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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短暂的温暖时光

李思廷一睁眼,眼前出现三张焦急的脸孔,把他吓了一跳。

孙季英:“醒了?”

李思廷喉咙干哑,发出沙哑的“嗬嗬”声。

柳子善见状,忙倒了一碗温水,递到他跟前,见他无力起身,又扶着他半坐着喝水。

孙季英继续道:“这位小哥,你身形这般高大,看起来不像是苏州人。”

苏州地处南方,由于人种和饮食的缘故,普遍情况下,体型与北方人不同。

李思廷咽下茶水,道:“在下确实是苏州人。”

“哦?”孙季英不信,眼珠子转了转,道:“你们那边,睡觉用方言怎么说?”

“困觉。”李思廷用吴地方言回道。

“玩耍呢?”

“白相。”

“洗澡呢?”

“嚯哟。”

孙季英的大师兄徐伯济是苏州人,少时学艺期间,她和董七娘觉得吴语有趣,常缠着大师兄教她们一些吴地方言。

孙季英点头,继续道:“你既是商户之家,那必然家住虎丘附近了。”

在这个时期,苏州商贾之家主要集中在山塘街一带,而虎丘只是吴王阖闾埋葬地,孙季英这样发问,也是在诈李思廷。

李思廷愣了下,道:“虎丘,我是去过的,但我家不在那。”

“那你家在何处。”

“一个叫木渎的地方,不知诸位听过没有。”

孙季英不曾听说这个地名,看向柳子善和杨媚娘,只见柳子善眼睛晶亮,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听过。

木渎旁边有座灵岩山,山上有座馆娃宫,是吴王夫差为西施所建。先帝李存勖和他曾将吴王与西施的故事改为话本,拿来演绎取乐,李存勖最爱扮演的就是夫差。演得多了,柳子善也对馆娃宫心驰神往,觉得这辈子亲自游览一番才是无憾。

柳子善刚要说话询问馆娃宫的细节,孙季英忙拦住他,继续问李思廷:“苏州商贾,多在山塘街一带,怎的你家在木渎?”

李思廷道:“我家在山塘街一带确实有些产业,只是木渎是我祖宅所在。”踹了两口气,他继续道:“此处挨着太湖,水系发达,因此有大量的埠头,有埠头,自然有商户,祖上发迹于此。”

他意识到孙季英是在打探他的底细,就回答得份外详细,以求不出纰漏。

“那你家是做何生意?”

“茶叶和丝绸。”

“朝廷有令,茶叶不许私自贩卖,你们家是如何做上茶叶生意的?”

“官府组织公验,收取茶税后,茶叶就能自由买卖。”

孙季英看向杨媚娘,点点头。

柳子善见孙季英盘问完毕,问起了他感兴趣的事情:“那个馆娃宫可是在灵岩山上?”

“是。”

柳子善叹道:“真想去看看。”

“木渎景色秀丽,除了有灵岩山,还有天平山,临着太湖,湖鲜美味,恩公一定要去一趟。”

柳芳祎在门外听得似懂非懂,但有句话她倒是记住了,“湖鲜美味”,不由也露出向往之色。

村里的狗不知为何,开始接连叫起来。

杨媚娘急忙走到外屋,从窗户处向外查看。只见村头火把舞动,仔细一瞧,来了许多官兵。

她心头一惊,小跑进内屋,压低声音道:“外头来了不少官兵,定是来搜查那个脱逃的契丹细作。”

李思廷闻言,微不可见地握了下拳头。

柳子善不以为然,道:“小兄弟又不是细作,慌什么。”

杨媚娘朝他直瞪眼。

孙季英道:“他与那细作年龄相符,不管他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都会被带走盘问。不止是他,我们也都会被带走,与官家打交道,有理说不清,被当作替罪羊也不好说。”

杨媚娘附和道:“正是。”

柳子善睁着他那愚蠢又清澈的大眼睛,语气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杨媚娘在屋中踱了几步,道:“把他藏羊圈去。”

柳子善“啊”了一声,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他对李思廷说:“羊圈有点臭,你忍着点。”

官兵搜查到他们家的时候,李思廷已躺在羊圈的干草底下。

羊蹄子时不时踩在他的脸上,伴随着咩咩声,羊屎蛋子从他鼻梁处滑到嘴边,他极力屏住呼吸,闭紧了嘴。他暗自发誓,等他好了,一定要让这些羊好好饿上几顿,它们实在太能拉了。

村庄归于沉寂,搜查的官兵已悉数离去。

柳芳祎走到羊圈旁,学着柳子善的口吻道:“李老弟,你可以出来了。”

李思廷不动。

“我娘说,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李思廷这才从干草底下钻出,蹒跚着越过栅栏时,一个站立不稳,沾满羊屎的手搭上柳芳祎的脸。

