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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帝王召见·暗潮涌于殿阙

惠风阁的漏窗筛进半缕残月,将满地狼藉切割成破碎的银箔。苏挽月指尖抚过药柜上蜿蜒的血字,凝血的粗粝感硌得指腹发疼——那字迹歪斜如被狂风扯碎的经幡,分明是用簪尖在临死前剜刻的,边缘未干的血珠还在顺着木纹滚落,在青砖上洇出深紫的苔痕。

“姑娘!”茯苓举着灯笼撞进来,烛火在风罩里剧烈颠簸,将翻倒的药柜、摔碎的瓷罐投在墙上的影子,晃成一群张牙舞爪的饿鬼。小丫头鬓角沾着草叶,裙摆还凝着夜露:“冷宫方向传来金铁交鸣,奴婢看见有黑影往太医院去了!”

药罐在苏挽月转身时滚落在地,闷响惊飞了梁上夜枭。她想起那本失踪的《本草纲目》,书页间夹着的秘道图边缘还留着自己用朱笔圈注的穴位,还有那支刻着“沈”字的银簪——若这些落在有心人手里,莫说替师父洗清冤屈,怕是连这具能施针制药的身子,也要被挫骨扬灰。

夜风卷着几片碎纸扑在她面门上,她伸手接住时,指尖触到纸页上凹凸的笔痕。借着月光辨认,只见“子时三刻,太医院西院井边,带麻沸散”几个字力透纸背,末尾那个血色指印晕染开来,像滴未干的泪。这字迹与三日前藏在她针包底的密信分毫不差,只是今日的墨色更重,仿佛落笔时腕间带着血锈。

太医院西院的井台爬满青苔,井绳在穿堂风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像具被抽去筋脉的老尸在哼唧。苏挽月贴着青砖墙挪步,鞋底碾过碎瓷片的脆响让她后颈汗毛倒竖。忽听井中传来“扑通”一声,水花溅起的瞬间,满院寒鸦惊起,翅羽扑棱声里,她看见井面涟漪中倒映着周太医扭曲的脸。

那老头正佝偻着背往井里塞什么,月白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泛黄的书页——正是她遍寻不着的《本草纲目》!

“周院判这是在投井殉书?”她冷声开口,拇指碾过银针尾端的螺旋纹,那是师父临终前给她的最后一支针,“还是说,这书里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太医转身时灯笼摔在地上,火舌舔亮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他后腰撞上井栏,怀里的书页纷纷扬扬落下来,其中一张飘到苏挽月脚边,朱砂批注在火光中红得刺目:“以麻沸散代全麻,可施开胸之术”。

“捡、捡的!”他舌根发颤,指尖却悄悄往袖中摸去,“方才路过惠风阁,见地上散落着书页......”

“既是捡的,为何要毁?”苏挽月逼近半步,银针抵住他咽喉,能感受到他颈动脉在针尖下狂跳,“还有这批注——太医院上下都知道您最恨离经叛道之说,怎会在我的书上写这些?”

话音未落,周太医突然狞笑一声,匕首从袖中翻出!寒芒闪过的刹那,苏挽月侧身闪退,却见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羽箭穿透周太医肩膀,将他钉在井栏上,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淬毒光泽。

“聒噪。”萧承衍从槐树影里走出,玄色大氅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鎏金箭囊。他弯腰捡起《本草纲目》,指尖划过那行朱砂批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谁准你动我的人?”

废殿的蛛网在烛火中轻轻震颤,墙上密密麻麻的炭笔字迹像爬满了黑色蜈蚣。苏挽月盯着那幅皇后画像,喉间忽然发紧——画中女子腕间绣着紫色蒲公英,眉梢眼角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尤其是右眼角那颗泪痣,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纯德皇后。”萧承衍的声音混着烛芯爆响,“三十年前,她用一味‘牵机散’毒死丞相,又以‘鹤顶红’逼疯太子,满朝文武皆道她是医仙,却不知她袖口藏着的,全是见血封喉的毒方。”他忽然转身,指尖捏住苏挽月下巴,指腹蹭过她右眼角,“你治淑妃时用的青霉素,还有那套竹管施针之法,与她当年给西域使臣治病的手段如出一辙。说,你到底是谁?”

远处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萧承衍脸色微变,将《本草纲目》塞进苏挽月怀中:“皇上宣你即刻觐见,带着这个。记住——”他凑近她耳畔,呼吸里带着松烟墨的味道,“只谈药理,莫涉前朝。”

养心殿的烛龙灯将地砖照得发亮,苏挽月跪在蒲团上,膝盖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青砖的凉意。案上摆着的正是她给淑妃开的药方,墨迹未干处,“青霉素”三个字格外刺目。

“苏医正果然有鬼神莫测之术。”皇帝萧承煜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琴弦,指尖敲着龙案发出“笃笃”声,“朕问你,这‘青霉素’是何方神药?竟能让溃烂的伤口三日结痂?”

