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山随即上了酒楼。
耕棉思忖,这姚春山真是奇怪,谁不知道他的德行,此时却在乎上了面子,把跟着来的女子送了回去。莫不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此时也在黄狮村?
“嫂嫂,我们回去吧。”于林苑从茅厕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二人上了楼梯,便看见姚春山也坐在了他们一桌。
耕棉顿时醒悟,难道他看中了于林苑?
姚春山随即朝她和于林苑看了过来,眼含桃花,粉面上更添了一丝红晕。
“小二,来壶好酒!”姚春山跟在给隔壁桌上菜的店小二说。
“此次出行雷家多女眷,况且黄狮村多山路,下午还要赏花,饮酒不便。”雷不闻摆了摆手,示意小二别听姚春山的。
“雷兄,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姚春山有些尴尬,不恼。
见于林苑过来,姚春山把凳子拉了出来,示意她坐在他的旁边。
于林苑仍旧有些不舒服,皱着眉,也没多想,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前几天听我大嫂说,你回了南珠城,本打算去看望你的,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姚春山给于林苑倒了一杯水,又站起身给雷不闻和耕棉添了水。
“春山哥哥不必如此客气。”于林苑夹了一口菜。
姚春山看出来于林苑不想多说,识趣的闭了嘴,席间,给她夹过几次菜,她都没动。
这时候,楼下浩浩荡荡来了一票人马,为首的几人手里拿着兵器,头上围着头巾,约有十几人,上了酒楼。
“南山人江湖人。”姚春山看了一眼来人,不假思索的判断道,这些年,他所结交之人三教九流,人脉甚广,颇有一番识人的本事。
南山人外出讨生活,营生主要有二,一是干苦力,凭力气吃饭,二是,做匪盗,打砸劫舍,杀人越货。
在南珠城讨生活的南山人大部分人还是勤劳能干的,以至于现在一提到南山人,大家都避而远之的原因,是一小部分匪盗坏了南山的名声。
吃好饭,雷不闻打算和姚春山作别。
三人来到酒楼隔壁客栈,订了几间客房。
姚春山却先下手为强,断定雷不闻一行必挑酒楼最近的客栈住下,一下马车便让老李来订好了两间。
刚酒楼的一票人马也来到了客栈,雷不闻打量了他们一番,所带东西不多,不像是经商送货的。
若姚春山猜的不错,那么今晚需得看紧财物,堤防这些人对他们下手。
放好东西,雷不闻带着耕棉,于林苑上山了。沿途碰到很多人携家带口,登山赏桂。路边几十步便有一个摊位,卖水、卖桂花酒、卖桂花糕、卖干桂花,不得不说,黄狮村人确实颇有经商头脑。
上山时,酒楼遇到的那十几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雷不闻时不时瞄他们一眼。这等阵仗来赏花,说来他是不信的,但是又没有针对他的意思,也不好自己乱了阵脚。
山上时,耕棉刻意拉了林武快走在前面,雷不闻腿脚不便,追上她不太容易,于林苑又时刻想待在表哥身边,给他二人点空间,挺好。
“少夫人,为何走得这样快?”林武不想外出游玩也这样劳累,跟着耕棉走得气喘吁吁且腿疼。
耕棉回头望了一眼雷不闻和于林苑,于林苑正在折桂枝,雷不闻立在路旁,脸色有些差,远远的望着她和林武。
“要不等等他们吧,看少爷脸色一会儿要吃了我了。”林武小声嘀咕。
在林武面前,耕棉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便和他站在半山腰等雷不闻二人。
雷不闻快要走到跟前,气喘吁吁,再有几步就赶到时,立在那里不动了,林武刚要上前去搀他一下,雷不闻手向下摆了摆,说了句“夫人,来扶扶我。”
耕棉猜到雷不闻要训斥她了。
现在换做于林苑和林武走在前面,雷不闻放慢脚步,尽量和他们拉开距离。
“昨天不是说,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吗?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雷不闻知道她想撮合他和于林苑,有些恼火。
“我昨天答应的是我有什么关于贼人的线索会跟你讲。”耕棉怕前面两人听见,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我已经成亲,苑儿不会做妾,我们不可能的。”雷不闻停了脚步,侧身瞟了一眼耕棉。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位置让给她。”话刚出口,她后悔了。
