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建彰帝的密信先到了,命凌镜立刻回京。
凌镜稍作安排,带着石榴和五名锦衣卫从暗河先走,剩下的人手留下断后,伪装成令家夫妇二人,将在暗中盯梢的人往淮州方向领。
两个老头都是出自江湖,自行离去且有自己的路子。
早时在船上,锦衣卫从那两个水贼口中问出了一丝线索,再一查发现这背后有谢家二房的手笔。
只不过谢家二房原只是想毁了谢黛容的清誉,故而那晚谢元洲才姗姗来迟。
后来神仙水一出,又是叫谢黛容带回来的,谢家二房只恨那晚为何不下狠手。
那夜后谢元洲还点过凌镜,当心有些恩情最后成仇。
果然刚到湖、中两州交界处便有人下了死手,锦衣卫虽早有安排,又有谢元洲的人协助,但还是伤了十来个人,好在都没有性命之忧。
所以最后只留了三个活口拷问,其他全都按照惯常送去见了阎王爷。
一拷问下,竟是谢家三房派来暗杀令家夫妇的,忙飞鸽传书与凌镜。
凌镜何等聪慧,知道谢元洲赏识自己,将那两个离火帮的水贼交给了谢元洲,又早有布防,正好借这兄妹二人的援手和杀手,挡去鸦的追查。
建彰帝下的是密令,凌镜走的也是密道,却有人将消息泄露给了鸦。
有内贼无疑。
鸦更是与凌镜的宿敌万骷楼联手,追着凌镜的踪迹而来,要取他首级。
凌镜便改道下了湖州。
在绥宜坞时谢黛容不敢动手,有谢元洲护着,给了凌镜和石榴一大笔财物,既真是报恩,也是买命钱的意思。
她在离开湖州去京都参加大选前已经吩咐过,让人跟着令家夫妇,只要他们出了湖州便下手。
活捉二人,拷问那两名闯入她房中水贼下落,再通通把人都杀掉。
承平郡王府连带谢家三房,都投了二皇子,与荥阳州郑氏同上一船,欲想扶二皇子上位,谢黛容他们被暗中定为二皇子妃。
谢黛容自觉未来要母仪天下,那名声上必不能有半点污秽。
若是让人知道有水贼曾经进了她的屋子,就是浑身是嘴也辨不清清白。
只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对于未来皇帝,四大家族各有想法。
合久必分,四大家族若是处于同一水位,争个先后不过是一点脸面问题,若是日后其他三大家族见了萧家人都要跪,那便要另当别论了。
太子无能是天下皆知,王崔谢三家如今的当家人已不像老一辈那般一条心了,各有各的想法。
王家紧靠着萧家,两家仍亲密。
崔家与陈家暗中有了勾结,王老太爷之死便是崔家投名状。
谢家二房与离火帮勾结欲垄断沽安河,身后还有旁的势力还没摸清;谢家三房与投了二皇子,与建彰帝母族荥阳郑氏抱团。
天下局势已叫建彰帝查了个明晰,花朝节大选至关重要,京都势必要掀起一番风云,作为建彰帝的刀,凌镜必须在。
至于淮州柯木以及神仙膏一事,建彰帝已经另有安排。
故而凌镜一行轻装返程,正月二十二出发,乘的官家驿站的快船,到云州便下了船换千里马,恐雪天沽安河上段冻住了不好走,便骑马抄近道小路往京都赶。
*
在云州时虽只是下的沫沫雪花,但快马急行下,冷风还是如刀割一般。
石榴不会骑马,与凌镜共乘一骑,凌镜将她裹在大氅中。
她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但长时间在马上摩擦,到底大腿根还是摩擦破皮了,她只忍着,每次停下小歇息时偷摸抹点洪大夫给的药膏。
