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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螺蛳粉

次日天刚亮,林窈就去看盆里的田螺。经过一夜盐水浸泡,田螺吐了不少泥沙,盆底沉着层细细的泥沙。她把田螺倒进清水里反复冲洗,直到换水时盆底再无沉淀,才捞出来沥干。

灶房里,王小鱼正往灶膛里添柴,见林窈提着田螺进来,眼睛一亮:“师父,今天真要做螺蛳粉呀?”

“那还有假。”林窈把田螺倒进大盆,拿起剪刀挨个剪去螺尾,“剪了尾,汤汁才能渗进去,吃的时候也方便吸肉。”她剪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堆了小半盆剪好的田螺。看着满满当当的田螺,她临时起意留出一半,打算做成酸笋炒田螺。

一旁的赵娘子已经把猪筒骨剁成大块,焯水后捞进砂锅,添了足量的清水,烧开后转小火炖着,骨汤渐渐泛出奶白色。

林窈把大半剪好的田螺倒进去,又抓了把八角、香叶、草果,用纱布包好扔进锅,“这骨头得炖够两个时辰,把骨髓里的香都炖出来,汤才够味。”

趁着炖骨汤的功夫,林窈处理起另外一小半田螺。她把田螺倒进沸水焯烫,“这些做成酸笋炒田螺。”

她往铁锅里倒了些菜籽油,油热后扔进几颗拍碎的蒜和茱萸,呛出香味后,先把酸笋倒进去翻炒爆香,再把田螺倒进去。

“这道菜要大火快炒,这样螺肉才嫩。”她又加了两勺豉汁和少许糖,最后淋上一勺米酒去腥增香。翻炒片刻,一股酸辣鲜美的香气就弥漫开来,比螺蛳粉的汤味更浓烈直接。

王小鱼在旁边看得直咽口水,林窈把炒好的酸笋炒田螺盛进青花瓷盘,红亮的汤汁裹着酸笋和螺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这边刚做好酸笋炒田螺,砂锅里的骨汤也炖得差不多了。林窈捞出纱布包,往砂锅里加了三大勺辣油,用长柄勺慢慢搅开,红油顺着汤面晕开,香气顿时浓了几分。她又切了些姜片、蒜片和茱萸,在热油里爆香后倒进砂锅,连同田螺一起翻炒,再倒了米酒去腥,酒香混着螺香漫出后厨,引得前厅的客人频频问询。

如今刘旭面对客人的询问已经应对得非常熟练,既能回答问题,又能顺带宣传:“这浓郁的味道便是掌柜昨日说的螺蛳粉,不过今日还做了道新菜,叫酸笋炒田螺!这可真是人间至味,让人吃过还想吃。只可惜今日运来的田螺有点少,掌柜说为了感谢诸位捧场,只要点了螺蛳粉,都送一小碟酸笋炒螺蛳,各位可要点上一份?”

昨日尝过酸笋炒五花肉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事,争相点菜。其余不知酸笋为何物的人,则打算先观望一二。

灶房里,螺蛳粉汤的制作已进入最后阶段。

“酸笋炒过才够味。”林窈另起一锅,倒了比平日炒菜多两倍的油,油热后倒进切成细条的酸笋,酸辣气冲天而起。她不停翻炒,直到笋条油光发亮,才盛出来备用。

腐竹和炸花生是昨晚就备好的。干腐竹用温水泡软,吸干水分后,切成小段下油锅炸,膨起来的瞬间捞出来,金黄酥脆,碰一下就掉渣。花生米则是用小火慢慢炒香的,撒了点盐,嚼起来嘎嘣响。

砂锅里的螺汤已煮沸。林窈尝了尝汤味,又往锅里加了勺冰糖中和辣味。

她把泡好的干米粉倒进沸水,用筷子搅了搅,等米粉煮得能轻轻掐断,立刻捞进冷水里过凉,这样吃起来更滑溜筋道。她把凉好的米粉装进碗,碗里已码好酸笋、腐竹、酸豆角和青菜,舀入滚烫的螺汤,再撒上炸花生和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螺蛳粉就做好了,旁边还放着一小碟酸笋炒田螺,相映成趣。

几人端着螺蛳粉出去时,有客人闻到味儿立刻皱起眉,捂着鼻子冲店小二喊:“你们店里是不是打翻了泔水桶?这味儿也太冲了!”

