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年自打上回擅自留下陈娇的胎后,再没有莽撞,事事都问过陈老太公拿主意。
“父亲,宫里有确切消息传来,娇儿这胎有八成是男胎。”陈柏年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雀跃。
陈老太公轻轻点头,“到时也别亏待了娇儿,好生送她上路。”
“儿子明白。”
“父亲,皇上已经着礼部准备大选,王家那边是否要动手了?”
那回萧家已经出手,撸下了朱重德,陈家干脆破釜沉舟赌一把,看陈娇肚子里的孩儿是男是女再走下一步。
若是个男胎,陈家等了这些年,筹谋了这些年,也该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现在确定是个男胎,便不能再让四大家族这般团结紧密拧成一股绳了。
陈家先从崔王两家下手。
崔家这些年靠着镇北王是吃了肉又喝了汤,又怎么会让他人来分一杯羹,自然是想着世子妃也从他们崔家出了,何况他们崔家多的是姑娘。
四大家族大面上的利益是一致的,互相捆绑,但也各有各的想法。
如今王氏膝下无子,日后西大营还不知道该如何,王家早已为镇北王世子妃之位培养好了女孩,只等着建彰帝松口,王家必全力一争。
故而,崔王两家之间必有争端。
陈家只需要在背后添把火,让火烧得更旺些。
最好,能让两家反目成仇。
陈老太公近来身子越来越差,有些强弩之末的意思,陈柏年说完话等了几个呼吸,躺椅上的老人都没有出声。
这是又睡着了。
他摇摇头,父亲如今这样,连仙人也救不了。
正要悄声退下,背后传来陈老太公微弱的声音,“王家老爷子曾经也是个人物,让他走得体面些。”
陈家早就动手让王家老爷子病着了,只等着要用到他的时候送他上路。
*
按理说,清州与徐州接壤,清州的都来了几日了,徐州的却还没有个信儿来,王氏每日晨起都要先问一嘴,今日还是没有音讯传来,心下不免担忧。
虽跟徐州时有通信,每年还是盼着徐州来人,亲耳听到和书信上冰冷的字体总是不要一样的。
秦嬷嬷便安慰道:“太太忘了,这个时节咱们徐州最爱下大雨,路上不好走,没准叫这项耽误了。”
徐州四季多雨,特别是春末和秋末,极容易有涝灾。
王氏强打起精神,叹气道:“是了,徐州的天儿就是这点令人讨厌。”
石榴也是一大早便打发人到角门守着,等着驿站或者码头的牙差来信,可惜都没有徐州来的。
倒是等来了更远些的湖州。
湖州的庄头和掌柜们过来,还带来了一样稀奇物,毛豆腐。
不过是拌好装在坛子里头的成品,裹上用米酒、二荆条辣子和盐,一路密封过来,如今正是够味儿的时候。
揭开坛子,它的味道吓退了好些人,最后只有石榴、阿大和米婆子敢试吃。
石榴自不必说,在现代时就爱死了毛豆腐,仅仅是拿来拌饭,她就能吃两碗。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后面的人便大胆了许多。
能吃得进去的,觉得它是闻着臭吃着香,吃不了的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比如春安,一闻到毛豆腐的味道便要干呕,避之如蛇蝎。
王氏和朱重德也各自试了,没想到朱重德连芥末这种东西都爱的人却接受不了毛豆腐,王氏却一吃便爱上了。
在湖州乡下,家家户户都爱做些毛豆腐来吃,只是权贵富豪们看不起这些贱食,只在老百姓间流传。
故而湖州来的那个庄头只带了一坛来看个鲜,没想到这样的吃食主子会喜欢。
王氏和石榴的味蕾刚被毛豆腐打开,馋虫被勾了出来,势必要吃个过瘾。
遂去请教了湖州来的人,一通问下来,与前世的制作方法差不多,石榴便准备开始动手了。
如今没有成品的毛霉菌曲粉卖,要做毛豆腐只得从这开始做。
造毛霉菌则需要曲体麸皮。
而麸皮府里有的是,都是用来喂马的,石榴要了两大筐来,因为她忽然想起,这麸皮毛霉菌曲粉还可以用来酿制粮食白酒,且用它酿出来的酒周期短、出酒率高,口感也更加香醇细腻,能甩本朝市面上的一些酒十条街。
