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镜答非所问,自言自语道,
“还好,你不是。”
然后伸手揽住了她。
今日京都来信,查到了鸦的一些线索,并再次能确认,眼前的姑娘,与鸦毫无干系,至于她为何对神仙膏知道得那般详细,想来是另有缘由。
她又是现在如此懵懂疑惑的反应,凌镜确信,她不是装的。
石榴手里的药水洒了一地,在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清晰的传入耳中,脸颊与温热的胸膛相贴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跳都漏了半拍,同时也忘记了呼吸。
人在怀中那种满足感席卷全身,令人眷恋,凌镜显见后悔为何不早点这样做,在第十次、或者更早的第五次她来上药时就想这么做的。
他垂眸看着她侧颊绯红,耳根子也慢慢染上红晕。
石榴在想,她喜欢凌镜吗?
是有点喜欢的。
阿嬷受冤入狱蒙他出手相救,在锦衣卫时他对她的偏护,后来又将她从朱书林手中救出。
她开始对他是满怀感激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质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
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的信任和说到做到的执行力,或许是他每天都在炭盆上给她烫着一壶水供她洗漱,又或许怕喜欢光着脚丫子就下床溜达的她着凉而同鞑靼的商人买了地毯铺满屋子……
再或者是因为她肤浅,喜欢他长得俊?
短暂的甜蜜过后,她又冷静了。
想起身份上的鸿沟,在现代都讲究门当户对,何况在本朝,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她只是个丫鬟。
凌家虽然已经沦落为庶民,可凌镜是皇帝的心腹,他的官职,和朱重德都能平起平坐了,如何能有结果?
做妾吗?
不,绝不要和一堆女人抢男人,且说好听是妾,还不是个下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永远低人一等。
而且,凌镜这样的身份地位,乃至长相,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想到这里,方才的一点旖旎心思也没有了,石榴挣开他,与他拉开距离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鬓发,神情严肃。
“你,什么意思。”
方才还在怀中软成一滩水的人儿突然间汗毛竖起,摆出防御姿态,翻脸比翻书还快,凌镜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方才遵从内心,就这么做了。
从来都没有女子敢靠近他一寸,只有她,敢直呼他的姓名,与他说话不卑不亢,且没有谄媚讨好或者卖弄色相,与她相处起来像朋友般平等舒服。
还会与他做吃食,偷偷问洪老,他的忌口以及吃何物有益于伤口恢复,一日三顿变着花样做。
他记得她喜欢抱他,哭的时候抱,睡着了也要抱,还说抱着他舒服,难道不对吗?
嗯,的确不对,他如此这般是极冒犯了人家姑娘了,拿刀捅他都是该的。
若是传出去,人家姑娘名声和清白都没了,还怎么嫁人呢?
也不对,嫁人,她为何要嫁给他人?
“嫁给我。”
凌镜脱口而出。
石榴震惊不已,“凌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
她这么问,心理是有预期的,也隐约期待着他说“我喜欢你”、“我心悦你”,哪知他不按常理出牌,一步到位,直接求婚!
凌镜却很认真,“嗯,知道。”
“你先冷静一下,你别是演戏演着演着就分不清现实了,我们……我们好像不大可能呀,我只是显国公府的一个丫鬟,身份上,我们不配。”
“而且,我不做妾,不想和一堆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也许你觉得我的想法有些背离现实,但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还不如一个人过一辈子。”
“不,你说得很对,若是有情,必不容第三者。”
这是幼时,父亲去姨娘房中,母亲失望时常说的话。
父亲年长母亲二十岁,老夫少妻,两人又是先有情再成的婚,婚后一直甜甜蜜蜜,父亲与母亲许诺,这辈子再也不纳她人了,连老姨娘们的屋子都不去了。
诺言却抵不过七年的岁月侵蚀,在他六岁时,父亲纳了一房美妾,与母亲说二人乃是灵魂知己,求母亲成全。
石榴有些欢喜,竟然有人认同她。
想到以前在家人面前说,就连石阿嬷都说,兜里有两个子儿的男人都会纳房小的。
就是她大姐夫,庄上的一个小庄头,二婚娶了她大姐这么好的美娇娘,房里也还有个小的。
她知道,是时代趋势所致,所以要是找不到个合适的,一个人过更好,在现代不婚主义者很多,在这顶多受多点白眼。
而凌镜,很认真的在思考她所说的身份差距。
她的身份,他有的是法子解决,反而是他自己的。
若说不配,那也是他配不上她才对。
这些年他一直孤身一人,一来是因为不曾遇到过合适的女子,二来是他身份敏感,他的婚事不好定,他既是皇上的心腹,又是皇上最要防范之人。
因为他知道太多皇家密事。
未来皇上殡天后,也许他的命都不能留,毕竟死人最能守住秘密,且他这些年做皇上的刀,不知留下多少仇家,这世上想要他凌镜这条命的,不在少数。
谁跟了他才是受拖累。
“石姑娘,你自生来便是奴,非你所愿,不必自卑,淮州回去后,我替姑娘解决奴籍所累。”
他停顿了会儿,又道:“若是姑娘听完我所说,还愿意考虑此事,那就请姑娘信我,姑娘所忧虑之事,凌镜自当能解决圆满。”
随后凌镜将自己的处境细细掰扯,说与她听。
最后凌镜斟酌再三,又补充道:“且姑娘也看到了,我面容有损。”
石榴下意识的抬眸去看他左侧脸上的那道疤痕。
时间静止了几息。
她的脑子里有两种声音在纠结打架。
高风险也有高收益,钻石王老五有钱有颜有地位,要不试试吧?
