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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晖君

时隔多日再次来到兰台,兰台史令倒是没有再以重新誊录文书的名义拦着不让他进去了,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

路舟雪先找了东山旧案的文书,果不其然都没有了,他也没有问兰台史令文书的去向,一猜就知道是被做贼心虚的瑶光和应长生藏起来了。

不过也无伤大雅,路舟雪今天本来也不是为了东山旧案而来。

怕打草惊蛇,他没有直接向兰台史令索要关于予昭那位师兄的档案文书,而是自己一点一点地找了起来。

文书何其多,距今相隔时间又长,路舟雪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一处落了灰的架子上找到了当年的档案卷宗。

白衣染了尘埃,他也不在意,将一应相关资料往须弥戒里一塞,怕被人发现,又捏动法诀,幻化了一堆假的摆在原处,这才大摇大摆地回了凤凰台。

等路舟雪找到文书回去时,时间已过了正午,早上跑出去的萧风灼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看着他,瞥见他衣服上的灰尘,张口就道:“路大仙君上哪撒欢回来了?一身弄得灰扑扑的。”

路舟雪:“……”他好烦。

“你太多话了。”路舟雪随手掏了掏衣袖,摸出来一颗果子把萧风灼的嘴堵上了,往里走没看见孔雀,便问道:“怜雪呢?”

“那丫头练剑累了,在午睡呢。”萧风灼道,伸手拍了拍路舟雪肩膀上的灰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明明是给你留的午饭,你倒是会借花献佛,转头叫那小丫头吃了。”

“我已辟谷,不需要进食。”路舟雪道,只是话说出来到底有些心虚。

“呵。”萧风灼轻笑一声,不同他插科打诨了,“你从兰台回来?”

路舟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跟踪我?”

“要什么跟踪。”萧风灼指了指他灰扑扑的衣服,“你一个刚涅槃的凤凰,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这终庭你有可能去、又恰好有这么多灰尘的地方,不就是兰台。”

“你连兰台都晓得?”路舟雪狐疑地看着他,萧风灼是妖,奉妖王之命接他回去,应当刚到终庭不久,兰台尽管存储的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但也算是重大机要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终庭连他都防着,没道理就放萧风灼来去自如了。

“怎么会不晓得。”萧风灼不以为意道,“我先把这终庭的四处都摸清楚了才来找你的,实话实说,各处的防守也不怎么样。”

“嗯,那你很厉害了。”路舟雪应了一声,转身去偏殿打算看他拿回来的文书,至于萧风灼去了什么地方,终庭的机密看了多少,他不在意。

一到偏殿,路舟雪就愣住了,梁上挂了幔帐,床具、桌案、屏风等一切室内家具一应俱全,床上放着柔软的被褥,光是看着都能够预想到躺在上头那令人全身都放松的感觉。

“这些……你做的?”路舟雪回头去看萧风灼,后者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了:“对啊,你这凤凰台空得跟被抢过似的,不止偏殿,别的房间也给你置办好了。”

“多谢。”路舟雪道,他对这些寻常琐事不上心,也没有应该好好布置房间,照顾自己的意识,按照萧风灼揶揄他的的话来说,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公主,没有人管就能饿死那种。

“我说路大仙君,我这任劳任怨又是帮你带孩子,又是帮你收拾家务的,你就这么一句谢谢啊?”萧风灼乐了,从后面把脑袋支在路舟雪肩膀上,往他耳朵吹了口气。

“那你想怎样?”路舟雪伸手把他推开,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发痒的耳朵,稍微退开些许,完全拿他没办法。

“唔。”萧风灼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随后道,“没想好,这样,你让我跟你住一块儿,我接着给你带孩子,你看怎么样,路大仙君?”

“你为什么要跟我住一块儿?”路舟雪怪异地看了萧风灼一眼,搞不懂他是什么毛病,上赶着给人干活。

以路舟雪那活了好多年却依然有限的阅历,暂时还不觉得萧风灼的一系列行为有什么不对的,毕竟当年他同萧月珩也是这样相处过来的。

“因为我不想露宿街头。”萧风灼振振有词道,“我回不去族里,没地方住,你不跟我回去可以,但你得负担我的住宿。”

路舟雪一听,好像也没毛病,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倒是萧风灼意外地挑了挑眉,抿了抿唇,终是没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路舟雪偏了偏头,心道这姓萧的怎么一天到晚勺颠颠的。

“没什么。”萧风灼只笑,并不解释缘由,“觉得你好看呢。”

“胡言乱语。”路舟雪不理他了,从袖中拿出他放在灵海的文书看了起来。

关于予昭师兄的文书记录很少,仅有一卷,上头只记录了姓名,何时拜入太上长老门下,后因欺师灭祖被逐出师门,信息不多。

但是路舟雪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太上长老是无情道剑修,予昭他们是兄妹二人修的却都是众生道,截然相反的路数。

