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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妈妈卡

丁肃走到小少爷病房门口,就被守在外面的江参拦住了。

“丁叔,”江参也递给他了一张卡,“还是老样子,楼下准备了套房,您的腰一下雨就不舒服吧,所以我还安排了推拿的医师,这几天正好可以好好调理一番。”

丁肃熟练的接过银行卡,对上那双永远含笑的眼睛。他在洛川那里得不到的尊重,倒是在江参这里享受到了。

天才大多孤傲,像江参这样处处周全的极为罕见,十多年了,丁肃始终看不透这温润如玉的性情是天生如此,还是精心打磨的面具。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他对小心是真心实意的就好。

“我要进去看看小少爷。”丁肃收起在洛川面前的恭顺,语气平淡得不露半分情绪。

江参毕竟是小心的救命恩人,他该给予应有的尊重。但作为曾经的长辈,又对所有靠近洛小心的人,本能的保持一分警惕。

江参抬手扶在门把手上,“小心睡了,要不等明天吧。”

丁肃没有让步,“我就坐一会儿,不会打扰到他。”

见江参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既不答话也不移步,丁肃心底莫名窜起一丝火苗。

怎么一个两个都把他家孩子当私人物品呢?

以前见江参对小心处处体贴,小少爷又格外依赖他,所以每回来复查,他都会帮忙打掩护,让小心在医院里多留几天。

最近这几年,小少爷年纪渐长,再加上江参三十二了还不结婚,他从江医生看向小少爷的眼神里咂摸出了点别的意味。

“江医生,”丁肃眉头紧锁,“这个世界上能理解您对小心少爷感情的人,除了老张也只剩下我了,您在医院做的这些小动作,我没有告诉老板,不是卖您面子,更不是图这三瓜俩枣,只是为了让小少爷开心,但请记住,把小心当家人的,不只有你。”

他目光扫过对方紧扣门把的手,语气转冷,“而且,以您的身份和…如今的年纪,再像过去一样陪着小少爷过夜就不合适了吧?”

在大家族里做管家,不比在上市公司做董秘轻松。

当年丁肃把还在襁褓的小心抱回别院时,就算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依然事无巨细地照料。

后来他没有结婚生子,打算把小心当自己的孩子好好养大。可惜这个念头被洛川发现,明里暗里敲打过几回。为了能继续留在洛小心身边伺候,他只能谨记主仆有别,不敢再逾矩。

但是出了洛家的门,丁肃一直弯着腰就敢挺起来了。

就算江参是个事业有成,才貌出众的好男人,但老牛就是老牛,想吃他们家这棵嫩草,那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家人这两个字刺的江参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手上的劲快给门把手撅下来了。

这个身份他以前想当没资格当,现在不想当了,丁肃又来提醒他别有非分之想。

“您教训的是,不过小心的习惯你也了解,在医院里没我陪着就睡不踏实,你也不想他失眠吧。”江参把门打开一条缝,“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没考虑您的心情,请自便,我还有点事,过会儿回来。”

丁肃没再搭理江参,错身进了病房。

江参没有骗他,小少爷果然睡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每隔三五秒便会轻轻抽泣一声。

他去卫生间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干后叠成平整的长条,轻柔地覆在洛小心哭得红肿的眼睑上。温热的水汽缓缓渗入肌肤,睡梦中的人似乎稍稍平静了些。

管家伸手轻抚小少爷柔软的头发,目光慈爱地描摹着这张日渐成熟却仍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挑的眼尾和透亮的眼珠被遮住后,挺秀的鼻子更显精致了,只是都睡着了,饱满的嘴唇依旧抿的紧紧的。

这孩子脾气倔,一逗就爱瘪嘴,露出只长了一颗的虎牙。丁肃以前还和同事打趣过小心像只坏脾气的猫。

猫是种自尊心很强的动物,像猫的人一般也会有这种特点。就比如他想要被人抱着,从来不直说,只会默默跟在丁肃身后转悠。五分钟等不到,便气的藏进衣柜,用糖都哄不出来。

这只骄傲的小猫,被除了洛川以外的所有人精心照料着,哪怕成年了,看起来也就像十四五的样子。

凝视着小少爷的脸,丁肃觉得时间过得没有很快,眼前的人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可爱。

可低头看到自己早就长出老年斑的手背,才真切的意识到,小心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很久很久之前,就不会追在他屁股后面要抱抱了。