天下男人何其多,要不再看看?
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不说长相,就凭大半年接触下来,自己对他的了解,人品性情无一不好。
本来还觉得他淡淡的,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是个内秀的。
罢了!
石榴啊石榴,大胆点。
“那……那不如我们先处着试试?”
成婚什么的还太早,而且身份鸿沟还在这摆着,倒可以先试试,也看看对方到底能为此做到什么程度。
“处着?是何意?”
石榴倒是忘了,这时候可没有谈恋爱这一说,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好一点的,两人成婚前还能多见见,彼此多了解。
“如同我二人立了契约一般,以成婚为目的进行相处,若是中途双方合不到一处,亦或者有其他伤害双方的情况,那便终止契约,各自安好。”
“当然,不该越界的也别越界,还有,此事要保密,切不可让旁人知晓。”
石榴想,就算是不成也不亏,能跟古代美男谈一场恋爱,也不枉穿越一遭。
“好,都依你。”
这话真的,任谁能顶得住,她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既都说开了,笼罩在二人间的迷烟消散殆尽,真容对真容,真心对真心,石榴与他对视了一眼,刷的一下脸红了。
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前世又不是没谈过对象,甚至还和已经是已婚妇女的好友正经探讨过岛国传来的人类发展的起源等相关深奥知识。
这屋里明明只放了一个炭盆,怎么这么热呢?
“药上完了,我困了先去睡了。”
她飞快的收回视线,找了个理由落荒而逃。
随即像一阵小旋风似的逃到床榻上,踢踏掉两只鞋子,钻进被窝,蒙住头。
她轻轻吐了口气,一颗心狂跳不止。
*
船上地十七日下午,船停靠在了湖州的码头。
湖州的锦衣卫早已接到了信,安排好衣食住行,只等他们来。
谢元洲再三邀请他们到锦瑟馆中居住,皆被凌镜婉拒,只说带着内子身上不爽,改日再登门拜访。
湖州暂居的宅子在离沽安河不远处一个唤作绥宜坞的地方,湖州的稷兰书院便坐落在此坞中,故而前后街上住的多是书院学生及其亲属。
这是一座两进的宅子,妙就妙在前后院中间是被一弯溪水隔开的,再有假山和大树做屏障,叫人看不清后院是何模样,隐蔽性极强。
坐了半个月的船突然踩回了土地,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怎的,石榴当晚便发起了高热。
好在有洪大夫在,与她施了针又灌了一贴子药下去,半夜就退了烧,发了一身汗。
她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头有点晕,却不痛了。
“夫人醒了,可觉得有哪里不爽?”
一睁眼便看到两个陌生的女孩儿站在床边,一个探探她的额头,另一个忙去与她端了一杯水来,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阿大那款的,骨架大,看着就是能徒手开苹果的。
石榴喉间确实烧得厉害,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
“你们是?”
两个女孩儿齐齐跪在她跟前,磕头恭敬道:“奴婢是爷安排来伺候夫人的,请夫人赐赐名。”
两世加在一起,头一回有人跪她,这一世到目前还只有她跪别人的份,石榴觉得哪里都不得劲儿。
“你们先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有话好好说。”
这时,凌镜踱步而来,两个女孩儿又齐齐跪下。
“请爷安。”
石榴......
合着她刚才说的都白说了。
凌镜却习惯了,坦然受之,轻“嗯”了一声,坐到床边,也探探她的额头,“不烧了,身上可还有哪里不爽?”
