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突然抓住白药的手,起身往前跑。
据他所看过的武侠话本子,一般有人敢在妖魔邪祟碎前气定神闲,不慌不乱,宛如局外人,那么——
他一定是武林高手!
既然有人能搞定,他也不必非做这个英雄。
“前面带路”
宋屿拉着白药的手,把她往前带了带。
不多时,他们在一个分岔口拐了个弯,进了一条仄逼的小巷,在巷子尽头,隐约能看见像道观的房屋。
他们跑进庙内,白药匆忙关门落下门栓,并靠在门上缓缓瘫坐下来,汗水顺着她的额头蜿蜒流下,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却仍然令她感到安心,不住地感慨道。
“没死唉”
“有灯吗?白药,去点个灯”
如今是深夜,门一关,屋内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一只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在空中不断摸索。
白药应了一声,但随即又说了一句。
“你,你等一下!
倏地眼前一亮,宋屿不适的用手挡住双眼。
白药把门打开,迅速跑到门口,在地上挖起了土,后又匆匆填埋回去。
等她做完一切跑回来,关上门,宋屿都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你又在写遗书?”
他问道。
“是居主,给了我一张符箓,说是要在你进庙内后第一时间埋到门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宋屿突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有些结巴的快速又问了一句。
“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在笑?还笑得很猥琐,对不对?”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猥琐”
白药想起今天晚上居主递给自己那张符箓时的表情,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宋屿“………”
“又被他摆了一道”
宋屿有些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着。
白药来到庙内深处,凭着记忆摸出几盏蜡烛,随着蜡烛被点亮,眼前景物也渐渐清晰了许多,屋内陈设也有了轮廓。
“这明明是座尼姑庵,为什么那么像道观啊?”
“一般来这里的,大部分也都是男生,他们或许是不想成为‘尼姑’吧,所以东修修西修修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宋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环顾四周。
道观虽大,却十分寒颤。
缺了腿的凳子,摇摇欲坠的床架,和一口被支起的铁锅。
“这不也算半个世主的居所吗?就算是去找工挣钱,也不至于住的这么惨吧?”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
白药将火折子收起。
“就是因为算半个世主,所以每一任没被择为世主的人所用之物,哪怕是桌椅板凳甚至碗筷,在他们死后,这些都会被附近的人刮干净。”
“为什么?”
白药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听一些老人说是因为他们在逐鹿居这样的福泽之地待了十多年,又近距离接触瞻仰世主的荣光,那么,理所应当的所用之物也必定是携有灵气福运”
“而且我听说还有一些人,将那些说是带有灵气福运的木碗放在拍卖会上,还卖出了高价!”
宋屿:“没这么夸张吧?”他咽了一口水。
不禁联想到某一日,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惦记自己如厕的手纸………
不要啊!!
他单手扶额,突然就很喜欢功名利禄呢,是怎么回事?!
在这时,木门开始快速晃动起来,来回开合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门外吹进冷风,冻得宋屿一个激灵,忙搓起胳膊,烛火摇曳,屋外黑山拔起。
“那个,那位漂亮哥哥不会有事吧?”
白药有些担心的看向窗外震雷滚滚的天空,好像倾盆的雨下一秒就呼啸而来。
虽然心里也明白那位哥哥不是普通人,但看到“新娘”的那副样子,就是会忍不住替他担忧。
“你怎么知道他好不好看啊?”
宋屿全然不顾白药话里的担忧,而是直接抓住那“漂亮”二字,言语间全是想逗人的顽劣。
“我…”
那位蓝衣公子确实不知他长相如何,但那气质流水,声音悦耳,想必只会长得好,不会差。
“他只是瘦点,声音好听点,但万一,待那纸伞拿下,露出的是俩芝麻大的眼睛,大蒜似的鼻子,猪唇般的嘴。你还能说他漂亮吗?”
一阵炮轰下来,白药直接呆住,后又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会…吧?”
见计谋得逞,宋屿一拍大腿,手捂住半张脸,放肆的笑了出来。
“砰砰砰”
一阵细微的敲门声,突兀的混进宋屿的笑声中。
笑声戛然而止。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白药双手紧紧抓住宋屿的衣袖,紧张道。
“不知道啊”
他说着手向后摸去,拿起那个缺了腿的凳子,将它的另一根腿也拔了下来,放在身后,同时把白药往身后推了推。
拿起门栓,打开木门,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随即倒在他身上,头埋进他的脖颈处,一阵阵温热的呼吸声以及细微的呻吟。
“救救我”
————两刻钟前
在城西边的街道,月色浓郁低垂,漫天白纸飘扬,蓝衣少年扔了被抓破折损的纸伞,在天上随手夹了一张白纸,慢悠悠的擦手。
面前原本华丽的轿辇已经被拆散的七七八八了,那美“新娘”腹部有一根竹子,径直穿插进去,将她牢牢钉在轿顶处。
腹部被径直穿过,却无一滴鲜血淌下,仿佛竹子穿过的只是一个裹着人皮的稻草。她的两腿随风摆动,不时撞到后面的轿子,发出难得的声音打破寂静。
而在这白色衣摆下,却有一双红艳的绣鞋,她的脑袋低垂,像在不舍这精致的红绣鞋。
除开“新娘”其余人死状皆如此类,漆黑的双眸都在盯着那双红到发艳的鞋子。
那少年擦完手,转头看向刚刚宋屿他们待过的那倒下的铺子,淡漠的唇角难以察觉的上扬。
是你。
他抬手轻触右耳耳饰,耳饰倏地晃动起来,接着在新娘脖颈后钻出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那东西狰狞的尖叫着开始疯狂蠕动,似乎想重新钻回去。
不过终是不敌他的耳饰,被吸了进去,它晃动两下,归于平静。
在刚刚的打斗过程中,从轿辇内掉出两个貌似棍子的人,也就姑且叫“人棍”
那两具“人棍”身体瘦削不成样,全身都用几条白布紧紧包裹起来,只留一双睁的极大的眼球在外面,而在那眼球内是不见底的恐惧。
这一切的祸首,想保留他们的眼珠。
无他,只因他们恐惧她。
少年挑了其中一具“人棍”,将他的白布扯开。
果然,衣服还在。
他将那人棍的衣服扒下,换到自己身上,他看了一遍全身上下,似乎觉得还差点什么,于是他又从旁的铺子上扯下一根竹竿。
将那竹竿折成两截,挑尖口较为锋利的那一截对准自己的左胸,直接刺了下去。
不断加深力度,扭转,鲜血瞬间涌出,再由左胸划到右胸,他听到竹竿受力折断的声音,也感觉到肌肉正不断被撕扯着,浓稠的血珠顺着竹竿蜿蜒流下,滴到地上。
而他只是微微皱眉。
在觉得差不多后,他又将手上的血抹在了脸上。
肤色惨白,浑身鲜血,还真像是一个被人重伤,逃跑求生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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