临行前洪大夫给她装了一小包袱药膏,有擦伤的、止血的、跌打的等等,皆是急行用药。
为顾着她,凌镜一路上已经是增加了休息次数,处处关心她,石榴都看在眼里,不敢嚷着疼耽误事。
毕竟此行是她自己要跟来的。
一路风餐露宿,石榴也真正吃了回苦,心里更加佩服凌镜和锦衣卫众人,长时间这样,也受得住,忽然也不觉得自己做丫鬟有多苦了。
这一路上她不仅没有添乱,还帮了许多忙,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都由她管着,安排妥当又细致,在冰天雪地里还有口热乎的吃,叫一众男人心里都熨帖得紧,回去就想讨个婆娘。
还有路上凌镜和石榴的黏糊劲儿,随行的杨力、甲一、甲二、甲六、丁九等都看在眼里,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眼睛不如送给应老头验毒了。
只两人身份差距实在大,几人都想着做正房不可能,预计将来是个小的,有这共患难的情分在,定受宠,遂对石榴倒是真客气了起来。
只杨力没想那么多,他觉得石榴姑娘极好,配得上主公。
入了通县境内,风雪也越来越大,前行的速度不由得放慢了些,眼看着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京都了,胜利在望之际,石榴叫风月入了体病倒了。
再察觉身体异样时,她劝自己忍忍,马上就到了,生挨了半日,隔着这些衣裳又是在赶路,等凌镜察觉她异样时,她已经烧得滚烫。
石榴病迷糊了都还在念叨,等回去了多锻炼,身子骨太差劲了。
丁九是通县双江镇人,此处离双江镇很近,他家里只剩一个寡嫂燕娘和眼睛不好的老母。
忙引了众人家去,将石榴安置在丁九寡嫂燕娘的房中,请了大夫来瞧。
老大夫搭了脉,却说不是风寒,是由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叫脱了衣裳去看看哪里有伤口。
一屋子大男人跟着大夫避了出去,由燕娘去检查。
待脱了小姑娘衣裳,燕娘忍不住惊呼出声,“嗬呀!”
只见宛如白玉般修长雪白的双腿内侧都是红肿一片,特别是大腿根部,红紫一片,有些还结了脓。
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吃这么大苦头也不叫一声,寡嫂忙与她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衣裳,才叫外头的人进来。
“……一双腿内侧伤得厉害,腿根都有化脓了,大夫您看……”
依着大夫所问,燕娘细细答着,只她每多说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插在凌镜心头,心底翻涌着的心疼冲上他的喉口,堵住他所有的声音。
大夫叹了口气,拿出一瓶药粉道:“拿针将脓口挑开,将脓放出来,再用滚水烫过的剪子剪掉破烂坏皮,最后用烈酒擦拭周边,再上药,老夫这就开药煎药。”
“这这这……我……我不敢。”
燕娘听到又拿针又拿剪子的,吓得手都抖了,不敢去接药粉。
凌镜看了她一眼,吓得燕娘抖得更厉害了,不敢上前。
丁九知道二人的关系,也怕惹了主公不快,他这家里统共两个女人,总不好让眼睛不好的老母上吧?
