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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熟悉的身影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莫名有几分嘲弄的意味。

白宁杭提前感知到了他的挖苦,连忙闭眼。

室内沉寂了片刻,没有意料之内的挖苦,听闻碗落声响,没一会儿,感受到白光亮起。

白宁杭悄悄张开一只眼,恰好却对上近在咫尺的归山繁,吓得她险些叫出声。

“不装睡了?”归山繁笑得阴阳怪气。

白宁杭坐起身,长发随意披散,眼神扫过桌上的碗碟,理直气壮:“我饿了。”

归山繁像是被噎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给她端饭菜。

“那个人是谁?”正吃饭间,归山繁冷不丁一问。

白宁杭歪歪脑袋:“你说谁?”

“谁?昨天晚上的那个魔族,对上那只可恶的乌鸦你都不曾有过那样强烈的恶意。”归山繁凑近,小声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好奇。”

白宁杭语气平静:“只是个仇家。”

“那你仇家还真多。”归山繁眼睛一转,出乎意料地问,“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白宁杭被呛住,止不住地咳嗽。

“啊,你会不会照顾人啊!”门口响起了阿巽不满的控诉,“她都呛到了,你不会给她拍拍背吗?”

霸天乖巧地上床,接过白宁杭手中的碗与勺,有模有样地要给她喂饭。

阿巽两三下就扑到床榻上,小手抚摸着白宁杭的脊背,替她顺气,嘴里嘟囔:“真是的,大人一点儿也不会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们在忙很重要的事,但也拜托别把我蒙在鼓里,我见不得你受伤。”

话没说完,阿巽就已经泣不成声,“又看见你受这么重的伤……”

归山繁毫不客气抓起他的衣领,“吵死了,她需要休息。”

阿巽不满地挣扎,还是被归山繁带出了房间。

霸天安安静静地继续给她喂饭,忽道:“那天晚上有个女人威胁闲教习,闲教习为了我们的安全没有反抗。”

白宁杭本闲适的神色一下严肃起来:“我知道了,霸天。”

年节当夜战胜魔族,甚至还捕获了诸多魔兵魔将,第二日晚,便摆好了祭典仪式,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魔族的血祭奠逝去的族人。

整个秀城喜气洋洋,所有妖怪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我们胜了”。

这些事情都是由凛月讲给她听的,“事发突然,我也是临时才知晓那晚竟有如此鏖战,对于你我很抱歉,又将你牵涉其中,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执律他真是……”

白宁杭懒洋洋地趴在凛月的双腿上,“凛月,你信不信我?”

凛月:“自是相信的。”

“我不能和你说我和执律有着怎样的交易,但你是知道,我不愿意的事情,即使条件再诱人,我也不会轻易去做。”

凛月:“我只是觉得羞愧,明明当年我们都受你恩惠,若不是你我们早就殒命,若你要什么,予你便是,可他却还要与你谈条件。”

白宁杭:“我要的远超所谓的救命之恩了。”

凛月语气怅然:“我知道了,你还是要报仇对吗?可是魔族人总有一天会自取其亡,你只需要坐等那一天,我不愿你再冒险,我会帮你多杀几个魔族以解心头之恨。”

白宁杭幽幽地叹息:“凛月,我的仇人不只是魔族。”

*

“大环境不好,魔族频频在人界作乱,昆仑那边也不知道为何对魔族采取怀柔政策,还让江氏女去和亲,搞得人族都往剑宗地界去,我如今在这边哪里还有钱赚?”

白宁杭记得,忙于赚学费那些岁月,她总会约同在昆仑山地界活动的同门师兄山阴雪喝酒,喝得上头了,便会吐槽有的没的。

“我严重怀疑是不是昆仑山里有通魔的仙者,不然何故畏畏缩缩不肯一战?”

山阴雪无奈地笑笑;“你又胡说,如今不肯战,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等谁,白宁杭没有问,山阴雪的未尽之言她从来不追问。

白宁杭一杯接着一杯喝,那时她不经事,还是喜欢把酒当饮料。

一坛饮毕。

她打了个酒嗝:“师兄,真羡慕你,这么快就靠贩卖情报赚够了百万灵石,不用给师尊当牛做马。”白宁杭苦大仇深地喝着酒,“不像我,还在为了几块灵石卖命。”

酒桌对面的白色倩影笑了笑,语气温和:“你得师尊喜爱,她有意栽培你,愿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又何必拒绝?不仅惹恼了师尊,你也在外吃苦。”

白宁杭却惆怅不已,心中一番曲折,说出口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山阴雪笑着摇头,“师尊待你不一样,不像我……你既然不愿我也不能说什么,免得你误以为我是师尊的说客,不再和我来往了。”

白宁杭酒意上来不说话了。

“今日我找你,是有事相求,其他人我不觉得有这样的本领。”

白宁杭醉眼看向他。

“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万灵石。”

白宁杭坐直身体,神色也肃穆起来,“师兄,看来你赚得真的很多。”

山阴雪苦笑:“即使再多又如何,没有能力,还是连想护的人都护不住。”

白宁杭小心翼翼问:“师兄今日说话古怪,可是有什么难事?”

