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的镁光灯还在视网膜上灼烧，祁临就被拽进安全通道。沈墨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抑制剂苦涩的余韵，手指死死攥着他的领带："现在你知道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个靠药物维持的..."
尾音被祁临用嘴唇堵了回去。黑暗中，他尝到沈墨口腔里未化的药片碎渣，像咬破一颗裹着糖衣的砒霜。纠缠间奖杯磕在消防栓上，金属撞击声惊醒了顶楼的声控灯。
"这是第几次？"祁临抵着他的额头，指腹擦过对方锁骨下的针孔。
沈墨轻笑一声，指尖划过祁临渗血的唇角："第一次有人敢在接吻时咬破学生会主席的嘴唇。"
更衣室外传来脚步声，祁临迅速将人推进储物间。成摞的化学实验服兜头罩下，沈墨的嗤笑闷在织物里："优等生也学会逃课了？"
"我在学习新课题。"祁临摸索着找到他的手，十指相扣按在墙上，"关于如何让自毁程序暂停运行。"
庆功宴定在旋转餐厅顶楼。当沈墨穿着祁临的备用衬衫出现时，林萱的红酒杯在桌布上洇出血色痕迹。她看着祁临用银叉细致地挑出沈墨沙拉里的洋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凹痕。
"真心话大冒险！"篮球队长赵锐突然敲响香槟杯，"祁神先来！最近一次心动时刻？"
全桌起哄声中，祁临望向正在拆解餐刀的沈墨："现在。"
金属餐刀"当啷"掉在瓷盘上，沈墨耳尖泛起的红潮被水晶吊灯照得无所遁形。他猛地起身离席，却被祁临拽住手腕："该你了，沈同学。最想销毁的黑历史是？"
"初二那年给暗恋对象写了七封情书。"沈墨在嘘声中勾起唇角，"可惜都被班主任截获了。"
祁临叉起的草莓突然滚落桌面。他想起初二时班主任曾神秘兮兮地给他看过一沓没署名的信，那些用物理公式写就的情诗，此刻在记忆里突然有了答案。
聚光灯突然扫向露台，两人在起哄声中被迫表演交杯酒。沈墨仰头饮酒时，祁临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握杯的手正以肉眼难察的频率颤抖。当香槟泡沫溢出杯沿，沈墨突然凑近他耳边："带我走。"
他们在消防通道里接吻，身后是城市沸腾的星河。沈墨的抑制剂药瓶从口袋滑落，沿着楼梯滚进深渊，清脆的回响像倒计时的秒针。
"别捡。"沈墨抓住要去追药瓶的祁临，"吻我。"
这个吻带着香槟的酸涩，祁临在眩晕中摸到他背后的心电监护贴片。沈墨忽然咬破他的舌尖："记住这个味道，这是我活着的证明。"
深夜的实验室里，祁临对着沈墨的医疗报告出神。显示器蓝光映出满墙便签纸，最新一张写着："反载药性发作周期缩短至72时"。他突然抓起外套冲进雨幕，却在沈墨家门口撞见惊人的一幕——林萱正将注射器扎进沈墨的脖颈。
"你疯了？！"祁临夺过注射器，发现是违禁的神经兴奋剂。
"我在帮他。"林萱笑得凄惶，"没有这个，他明天怎么在董事会面前揭发他父亲？"
沈墨倚着门框喘息，衬衫下摆沾着血迹："祁临，记得陀螺仪原理吗？"他抬起手腕，血管在皮肤下织成靛青色蛛网，"当自转速度超过临界点..."
祁临捂住他的嘴，掌心沾到温热的泪。暴雨拍打着生锈的防火梯，他们相拥着跌进堆满实验废料的床铺。沈墨咬着他肩膀压抑呻吟时，祁临在手机里删除了刚刚编辑好的报警短信。
晨光熹微时，祁临在沈墨的机械手稿背面发现一行公式，解出来是笛卡尔心形函数。当他转头想说什么，却看见沈墨对着镜子注射双倍剂量的抑制剂，镜中人的瞳孔正在扩散成无光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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