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现场的空气像被液氮冻结。沈墨站在全息投影仪前，西装下藏着祁临凌晨为他注射的微型肾上腺素泵。当沈志远的脸出现在大屏时，他按下了爆破遥控器的开关——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爆炸，而是母亲研发的量子密钥，正在瞬间瓦解整个集团的防火墙。
"这些专利本该属于她。"沈墨的声音通过变声器震荡，"各位不妨看看2017年3月的实验日志第47页。"
祁临藏在通风管道里，看着底下乱作一团的董事们。他耳机里传来沈墨的呼吸声，比正常频率快了22%，这是肾上腺素过载的前兆。当保安冲进会议室时，他切断电闸的动作慢了半拍，强光中看见沈墨被三个黑衣人按在投影幕布上。
"别动。"祁临对着耳麦低吼，指甲抠进通风管道的金属网格，"你答应过等我信号。"
沈墨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被监控摄像头忠实记录。他舔掉嘴角的血，对着镜头说："还记得航天飞机的逃逸塔吗？"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启动最终方案。
祁临的手在发抖。他摸出U盘插入中控系统，母亲实验室的绝密数据如病毒般扩散。全息投影突然变成漫天星图，每颗星星都是沈墨这半年埋下的证据链。董事们的惨叫中，沈墨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绑在胸口的微型发射器。
"电磁脉冲装置。"沈墨的声音恢复清冷，"现在离开，或者陪葬。"
祁临在监控里看见沈志远掏枪的瞬间，整个人从通风管扑了下去。子弹擦过肩胛骨时，他抱住沈墨滚进防弹玻璃幕墙后的密室。血腥味和沈墨的喘息混在一起，警报声像末日钟声。
"你违约了。"沈墨撕开他染血的衬衫，"我们说好你只负责远程..."
祁临咬住他的下唇："我也说过，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密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失效，黑暗中有冰晶在凝结。沈墨的体温在急速下降，肾上腺素泵发出尖锐的警报。祁临把人裹进防辐射毯，用伤口渗出的血在他掌心画坐标："这是备用实验室的位置，王教授在等..."
"一起走。"沈墨的眼睫结着霜。
"我要处理追踪程序。"祁临把镇定剂扎进他脖颈，"数到一千，我就追上你。"
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中，沈墨看着监控屏幕里祁临孤身迎向追兵的背影。他砸碎楼层按钮，却发现所有按键都指向同一个目的地——地下实验室的焚化炉。
当林萱的红色跑车撞开路障时，沈墨正对着实验室自毁程序的倒计时。他认出那串密钥数字是母亲去世的经纬度，而解除密码的位置，是他最后一次拥抱祁临时心跳的频率。
"他在哪？"林萱的枪口抵住他太阳穴。
沈墨指向熊熊燃烧的主楼："和你父亲埋在一起。"他露出濒死之人特有的通透笑容，"现在你终于能独占祁临了，开心吗？"
林萱的尖叫中，沈墨撞破落地窗纵身跃下。下坠时他看见祁临从火光中冲出的身影，那么远，那么亮，像童年时母亲实验室里永不熄灭的氩气灯。
暗网直播在此刻中断，最后画面是祁临染血的手指即将触到沈墨扬起的衣角。全世界都看到那个优等生第一次失控的嘶吼，看到他徒手扒开滚烫的钢筋，看到他的金丝眼镜在高温中熔化，露出从未示人的、野兽般的眼神。
凌晨三点，祁临在废墟里挖出烧焦的怀表。表盖内嵌的照片上，穿着实验服的沈墨正在调试陀螺仪，那是他偷拍的某个午后。当秒针跳过最后一格，怀表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沈墨的虚拟影像在月光下微笑：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计算的坠落角度很精确。现在转身，十点钟方向的花坛第三块砖下，有你要的真相。"
砖缝里埋着冷冻多年的胚胎干细胞，标签写着沈墨母亲的编号。祁临突然明白那些深夜的基因图谱意味着什么，他跪在雪地里呕吐，直到胃部抽搐出血丝。
天亮时，国际刑警带走了沈志远。祁临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法医从灰烬中捡出半枚金属指环——那是他用实验废料打磨的，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化学式。
毕业典礼那天，祁临在礼堂播放了沈墨生前录制的视频。当全息影像开始讲解火箭推进器原理时，他悄悄走出后门，把手里的抑制剂注射进静脉。
梧桐叶落在肩上时，祁临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逃逸塔分离失败的概率是0.3%。"他转身的瞬间，秋风卷走了所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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