不如多做些,等做完毛豆腐再试试酿酒,玉馐楼的女客们也爱吃酒的,酿得好还可以当作招牌来用,妥妥又是一条赚银子的路子。
一大早,东院的小厨房便忙碌起来。
几个婆子拿着簸箕在筛麸皮,只挑好的,而后再进行多次清洗,直至洗出来的水是清的,再拿到院中晾干。
如今天已经冷了,日头打在身上虽不大暖,却够烈,刮的北风也是干燥的,到下午时分,已经干了。
将晒干的麸皮放入蒸锅中进行蒸熟,蒸上一个半时辰坐在便差不离了。
石榴和阿大原先在小厨房住的屋子如今只有阿大一人住着了,为着培育毛霉菌,石榴让阿大挪出来先与自己一块住,将那屋改成培育室。
前世她自个儿也尝试做过,盖的是稻梗,没那么讲究,如今为了王氏着想,改成了上好的棉花。
接下来要等七到十日霉菌长出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端看人的心理如何。
石榴一日要去看好几趟,生怕长不好,王氏等徐州的来人也等得心焦,主仆二人都觉得这时间极难熬。
待石榴成功制成了毛霉曲粉,已经是八天后了,各地来报账送银子收成的都走了,徐州还是没来人。
*
这一日晨起,王氏觉得心慌不已,又打发人去徐州送信问安。
王氏连着三日都吃不好睡不好,为了开解王氏,石榴从玉馐楼拿了一副马吊回来,在东院拉起了牌局。
叫上秦嬷嬷和春安,四人在花厅打了几圈下来,围着看的人都看懂了学会了,特别是牌瘾大的米婆子。
原是四人打得不知时辰,米婆子只好亲自来问午膳要摆在哪儿,这一来便走不动道了,围着看石榴四人打牌,心下火热。
王氏近来忙,与朱重德便少黏在一处了,朱重德如今闲赋在家,也不是万事不理,还是有许多要忙的事,常常和幕僚们关在书房里也不知议些什么,不过一有时间便来东院与王氏用膳,馋石榴的手艺。
平日到用膳时分,王氏都会派人来叫,今日午膳时间快到了也没人来,朱重德便自己过来了。
他从前院过来,肚儿已经呱呱叫了,一进东院,安静得出奇,一问守门的婆子才知道王氏在花厅摸牌。
朱重德觉得奇怪,素日王氏管家时最不喜欢下人们摸牌误事,如今怎么自己玩儿起来了。
他站在花厅外,见里头众人围了一个圈,初初时都没人注意到,站在外头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的话儿。
“闺女儿,打七饼。”
“太太,五条,碰碰碰。”
“春安姐姐,快吃,一二三万。”
“哎呦!老奴又糊了!”
……
什么饼子条子的?
朱重德在原地一头雾水。
苗千兰每日到饭点时分都会去蹲朱重德,方才远远看到朱重德过来,便赶紧去耳房端水过来想伺候他净面。
“侯爷,您怎的站在外头,仔细吹了风受凉。”
朱重德虽然四十多了,但身形挺拔,仍是俊逸模样,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苗千兰第一次见到他时便红了脸,一颗春心萌动。
她知道自家爹要送自己来替太太伺候侯爷,早早也在心里盘算过,没想到朱重德长得还挺好,心下更欢喜了。
苗千兰今日穿了一身青梅色素面曳地裙,描了淡淡的妆,在昏黄的秋末里是独一份儿的春,叫人眼前一亮。
朱重德是正常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并无其他冒犯之意,苗千兰自然能分辨,对朱重德德好感度又多了几分。
在清州时,那些臭男人见到她都恨不能剥了她来吃,少有朱重德这般的。
屋内众人也叫苗千兰的话从马吊局中拉回来了现实,忙散开,朝朱重德行了礼后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朱重德朝桌上望去,见是一块块木头,上头雕着不一样的花纹,便问王氏,
“你们是在玩些什么,这般着迷。”
王氏看了一眼痴望着朱重德的苗千兰,方才从马吊上得的趣味登时少了一半,淡淡笑道:“在玩马吊,老爷可要来试试?”