放开雷不闻,向林武和于林苑跑了过去。
雷不闻心里微酸,自打他意识到他心里有她以来,日日精心呵护,想她所想,日盼夜盼,好不容易在昨天她向他敞开了心扉,要和他并肩作战了,今日却要把于林苑推给他,听她话的意思是这雷少夫人她不准备做了。
现如今朱青堂就在南珠城,虎视眈眈,不行,他必须尽快进入下一步,留住她才行。
到了山顶,姚春山已经在等他们了。
看见于林苑,他远远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快?”于林苑见他不像喜欢爬山走路之人,却先他们一步到了山顶。
“我抄近路上来的,一会儿我带你下去可好,比他们要快上不止一刻钟。”姚春山略得意。
“来这儿就是为了看风景,也不是要比谁更快的。”于林苑似乎有所察觉他的意思,拒绝了他的邀请。
在山上向下看去,满山金黄,秋风吹过,落英如雨。
傍晚时分,一众沿着下山路走入人流,到了山下,街边的灯笼已经亮起,灯市开始了。
街道两旁数十个摊位,每个摊位都有几十种灯,寻常人家门口挂的圆形灯笼、六角灯笼、手提的各式动物形状的彩灯、可以架起多个蜡烛的烛台,应有尽有。
“放孔明灯喽,许的愿望都能实现!”一个临河的摊主在卖孔明灯。
于林苑上前,挑了一个,点着,在河边放起。
她看了看雷不闻,希望他心里有她,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很冷淡,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他能看到她的真心并做出同样的回应。
耕棉也各挑了一个,她的愿望是哥哥的大仇尽快得报。
雷不闻对这些没有兴趣,在另外一个摊子旁边看一个玉制烛台。
“少爷,快看,那边有人在斗酒。”林武朝桥下的酒馆门口指了指。
顺着林武手指的方向看去,酒馆门口围坐了一圈人,圈中空地上一个十**岁的少年拿着一坛酒在往嘴里灌,酒馆掌柜在旁边吆喝“有谁上来和这位公子比试比试,赢了的送本酒楼一桌十个菜还有我手上的大灯笼。”
老板手上提了一个红灯笼,比旁边摊位的灯笼都要大。
只见这少年抹了一下嘴,一坛酒已经下肚,脸上微醺。
耕棉上前“我可以一试。”
雷不闻刚想拦住她,却反应慢了,眼睛跟着她飘到了人群中央。
“是个漂亮姑娘!”
“看这小身板,不像有酒量的。”
“姑娘,这小伙子厉害着呢,别逞强啊!”
众人七嘴八舌,于林苑和姚春山也挤入人群中。
“掌柜,怎么比?”耕棉看了一眼掌柜。
掌柜推给她一坛酒“现在这位小哥已经喝了一坛,在场各位都是见证,姑娘你将这坛喝掉,小哥和你再一人开一坛,如果姑娘你这坛没喝掉就醉了,那便是小哥赢,如果喝掉了,那么谁继续喝得多,谁赢。”
“输的人付酒菜钱。”掌柜继而说道,不做赔本买卖。
少年头发在额后绑了一个高辫子,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耕棉。
耕棉眼底含笑,接过掌柜的酒“掌柜,拿碗。”
“姑娘家,喝得秀气。”掌柜把一叠碗递给耕棉。
耕棉在桌子上把碗摆开,一坛酒刚好倒了八碗。
耕棉拿起第一只碗,一饮而尽,几分钟后,八只碗全部空了,酒一滴没撒。
众人掌声雷动,人群中的雷不闻心惊胆战。
“早就听说嫂嫂有酒量,今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于林苑拍着手踮脚,周围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少年一改轻蔑的模样,朝耕棉竖起了拇指。
掌柜又推给二人各一坛酒,少年依然举起酒坛,仰头倒入口中,一饮而尽,豪迈粗犷。
耕棉用碗,稍慢一些,但利落优雅。
片刻,第二坛酒也尽了。
“好酒量!”众人喊道。
雷不闻第一次见识到耕棉真正的酒量,回想起上次,她喝了几小盅便倒在他肩上,他竟真的相信她喝多了,今天看来,倒是自己蠢了。
掌柜又给二人各自开了一坛,少年此时,已酒意上头,接过酒坛时,脚步有些踉跄。
耕棉不疾不徐,稳稳的接过酒坛,倒满八只碗,逐一饮尽。
少年见耕棉淡定,有些急了,他拿起酒坛喝到一半时候,一个手抖,酒坛跌落在地,剩下的半坛酒碎个精光。
围观者发出阵阵喝彩,掌柜高喊“姑娘获胜!”
雷不闻暗自舒了一口气。
“算是平手。”耕棉脸色微红。
“这位小哥的酒坛打碎了,实在看不出高下。”耕棉谦让,对少年做了个揖。
“输了就是输了,今天的酒菜,我请!”少年虽然酒劲上头,但利落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扔给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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