王小鱼听得脸都红了,刚想辩解,就被林窈制止了。她把托盘往空桌上一放,朗声道:“各位客官莫怪,这是本店新出的螺蛳粉,里头的酸笋是春日新腌的,闻着是冲了些,但吃着香,今日头天卖,尝鲜价,只要三十文,外加增一碟酸笋炒螺蛳,各位客官要不要试试?”

有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刚进门,被这味儿呛得打了个喷嚏,听到林窈说赠送炒螺蛳,立马就凑过去:“姑娘说的是真的?我在岭南一带见过类似的吃食,就是这股怪味,吃着可带劲了!给我来一碗!”

也有客人对此并不感冒,有位身穿绸缎的客人说道:“什么好东西要靠臭味吸引人?怕是卖不出去的剩菜吧。”

“这位客官这话就偏颇了。”许之珩放下筷子,指了指自己碗里的螺蛳粉,这是林窈吩咐阿柱提前给他们这桌上的,“这吃食看着粗豪,实则讲究得很,骨汤熬了两时辰,酸笋腌了半月,滋味绝不是寻常吃食能比的。”

货郎已经捧着碗吸溜起来,辣得满头大汗却舍不得停:“就是这个味!酸笋的劲、螺肉的鲜全在汤里,比我在岭南吃的还够味!掌柜的,再给我来碟酸笋炒田螺,配着吃才够爽!”

隔壁桌的老汉被货郎吃得心痒,犹豫着对店小二说:“给我也来一碗尝尝,要是不好吃,我下回可就不来了。”等螺蛳粉端上桌,他小心翼翼地夹了根米粉,吹了吹送进嘴,眼睛猛地瞪圆了,这滑溜溜的米粉裹着滚烫的汤汁,酸辣里带着股说不出的鲜,嚼到酸笋时更是让人精神一振,哪里还有方才的嫌弃,“不得了,老夫从未见过闻着如此臭、吃着却这般香的粉。”

那穿绸缎的客人见众人吃得热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梗着脖子道:“一群乡野村夫,什么怪味都当宝。”

林窈面上的表情冷了下来,她原本想着每个人口味不同,有人接受不了酸笋的味道也属正常,可这人自己不喜欢便罢了,怎能这般贬低其他客人。她沉声说道:“咸鱼白菜,各有所爱。客官若是不喜欢这酸笋,不点便是,何故要贬低我的客人?食材本无贵贱之分,酸甜苦辣更是各有拥趸。乡野村夫又如何?他们靠双手劳作,吃得踏实,来得坦荡,比某些空有皮囊却心胸狭隘之人,不知体面多少。”

这番话掷地有声,前厅里顿时安静下来。那穿绸缎的客人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硬着头皮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一个开店的,怎敢如此顶撞客人?”

“我开的是店,做的是买卖,却也容不得人在我这里轻贱他人。”林窈眼神清亮,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我这店小,容不下您这顶顶尊贵的贵客,客官若是觉得受了委屈,大可另寻食肆。”

许之珩在旁补了一嘴:“林掌柜说得在理。饮食之道,本就在于随心,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方才这位兄台言语确实失当,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货郎也放下碗帮腔:“就是!我们吃得香,碍着他什么事了?我们就是乡野村夫又如何?他穿得光鲜,心眼儿倒不如我们这些粗人敞亮!”