春安识相的让出了位置,而朱重德一来,石榴便识相的去小厨房造饭食了。
因此朱重安顶了春安的位置,米婆子顶了石榴的位置,如愿以偿的玩上马吊。
一直到午膳准备好摆上桌,都快凉了,那四人都还没从牌桌上下来。
最后还是石榴炸好的毛豆腐唤醒了几人的食欲。
毛茸茸的像云朵一般的毛豆腐热油下锅炸至六面金黄,再倒上葱姜蒜辣酱搅拌均匀,能香晕一条街。
王氏爱极了,一个人吃了一碟,也不忘吩咐石榴装些去给林大太太几人尝尝。
往常午膳过后,夫妻俩是要小憩一会儿的,没想到朱重德牌瘾比米婆子还大,吃完就叫重开牌局。
朱重德从新手到高手仅用了三天,就将东院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棋无对手,朱重德跟王氏要了一副马吊,到前院找自己的幕僚打去了。
*
建彰二十三年十二月初二,京都下了第一场雪,徐州的人终于来了。
随着徐州老家人而来的却是王老爷子病故的消息。
花厅传来王氏悲泣的哭声。
周家媳妇领着丫鬟们都远远守在廊下,门口由秦嬷嬷和春安守着。
花厅中,王氏手里捏着一封信,扑在朱重德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朱重德宽慰道:“岳父今年七十有五了,也算是喜寿了。”
王氏哽咽道:“我与徐州时时通着信,就是担心父亲的病,前时还来信说好转了,这突然间说没就没了,我……是我不孝……”
朱重德见她哭声渐止,朝外头打了个手势,秦嬷嬷忙朝周家媳妇招招手,周娘子忙带着丫鬟们下去准备盥洗用物,好伺候王氏净面敛妆。
朱重德又道:“去打点行装吧,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去徐州,赶着去送爹最后一程也好,我已经叫人备好了轿子,这就进宫去禀皇上拿旨意。”
他如今是受罚在家闭门思过,多年未见岳父岳母,正好有空去徐州一趟。
王氏立时收了眼泪振作起来。
夫妻俩分头行动。
王氏许久不回徐州,此去想要多待些时间,陪伴老母,加上来回路程,怕是要个半年时间,所以八个月大的朱释颜和朱盛晖也都带上了。
朱重德也求来了旨意,皇上只说让他先去,有召再回。
此回徐州是去奔白事,秦嬷嬷有了年纪,去了不大吉利,便留下与春安一起守着东院。
玉馐楼刚开业,也离不开石榴,石榴也留下。
东院上下彻夜未眠,总算在天亮时收拾得差不多了。
翻了黄历,辰时二刻最宜出行,王氏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老虎不在,猴子就是山大王,石榴即将迎来半年不用伺候主子的悠闲生活,想想就美得紧。
王氏一走,她便先回屋补一个回笼觉,然后给自己放个假。
至于玉馐楼那边,她带了一个多月了,各方人马也该试着独立运行一下了。
石榴一觉睡到暮色苍茫,一时闲下来,躺在床上发愣,思考人生。
想起这具身体再过半个月就要十五了,在本朝女子十五及笄了,算是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
要是以后真能顺利赎身出去,她又该去哪呢?该去干什么呢?
石榴不由得迷茫起来。
*
大房挂白事,二房却有了喜事,陈婷有孕了。
先前朱书林为着哄骗陈婷要银子,努力耕耘了一阵子,真叫陈婷如愿了。
二房原本因朱书林双腿受伤一事布满阴霾,陈婷有孕犹如春风一般吹散乌云,带来了新的希望。
卢氏和陈婷不再日日哭泣,振作了起来,不成日围着朱书林转了。
二房的人如今一半注意力到陈婷身上,更便于朱书林吸食神仙膏了。
朱书林从锦衣卫出来后,生怕锦衣卫再找来,加上腿断了,国子监也去不得,成日窝在床上休养,也不敢去找媚娘。
只是卢氏和陈婷派人看得紧,叫他有时瘾上来了都不敢吸食神仙膏,总是借着出恭等借口吸食,生怕被发现。
朱书林静等了这些日子,不见锦衣卫再有其他动作,媚娘那头去打听过,也安然无恙,想来锦衣卫只是查一下,他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现下跟着他的两个小厮往日里并不大得他重用,神仙膏这等大事朱书林还不放心交给他们去做,便找由头溜出府。
朱书林与卢氏说他打听来城东有位治腿的名医,但脾气极怪,不上门诊治,自己要出门亲自上门求医去,想早点治好腿,也好早日回去读书。
幼春楼便是在城东,朱书林让人抬着自己从后门进去了。
来了依然找媚娘。
他与媚娘说的自己是不小心摔断了腿,惹来媚娘好一阵心疼,朱书林趁机开口多要了些神仙膏。
媚娘惊疑,“半个月前我给了林郎好些,如何就没有了?”
锦衣卫那茬朱书林是不敢说的,生怕说了那伙人不肯再卖神仙膏给媚娘,自己这条财路就断了,是以早想好了说辞。
“还不是媚娘你大方,上回孝敬世子爷一出手就是十盒,世子爷只以为我这很多呢,昨日又派人偷偷来找我要,又拿了十盒,这是他给的两万两银票,剩下的我自己个儿也要用些。”
实则这两万两银子是陈婷的。
而朱书林也不怕穿帮,媚娘一个青楼女子,又没法去找广乘逸求证,反正广乘逸收下了那十盒,没准已经吸食上了。
朱书林躺在家这些日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勾搭上了陈婷的大丫鬟红梅。
陈婷善妒,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都不许长得比她好,红梅连姿色平平都说不上,而是有些丑了。
朱书林好颜色好的,陈婷自然放心让红梅伺候他了。
有回吸食完神仙膏后,朱书林也不挑嘴了,关上灯都一样。
朱书林凭借着长相和多年驭女经验,出手少有不胜的,除了石榴。
红梅与他好了两回,便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主子都分不清是谁了,朱书林叫她去拿陈婷的陪嫁银子,她也照做了。
“好梅儿,你私下拿来与我,待爷翻了本,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陈婷嫁妆丰厚,压箱银子就有三十万两银子。
媚娘只听到广乘逸又要了十盒神仙膏,如此说来,广乘逸是上钩了!