丁九便急了,一面翻剪子一面劝道:“如何不敢,你就跟平日里杀鸡那般就妥了。”
这时杨力提了一大桶开水进屋,“杀什么鸡?是要给石姑娘补身子吗?两只够不够,我这就去。”
随即放下热水便去院子里捉了两只老母鸡来杀。
只丁九的老母心疼得直抹泪,家里统共就三只下蛋的老母鸡。
杨力憨憨的倒叫屋内紧张的氛围松了几分。
凌镜接过药粉,凛然道: “都出去。”
众人默言,都退了出去,将门窗关得死死的。
只凌镜出来后,要众人咬死嘴巴,绝不能让石榴知道是他清理的,只都推到燕娘身上就是。
石榴睡了一天两夜,醒来时外头风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只觉得两条腿疼得没边了,又有些渴,想起身倒杯水喝,却发现炕边支着一条凳儿,上头搁着一碗水,她伸手便能够着。
如此心细,倒是像凌镜的作风。
只她头晕,脑子还有些混沌,一伸手没拿到,反而将碗打碎了。
丁九娘在外头喂小鸡儿,听到房里动静,忙喊在灶房里的儿媳妇,
“燕娘,房里有动静,你快去瞧瞧,我去喊大夫来。”
燕娘放下锅铲,急急回屋,只看地上的碎碗和床上姑娘虚弱的样子也知发生了何事,忙重新倒了杯水。
“姑娘,来,我扶你起来喝。”
看着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燕娘又去倒了一碗,想起凌镜留下的东西,便开了柜子去取。
“姑娘,凌公子他们昨儿早晨便走了,给你留了一封信,你只管在这好生养着,这有只拨浪鼓,你若是有事就摇一下我就来,灶上还煨着菜和你的药,我且先去忙,咱们一会儿就用饭。”
石榴记得自己意识不清醒之前已经是傍晚了,现在又是早晨模样,这人又说凌镜是昨天早晨就走了,只怕自己是昏睡了一天两夜了。
“谢过娘子。”
燕娘挽着妇人发髻,石榴只以为是借宿的哪家农户,与她道了谢,便靠着枕头拆信来读。
“沅沅受苦,万般皆是我之过,安心养着,三日后定来接你。”
“凌镜。”
石榴便心安了,在丁九家住了下来。
*
凌镜一回到京都便进宫复命。
第二日早朝,建彰帝又下了旨,命各州知府自查,不许再有人吸食神仙膏,并吸食神仙膏之人,统一抓起来强制戒掉,若是在旨意之后吸食的,无论身份官职,通通抓去东凉州做人墙。
强制戒/毒这点,是石榴告诉凌镜的,这东西没有药物能直接治,到现代也是丢进戒/毒所强制戒的。
如今又准备到了春季,戎狄要养草场,近来又开始来犯,做人墙就是送死。
建彰帝这回不仅是下了旨,还要派钦差一路查访。
以镇北王世子广乘逸为钦差主使,陈婷的叔叔吏部左侍郎陈柏洪、于畚的嫡兄于干、威武将军熊起之弟熊良三人为钦差副使,领一万人马。
此一万人马是从镇北大军调来的。
一时间众臣哗然。
要知道广乘逸可从未出过京都,现在让他领一万镇北军,岂不是放虎归山,大臣们越来越摸不清建彰帝的路数了。
建彰帝自不会告知他们是那位蓝袍仙人所说,镇北王一家绝无异心,用人不疑,此一事了后,建彰帝便打算启用广乘逸,委以重任。
而且一万人马,就是去打仗都够了,如此阵仗,还带着皇帝的明旨,各州哪里还坐得下。
朝堂上吵得唾沫横飞,只有保皇派安然自若不参与,无论一些朝臣怎么反对,建彰帝都不会再改。
众臣只得下了朝攀关系套近乎找保皇派的人打探消息。
此计是凌镜和石榴回京都一路上商量出来的。
凌镜将功劳全部推到石榴身上。
建彰帝看着娟秀的字体,颇感兴趣,“锦衣卫何时又多了一位奇女子?”
凌镜不自觉的声音放柔了些,“她并非锦衣卫之人,待他日时机合适,臣再引她来见陛下。”
建彰帝后宫佳丽无数,哪里看不出这小子明显是动情了,朗声大笑道:“凌镜啊凌镜,没想你小子也有开窍的时候,你既想金屋藏娇,那朕也不追问,待你想通了便领来给朕看,只要不是那些人家的女孩儿,朕便给你赐婚。”
“多谢皇上厚爱。”
那些人家的女孩,凌镜知道建彰帝的忌惮,向来敬而远之。
建彰帝拿去与心腹大臣商议,觉得此刻计确可行,虽不知道是石榴所提,但也暗暗记了她一功。
石榴想到的是明星效应,就像在现代,找些影响力明星去宣传禁/毒,当然还要完善法律法规,执行到位。
只不过人手和惩罚措施却是建彰帝定下的,让广乘逸去也出乎凌镜意料之外,包括广乘逸本人都没想到。
自知道神仙膏危害起,建彰帝便着人安排了几个死刑犯,将他们关到一处,给他们用神仙膏,验证下来,却如凌镜所说,建彰帝心中对幕后黑手已是恨极。
如此可是想毁掉整个大齐,不下重手怎么了得。
*
凌镜复了命,第二日又去拜访了寿贞长公主。
“你让本宫将人要过来放籍倒也罢了,但本宫的义女,不是谁都能做的。”
凌镜自然是有把握才敢提此条件。
“殿下,若以此来换阿力吉俺答的十年寿数和胥忻公子的身份呢?”