予昭继承凤凰血脉传承修成了凤凰淬火,巧合的是,在她拜入太上长老门下之前,她师兄因为在岐山的奇遇也阴差阳错学会了这门绝学。

师出同门的俩人,同样学会了凤凰淬火,又同样因为罪过被先后放逐,却偏偏都没死,说没有猫腻,路舟雪自己都不信。

“林曦扬?”见路舟雪对着文书看得聚精会神,萧风灼好奇探头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乐了,“你怎么在看这家伙的文书记载。”

“你认得他?”路舟雪偏头问他。

“认得啊。”萧风灼干脆挨着路舟雪坐下,“春晖君林曦扬,当年长扬宗太上长老最喜欢的徒弟,要不是后面生了心魔硬要喜欢他师尊,因此被赶出师门,无双剑客之名哪里轮得到予昭。”

“啊?”路舟雪听懵了,萧风灼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起来就……“喜欢……他师尊?这岂非是罔顾伦理?”

“这有什么的?”萧风灼显然觉得路舟雪的反应太有趣,托腮笑着打量着他,继续道,“也就是他们人族所谓的正道喜欢这些冠冕堂皇的礼教,背地里兄弟阋墙、父女□□的事不晓得做了多少。”

萧风灼顿了顿又道:“路大仙君,莫非你也觉得林曦扬所为大逆不道么?”

路舟雪总觉得萧风灼话里有话,回眸瞥了他一眼,抿唇道:“我不知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不知道?”路舟雪有心回避,萧风灼却不肯放过他,越发逼近,眼眸含笑戏谑地看着他,“棉棉,你耳朵红了。”

“你便没有别的事么?”萧风灼离得很近,路舟雪能闻到他身上露水、桂花和楠竹的味道。

“有啊,带你回去。”萧风灼道,他打了个呵欠,“可是你不跟我回去,那我的确没什么事了。”

路舟雪无话可说,将手里的文书收起来,指了指身后的床道:“实在困你便去睡会儿吧。”

说着却是自己飘到屏风后换衣服去了,出来时仍旧是一身白,若非这一套衣服的领口收到了脖子,衣摆上绣的是仙鹤而非流云,萧风灼都要怀疑他压根没有换衣服了。

“要出门?”萧风灼仍旧坐在原地杵着腮帮子,见路舟雪出来,眼前一亮,笑容更深,当即也毫不吝啬地出声夸赞道,“当真是风华绝代呐,路大美人,若是在我们妖族,找你结道侣的人怕是门槛都要踏破。”

“又开始胡言乱语。”饶是路舟雪性格不动如山,也生生叫萧风灼时不时的油嘴滑舌地说得难为情起来。

“这是实话。”萧风灼就喜欢逗路舟雪玩儿,见后者不好意思了,他越发来劲,舔了舔嘴唇,忽然又道,“棉棉,你该多笑的,以你的皮相,我若是君王,江山都给你倾。”

路舟雪彻底无语了,这话说得,仿佛他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他垂眸瞧着坐在那里望着他笑的男人,心知对方是故意如此,少有的心思一动,竟是顺着萧风灼的话接了下去:

“既是倾江山,不妨先送三千食邑给我?金银珠宝、良田美妾,我可都没见着呢。”

“可我不是君王呀,我只是妖王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妖罢了。”萧风灼眨了眨眼睛,伸手做了个“小”的动作,想了想,却还是随手变出一串金铃铛系到了路舟雪手上,“金银珠宝没有,只有这个了。”

“俗气。”路舟雪垂眸看着手腕上金灿灿的铃铛,嗤了一声,眼角却很细微地弯了弯,“不同你东拉西扯了,我有事出门,怜雪你替我看顾着些。”

“遵命,路大仙君!”萧风灼道,也没多问路舟雪要去做什么。

路舟雪走出门时就把萧风灼送他的金铃铛连同红玉发钗一同藏进了须弥戒,化了支冰簪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挽起,这才去寻了应沉星。

“前辈今日来寻我,是有什么发现吗?”路舟雪来了,彼时应沉星正在住处的庭院中练剑,见路舟雪到了,他也就不再练了,将佩剑归鞘交由侍从妥善摆放。

因为是在练剑法,他穿的衣服较为轻便,两只手臂袒露在外,皮肤上遍布细小的血红色伤口。

不自觉地,路舟雪多盯着看了一会儿:“你手上这是……?”

“这个啊,多年前学艺不精,在一处鬼蜮中叫恶鬼的鬼气伤的。”应沉星不以为意道,“看着骇人,实际上伤口早好了,前辈不必多想。”

路舟雪“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这时候侍从端着茶上来,他顺势打开杯盖抿了一口,心底的疑虑在氤氲的雾气中尽数隐藏。

他没告诉应沉星,伤口其实没有好,之所以会呈现血红色,那是因为邪气残留。

邪气产生自寂灭之地,无法消解、无法去除,一旦沾染,轻则毁坏道途,重则身死道消,因此被天道隔绝在了不周山,为什么如今邪气会出现在人间?