小少爷动完第一次手术在医院住着的那三年,精力旺盛到逆天的洛川把家里搅的翻天覆地,好多佣人都被折腾走了,他里里外外都要操心,比之前更忙,只能偶尔挤出一点时间过来探望小心。

进医院比进洛家的庄园方便多了,老张倒是抓住空子,隔三差五赖在医院。在洛小心最主要陪伴和照顾的三年里,不用顾忌身份又会耍宝哄小孩的老张,渐渐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也是正常的。丁肃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天下做父母的都一样,哪怕今天在病房外听到了江参和洛川的对话,他仍然奢望小心能死在他后面。

可现在看着小少爷为了老张这么难过,丁肃之前盼着小心在他死后也能掉几滴眼泪的念想就没有了。

想到这儿,他的背又佝偻了一些。

丁肃一直坐到江参回来,又给小心换了个毛巾,才起身离开。

“咚”的一声轻响,毛巾被扔进了垃圾桶。

江参厌恶洛川,这份憎恶早已蔓延至与洛家相关的一切。

床上的人似乎被这细微动静惊扰,不安地伸手摸索。江参脱下外衣躺上床,将人轻轻揽入怀中,像哄孩子般拍抚着他的背,直到那紧绷的身子重新放松下来。

深夜,江参在睡梦中感到怀里一空。他缓缓睁眼,看见洛小心正走向洗手间。

这间病房是专为洛小心布置的,和当年在上海那间一样,还配备了小厨房。平常江参不愿回家时,便会在这里歇宿。见人醒了,他也起身去厨房盛了碗温着的海鲜粥。

洗手间里迟迟没有动静。江参将碗放在桌上,快步走近。

“怎么了?”他从身后轻柔环住站在镜前发呆的洛小心。

洛小心揭了下巴上的纱布,指尖轻触仍在渗液的伤口:“会留疤吗?”

江参心头泛起难言的酸楚。小心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所以才懒得多嘴,只捡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来问,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这念头更让江参心如刀绞。

“不会,我会让皮肤科的医生给你开最好的药,一定不会留疤的,放心。”江参低下头吻了吻洛小心的鬓角。

洛小心懒懒的拨弄了下快要遮住眼的刘海,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这个亲吻。

这个举动让想更进一步的江参有些愣怔,该不会管家刚才趁他不在,和小心说了什么?

“那就好,”洛小心转过身扬起下巴,示意他把纱布重新贴好,“要是留了疤,哪天我:死:了,在下面遇到老张,他看到肯定会气活的,到时候我又变成孤家寡人了,烦。”

他瘪着嘴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很为这件事烦恼。

“不会的。”江参说。

“嗯?”洛小心以为他要训斥自己胡言乱语,准备和江医生耍赖,却听到他继续说。

“我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的,真到了那天,我陪你一起走。”

江医生向来言出必行。洛小心知道这不是玩笑,不自在地躲开了那双炽热的眼睛。

“江参,你每个救不活的病人,都要为他殉葬吗?”洛小心强装镇定的问。

“当然不是!”江参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他先是抬头看了眼镜子,里面的男人眼眶青黑,颓废的像个流浪汉,而他的小心,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磋磨,依旧明亮耀眼,衬得他那份痴心妄想愈发卑劣不堪。

人之所以自卑,往往源于贪婪。

渴望将那轮皎洁的月亮据为己有,却又深知自己不配触碰这样的珍宝,于是便生出阴暗的念头,想要将他拖入泥沼,与自己一同沉沦在这罪恶的:欲:海之中。

刚开始江参发现对洛小心的感情变了味,尝试过拼命克制。他们年纪差太多,小心不一定能分清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是哪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们可能连医生患者这个身份都不能做了。

可在江参发现洛川欺负过小心后,那些被压抑的妄念竟然疯狂滋长。

纯白无瑕的灵魂因为那个畜牲的施:暴而出现裂痕,被无赖扯下神坛的圣子,衣:衫凌:乱地跌落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他不必再卑微地匍匐仰望,而是可以趁乱从暗处伸出手把人拽到怀里,贪婪的分一杯羹。

汹涌的爱意浇灌着江参见不得光的痴心妄想,他开始精心编织温柔的陷阱,藏起可怖的獠牙,用若即若离的触碰与欲言又止的眼神徐徐引诱。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彻底占有。