早时阿力吉又发病了,鞑靼的巫医说他只有两三年的寿数了,寿贞公主急得团团转,遍寻名医。
又不敢太明目张胆,恐被建彰帝发现,寻了几个过去,都没有太大效果。
阿力吉与寿贞长公主之间有情,建彰帝知道,凌镜也知道。
只两人永远不可能到一处。
世俗上有礼法关系压着,鞑靼不似戎狄不讲人伦礼法,女人是父去子占,寿贞长公主是阿力吉的继母,正儿八经刻在鞑靼人心中的。
利益场上两国是敌对国,如今只是暂时相安无事。
至于“胥忻公子”这个身份,并非谁都能做,寿贞长公主寻觅来回,只凌镜最合适,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对皇帝的忠诚度,无奈凌镜一直不肯答应。
一来是他已经够忙了,无暇分身,二来他已经知道太多了,不愿再揽事。
不过这是他孤身一人时的想法,如今有了沅沅,坏处也能变好处。
手里多握着些筹码,越重要,将来建彰帝殡天后也要考虑能不能动他,而他顶多是再忙碌些。
想到阿力吉寿数不久矣,寿贞长公主眼眶立时红了。
“洪老可愿意?”
洪老曾医治过与阿力吉所患病症之人,寿贞长公主早就求过他,但洪老自那事发生后,轻易不肯替锦衣卫之外的人治病,早年又在江湖潇洒惯了,最不怕受人挟持,他孤身一人,大不了一死。
就是建彰帝也敬着,他的医术,大齐无人可比肩,就是灵石寺的无尘大师,嘴上不服输,心里也是服了的。
凌镜早与洪老商量过,也不单单是为了石榴,也为了大齐,阿力吉多活几年,对如今形势严峻的大齐来说只好不坏。
“自然,洪老已经往西凉州方向去,若殿下答应,他愿意在鞑靼待一年,有他老人家在,至少可保十年。”
“好,给洪老去信,让他早日到,那边何时来信,本宫便何时认这个义女。”
“这笔买卖殿下做得并不亏,她极聪明,又乖巧,灶上又是一把好手,相信殿下来日会喜欢她的,归宁侯夫人不日便到京,她是识相之人,自然会将身契送到殿下手中。”
寿贞长公主倒觉得好笑,“哦?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不假,又如何断定本宫会喜欢她?这天底下想讨本宫欢心的女孩儿怕是谢家的十条大船都装不下。”
凌镜笑而不语。
*
建彰二十四年二月初五,也是凌镜心中所说的第三日,他如约而至。
燕娘和丁九娘都是淳朴善良之人,在丁九家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石榴很舒心,临走时还依依不舍。
阔别两月,石榴又回到了京都,出去了一遭,回来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凌镜亲自送她到夹子巷口,无奈马车太大无法进巷,便临时让人去雇了轿子,叫人抬进去。
石榴被寿贞长公主要走,夹子巷人人都知,那日还有小黄门来石家给了赏赐,叫众人艳羡不已。
那可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她身边伺候的,是可以有品级的,就是国公府的主子们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石榴一回来,巷子里的有空的人家都来看她。
她穿的通身气派,身上的料子首饰无一不精贵,这哪里是像做下人的,跟做主子差不多了。
石阿嬷这些日子虽然都收到了石榴的平安信,也知皇家规矩森严,不敢去看,到底还是提心吊胆了好久。
现在见了真人了,只是消瘦了些,其他样样都好,拉着她问个不停。
要在天家公主手底下讨生活,石阿嬷忧愁更甚,一个不留神便是全家都没命的事,又细细叮嘱了石榴许久。
石榴耐心答话,待她问完才说起今后的安排。
从通县回京都的路上,凌镜已经与她讲了日后的安排。
她其实也往寿贞长公主身上猜过。
王氏是聪明人,待她回来后定会主动将石家一家子身契全部交给公主府。