“前辈,您在想什么?”见他久久不说话,应沉星皱了皱眉,出声询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路舟雪摇摇头,将茶盏轻轻搁下,从袖中掏出一卷陈旧的文书放到桌案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应沉星,“我没工夫同你虚与委蛇,你且说实话,东山之事,是不敢查,还是不想查?”

路舟雪话说得掐头去尾,但不妨碍应沉星听明白,他放在腿上的双手一紧,下意识觉得路舟雪可能是知道了什么,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道:“前辈在说什么?”

应沉星的反应也在路舟雪的意料之中,他指尖点了点手掌下按着的竹简,淡淡道:“东山之恶,祸在春晖,而非予昭。”

应沉星依旧沉默,路舟雪也不着急,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春晖君、凤凰淬火、无情道,我说得可对?”

“前辈,您还知道什么?”应沉星瞳孔一缩,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路舟雪,那模样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死者。

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情绪压抑到了极致,最后整个人又松快下来,颓然地弯折下身躯,终是回答了路舟雪的问题,“我不敢查,那不仅仅是嫁祸,整件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甚至不敢往深了查,父君坐上了宗主的位置,但他也是无力的。”应沉星说道,承认自己的无用,无法拯救被压在凤凰台的母亲,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我们甚至不敢说一点真相。”

路舟雪听着应沉星诉说他的身不由己,罕见的做不出任何评价,原本,他应该讽刺应沉星虚伪懦弱,因为救不了母亲,至少他可以善待胞妹。

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路舟雪觉得自己与应沉星何其相似,他们都是一样的无力。东山旧案,应沉星不敢查。昔年萧月珩被千夫所指,被抽去神骨,被千刀万剐,他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来不及阻止,也什么都来不及挽回。

手心传来疼痛,原来是太过用力握拳,指甲刺破了皮肤,血肉外翻,鲜血淋漓。

路舟雪若无其事地把手藏到袖子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疏离的仙君,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关于春晖君,你知道多少?”

“前辈说的是哪方面?”应沉星问,最大的心思已经被路舟雪看得一清二楚,应沉星索性也放弃遮遮掩掩了。

“凤凰淬火。”路舟雪道,“别的事或许都不重要,但凤凰淬火一定跟你母亲的冤案有关系。”

“凤凰淬火……”应沉星拧着眉想了想,林曦扬的那些过往实在太早了,予昭都未必清楚,何况他一个小辈,他对春晖君和凤凰淬火实际上了解得有限,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捡着能说的说了,

“春晖君的事我知道得不多,只在幼年听母亲随口提到过一些。”

“春晖君是纯粹的人修,他的凤凰淬火继承自岐山凤凰岭。”应沉星仔细回忆着说道,

“但是据母亲所说,岐山凤凰岭是一处很大的秘境,当时有上万修士共同前去抢夺机遇,长扬宗除了宗主、现在的太上长老,几乎全都去了,可是最后只有春晖君一人得到了机缘。”

“或者说,只有他被凤凰淬火选择。”

路舟雪若有所思:“凤凰淬火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那并非是攻击的术法。”应沉星发现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向路舟雪形容,

“凤凰淬火所过之地,枯草会焕发生机,罪恶会被荡涤,死人会复活,白骨会生血肉,最重要的,它可以淬炼神魂,让修士脱离□□也能继续修炼,甚至强于有肉身的修士,是真正的逆转生死之术。”

逆转生死,路舟雪眉头一跳,天道之下,或许修士可以凭借修炼改变命数,但生死是最根本也最不容触犯的法则,修士窥探天机求长生已是逆天道而为,逆转生死,重置因果,那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凤凰淬火这样的东西,它的存在本身即是禁忌。

说得通俗一些,天道创造一个世界,凡人遵循着天道定下的规则搭建起城邦,开辟王朝;修者至慧,窥探天机以改变本来命数,尽管有悖天道法则,可到底不曾触犯天道权威,算不得逾矩。

但生死轮回的法则却是天道不容亵渎的绝对权威,一旦触犯,必将招致祸患。

听完应沉星的讲述,路舟雪大概猜到了一点东山旧案的祸源。

凤凰淬火并不是一门功法,而是种在修士神魂里的火焰,更像是一种法器,其来源已不可追,但逆转生死的能力却足够让终庭修士趋之若鹜。

春晖君也好,予昭也罢,连同那东山旧案里所有的枉死之魂,沦落如此下场,恐怕都是因为深陷同一场目的是杀人夺宝的阴谋陷害之中。

只是路舟雪还是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如果单纯只是图谋凤凰淬火,林曦扬被驱逐后没有宗门庇佑,分明很好下手,为何却大费周章地屠戮整个东山来陷害予昭?

这背后是否还有隐情?路舟雪心有疑虑,但苦于眼下没有线索和证据,猜测自然也无暇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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