又接过石榴捧在手里的水杯,朝两个女孩儿吩咐道:“去摆膳,将夫人的药温下。”
两人叠声应“是”,齐齐退下。
“杨力说你很喜欢跟着你的那个力大的丫头,我便遣人照着她那样的与你找了两个伺候的丫鬟,不过还是没她力大罢了。”
早前打算先落湖州,凌镜便遣人找丫鬟了,这两个都是南边受灾三州被卖掉的,她们身板大,大门户的不喜欢要,就是妓馆也不要这样的,吃得又多,普通人家嫌费银子,人牙子只怕砸在手里了,好容易有人要,便宜就卖掉了。
请了个婆子教了几天规矩,就上岗了,昨夜凌镜还亲自叫二人到跟前叮嘱训话了。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原谅她真是做普通人做习惯了。
凌镜温柔一笑,从袖中掏出两张身契给她,“如今你的身份,是需要两个人装点身份的,这是她们的身契,你收着,若觉得好,便叫她们以后也跟着服侍你,日后回了京都,先将安排她们在走马巷的宅子中,待与你脱了籍,再做打算。”
石榴摸着手中的身契,原来它长这样啊,小小的一张纸就是一条命,这种视觉冲击下,她越发期待着能拿回自己的身契了。
凌镜陪她用了膳 ,又忙去了,石榴便和两个女孩儿聊天。
聊了才知道,二人都是中州南河县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受灾后吃不上饭便卖了她们,如此却误打误撞让她们有活命的机会,因为家里人后来都饿死了。
现在也是甘愿为奴,对她们来说,有吃有喝有住有穿,简直是不敢想的好生活,生怕石榴不要她们。
当真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
石榴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许多,给二人取了名字,樱桃和葡萄,整整齐齐的水果一家。
石榴早中各喝了一贴药,又睡了一觉到傍晚,醒来时觉得自己已经大安了,连洪大夫来给她诊脉时都羡慕,年轻就是好啊,恢复得快。
躺了一天一夜,骨头都松了,石榴换了衣裳,带着樱桃和葡萄出来逛宅子,来时人已经迷糊了,还没有好好看过。
湖州不似京都,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穿个秋裳就使得,也不知凌镜手脚怎么这么快,备了一柜子的衣裳给她,各式各样的,无不精美华贵,还都是她的码子,她挑了一件儿碧山色的裙儿,极衬肤色,在黄黄秋日里格外耀目。
石榴在心里哀嚎,过了一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穿锦衣华服的日子,她已经沉沦了,由奢入俭难,到时回京都了可就要痛苦一段时间了。
还没等她逛到前院,凌镜就来了。
在船上时,她是见识过凌镜有多忙的。
自从两人进入恋爱模式,这位大哥再忙也挤时间与她在一块,这假夫妻二身份用起来也越来越自然,披着合法的外衣谈恋爱,也大胆了很多。
凌镜要塑造一个病秧子的形象,身上披着一件薄斗篷,甲一甲二跟在他身后充当小厮。
他自然的解下斗篷披到石榴身上,还握住她的手,道:“这样凉,出门时怎么不带个衣裳。”
甲一甲二已经傻眼了,不就是演戏吗?至于这么逼真吗?怎么感觉主公不像演的......
而樱桃和葡萄吓得扑通跪到地上,这可算是她们失职。
众目睽睽下,石榴有些害羞,忙抽出双手转移话题道:“就是出来逛逛,快起来吧,跟着我不许动不动就跪。”
凌镜却面不改色,又牵起她的手,“我陪你逛,你们不用跟着。”
两人逛了一圈,就回去用晚膳,用完了晚膳,凌镜才告诉她今早淮州的人送来了几株草木,或许与神仙膏有关,洪大夫和应老头已经研究一天了。
石榴急道:“你怎么不早点说。”起身就要去看。
凌镜拉住她道:“莫急,东西已经到了,你身子才好,不宜多劳,明日再看也使得。”
石榴觉得自己已经是生龙活虎了,坚持要去,凌镜只好带她去。
前院,洪大夫和应老头连晚膳都是匆匆对付几口,又马不停蹄的研究这物什,凌镜和石榴进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
石榴也没有打扰他们,径直去拿了一株来看,这是淮州的锦衣卫连株带土挖来的,还新鲜的。
灌木状,绿叶椭圆形红果,这不就是古/柯吗?
这可是制作可/卡/因的原料……
石榴脸色大变,拉着凌镜悄悄退了出去,不欲打扰二人。
凌镜一直盯着她看的,知道她这是发现了什么,领着她去前院的书房,并叫甲一甲二把好门。
石榴脑子乱成一股麻线,这个时代人们就会用古/柯制毒了,未免也太先进了,他们又是如何提取的呢?
这显然超出去了她的知识范畴和她对这个世界原有的判断。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看着她脸上血色渐褪去,凌镜预想此事要比预判中的复杂,将人搂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
石榴控制不住的发抖,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此物的?”
她脸上明明都是惧意,但仍坚强着问,凌镜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
“自发现神仙膏后,我便让各地都注意着此物,淮州离京都远,我们离京前便收到了消息说淮州上下已经发现许多人吸食此物,前几日又来报,淮州许是已经有两成的人口吸食此物,男子居多。”
两成,那就是五分之一!换到现代就是一个省的五分之一人口!
