愿在某个呼吸的时候,加深呼气,眼泪就能流出来。反正他是没出息惯了。文昱不说,他也不敢问,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到底怎么了啊?”常青再一次把包甩在他身上。

齐愿已经难过得要死了,还得兼职,他要租文涛那个房子,一辈子的租下去。

“恶心死了,一个大男人红眼睛。”常青拖他去喝酒。

没头没脑地硬灌,在他意识尚清醒的时候,也还记得要回学校了,“你买单,我没钱。”

常青一口酒喷在他脸上,差点呛死,“你妈的。”

天大的笑话,她一个美少女,还要倒贴请男人喝酒!

反正齐愿一分钱不掏。

常青请了他几次之后,就钱包空空,只配买几打啤酒坐台阶上喝了。“这小风吹的,也怪有情调哈?”

“嗯。”齐愿单手开啤酒罐,酒液带着泡沫冒出来,把他袖子都搞湿了。

常青一口干了半瓶,“啤酒最没劲了,这玩意儿我千杯不醉,但是我跟你说,我第一次喝酒,就是啤酒,那种玻璃瓶子,”她比划比划大小,“两瓶就醉了。啧啧,谁能想到现在的样子。”

齐愿喝了会儿,发现常青说的是真话,酒吧里两杯下肚的晕乎劲儿,这回这么多听喝完了,也没晕起来。

“搞点白的?”常青自说自话地进了超市,一会儿,又在里边喊,“齐愿!付不起了!”

齐愿把她拿的酒放回去,“我没钱。”

常青来了气,“就两块,你垫一下。”

齐愿正要有个发泄的出口,跟她吼,“垫不了!”

常青给了他一巴掌,把售货员看懵了,“要不,用我的员工折扣吧?”

常青看那好心的小姐姐一眼,话痨本性爆发,问了一通员工折扣的事儿,笑嘻嘻跟人家加了微信,揣着两瓶酒出来,递给齐愿一瓶,“算了,喝酒是找乐子的,别找不痛快了。”

齐愿接了,一口火辣辣下肚,难喝还不上头。

两个人艰难一对视。

常青砸吧砸吧嘴,“我摇人了,真受不了这淡味儿。”

接电话的明明是个女人,来的却是李牧渔,常青老远就把车认出来,一口西北风,差点没被咳死。李牧渔似笑非笑过来,踢了一下啤酒罐,“青姐戒酒戒到没钱了?”

齐愿看着那可怜的铝制品越滚越远,感觉是做错了什么事。

常青站起来,大咧咧解释,“那什么,我陪齐愿谈心。”

谈心是绝对没有的,齐愿不说,而常青只顾自己说。她开导的心思有几分一看了然,大概就是把他当借口来喝酒。不过,喝了她那么多酒,现在齐愿被推出来顶锅,也不算冤。

顶头上司松松垮垮穿着西装,不大愉快地看他。齐愿安然坐着没动,眨巴眨巴眼,“你们俩是情侣?”

李牧渔哑了火。常青看看他,“你沉默个屁啊?说真的,你要追我,你就赶紧请我们去BAR里喝一杯,喝开心了不就同意了?真是奇了怪了,那群死女人怎么就觉得你是个好男人了?一天天急着把我推销给你,我呸,连杯酒都不请!扣死了。”

李牧渔不受诱惑,也不受激将法,“别发酒疯了,我送你回去。”

常青想到了什么,弯腰来拉台阶上的齐愿,“走啊,李牧渔有藏酒,咱去他家喝。”

她瘦的要命,用力抓着他胳膊,细细长长的手指还戴着美甲,压迫感十足。况且李牧渔要是借酒把她哄回家,那不是需要他在场保护她吗?好吧……诸多借口,其实齐愿就是想去喝李牧渔的酒而已。

李牧渔:“打谁的主意呢?不让喝酒,没听明白?”

“李牧渔,你他妈能不能大方一点?认识多少年了?给瓶酒你都舍不得?我真服了……”常青大吐脏话,已经犯了酒瘾的样子。

齐愿拍拍她手,“算了,我不知道你酗酒,这回是我错了。你别喝了,经理也是为你好。”

“怂货!”常青又把他骂一顿,气呼呼地逼李牧渔给她打车,自己一个人走了。

李牧渔目送她走,一副头疼的样子,“齐愿,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学校。”

“我没事。”齐愿安安稳稳站起来,走了几步,“好的很。经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他打算走回去,反正还有一晚上要熬,累死就累死,也很痛快。

后知后觉的酒劲儿上头,他在昏黄的路灯下,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敌不过,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

风一吹,还有点想去厕所。望望四周,有家唱K,他横穿马路的时候看到路边有辆车,因为很像文涛常坐的那种,多看了两眼。

一本正经地去KTV蹭了厕所就出来,齐愿扶着额头调导航,这是个磨叽细致的活儿,因为路程太远,没有步行选择,不看清楚就会把他导去高速公路。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辆车,怎么感觉在开动似的。

或许是酒精作祟,他心里很不安,停下来,那车果然在动,缓慢停在路边,跟他保持在同一条直线。齐愿心脏砰砰,几步跑过去,漆黑的车窗什么也看不见,他手已经摸在车把手上了,一使劲真的拉动了。

文涛歪在座椅上,抱着一只抱枕,眯眼看他。

说实话,齐愿人都没看太清,唯有中彩票般的感觉很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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