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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镇远侯府前院灯火通明,宽敞的宴厅中简单摆了几桌,座上的却都是上京数得上名号的权贵。

与前院的觥筹交错不同,后院可谓冷清。

云宿雪坐在床榻上,伺候的丫鬟被打发去了外头,她慢条斯理的摘下沉重的凤冠,又拿着帕子一点点将妆面洗净。

乌发没了束缚,顺直披在肩头。身上喜服还未脱下,她却披了狐裘,推开门。

屋外雪下得越发大,鹅毛般的雪花随寒风飘扬,而后洋洋洒洒落到地上,雪花聚在一块,掩盖住院落。

云宿雪将手从狐裘里伸出,白净掌心中立刻有飞雪飘落,化为点滴雪水。

明月高悬,目之所及处,她清楚的看见书房窗户开了一角,屋内是拿着书卷的谢将时。

谢世子一身单薄单衣,搭在轮椅上的手不住的点着,眉心微蹙,看上去心情算不得好。

云宿雪只静静看了一会儿,身后丫鬟便递上来个手炉:“夫人,夜深了。”

云宿雪转过身,盯着那丫鬟,见她恭顺的躬身,只高抬着胳膊举着手炉,见她不接也毫无怨言。

“我若得了风寒,你不高兴吗?”

能在世子院里伺候的,即便是只露额头,云宿雪也能看出丫鬟的清秀,若是没她从中作梗,谢将时想必能有位解语花常伴身侧。

“夫人说笑了,主子受苦,奴婢怎会高兴?”丫鬟更是压低了姿态,“奴婢知晓夫人对世子一往情深,只是要注意身子才是。”

听了丫鬟的话,云宿雪轻笑,不知是为丫鬟的惶恐,还是为那句“一往情深”。

倒是提醒她了,侯府深不可测,她这般不惜代价嫁进来,念的当然是情。

“你说得对,是我痴情。”

她轻声说罢,接过了那只手炉,温热熨帖着冰冷的掌心,驱散周身冷意。

云宿雪跨过门槛时顿了一下:“你叫什么?”

“奴婢名唤素梅。”

门轻轻合上,将云宿雪的声音散在风里。

“今夜守在我床边伺候吧...”

————

翌日一早,天边还泛着蟹壳青,云宿雪便更衣洗漱,她未唤旁人,只叫了素梅。

云宿雪坐在铜镜前,看着素梅将最后一只发钗插入发间,镜中少女不似从前乌发披肩,而是梳起妇人髻。

她上的妆并不浓,粉白的面皮没有表情时微微有些紧绷,美眸流转间透出些冷意。

“夫人,时候不早了。”

门外有丫鬟低声道,云宿雪打开门,视线落对面厢房,见房门紧闭柳眉微蹙:“世子还未更衣?"

”夫人恕罪,奴婢一早便守在门外,可世子...”那丫鬟垂头跪在了地上,声音慌张。

可是谢将时不仅没应,连门都不开。

云宿雪神情淡淡,将丫鬟打发去叫热水,自己则缓步走到了房门前,勾了勾手。

素梅立即上前一步,叩响木门。

连敲三声,先是寂静,再是一声闷响,好像是重物落地。

云宿雪当即面色一变,扬高了声音:”来人啊。“

来的是昨个儿替谢将时推轮椅的小厮,身后还跟着几个杂役。

她心中暗自冷笑,今日本该去给阿公阿婆敬茶,若晚了时辰,新妇难免会落人口舌。

即便她管的住下人的嘴,可那么大一顶锅盔扣下来,怕是日后都得低着头过日子。

云宿雪索性收了笑颜,冷眼扫过一圈,朝着小厮发难。

“卯时已过,世子为何不起?”

“少夫人,主母心疼少爷,特许不必日日早起。”为首的小厮虽语气恭敬,说出的话却毫无顾忌。

云宿雪听了只微微一笑,不等小厮再开口,扬手甩了一巴掌,声音掺了冰一样:“你们这些贱奴,惯会偷奸耍滑,脑袋不想要了吗!”

“我是世子的人...‘挨打的小厮捂着脸,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这下左右脸一同刻着掌印,倒也对称。

”是世子的身边人更要挨打,由着主子任性坏了规矩,素梅,去报了阿婆,将他们赶出府去。”

见素梅快步出院,几人齐齐变了脸色,云宿雪收手,轻轻踢了一下房门。

很快合上的屋门被撞开,云宿雪不紧不慢的走到里间。

侯府就谢将时这么一个世子,他常住的房里皆是名贵物件,仅是个书房,也和正房无异。

云宿雪站到床前,掀起帷幔。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男人竟然还睡得安稳,蚕丝被只盖到胸口,压在胳膊底下。

云宿雪瞥了一眼早已熄灭的火炉,微微一笑。

她往那炉子里添了几块银丝碳,见火光逐渐起来,又命人将窗户合上,只留出空气进出的口子。

贵妃榻上摆着几卷竹简,她随意翻了翻,对兵法不感兴趣,只捧着一杯热茶赏梅。

似乎全然忘了要去敬茶。

云宿雪浅酌着清茶,不住点头,信阳毛尖,果真香气高扬。

待了半个时辰,火炉烧得极旺,更别提云宿雪时不时要求再往里添炭。

床帏后的身影逐渐焦躁,呼吸声重重传出来。

云宿雪第三次嘱咐加炭时,床帏子被一把掀开,谢将时面颊微红,额角渗出汗珠,与她怒目而视。

“郎君醒了,还不快进来伺候。”

