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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母亲、妻子、姐姐

“嘀嗒……嘀嗒……”

欧式木钟勤勤恳恳地走动着。

天蒙蒙亮,从卡其色的窗布透出一点若有若无的微光来。乔殊丽在不绝于耳的鸟啼中醒来,揉了下干涩发胀的眼睛;浓重的睡意像一匹面纱,一层又一层,悄无声息地将感官抚平……

“呃啊……”乔殊丽呻吟着,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左右顾望,让自己清醒过来。

单调尖锐的鸣叫,压过了黑暗里一些细碎的声音,虫豸停下它们彻夜的嗡鸣,夜风不再掀起涟漪,远处的呼啸也停息了;鸟叫声像一柄铁锤,一注一注仿佛要破开什么,单调而乏味,更显寂静。

乔殊丽小心地翻身下床,用脚摸索一阵找到T的鞋,然后熟悉地向前走两步,在帽架上拿起T的布口袋。

手机在床头,T转身一勾:哎呀,都三十五了,得搞快点……

利落倒水、舀米,把粥煮上,乔殊丽开车前往菜市。

T拿到驾照已经三年有余,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是近两个月,丈夫实在受不了繁忙工作后还要五点多起来送T,T不得已只能靠自己。

因为不熟练,T不敢开快,幸而马路空空荡荡,让T少了很多顾忌;但到菜市已经是六点钟了,乔殊丽急得心慌,匆忙忙地下车挤进人群。

干货店扎堆,经过时弥漫着异香;然后是纹样、长短、胖瘦各异的脚印,一双一双、一对一对,交错、重叠、堆积,然后彻底地融进了濡湿的地面里——“美女,买条鱼嘛!新鲜的鲫鱼、草鱼,多宝鱼、鲈鱼……鲫鱼小的十块,大的十二!”

鱼贩被另一个靠近的客人吸引了注意,背过身去。乔殊丽慢下了步子,看着黑色的鱼背——青到发黑的苔藓爬满水槽拦边——乔殊丽寻思着。

二娃喜欢清蒸鲈鱼,买一条倒也可以……但T吃不了那么多,大娃跟妹妹不吃鱼,金明不知道回来吃不……买个小的吧,也挺久没吃了。

思毕,T走近:“欸,你那鲈鱼怎么卖?”

鱼贩正帮上一个客人杀鱼,只见T一刀背砸下,草鱼瞬间一动不动——“美女,你说哪个?”

“鲈鱼啊,咋卖的?”

“二十六。”

“欸,”乔殊丽侧头皱眉,“上次买都是二十五。”

鱼贩小声叫媳妇帮忙,放下活走过来;T随意地拿起一块脏得不成样的抹布擦了擦手:“姐,这鱼比上次的好,你看,”T提起捞网伸进池里,“也大些嘛!”

“你晓得我不得要大的,屋头就我小儿子一个喜欢吃鱼。”乔殊丽语气不容置疑,“就二十五,我一直都在你那里买着的——跟上次一样,你跟我捞个一斤以内的。”

“行行行,”鱼贩小声,亲近样,“我晓得,老主顾嘛……刚好八两!——不需要打鳞那些吧?”见乔殊丽摇头,鱼贩将鱼装进塑料袋。

支付密码输完,乔殊丽摇了摇手机:“转过去了的啊。”接过鱼贩手上**的塑料袋。

鱼贩连连点头:“欸,慢走啊。”

乔殊丽继续向前。绕过氤氲的早餐店——巨大的蒸笼浮动着麦制品温柔暖热的甜香;经过扎堆的熟食摊:“正宗北京烤鸭……半只三十五一斤,整只……”

“葱油饼!葱油饼!又香又酥的葱油饼——”

“九洪西瓜,九洪西瓜,又甜又化渣,快来买哦……”

——目标明确地走向一家猪肉铺:

“有没得前腿肉?”

“有,”贩子显然对乔殊丽不陌生,T探身将一大块猪肉拖到乔殊丽面前。

乔殊丽看着,伸指翻看了下:“咋子卖的?”

“十八。”

“涨价了啊?”乔殊丽转眼看了看木台上其T肉。

“嗯。”贩子看起来有些木讷,没有多说。

“咋涨价了欸?”乔殊丽随意说着,转动挂着的排骨看了看。

“排骨二十五,净的二十八——唉,这一阵猪肉都在涨,你问别个也涨了的啊。”贩子回答着,“你买好多嘛,买得多也可以少算点……”

乔殊丽收回手:“买不到好多,包包子的。你跟我称一斤嘛!”

“要搅吗?”贩子快速磨了两下刀,俯身切肉。

“嗯……你跟我搅嘛,但不要弄太碎了哈!”

“晓得。”

等待绞肉时,乔殊丽又道:“再给我称半斤净排!”

“行。”

“给我切一哈——弄稀饭的,不要切太大。”

贩子答应着,转身给T处理去了。

乔殊丽再次扫视一圈:“大肠好多钱一斤?”

“二十二!”

“有点贵啊……”乔殊丽嘀咕了句,又问,“五花呢?”

“都是十八。”贩子库库剁骨头。

“那猪蹄呢?”

贩子快速回头:“带肘的十六,不带十四!——欸,看哈嘛……”T开始分心接待另一个顾客。

乔殊丽犹豫着,待贩子将处理好的排骨递给T时才下定决心:“额,你给我装两个净的猪蹄;大肠的话,你给我分一半吧!——我看看……嗯,要这笼……”

这样的话,汤就有了,再炒个大肠,还有屋头的鸭子,做个小煎鸭——大菜差不多就这些,再弄个青椒皮蛋……

“我去旁边买点小菜!”

