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岑卿一把将许茉桐塞进副驾驶,“砰”地关上车门,动作利落地绕回驾驶座,整个过程完全无视了站在车外、脸色已经相当难看的齐修远。他们的初见并不美好,所以她选择无视他。
“宝儿——”齐修远快步上前,手搭在车窗沿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占有欲。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周磊。他接起听了两句,眉头紧锁,只好妥协“……好吧,工作室有点急事,我就不陪你们去了。”他俯身,故意在许茉桐脸颊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目光却看向驾驶座的岑卿,“玩得开心点。结束前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了。”许茉桐轻声应道。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岑卿毫不犹豫地将油门一踩到底,吉普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冲了出去,迅速将齐修远甩在身后。
岑卿放了首激烈的摇滚乐,单手扶着方向盘,瞥了一眼紧抓安全带的许茉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几年不见,胆子变小了?”
“是你开车太吓人了!”许茉桐终于从最初的紧张中缓过神,忍不住笑了。
音乐声稍缓,岑卿趁着红灯,扭头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变得直接而犀利“说真的,桐桐。你现在这个男朋友,虽然长的挺好看,但我觉得他可远远不如白安淮。”听到这个名字,许茉桐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偏过头,看向窗外飞速流过的风景,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他干嘛。我和他……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而且阿远对我挺好的,我和白安淮,永远都不可能。”
“不可能?”岑卿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得了吧。你看他时眼睛里有光,看齐修远有吗?当年你们那么好,虽然我不知道后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分道扬镳,可你真的对他就没有一点的…”
“卿卿!”许茉桐出声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鼓点和电吉他的嘶鸣。
“行叭,既然你不想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他了。”
许茉桐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窗外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闭上眼,轻轻地说:“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岑卿撇撇嘴,“真没想到你们会走到这种地步。”
许茉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汽车一个甩尾,停在一个由旧工厂改造的建筑前。锈蚀的钢铁与绚丽的涂鸦碰撞,巨大的霓虹灯牌在夜色里闪烁着(废墟)这两个字。
“到了!”岑卿拍了拍方向盘,“怎么样,这地方名字带劲吧?”
“废墟?”她忍不住笑了,谁起的名字啊?“是小时候经常欺负你的那个男朋友起的?”
岑卿脸色一囧,“别提他了,渣男。”
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你当初不是对他挺上头的吗?怎么了?”许茉桐问道。
岑卿看看手表,“待会跟你解释,表演快要开始了,先看表演。”她拉着许茉桐一起进去,里面人很多,都是来看表演的。
岑卿拉着许茉桐直接走到后台,那里已经有三个队员在调试设备。岑卿先是和他们一一击掌,然后把许茉桐介绍给他们,“这是桐桐,我最好的朋友。”
三个人有一个也是女孩儿,女孩子酷酷的,“哇塞!岑岑你可不仗义啊,有这么漂亮的好朋友不介绍给我们?”她拉着许茉桐的手,自来熟一般亲昵。
剩下的两个男孩子则是对许茉桐点头示好,其中一个高点的自然而然的揽住了岑卿,“岑岑,她就是你学生时代的好朋友?”
许茉桐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瞬间了然,原来这个就是岑卿现在的男朋友。
“嗯,桐桐,这我对象,贾斯汀。比我小一岁,上大四。”岑卿介绍着,“这个帅哥目前单身,你身边有合适的可以介绍给他,他叫洛洛,今年21。”
拉着许茉桐的女孩子自我介绍着,“我叫安妮,今年23,大概和你是同岁吧。”
许茉桐对他们笑了笑以示友好。
“时间到了,岑岑,我们开始吧”贾斯汀说着,召集队友做最后的调试,安妮带着许茉桐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然后——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舞台灯光“啪”地一声尽数熄灭,将整个“废墟”投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与期待的寂静里。
下一秒,一束纯白追光如利剑般刺下,精准地钉在岑卿身上。
她站在光柱中央,仿佛世界的中心。之前的嬉笑尽数褪去,她微微低头,短发垂落遮住眉眼,只留下一个冷峻的侧影。她单手扶着立麦,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电吉他的琴弦上。
“第一首,”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丝沙哑的电流质感,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囚鸟》。”
没有多余的废话。
“嗡——!”
贝斯手贾斯汀率先拨响了一个低沉而持续的音符,如同被困兽的心跳,沉重地敲在每个人的胸口。鼓手洛洛随之加入,节奏由缓至急,像是逐渐收紧的牢笼,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达到顶点时,岑卿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近乎野性的光芒。她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狠狠一扫!
一道撕裂般的吉他 riff 破空而出,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的压抑!
“想用金色的笼,换我翅膀——”
岑卿开口的瞬间,声音不再是平时的清亮,而是带着颗粒感的、充满力量与愤怒的嘶吼。
许茉桐坐在舞台下面,感觉那歌声和音乐不再是传入耳朵,而是化作实质的声浪,直接撞击着她的胸腔,与她缺氧的心跳同频共振。她看着光柱中那个完全释放、燃烧着生命能量的挚友,眼眶瞬间就热了。
“折断的羽翼,是我的勋章!”
当岑卿唱到这一句时,她猛地跳上舞台前端的音响,居高临下,吉他奏出更加狂放不羁的旋律。灯光在她身后炸开,将她的身影勾勒得如同一位即将挣脱一切束缚的战神。
许茉桐仰头看着她,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她听不懂具体的技巧,但她听懂了这首歌——那是岑卿唱给她的战歌!那些歌词,那句“折断的羽翼”,说的不就是她吗?
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在周围人群震耳欲聋的欢呼和跳跃中,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许茉桐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任由泪水奔涌,却也跟着音乐的节奏,用力地、一下下地点着头。
她不再去擦眼泪,在这一刻,在这片由音乐构建的“废墟”之上,她感到某种坚硬的外壳正在剥落。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真实的自我,正笨拙地试图挣脱出来。
白安淮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二楼,倚着栏杆,正静静地注视着舞台方向。或者说,是注视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引导者,以及,正在随着音乐节奏泪流满面的——许茉桐。
音乐在最**处戛然而止。
短暂的绝对寂静后,是足以掀翻屋顶的疯狂掌声与尖叫。
而许茉桐的世界,在那一刻,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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