云宿雪扬声道,笑眼看着谢将时坐到轮椅上,铁青着脸用帕子擦汗。

居然没恶语相向,她有点惊讶,毕竟昨日第一面,这少爷便恨不得目光如剑将她轰出府去。

云宿雪将手中茶饮尽,先一步出了书房,待谢将时出来,跟在他身后向后院走。

素梅低声报时辰,云宿雪嗯了一声,足足晚了两个时辰,人怕是要等急了。

果然,刚迈进院,就听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怒骂:“没用的东西,连世子都叫不醒!”

云宿雪安静听着,权当那指桑骂槐的话说的不是她。

她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心中却好奇,最先沉不住气的,不是百般刁难的谢夫人,而是镇远侯。

进屋有些难,厢房的门槛高,常人迈过去都要高抬起腿,更别提谢将时。

等轮椅被几个小厮合力抬进去,地上的碎瓷片已经收拾妥当。

云宿雪就站在后面看,眸光顺着瞥进屋,上首椅子上坐着镇远侯和谢夫人。

两人一左一右,只管看着谢将时被抬进去,连一句“小心”也不说。

看来这侯府关系也不简单。

云宿雪按下思绪,站在了谢将时轮椅旁:“妾身见过阿公阿婆,阿公阿婆请喝茶。”

她上前一步,要接过托盘上的茶杯,指尖还未摸到瓷杯,就被隐隐的热浪烫了一下。

刚烧开的水满满当当盛在杯中,稍有偏移就会溢出来。

云宿雪余光中的谢夫人毫不掩饰自己得意的嘴角,催促道:“还不快些,难道还要等你吗?”

云宿雪耳中是谢夫人有些尖利的声音,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日在云家,泼到娄氏脸上的热茶。

她垂下的长睫微颤,指尖直直戳到了杯身,十指连心,热意后便是剧痛,逼得人想要放弃。

云宿雪扯起嘴角,心脏充斥的不知是怒还是恨。

总是这样,她总是受着这样的折磨,受着别人的冷眼。

与阿娘相伴的前半生也称得上温馨美满,可老天不公,偏要将她唯一的亲人夺走,她怎能不怨?

云宿雪齿间有了锈味,她攥着帕子,将那杯茶端起,跪在地上,礼数叫人挑不出错。

哪怕指腹烫的红肿,也竭力让自己不要颤抖。

屋子里只有炉子偶尔发出的爆裂声,炭烧得不旺,脱下披风还有些凉意,可云宿雪生生出了一身热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臂再无知觉,镇远侯才冷哼一声,叫丫鬟将茶杯接过。

“起来吧。”

这一声不冷不热的,云宿雪撑着身子踉跄两步,被素梅搀扶着站回原位。

谢夫人装模作样的从袖中掏出帕子,层层打开,里面躺着一支蝴蝶钗。

“这礼既然成了,那这钗子,便送你了。”

云宿雪一顿,没有去接,无他,只因为谢将时搭在扶手的手忽然握紧,青筋暴起。

“你敢!”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视线来回在镇远侯和谢夫人之间晃动。

只是一支钗子,谢将时为何如此动气?

云宿雪存疑,凝神去瞧,发现那钗子眼熟,正是昨日谢夫人摘下来的。

上头镶着的蓝宝石表面有些磨损,也不是上京时兴的款式。

她下意识看向屋中唯一一个事不关己的镇远侯,发现他脸色也是一变。

这钗子...

“就是一支钗子,便是别的,你母亲也能送得。”

许是气氛太过僵持,镇远侯开口,轻飘飘将这事揭过。

谢将时冷笑一声,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地。

“她也配称为我母亲,”谢将时身子前倾,语调高昂,“别说钗子,就是房里的字画,她也碰不得!”

“孽畜,我是你老子!”

镇远侯也动了怒,浓眉倒竖,拍案而起,父子二人针锋相对,反倒将云宿雪夹在了中间。

此刻云宿雪却没心思听他们的争执,她正盯着谢夫人。

侯府的主母,高贵的诰命夫人,面对夫君与儿子,却无半分劝解之意,而是将自己缩在椅子上,眼神惊恐。

谢夫人在害怕什么?

云宿雪顺着她的目光前移,只在镇远侯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放到了谢将时身上。

若是为那支钗子,那便早该预料到谢将时的怒气才对。

分明就是故意挑衅,怎么反倒是谢夫人怕的要命?

刚收拾好没多久的地毯再次被茶水染湿,瓷片摔到脚边,云宿雪拍拍素梅的手,主仆二人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几分。

谢将时的话倒也有趣的紧,他与谢夫人母子一场,居然生分成仇人一般。

就好像,谢将时的母亲不该是她一样。

云宿雪暗暗摇头,侯府主母这些年虽不常出府,但宫中设宴也是出席的,真换了人,那些权贵不会看不出来。

镇远侯位高权重,续弦这样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也许是当年谢将时伤到腿,与镇远侯夫妇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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