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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眼看近了午时,迎亲队伍如漂泊的云朵慢慢悠悠停在了镇远侯府前头。

镇远侯已然位极人臣,建立侯府之初便定在了皇城边上,历经数十载风霜雨露,承载历史的长河。

金红的绸布从石阶的深处一寸寸铺入正门,望不见尽头,金丝楠木的柱子灯笼高挂,门前琉璃瓦经太阳照射变得满目金碧辉煌。

目及之处,红绸挂满了连绵的屋檐,曲折长亭两侧则是那常见的红烛,上面贴全了刻出红双喜花样儿的金箔。

而门楣中央高悬的金字牌匾——“勋华鼎第”,为圣人亲赐,无不彰显此处勋贵的排面。

花轿稳稳地定在地上,轿外,使弄婆子低低开口:“落轿,请娘子下轿。”

布帘子缓缓掀开,云宿雪双臂举高团扇,从轿子里挪步踩下矮凳,她身着一件金丝对襟礼衣,青绿霞帔绣满花鸟,发髻高梳,上盖一顶点翠凤冠,珠链微微晃动,垂于耳边。

她红妆敷面,温婉的眼尾用金笔勾出,艳极的朱红却不及她半分容貌,唯眉心一颗圆润白珠,更衬人肤色雪白。

云宿雪透过团扇薄纱,向上望去,侯府正门孤零零地站着两个侍卫,手持刀剑肃穆而立,似乎并不知今日是世子大婚。

她心下了然,这桩姻亲,到底是镇远侯府不情不愿应下的,高高在上的权贵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正等着磋磨过门的新妇。

云宿雪未让婆子上前搀扶,而是独自一人,一步一顿登上石阶,等她在门槛站立,才明白侯府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只见那金丝楠木做的高高门槛,竟又被人加了一截,只这加的一截表面粗糙不堪,细看还有不少木刺横在上面。

喜服本就沉重,她若强行迈过,衣摆被木刺勾住豁出个口子,怕是得落下个不详的名声。

云宿雪半晌露出冷笑,她这镇远侯府还真是蠢笨凑成了一家,若新过门的世子夫人声名狼藉,谢将时难道就能是白纸一张?

不过是为了日后寻个由头,一纸休书将她赶出府去了事,到时她是个不守妇道的不贞女,与侯府沾不得半点干系。

云宿雪抬起眼眸,眼神全然是清冽寒意,镇远侯府当她是好拿捏的,那她就亲自戳穿这儿的脸面!

她高高抬起脚,衣裙随之翩飞,即将落下时被牢牢握在掌中。云宿雪并未迈过门槛,而是将绣鞋踩在上面。

在赶来的婆子的惊呼中,云宿雪两只脚稳稳当当的从门槛上跳下,如同蝴蝶一样轻巧落地。

她额上凤冠只轻微晃动一瞬,珠链垂落在细肩上,与耳垂上的坠子交缠又分开。

“你怎敢踏上侯府的门槛!”

那婆子慌忙要去扯云宿雪的衣裳,谁料云宿雪忽然后撤一步,婆子手上没了支撑,一阵天旋地转后,脸朝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云宿雪在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惨状后,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踩上红绸缎子,一路向宴客厅去。

抄手游廊两侧站满了宾客,在目睹云宿雪迈过镇远侯府门槛时皆是一惊。

谢家爵位乃先帝赐封,功勋卓著,云宿雪一个低贱到在上京不知姓名的庶女,居然敢以下犯上?

云宿雪耳中皆是嘈杂声音,她权当是祝贺,并不在意。

宅门后的进院宽敞,两侧是整块砌成的汉白玉围栏,延伸至游廊,铺设完善的白玉石砖紧密和缝,与满目的红形成鲜明对比。

云宿雪只走了几步,再往前便是宴厅,新婚夫妇该在此处手握牵巾两头,并肩而行。

然而进院内不见世子的身影,反倒是方才的婆子走了上来。

云宿雪侧过头,将团扇微微下移,露出漂亮眉眼,她目光触及对方的脸,本就老态纵横的面皮上添上几处青肿,更加骇人。

婆子见了云宿雪,想起方才自己在各位宾客权贵面前摔跤的窘迫,自己可是侯府夫人身边的老人,却在这样大好的日子如此不知礼数,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暗暗发誓,要让云宿雪左右为难当众出丑。

云宿雪余光瞥见上首的侯府夫人,正着一身华服端坐于椅上,却不见端起茶盏,反而抬手轻抚发髻上的簪子,又拿起帕子掩在嘴角,眼底的精光是怎么也遮不住。

云宿雪心下有了猜测,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婆子身上。

只见婆子忽而一笑,露出一直藏于身后的手,正是该放到她手中的牵巾。

云宿雪瞳孔一颤,却不是因为婆子脸上与侯府夫人如出一辙的神情,而是那牵巾另一头,本该身穿喜服等候已久的新郎官,成了一只锦鸡。

锦鸡昂首挺胸,五彩颈羽炸开,眼珠四处乱转,尖利的喙一张一合,脖颈伸缩不断,已然是战斗姿态。

婆子似乎望见了马上云宿雪要同锦鸡拜堂的丑态,笑得愈发灿烂,不住地将牵巾往云宿雪的方向递:“二小姐,请。”

接二连三的折辱让云宿雪怒火中烧,她再不愿维持所谓的新妇体面,将遮在面前的团扇放下,与侯府夫人对视。

“阿婆这是何意?”