乔殊丽买好菜回来,肉已经全部处理好了。T付了钱,把所有塑料袋一并装进布口袋里——嘿!都六点二十了!

此时车渐渐多了,但乔殊丽再顾不上驾驶的恐惧,紧赶慢赶在六点半左右回了家。

将暂时不用的菜放进冰箱,乔殊丽翻出虾,泡在盆里化冰:早知道该起来就解起冻……动作不停地将山药削皮、洗净、切块。

转身调整下火焰大小,将山药和虾放进“嘟嘟”沸开的锅中——蒸腾的白汽,雪白的米粒转动、飘起、沉落,周而复始——内嵌的厨房灯照出天花板游动的白雾,薄薄一层,透明的介质有了形状,穿上碍手碍脚的外衣、光线扭曲。

乔殊丽揉了揉眼睛,T视力不太好,但又没到戴眼镜的地步;有时候,往往是忙晕了头,被热汗紧绑着,眼前就会更加恍惚。

T眯了几秒,继续自己的“工作”。将香菜和小葱择好、洗净,放到案板上切段……

“妈……”一个初中年纪的男生睡眼惺忪地走进客厅,“我是不是起晚了?”

乔殊丽用墙上的抹布擦手——“没晚,我将将把稀饭煮好。你去盛出来吧。”

男生看起来很高兴:“好!”

这边的事项告一段落,乔殊丽正在收衣服,却听见大儿子不满的声音:“妈!为什么是虾子的?”

乔殊丽抱着一沓衣服探出头:“屋头没排骨跟你说了的都嘛!我说弄海鲜的,你不点头了吗?”

金才盈愣了愣,这才想起,昨晚打游戏时母亲好像提了一嘴:但打游戏的时候……金才盈苦恼不已,T一点也不喜欢母亲的冻虾,肉糟糟的。

“还不如不煮稀饭呢……”金才盈嘟囔着,坐到饭桌边。

“你今天就将就吧!”乔殊丽看出T不满意,补了句,然后又一头埋进衣裤的森林里。

“妈……”

乔殊丽刚放了衣服回来,就见大儿子支支吾吾,一副心虚胆怯的样子——“怎么了?”

“呃,我们期中的成绩出来了……”

“考得怎么样?”

“不……太好。”金才盈觑着母亲神色,继续道,“成绩单要签个字……”

“拿来我看看。”乔殊丽坐下了——T本是为显得严肃和郑重,但这一坐,瞬间感到腰背的酸痛,椅子温柔地抬着T,随着时间过去,T的身体越发瘫软了。

乔殊丽左右转了转身子,又活动了下肩颈,用力地捶了几下背——乔殊丽接过成绩单,拿上手先甩了甩:

“怎么这么皱,你放泡菜坛里去了……”

然后就是,数字带给T的冲击:“班上一共才几个人?你排四十六?……数学才考六十多?”

“这次题难……”

“你说你开学以来,成绩退后了多少?以前好歹还能进前二十,现在……”乔殊丽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一天天把自己锁房间里到底是干什么?!我得把你手机缴了!”

金才盈猛地抬起头:“凭什么?”

“凭什么?”乔殊丽气笑了,“你觉得凭什么?你是学生,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一天到晚就想着玩!”

金才盈之前那丝考砸的歉疚在乔殊丽的斥责里消失殆尽,此时大声道:“你知道什么?!成绩好有什么用?我爸成绩好考了大学现在不也苦逼地给人打工!”

“你……”乔殊丽怒得七窍生烟,指着金才盈吼道,“那你就去打工去打呀!养你还费钱!”

“你养了吗?你还不是靠我爸养!房子、车子都是我爸的,你还不是挣不到钱!……”金才盈停住了,因为乔殊丽突然绝望、灰败的脸。

金才盈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愤怒了,但还是为了面子埂着脖子说:“反正我十六岁之后就出去打工,自己挣钱,不靠你们!”

“发什么愣?”金明起来就看见妻子愣愣地坐在饭桌边,模样怎一个心灰意冷形容得了!

见T不回答,金明如常地冲茶——“锅里有稀饭。”乔殊丽悄然摸去了眼角的一点湿润。

“那小子,跟了你,真不是读书的料!那成绩,看得人真窝火啊——”

“你给T签字了?”

“嗯,”金明笑道,“读不进书去学门技术也好,”看见妻子的愁容,T补充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当今这个社会,饿不死人——哎呦,你咋子又弄稀饭……”

“大娃要吃的。”

——可能……也不是。乔殊丽苦笑着似妥协般摇摇头。

“唉,算了。”金明挑了下粥里的勺子,头也不回地提着茶走出厨房——

“你不吃吗?”

“算了,我去外面吃。”金明俯身穿鞋。

乔殊丽倏然站了起来——“你做什么?”

“我……”一股无处安放的郁气充斥了胸膛,T茫然失措,目光不知归处;T最终想到了个可说的,“我的眼睛……”

“三十了!我还要搞快点。”金明说着最后瞥了妻子——T能看出妻子心情不太好,但在已定的程序里,T本能地无视,开门、走出,关门。

短促的一声“砰!”。

你说得太小声了。乔殊丽想。

“喂!”乔殊丽突然看到什么,几步走上去推开门,“你忘了扔垃圾!”

金明皱眉,感觉心情更差了:“……拿来拿来!”

乔殊丽赶忙把门边的垃圾袋递给T;门再次关上。T站在玄关面对着那堵门愣怔了。

但T也没走神多久:面要发起,再炒馅……地还没拖,换下的脏衣服还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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