她攥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回皇上,民女自幼随祖父在巫山采药,偶得一本无名医书,上面记载着以霉草制膏之法。”说着,她将《本草纲目》呈上,书脊上还留着周太医指甲抓挠的痕迹,“此书多有偏方,民女斗胆,愿献于皇上。”

皇帝翻开书页的动作突然顿住,苏挽月看见他瞳孔在“开胸之术”那行字上猛地收缩。殿内静得能听见烛泪坠落的“啪嗒”声,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她没看错,皇帝指缝间渗着暗红的血珠,染湿了明黄色的龙袍袖口。

“以麻沸散代全麻......”皇帝忽然冷笑,将书摔在地上,纸页翻飞间,那张画着人体经络的图摊开在苏挽月眼前,“你可知,前朝纯德皇后就是用类似的妖术惑乱君心?如今你竟敢在朕面前提‘开胸剖心’,是想学她弑君篡政么?”

叩首时额头撞在青砖上,钝痛让苏挽月愈发清醒:“民女死罪!但此书所言绝非虚妄——”她抬头望向龙榻上咳嗽不止的皇帝,赌上全部身家性命般说道,“皇上龙体抱恙,心悸之症每逢阴雨便发作,可是左胸刺痛、夜不能寐?民女曾为太后调理心悸,依脉象来看,皇上之疾乃气血瘀阻所致,若能用书中‘活血化瘀’之法......”

“住口!”皇帝猛地起身,龙袍扫过苏挽月发顶,“你怎知朕......”他忽然收声,眼中杀意翻涌。苏挽月知道自己赌对了——那日在淑妃宫里,她隔着屏风听见皇帝与萧承衍的对话,“心疾发作时绞痛难忍”这句,此刻成了她唯一的筹码。

殿外忽然响起闷雷,皇帝盯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幻,忽而大笑起来:“好个苏挽月,竟敢拿朕的病来做交易。”他伸手捏住她下巴,指腹碾过她右眼角的泪痣,“朕给你三个月。若能治好朕的病,赏你太医院正三品衔;若治不好......”他凑近她耳畔,声音冷得像冰,“朕会让你亲眼看着这本妖书烧成灰烬,再把你钉在书灰上暴晒七日。”

离开养心殿时,暴雨已倾盆而下。苏挽月摸向怀中的《本草纲目》,指尖触到一片陌生的纸角——不是萧承衍的密信,字迹娟秀却透着森冷:“惠风阁床下,有你要的答案。”

床底暗格的铜锁被撬得变形,当苏挽月推开木板时,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小宫女的尸体蜷在暗格里,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攥着块带血的帕子,上面绣着朵紫色蒲公英,正是纯德皇后画像上的纹样。枕边摆着个熟悉的檀木盒,她认得这是沈尚宫总放在妆奁最底层的盒子,此刻盒中躺着七枚青灰色药丸,与那日从井中捞起的周太医服下的毒药一模一样。

闪电照亮尸体空洞的双眼,苏挽月忽然想起周太医临死前喊的“皇后娘娘说了留你不得”,想起皇帝指尖碾过她泪痣时的冷笑,还有那张不知何人所写的纸条。她握紧手中的银簪,簪头“沈”字在雨夜里忽明忽暗——原来从她踏入太医院那日起,就已掉进一张织了三十年的网,而网中央的那个结,正系在她右眼角那颗泪痣上。

窗外惊雷炸响,惠风阁的檐角铃铛被风吹得乱响。苏挽月将药丸小心收进针包,指尖触到包底硬硬的一角——是萧承衍今早塞给她的平安符,绣着北斗七星的暗纹。她忽然想起密室里那幅纯德皇后的画像,想起萧承衍盯着画像时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些藏在药香里的阴谋,那些写在秘道图上的血字,或许从来都不是巧合。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惠风阁时,苏挽月望着镜中自己右眼角的泪痣,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小月,若有一日你看见紫色蒲公英,记得告诉自己,有些根须扎得太深的秘密,一旦破土,便是地动山摇。”

而此刻,她指尖捏着那枚绣着蒲公英的血帕,听见窗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宣旨声:“苏医正接旨——皇上赐‘仁心阁’匾额,着即日起迁居太医院东院,钦此。”

迁居的红漆木箱里,《本草纲目》某页悄悄滑落,露出背面用密语写的半句话:“沈氏血脉,当承大劫......”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的冷宫方向升起袅袅青烟,不知谁家的灯笼被风吹落,在水洼里映出破碎的红光,像极了惠风阁药柜上那行未干的血字。

这场以药为刃的博弈,终究是拉开了帷幕。而她苏挽月,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哪怕棋盘对面坐着的,是手握生杀的帝王,是藏在阴影里的皇后,或是那个总在深夜递来密信的九皇子萧承衍。

毕竟,能在死人堆里背着药箱走出来的人,从来不怕沾一手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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