石榴忍不住惊呼,“怎么会蔓延得如此之快?”
“方才那草,唤作柯木,只说是一味药,可做麻沸散用,也可补肾助阳,三年前便有人在淮州种植,又有商人以高价收购,如今在淮州随处都可见。
她记得以前的禁毒宣传,古/柯喜温暖湿润,畏寒,淮州正合适种植!
而且叫柯木,连字都一样,石榴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和她一样穿越过来干这个?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的罪该万死。
“凌镜,我敢肯定,此物就是用来制作神仙膏的,我们应当快点去淮州一探究竟,早日毁掉这些害人的东西。”
“嗯,正要与你说,改道湖州,是因我们的行踪泄露了,明天夜里我便动身淮州,你留在湖州,替我打掩护,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正常生活,不叫人起疑。”
石榴不免担忧,“那你注意安全。”
凌镜扬唇一笑,“好,听夫人的。”
石榴快要醉在他的笑容中,也不计较他趁机借着身份调戏了,想着快要分别了,两人抱了许久。
*
按照计划,“夫妻二人”明日先去拜访谢元洲,拜帖凌镜已经让人送去,回来后因吹了风又各自病倒,后几日在家养病,病愈后再出门游山玩水赏湖州。
凌镜扮病秧子已经是深入人心,而石榴下船那日扎扎实实病得凶险,谢元洲还派了女医来瞧,更坐实夫妻俩人的林黛玉体质。
而另一边,谢元洲当天回了谢家跟长辈问安后便回了锦瑟馆居住,与爱妾共赴巫山,也是一觉睡到天亮。
他派人去京都调查令赋,消息一早便送到了他的案头,连同令赋的拜帖。
经查,令赋确是本人无疑,唯一的出入便是这位令公子并未娶妻,想来船上那位是其爱妾,不过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无伤大雅。
凌镜也不是第一次用令赋这个身份了,自然叫他查不出什么,论查人谁又能比得过锦衣卫。
不过谢元洲看人目光毒辣,不觉得令家那样的能养出这么个七窍玲珑心的儿子,他想拉为己用,更愿意防一手,还是叫人盯着他们,再看看,再谈其他。
谢元洲的锦瑟馆,连管家都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自外头扭着腰肢进来。
“爷,老太太遣人来唤您回去议事。”
谢元洲闻言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他这位祖母,不知又要作什么妖。
谢家的子孙们不见得喜欢谢家这位老太太,起码这三年内都希望她好好活着,她若去了,悌男要丁忧,悌女要守孝,眼看着朝局就要动荡,皇帝就要选秀,这个节骨眼哪能让她去呢?
大寿都按着她所想要的来办,生怕哪点不如她的意叫她闷在心里不舒坦而病痛。
结果这位老太太,折腾起子孙来完全不知道心疼二字怎么写。
比如做个长寿面,非要请西凉州最会扯面的师傅来,这做面的面粉,还得用是中州的鱼泉贡米碾的。
如今谢家的大半生意都在他手里,谢家的钱袋子便是他,因此老太太催了命发家书来叫他回湖州。
“准备一下,明日我有好友来做客,正经人,就备正经那套。”
谢元洲吩咐下去后,便带着人回谢家了,再不喜,上头压着孝,他也得去。
他到时,老太太屋里,围着好些个女孩儿,都在听谢黛容讲京都趣闻和此行凶险的遇水贼那一遭。
扣下的那二十个水贼,谢元洲已经交给了他父亲,他们与离火帮之间有约定,的确如申屠所说,他们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这群兄弟。
关于水贼入屋子那段,谢黛容抹了去,于她名声不利,这屋里的姐姐妹妹,只怕都想取代她明年去大选。
此事只有令家夫妇知道,且那两个水贼并未让七哥带回来,而是令家夫妇扣下了,此恩德,谢黛容记在心里。
谢家姐妹们纷纷起身与谢元洲见礼,这位七哥,可是能决定她们一年四季有没有好衣裳和好脂粉用的,纵使他没有官职功名在身,她们也不敢轻视半分。
谢元洲给谢老太太磕了头,“祖母安好。”
谢老太太穿着一身宝蓝色绣福寿团圆的对襟褂子,戴着同色系的抹额,中间坠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看起来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祖母。
但是她说的话并不大慈祥。
“元洲啊,容儿说,京都有个玉馐楼,那楼里做的一种叫蛋糕的吃食,是寿贞长公主都夸过的,曹御史七十大寿时还弄来了一个,比桌子还大的,你去叫他们给我也弄一个来做寿。”
今日已经十二月二十一了,离寿辰不过是七日的时间了,就是飞也赶不及了。
谢元洲真想问候一下地下的祖父,眼睛是怎么长的,娶了尊活佛回来。
祝世界和平,我的读者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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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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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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