那穿绸缎的客人见众人都向着林窈,顿时没了底气,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他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脸上实在挂不住,猛地甩袖起身:“哼,什么破店,狗眼看人低!”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林窈见他走得干脆,只以为是个挑剔的食客。她对着满堂客人拱手道:“让各位客官见笑了。今日这插曲扰了大家的兴致,稍后每桌送一碟酸笋炒田螺,算是我的赔礼。”

阿福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了,见他灰溜溜走了,凑到林窈跟前说:“掌柜的,他进店时就对咱食肆百般嫌弃,一会儿说店小,一会儿说桌子上有油渍。”阿福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胡说八道,咱们店里的清洁都是春来姐仔仔细细做的,怎么会有油渍?我看他倒像是别家食肆派来拆招牌的。”

“阿福小兄弟说得不错。”许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柜台旁,把正在说话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林窈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

许之珩说道:“那人是香满楼的少东家李斯亮。”

林窈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年前媒婆来说亲的事,撇了撇嘴:“原来是他。”

“林小娘子对他很不满意?”许之珩见她表情不佳,问道。

林窈摇头:“何来满不满意一说,我又不与他说亲。不过是觉得他好生无礼,怎地来别人食肆胡说八道。”她眼睛一转,笑出声来,“莫不是觉得被我拒绝了,面子上挂不住,来寻我的不快?那倒是真如你所说,心眼比针还小。”

许之珩见她笑得没心没肺,不像介怀此事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

金玉在一旁看着,觉得莫名其妙:笑什么?不过说起来,郎君前些日子非要去香满楼,难道就是为了看看那李斯亮长什么样子?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许之珩心情颇好地出了食肆,回武馆的路上还给孩子们买了麦芽糖。

“郎君今日心情怎么这么好?”金玉忍不住问道。

许之珩脚步一顿,“我不是每日心情都这么好吗?”

金玉摇头:“不是,郎君从食肆出来之后,这嘴角就没下去过。”

许之珩摇扇子的动作慢了下来,脑子里都是林窈今日与李斯亮说话时不卑不亢的模样,嘴上却说:“许是今日吃的螺蛳粉对我胃口吧。”

另一边,落荒而逃的李斯亮自觉丢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回到家里就大发脾气,杯盏花盆被他砸碎了一地。

一旁的丫鬟小厮都不敢上前劝,只能偷偷去把平日里在李斯亮面前最得脸春桃请了过来,春桃如今名义上还是郎君的通房丫鬟,但是极得郎君宠爱,只怕日后郎君娶了正头娘子,便会抬她做姨娘。

春桃在路上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一地狼藉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郎君快消消气,仔细气坏了身子。”说着,轻柔地给李斯亮顺气。

李斯亮一把挥开春桃的手,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气坏身子?我今日在那破店里受的气,比吃了苍蝇还恶心!一个卖吃食的贱妇,也敢当众顶撞我?还有那些乡野村夫,竟也跟着嘲讽我,真当我李斯亮是好欺负的?”

春桃蹲下身慢慢收拾碎片,声音依旧柔得像水:“郎君何必跟那些粗人置气。他们这辈子也就配啃着窝窝头,在小馆子里争口舌之快,哪比得上郎君金尊玉贵。”

她捡着地上的瓷片,眼角余光瞥见李斯亮的脸色稍缓,又接着说,“那林掌柜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懂什么规矩?怕是见着郎君衣着光鲜,故意说些硬气话来撑场面,想在那些穷酸面前显能耐呢。”

“显能耐?”李斯亮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茶盏又要摔,却被春桃轻轻按住手腕。

“郎君仔细想想,”春桃拿过茶盏放回桌上,“那小店能有什么根基?不过是仗着几样新奇吃食哄骗乡邻。郎君要是实在气不过,日后不去便是了,或者找几个人去给她捧捧场,她不是喜欢管客人说什么吗?一个她管得过来,一群呢?”

春桃早有听闻老爷为郎君请了媒婆,向林窈提亲。今日郎君突然说要去那小娘子开的食肆瞧瞧,她本还担心郎君见到那娘子年轻貌美,动了心改了主意,要娶回家。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郎君尚无正妻时,老爷姑且还能容她,若是娶了正妻,且不说正妻能不能容她,就是老爷也不会让她再留在府里,免得扰得家宅不宁。她定不能让老爷如愿。

李斯亮眼睛一亮,方才的怒火渐渐变成阴鸷:“你说得是。对付这种小人物,何需我亲自动手。一个卖吃食的,还敢管起客人说什么,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他捏着春桃的下巴,语气狠戾,“我定要让她知道,在这镇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开店的。”