山阴雪语气淡淡,说出的话震得白宁杭现在都还记得那种震惊。

“我与一女子情投意合,可如今她已经成为魔族七殿下指定要的王妃,被送入魔宫了。”

白宁杭好半天才消化完这个消息,“你的意思是,昆仑掌门的小弟子,江家大小姐江铃夏是你的心上人?”

山阴雪神情落寞:“阿震,我要去魔宫救她,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话毕,他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一向不愿意插手这些事,你若不愿意便算了,我也可以去找其他人。”

“拜托师兄,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来帮?”白宁杭一口应下,“我会帮你。”

*

我会帮你。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来帮?

白宁杭有时候回想起这段记忆,才发现诸多的不对劲。

譬如师兄的欲言又止,言语中对她离开虚极宫的不满,连带着她的承诺都像一个笑话。

她自认为和山阴雪不是外人,可山阴雪又是如何看待她呢?

后来的一切都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阿震,你怎么了?”

白宁杭晃晃脑袋,“无事——今日待春还是闭门不出吗?”

凛月点头:“那日我与他分别,也不知他遭遇了何事,阿巽霸天也因昏迷对之后的事情不清楚,还是要问他。”

*

“父亲,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

幼时的待春曾经这样问过父亲,父亲对他讲:“因为外面都是觊觎我们的人。”

父亲还说,他们的能力,连同他们的血与肉都被人觊觎,闲待春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东西可值得觊觎的。

直到那天夜晚,一群怪物突然造访秘境,带着死亡的气息。

一片火海中,他看见那群怪物穿着同样的红衣袍,腰间挂着玉令,上面写了些字,他看不清。

闲待春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知道那是一群杀不死的怪物。

长老们带着幸存的族人迁居他处,他也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成为新一代圣子,也从长老们口中知道藤妖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灵魂不灭,故而杀之能织就最牢固的密网,亦能吸收地中亡灵,为之所用。

他们世世代代被捕杀,只是满足他人的用处。

于是只能隐居一处,再不外出。

可总有族人会私自逃离。

闲待春悄无声息地来到地牢,看着牢中的女子,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出去?”

女子麻木道:“因为我蠢。”

“你知道我不是要听这种回答。”

女子抬头看他:“圣子大人,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连族人逝去都像一片落叶飘落,我受不了,每天都知道明天该干什么,于是我看到了我的一生。”

“可是外面的世界对我们很残忍。”

“那我们就该懦弱地躲藏吗?”女子泪如雨下,“我们都是先祖的孩子,外面的世界也是我们的世界,我要去看,我要去呼吸。”

“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瞧一眼,我不后悔。”

鬼使神差般,闲待春对她说:“我想去看看,你也带我离开吧。”

看什么?闲待春不知道,他只是好奇,好奇被族人恐惧的世界里究竟有没有有一类的人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生出恶意与算计。

闲待春没有等到这样的人,先一步等到了觊觎他的人。

他缩在房间里,族人被虐杀的叫喊声响彻在耳边,他该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他甚至还没有确定那个可疑的归山繁究竟是谁,是不是当年杀他父母的人。

他为何和那些怪物一样杀不死?

“待春,你醒了吗?”

门扉传来白宁杭的声音。

闲待春不知为何,心里沉静下来。

他想,即使离开,也该替她完成该做的事情。

她算是这里对他友好的人。

*

白宁杭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就当她要折返回去时,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闲待春倦容满面。

“待春,你……”

“在下无事。”

白宁杭完全不信,闲待春尤为注重仪容仪表的人,每根头发丝都似乎得到过精心打理。

可现在他嘴唇干燥苍白,眼下也一片乌青,病殃殃的,虽然依旧美丽。

“园长若无事,容在下……”闲待春隐隐有关门之意,白宁杭手扶门沿,难得对他强势。

“那日你护着阿巽霸天他们,我欠你一个恩情。”她郑重地承诺,“虽不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想说,若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请让我帮你吧。”

闲待春神色挣扎,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多谢园长,我知道了。”

秀城内的喜气驱不散幼稚园中各人的复杂心绪。

白宁杭趁着尚未开学的功夫试图掌控自己体内从未真正认识的三道,凛月专注于书案上,闲待春终日阴沉沉,面对霸天和阿巽时才偶尔有丝笑意。

归山繁就在园中游荡,负责看顾阿巽和霸天,闲来无事索性教他们些许体术。

一猫一虎,你扑我咬,阿巽每次都被霸天打得还不了手,打算哭闹耍赖,都会被归山繁吓得不敢哭,眼泪包在眼里。

闲待春偶尔出来,就会被这幅场景逗笑。

很多事情不必多说,白宁杭也感受到幼稚园里的死气沉沉,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似乎影响到了所有人。