只不过石榴的爹娘,便暂留在交州。
只对凌镜跟她说三个月后公主便会给她放籍有些意外,她以为怎么的也要伺候个一两年过了风声。
不是显国公府的下人,再住在夹子巷便不合适了,凌镜本寻了宅子给她,被她拒绝了。
石榴打算拿那五千两自己买宅子,记在石大器名下。
她最大的秘密已经叫石大器知道了,姐弟俩之间没什么可防的了。
*
二月初八,王氏一行终于回来了。
石榴前一晚便到东院住下了,与秦嬷嬷和春安说了好久的话,顺带了解下显国公府的近况。
朝廷如今对吸食神仙膏管控极严,朱书林与那群纨绔早被抓起来了,叫国子监除了名,关到大理寺去强制戒了。
二房的宝贝蛋子前途预备着就这么交代了,好在陈婷争气怀有了,二房如今只一心一意顾着陈婷的胎。
再有宫里朱兰欣身怀龙子一路直升,如今都是欣嫔了,比当初朱释颜升得还快,倒也没人敢小瞧二房去。
还隐隐听说,朱兰欣怀的是个皇子。
而王氏一回来便去拿了石家人的身契,让秦嬷嬷亲自送去四时院。
寿贞长公主是给王氏去过信的,王氏虽有些不舍得石榴,但也知这是攀上寿贞长公主的机会,毕竟人家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在送你一个人情。
就是得知消息的王家几房人都羡慕不已,只要寿贞长公主喜欢,就是女儿也舍得送,何况是个丫鬟。
王老太爷一去,王家的女孩们便要守孝,与今年的大选无缘了,打算落空,何能不惋惜。
王老太爷虽然病着,也没有到死的地步,王家人当然怀疑有人动手脚,查来查去,竟查到了王老太爷多年的心腹平叔。
平叔忠心耿耿,任王家人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他身上。
他给王老太爷守完二十一天灵,便留下一封忏悔信,追随王老太爷而去了,至死都不知道他到底为谁卖命。
王氏回了一趟徐州,更知道如今的四大家族是面和心不和,王家最落下风,只能紧紧靠着萧家,她又一次痛恨自己无能,生不出儿子。
显国公府安静了许久,随着大房的回归才开始热闹起来。
王氏留了石榴说私密话。
“你是个有造化的,我也舍不得放你去,只盼你日后得空了常回来看看。”
凭心而论,王氏确实是个不错的主子,也好伺候,这一年多来,她借着王氏的光,看到了许多,也学会了许多东西,故而石榴今日这一跪一,跪得心甘情愿。
“奴婢此生必不忘太太教养恩德。”
真要离别,王氏也伤感,含着泪叫她起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盒子。
“你我主仆一场,这盒子便当作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嫁妆,里头还有玉馐楼的两成股,也本就是你的。”
石榴正等着她说到这茬,玉馐楼生意好极,就是她离开了两个月也没什么影响,依旧日进斗金。
石榴自有打算,那两成股,她要借着王氏的手便送给寿贞长公主,卖王氏一个好。
“本是太太抬爱,让奴婢占了这样大的便宜,日后奴婢是长公主的人了,那便劳烦太太,将这两成股划到长公主名下吧。”
“你既想得周全,我便依你。”
其中关节王氏想得更通,也佩服石榴来,照玉馐楼这势头,两成股日后是很大一笔银子,倒是一点不留恋。
如此,王氏又给她多添了点嫁妆。
拜别了显国公府,石榴便开启了在四时院的新生活。
祝世界和平,我的读者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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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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