侯府夫人不紧不慢的端着茶盏轻吹,随后才抬起头来。

“新妇进门本该与郎君同行,”她话头一改,“可时儿久而未归,又不能误了吉时,只得出此下策。”

云宿雪宽袖中的手逐渐收紧,她的指甲狠狠扣住团扇手柄,刺痛令她清醒,脸上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让一个女子同牲畜拜堂,岂不是要将其贬低到了泥里,这分明是该被千夫所指的陋习!

她若接过这牵巾,忍耐下去迈进了宴厅,明日全城皆知,镇远侯世子新娶进门的夫人,看似高嫁风光无限,实则只是个不被夫家所容的可怜人。

可她若不接,一句误了吉时是为不详,就能掀起无数流言蜚语将她彻底打入深渊。

这哪里是下策,分明是谢家精心设计的毒计!

与鸡拜堂,嫁鸡随鸡,她云宿雪这辈子都会困于这侯府内,挣扎一生。

她抬眸,侯府宴请的宾客皆为京城权贵,其间不乏跟着镇远侯征战的武将,粗鄙莽夫更不讲道理,朝着她指指点点。

看来今日谢夫人是做足了准备,打算逼着她拜堂了。

云宿雪视线所及之处,张张面孔都恶臭不堪,她想起街上那口出狂言的男子,以及满城流言,桩桩件件何尝不是直冲她名节而去。

女子名声大过天,云宿雪有万般心思,却绝不能背上这般污名。

否则她手中筹算再多,也只会被人压下一头。

思及此,云宿雪缓缓松开了手......

婆子见新妇缓下了态度,狞笑着要将牵巾放进到她红肿的掌心中。

云宿雪半垂的眼眸忽而抬起,眼神凌厉,她未去拿牵巾,而是将手中团扇狠狠砸中婆子那淤青的额角。

坠着金珠玉石的团扇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撞击后摔在了地上,云宿雪空出的手顺着红绸一路向上,直掐住了锦鸡的脖颈。

方才耀武扬威的锦鸡转眼被人掐住命脉,眼珠突出满是惊恐,片刻后,大张的喙再发不出声音来。

变故太快,令谢夫人也失了分寸,高声唤着丫鬟快将人拿下。

几个丫鬟得令忙要将新妇围起来,然而这招早在云府云宿雪便见过,那时一切尚未成定局,她不得不示弱,现在可不同。

侯府不满她这个儿媳于是百般刁难,她偏要正大光明地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手中的锦鸡因窒息不住地扑腾,硕大的翅膀成为最好的利器,在丫鬟的脸上拍出道道血痕。

刹那间,局势逆转,人多势众的小丫鬟们人踩着别人后退,倒让出一条直通宴厅的路。

“云宿雪,你莫不是要毁了侯府?”谢夫人强行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席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撑着丫鬟的手,咬牙切齿地发问。

云宿雪捉了鸡,头上的发髻也没乱,她勾起唇,语气不卑不亢:“阿婆,自古以来,成亲拜堂哪有新妇不见郎君的道理。”

“况且只有夫郎远游不归,或意外身故,不得已才以牲畜代人。”

云宿雪指尖用力,那还有余力的锦鸡便双腿一蹬,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轻轻松开手,凤冠下剔透的眸子含上热泪:“可是郎君出了事,阿婆恐我伤心,这才瞒着我吗?”

此话一出,席上宾客也是一惊。谢将时纨绔蛮横的名声在前,上京世家子弟何人提起不是满面杀意,遭人报复也未曾可知。

这迟迟不露面,莫非真出了岔子不成?

“不得妄言,云宿雪,你身为人妇诅咒夫君,无贤无德,该将你扭送衙门去!”谢夫人气急,手指颤抖,看向云宿雪的眼睛似利剑,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云宿雪孤身一人站在屋中,面对无数审判或责怪的视线扫射,她脸色也未变一分。

事情闹成了这样,云谢两家可谓丢尽了脸面,可舵盘现已到了她手中,由不得镇远侯府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一声嗤笑:“大喜的日子,原来有人要咒本世子死啊。”

云宿雪回头,宴厅外,轮椅上那人逆着光,炽热的日轮为他镶上金边,看不清面容。

谢将时一身喜服,头戴乌纱帽,上面别着金枝,随着走动微微摇晃。他嘴角噙着笑,嫌弃地命小厮将咽气的鸡踢走,把手中的牵巾递过去。

“娘子,拜堂吧。”

云宿雪一顿,她余光看去,谢夫人脸色僵着,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终究是没了声音。

那一眼云宿雪瞧得清楚,分明是向着谢将时的。

世子与侯府夫人,看来不似表面那般和睦。

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不显,轻轻拿起牵巾。

今日的丑事暂时揭过也好,毕竟这账,现在还不是算的时候。

她与谢将时面对面,轮椅上的谢世子面容俊朗,只眼神阴鸷,看人时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云宿雪缓缓弯下腰,恭敬行了对拜礼,直到喜婆高喊“礼成”,她作势要直起身子,不料,手中的牵巾一股大力被拽走,面前松松垮垮吊着的绸布绷紧,竟让她起身不能。

谢将时单手撑着轮椅上,终于淡笑出声,饶有兴致地问道:“娘子,为何不起身,莫不是嫌我身残,不能同你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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