完成最大的任务,媚娘已经不去想银子的事了,随便敷衍了朱书林几下,斟酌着又拿了一些神仙膏给朱书林打发走了。
幼春楼的地下密室中,巫山迟疑了几下,圈起了广乘逸的名字。
广乘逸身边高手如云,他们的人不好跟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只能另外再找机会验证。
“朱四身边的好友都渗透得差不多了吧?”
媚娘恭敬回道:“几乎都有在吸食神仙膏,皆是媚儿亲眼所见。”
“嗯,你做得很好,广乘逸本是意外之喜,也记你一功。”
媚娘大喜,“多谢主子。”
巫山背对着她,一身黑袍立足于灯下,又继续道:“朱四身后有尾巴跟着,如今也用得差不多了,可以弃之,今晚你便收拾东西回淮州吧。”
媚娘一愣。
实话说,朱书林是她伺候过的最俊俏的男子,对她也是挺好的,还说过要与她赎身出来纳进府,她是动了两分真心的,一时间还真有些不舍。
巫山也察觉出她的迟疑,似笑非笑道:“怎么?舍不得?”
媚娘连忙按下心中所想,“奴婢不敢,立刻启程回淮州。”
朱书林还不知道今日是最后一次见到媚娘,满足的带着神仙膏回府,在路上还不忘买渍梅子回去给怀孕的陈婷。
锦衣卫有专人盯着朱书林的一举一动,他刚从幼春楼出来,凌镜便收到了消息。
锦衣卫这些日子摸排下来,得出了一个可怕的趋势。
目前吸食神仙膏的,以武将家的子弟最多,例如朱书林及其狐朋狗友。
即使他是从了文在国子监读书,文人自来端着清高,在他们眼中,朱书林依然是被划分到武将阵营的子弟,国子监中亦是文武分明。
有些人还奉给了自家长辈吸食,如熊将军的家人,由他的子侄上奉,熊家上下都染上了神仙膏,也不知若是远在交州的熊将军知道了会如何。
按照神仙膏的成瘾性,若是叫背后之人控制住了大齐的武将们及其后代,大齐岂不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凌镜往深处想,只觉得可怕至极,此物明显是冲着大齐江山来的。
也不再耽误,立时呈报给了建彰帝。
建彰帝闻言勃然大怒。
与凌镜商议,待其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来个出其不意、瓮中捉鳖的戏码。
准备就绪后,建彰帝今日早朝便下了一道禁神仙膏的圣旨,交由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查办,若发现有售卖者,格杀勿论。
打了鸦一个措手不及,倒是捉住了五个人,还破了一处库房。
经查点,里头竟有千余盒神仙膏,如此体量还卖这么贵,这还只是一处。
令凌镜更惊愕的事发生了,捉住的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拷问什么,便陆续原地爆炸了,还炸死了挨得近的锦衣卫。
而凌镜当时最先反应过来,想救下一个锦衣卫,自己也受伤了。
就是放烟花也需要点燃引火索,而这五人就这样爆炸开来,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在离大齐几千里之外的大梁的一处密室中,梁珏看着屏幕上消失的五个红点可惜道:“可惜了,做了这些年才做出这么点东西有用的东西,就这么废了五个。”
此时就是权贵圈都有许多人都不知道神仙膏是何物,普通百姓更无从得知,市井中便有了传闻。
“听说没?那劳什子神仙膏,吃了会成瘾,短时间内无碍,长时间食用必丧命!”
如此三人成虎,在市井间越传越离谱,正是建彰帝和凌镜想要的。
石榴最近闲着,便成日带着阿大乔装成男子出门打探宅子和土地的行情。
京都不愧是京都,寸金寸土,稍微好一点的地段宅子要价都不菲。
而周边的土地和庄子更甚,有市无价,至于其他地方,她暂时没考虑,毕竟人不生地不熟的,也不敢乱去。
石榴打算好了,日后赎了身,再想个法子将明家的亲事退了,一个人在京都靠着王氏这棵大树和玉馐楼的两成分红潇洒生活。
但这一打听下来,让原本觉得怀揣着巨款的石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了打击。
成日在市井中转悠,石榴也听到了关于神仙膏的传闻,暗暗给凌镜点赞。
会运用舆论压力,聪明。
祝世界和平,我的读者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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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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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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