春桃顺势靠在他怀里,声音娇嗲:“郎君英明。”

翌日,食肆开门的时候,阿福开始还以为是昨日的螺蛳粉打响了招牌,所有来的人多,原本他是很是高兴,结果这些人是来踩场子的。

张鸥一行一共八人,坐了两桌,坐下就各自点了一碗螺蛳粉,又点了酸笋炒螺丝和酸笋炒五花肉,桌上满满当当的,全是酸笋做的菜。

张鸥夹起一筷子酸笋炒五花肉,嚼了两口,就吐在桌上,“小二,你们这酸笋是用泔水腌的吧?闻着怎么一股馊味?”他嗓门洪亮,刻意让周围几桌客人都听见。

旁边的跟班立刻附和:“就是!我看这螺肉也不新鲜,说不定是从臭水沟里摸来的,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阿福气得脸通红:“我们的酸笋都是用井水腌的,螺肉也是孩子们从干净溪里摸的,天天换水吐沙,怎么会不新鲜!”

“哟,还敢顶嘴?”张鸥猛地一拍桌子,“小爷我吃过的山珍海味比你见过的都多,还能骗你?赶紧叫你们掌柜的来,就说有客人嫌菜不新鲜,让她亲自来赔罪!”

林窈听见动静,解下围裙擦了擦手,从后厨走了出来。她扫了眼张鸥那桌,自以为是初次品尝酸味,不知道它的味道便是如此。她语气平和:“这位客官觉得哪里不新鲜?”

张鸥见她是个小娘子,气焰更盛:“哪里都不新鲜!这酸笋一股子怪味,螺肉嚼着发苦,我看你就是故意拿这些破烂玩意儿糊弄人!”

这下,林窈的脸色变了,“小店的菜都是当天新鲜制作的,这酸笋的酸味是发酵后独特的风味,而郎君所说的螺肉的苦味更是不可能会有,这些田螺在下锅前都在后院用清水养着,绝不会用不新鲜的田螺。”

张鸥哪里管她说什么,猛地一拍桌子:“你个小娘子嘴巴倒厉害!我说不新鲜就是不新鲜!”他冲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给我把这些破烂玩意儿都掀了,免得再糊弄人!”

几个跟班立刻咋咋呼呼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掀桌子。阿福和阿柱一直站在林窈身旁以防不测,见状一把按住桌沿,林窈怒不可遏:“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砸店?”

“砸了又怎样?”张鸥梗着脖子,“你这店用馊菜糊弄人,就该砸!”他话音刚落,就有个穿短打的汉子进了店,张鸥的跟班立马拦住:“这家店用馊了的酸笋做菜,吃了准拉肚子,你还敢进?”

汉子愣了愣,看看张鸥一行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又闻了闻店里的酸香味,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客人想来吃饭,都被张鸥一行人连哄带吓地赶走了。有熟客看不下去,皱着眉道:“你们这是干啥?林掌柜的菜干净得很,我们吃了这么久都没事。”

张鸥斜睨着他:“你算哪根葱?怕不是跟这店家一伙的,收了她的好处帮着骗人?”

另一个跟班更是口出秽言:“也不瞧瞧自己穿的啥,怕是吃不起正经饭菜,才来啃这馊酸笋!”

熟客被骂得涨红了脸,终究还是忍了忍,摇摇头走了。店里的客人本就不多,被这么一闹,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张鸥一行人在空荡荡的店里。

林窈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这些人是故意来捣乱的,就是想搅黄她的生意,“你们到底想怎样?”

张鸥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剔着牙:“不想怎样,就是看不惯你用馊菜骗人。要么你现在就关门大吉,要么就乖乖给小爷磕三个响头赔罪,小爷或许还能饶了你。”

“休想!”林窈毫不犹豫地说道。

赵娘子在后厨听到动静,把小满交给王小鱼,悄悄往后门溜去报官。只是当她带着衙役回来的时候,店里早已没了那几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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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螺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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