他就是故意的,小孩子家家,居然叫他李老弟,真是没大没小。

柳芳祎愣住,旋即大哭,抹着脸跑回屋内。

惊险过去,众人悬着的心落回原处,见柳芳祎满脸黑乎乎,带着臭气,哄堂大笑。

油灯灯火闪烁,大人的笑声与小孩的哭声将整个屋子填满,温暖得真实。

李思廷站在屋外,不禁有些动容,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未活过。

李思廷伤得很重,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在柳子善家中住了下来,平日里帮忙切切草,喂喂羊。因学问不错,在柳子善的请求下,他还承担起教导柳芳祎认字这项艰难的活计。

柳子善乐得轻松,更加沉迷对曲艺和乐器的研究。研究之余,他也会练上几下龙吟天下,活动筋骨,以强身健体。

当年在洛阳宫中,李存勖亲传了他七式龙吟天下,无奈他犯懒,练到今日,才到第四式。

日头渐暖,又到了柳芳祎午后习武的时间。

她欢呼雀跃地丢下用来识字的话本,连蹦带跳地出了屋。这两本话本,明明之前还宝贝得要死。

李思廷捡起她丢掉的《目连变》,笑着摇摇头,站在门口看父女俩拿着木剑过招。

柳子善见状,道:“李老弟,你也来学几招吧,等你好了,回去继续行商,有点拳脚功夫傍身会好一些。”

李思廷对他们也隐瞒了自己会武艺这件事,上回孙季英诊脉,是诊出他是个练家子的,只是她以为他们知道,加之官兵突然搜查,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她忘记跟他们说了。

李思廷怕练杂了功法,会走火入魔,笑着摇头拒绝了。

柳子善不厌其烦,拉过他的手,道:“来嘛,男子汉大丈夫,练练怕什么。”

无奈之下,李思廷也加入练武队伍。只是他只学招式,不练内功。

柳子善道:“我先教你们口诀,你们听好了,都要背下来。”

李思廷听了一遍,便已记下。柳芳祎因为识字不多,不懂其意,横竖记不住,被柳子善罚蹲马步,边蹲边嗷嗷大哭,涕泪横流。

李思廷见她可怜,道:“我把口诀写下来,我们对着一个个记,如何?”

柳芳祎呜咽着点点头。

晚间,李思廷在油灯下默写口诀。杨媚娘过来叫他吃饭,瞥见他所写的内容,大惊失色,道:“你写的什么?”

“今日柳大哥教的剑诀。”

“这个不能写下来!”

李思廷不解,抬头问:“为何?”

杨媚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下脸部表情,想了想,谎称道:“这招式是壮壮家祖传的,先人曾叮嘱过,只能口传身授,不能记录。”

李思廷心下生疑,“哦”了一声,“壮壮记不住口诀,我想着,把它写下来,对着字,这样容易记些。”

杨媚娘继续道:“那等她记下后,把这烧了,家传武学,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瞧去。”

夜间,为了李思廷练龙吟天下这事,柳媚娘和柳子善吵了一架,两人压低了声音,连身边熟睡的柳芳祎都未吵醒。

杨媚娘:“这套功法,你怎可以随意教授外人?”

“陛下不也教授我们了?我们不也是外人。”

“那不一样!”

“无妨,我就教他练到第三式,有点武艺傍身,小老弟在往后的行商途中,也能对付一般的强盗。

练武之人,耳力颇好。李思廷听见隔壁有说话声,便将耳朵贴在土墙上偷听。他一边感慨柳子善的善意,一边寻思,这一家子,可不是简单的牧民。

他平躺在炕上,手枕着脑袋,琢磨柳子善教授他的一招一式。

柳子善说,这套剑法叫做“剑啸山河”,招式如名字,确是大气,更妙的是,剑法中似乎还融入了音律,这些踩着音律的秀美招式,看似花架子,却起到了招式承转的作用。当对手以为招式出尽,可以反守为攻的时候,这个看似破绽百出的承转招式便成了致命陷阱。

非阅遍天下各派功法,创不出如此精妙的招式。

他起身,将口诀又默写了一遍。他得找机会送到他父亲的手上,父亲博学多才,想必能窥出一二。

他的父亲李赞华被契丹皇族驱逐后,来到中原,已有数年。为了培植自己的实力以待他日图之,他成立了隐宗,以商户身份在各地活动,吴县木渎就是他们的据点之一。经过李思廷多年的运作,位于吴越之地的木渎,在隐宗中的地位逐渐上升,已经快赶得上洛阳邙山据点的地位。

第二天一早,李思廷拿着写有口诀的纸张,带着柳芳祎认字、背诵。音、形与招相对,只一早上的功夫,柳芳祎便将剑诀记下。

柳子善道:“老李弟,你哪天不走商了可以去教书,真的太有教书天赋了,壮壮这个皮猴子,认字认得从没这样快过。”

李思廷笑道:“只是找对了方法。”说着,他摇动火折子,将写有口诀的纸当着柳子善夫妇的面烧掉了。

隐宗邙山据点,两张写有武学招式的信纸摊在李赞华的书桌上。

随剑诀一同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的画像。信纸的右下角,绘有一个独眼狼头,正是李思廷的标记。

李赞华擎着眼泪,三个月以来,李思廷迟迟未传回消息,他以为他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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