凛月心事重重,待春也了无生趣。

归山繁还是那副懒散模样,只是大晚上总会守在幼稚园门口,问他做什么,他笑笑:“怕一个不注意,你又被人哄去做什么事,受些皮肉伤也就罢了,要是被困在某个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连累我才恼人。”

阿巽和霸天也会在晚上请求要到她与凛月一同睡觉,四个人挤在床上,拥挤得有些发热。

他们却变成毛茸茸的模样,蜷缩在枕头上,贴在她们的颈弯处,时不时说些梦话。

“不想你再受伤了……”

“凛月姐姐别总是待在房间里啊……”

白宁杭和凛月心底都是一片柔软,闻着温暖毛发里的暖融融的气息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悲伤忽而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起早,白宁杭就忙上忙下。

白宁杭久违仔细打量着幼稚园。

所有的一切都似蒙着一层灰,草地杂乱,湖里的蒿兰已经枯萎了几轮,旧枝里抽长出新鲜的绿芽。

马上就要到开学的时候,白宁杭决心不能再这样荒废下去。

她用法术操控出木偶,一部分木偶动作麻利地开始扫去教室和活动室的灰尘,拂去笼罩在角落的蜘蛛网。

另一部分木偶则修剪草坪和树冠。

她则是坐上小舟,小心翼翼地处理蒿兰。

本打算缠归山繁带去城里买零嘴的阿巽和霸天瞧见了白宁杭的举动,相视一眼,去仓库翻出剪子,跟着一块儿修理草坪。

凛月出来了,左看右看,去修理唯唯诺诺的栅栏。

闲待春听见动静出来,也加入劳动,拿出颜料,重新粉饰一遍幼稚园的招牌。

颓丧的幼稚园活了过来。

坐在小舟上的白宁杭望着岸上的诸位,竟然萌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舟身猛地一晃,堆叠的蒿兰枯枝险些要落进水中,白宁杭连忙按住,却对上来者得逞的笑容。

“归山繁,你还是小孩子吗?”

白宁杭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归山繁:“我来帮帮你。”

一听这话,身体终于感受到疲惫,白宁杭顺势趴在枯枝上:“那我就先歇会儿吧。”

她合上了眼。

归山繁替她撇去发丝上的残渣,用法力织出一片细毯,轻柔地盖住。

白宁杭再次醒来时,已经日落,不远处的绮霞山端一抹绚烂晚霞,倒映在静波毯幽静的湖水之上。

她拢拢毯子,“怎么不叫我?”

归山繁和她同坐一条舟,“看你睡得好,不想打扰你。”

白宁杭坐起身,湖面已经泛起冷意,她拢紧了毯子。

“我忘了一件事。”归山繁往她这边更靠近了一些,“今日才想起。”

白宁杭歪头看他。

归山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盖着执律的印章。

“你觉得他会给你写什么?”归山繁晃了晃信封。

白宁杭心想,说不准又是什么差事,毕竟她和他从来都是合作关系。

她没回答,示意归山繁打开。

归山繁嘴角含着笑,缓缓拆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了不知什么玩意儿,故作神秘地攥紧拳头,递到白宁杭面前。

“猜猜看?”

不是什么差事?

白宁杭上手扒拉归山繁的手指,他没做抵抗。

一枚种子静静躺在归山繁的掌心。

在打开的一瞬间,抽芽,生出枝枝蔓蔓,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舒展着自己柔软的身姿。

嫩绿色的枝干闪烁着点点荧光,叶片包裹着什么,鼓鼓囊囊。

一段枝丫弯弯腰,垂在白宁杭面前。

白宁杭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瞬间,整片枝蔓盛开出最幽静的花,白得如有月光照耀,浅浅暗香浮动。

可不过几秒,又骤然消散,破碎成一点点白光,随夜风飘散开来。

此花名叫夜家去。

夜晚盛开,盛开不过片刻又消散。

白宁杭记起来了。

狭窄的地牢里,她倒在角落,听那腼腆清秀的男子说道:“我家乡有一种花名叫夜家去,到了夜幕时分便会开放,看到花开我们就知道该回家了,故而叫夜家去。”

她那时强行压制魔道,听得浑浑噩噩。

“我老家有很多这种花,一开起来,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可惜后来魔族入侵,这些花都被毁了……你喜欢花吗?”

男子替她擦拭额前的冷汗,“你要是喜欢花,我就找来送给你,如果我们能出去。”

白光逐渐沉入黑暗中,白宁杭自嘲似的笑笑:“这样做倒让我觉得羞愧了。”

岸上,阿巽他们朝她喊:“宁杭,你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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