就在这个房间,装醉的江参将人半推半就地困在怀中。他半跪在地上,握住那段纤细的脚踝虔:诚亲:吻,沿着笔直的长腿一路向上,最终颤抖着含住那青涩的yu望用力tun吐。洛小心惊愕地睁圆双眼,江参做好了被踹开、扇耳光,或者被指着鼻子臭骂的准备,可预想中的反抗并未到来。

小心竟坦然接受了这一切,顺从地张开双tui,对他每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都予取予求。情热灼烧着理智,就在最后关头,江参猛然惊醒,狼狈地停了下来。

他曾沾沾自喜自己手段高明,到头来却发现是小心心甘情愿。

“江参,为什么?”洛小心chiluo着被他的江医生压在shen下,那时候他才刚满十八,理解不了太复杂的感情,固执的以为江参是嫌他脏,才不愿意:做:到最后。

毕竟当时他的身上,满是洛川前一晚留下的:痕:迹,小腿上都有被捏出来的青紫色的指:痕。

他接连问了三四遍,江参却只是伏在他的肩头剧烈的喘息,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

那夜过后,两人因各自难以启齿的愧疚,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可当洛小心再来复查时,在办公室四目相对便会情不自禁地拥吻,深夜病床上的相互fu慰都提醒着江参,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他悔恨难当。这本该始于一场青涩告白的美好感情,全被他亲手毁掉了。小心一定厌恶极了他这般卑劣的行径。

即便没有走错这一步,他也清楚自己是在挟恩图报。年长十四岁的差距像道天堑,让他永远比不上那些围绕在小心身边的同龄人。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剩这条命了。

可惜,现在看来,他的命小心并不稀罕。

“只有你,小心,我只会为了你去死。”江参痛苦的垂下眼睛,“我爱你,宝宝,跟我走好吗?我们离开这里,去国外,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不会再让你痛苦难过了。”

“不好。”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江参的心脏被这果断的拒绝刺痛。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洛小心踮脚轻触他的唇瓣,在对方回应前便退开,目光清澈而认真,“不论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没有孩子会怨恨自己的母亲。”

原来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江参还在自责,甚至误以为他心存芥蒂。

天啊,道德感太高的人活得真累。还是洛川那种人自在,即便哪天杀了人,恐怕都得怨对方不长眼,非要往他刀上撞。

想到自己都快:死:了,以前羞于启齿的幻想也敢吐露一二了,他不想让江参背负着歉意活下去,更不想两人之间有不该存在的心结。

“什么?”江参怀疑自己听错了。

“好吧,”洛小心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其实我一直拿你当妈妈,因为你给了我生命,又温柔细心的照顾我,这不就是妈妈吗?确实,和洛川做那种事,我是被迫的,但跟你我是愿意的,因为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能让你满…”

“宝宝,先停一下。”江参听不下去了。

告白被发好人卡就够可笑了,妈妈卡更是荒唐至极。

“是不是太幼稚了,”洛小心抱紧江参,“你会不会在心里笑话我,这么大了还爱玩过家家。”

江参无言以对。

“但我真的好爱你,江参,像孩子眷恋母亲那样爱你。”

按理说婴儿是没有记忆的,但被丢进孤儿院以前,洛小心总觉得自己还经历过一段颠沛流离的时光,长大后也没有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所以他最需要的就是“绝不”。

绝不会抛弃他,绝不会莫名其妙的远离他。

这一点,只有江参做到了。

在十多年里,洛小心总想不通老张为什么把他送给别人,也不懂管家为什么突然疏远他,他把这一切归结于这些大人是嫌他麻烦,但江参不嫌。

手术前他害怕得躲进床底,是江参趴在地上耐心讲故事,等他自愿爬出来;术后夜里疼得睡不着,是江参把他搂在怀里哼歌哄睡;闹脾气不肯吃药时,是江参千方百计找来不怎么苦的药片,就为让他好受些。

这不是母亲是什么?

可惜江参不独属于他一人。从前见到江参对其他小病人温柔以待,他会气得三五天不理人,后来懂事了,也还要生上四五个小时的闷气。

现在江参说只会为了他去:死,洛小心确实心动,但是不敢接受。多少病人等着江参去救呢,他不能太自私,因为爱就非要独占。

“小心,只能这样吗?”江参颤抖的手轻抚他的后脑,将布满泪痕的脸埋进少年温热的颈窝,“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一点其他可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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