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一段录音爆出来，内容特别耐人寻味。
【“快点！万兴娱乐的庆功宴不能迟到，王总说要给你谈《猎风》的男二。”】是郑离经纪人的声音。
【“好好陪王总，以后资源管够。”】
粉丝们人都傻了，根本不能相信，他们哥哥看着那么高贵纯洁的一个人，居然做这种皮.肉生意？肯定是合成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凌晨两点，郑离的经纪人突然冲进保姆车一边关门一边打着电话，语气激烈：“赶紧的！公关！快删！动一切能动的手段给我压下去！”
手机屏幕上，#郑离万兴娱乐资本傀儡# 的词条正在飞速攀升。
配图是他与万兴娱乐CEO的亲密合照，背景里的保险柜敞开着，里面是成捆的现金。
郑离当天喝多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拍的。
“这是星河传媒的阴谋！——”
经纪人啪的一声将手机扔出去，“他们想抢《猎风》的投资，就拿你当枪靶子！”
郑离颤抖着点开最新爆出来的视频，自己金主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溢出：“郑离那小子最好控制，上次让他陪X导演睡觉，眼都不眨就去了……”
画面里的场景正是他前不久过夜的别墅。
原来从踏进万兴的第一步，他就成了资本局里的提线木偶。
还有一些照片和录音陆续爆出来，基本上把郑离锤死了。
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郑离蜷缩在酒店套房里，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万兴娱乐涉嫌商业贿赂、权色交易等多项违法违规行为，警方已介入调查……”
屏幕里正播放着他代言的公益广告，广告词里说“给孩子们一个充满爱的童年”，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经纪人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下完蛋了，王总把责任全推给你了，说你是主动献身的……”
浴室里的镜子上凝着水汽，郑离盯着自己的身体，想起金主掐着他下巴说的话：“宝贝儿，在娱乐圈混，就得先学会做狗。”
——【顶罪，我保你家人安全。】
郑离就这样成了资本的弃子。
郑离的塌房从来不是偶然，而是资本恶斗的必然。
承洲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行业群聊，星河传媒老板正在暗戳戳地发所谓“庆祝胜利”的红包，私信接到了一个附言是“感谢承洲老师提供的关键证据”的大额转账。
他轻笑一声，将消息划掉，当作没看见。
“有些黑暗，只有借资本的手才能彻底撕碎。”
万兴在孤儿院旧址的影视城新建项目，强拆了周围很多居民的房子，付出的赔偿完全不对等，导致很多人流离失所。
那些居民都曾经帮助过孤儿院，善良的人，不应当被这样对待。
承洲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圈里的传闻从来不是闻风而动，都是有迹可循，但他却一直等到星河传媒动手，才让证据随资本斗争一并曝光。
星河传媒手里的脏事儿只多不少。
但那又如何，只要不烧到他的底线，这群人就有存在的必要。
在娱乐圈的金字塔里，有人卖身求荣，有人借刀杀人，而承洲永远是最清醒的那个——他既不做资本的奴隶，也不做复仇者，只是站在光里，看着阴诡自食恶果。
他的事业就是他的底气，是不被资本定义。
这是顶级流量对资本傀儡的无声嘲讽。
安然推开门时，戚游正盯着落地窗外交错的霓虹，听见对方手机里还在循环播放郑离的道歉声明。
那个曾在片场刁难他、在公开活动上内涵影射他的人，此刻正以“深刻反省”的卑微姿态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即便再怎样深刻，也无法抹去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已经和犯罪集团紧紧联系在一起。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出旁的事，单单就是“陪过”资本大佬和被包养这样的事情爆出来，他也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
郑离彻底塌房了，距离他趾高气扬地对待戚游，不过几日尔尔。
“球球，纪哥找。”
戚游点头起身。
纪邀的办公室飘着两杯浓郁咖啡香气——
“吴导，您这戏都开机一个月了，临时换角儿怕是……”
纪邀转动着钢笔，笔尖在戚游的简历上敲出轻响。
出了这样的事情，换角在圈儿内并不稀奇，只要钱够烧的，全都推翻了重拍也不是没可能。
但他也没想到，怎么还找上戚游了。
“纪邀啊，你也是咱圈儿里资深的演员了，这圈子本来就不大，现在你是乐土老板，大半个娱乐圈演员资源的江山都是你的，郑离那小子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
吴导拍了拍剧本，封面《寒江雪》三字都被磨出了毛边，“之前他背后的万兴娱乐塞人，投资方啊，我们这种独立制作组哪敢拒绝？投资没有了都是小事儿，剧万一被对方使个绊子，能不能播出来都悬。”
“现在好了，资本垮台，我也总算能选真正合适的人。”
纪邀双眸微眯起来。
哦，资本倒了，“那现在的投资是……”
吴导：“这也不是圈儿里不能说的事儿，是承洲自己把这部分投了。”早晚会曝出来。
这部剧可是号称投资三个亿的。
承洲真是有点儿东西。
现在男一号自己是剧方最大的投资人，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剧组想怎么拍怎么拍，话语权全都揽回来了。
“你们家戚游最近在拍什么？”吴导忽然转头问他。
“在组里演个网剧男配，”纪邀替他回答，眼神却在简历上的“京影表演系第一”停留，掩住了眼中的一言难尽，极尽美化道：“不过吴导也知道，这孩子吧，演技有点儿……生涩。”
那叫生涩？
过于美化了。
戚游正要敲门，听到这句的时候攥紧了拳头。
他想起之前纪哥看着他最新的剧内表现，再三斟酌之后还是说：“球儿啊，真不是哥说你，你这演技，给你家哥哥提鞋都不配，要不你考虑考虑练练唱跳，当爱豆去吧。”
演员这条路子真不适合你。
戚游拒绝，相比爱豆，只有走演员这条路才能离哥哥更近点。
当时他也没当回事，自己的演技本来就差劲，跟哥哥比，有什么可比的，纪哥居然还把自己这点东西跟哥哥放在一起说。
没有愤怒，只有自己确实不配的心塞。
戚游进了办公室。
纪邀：“来得正好，吴导找你。”
吴导：“啧，你瞅瞅这孩子长得，跟这角色怎么看怎么贴。”
纪邀却很担心，长相戚游一向是没得说的，但是也不能只看脸啊，这角色又不是背景板，在这部戏里戏份太重了，倒不是怕他砸了乐土的招牌，只是演得不好的话，戚游到时候少不了在各大平台上挨骂，剧方赚不赚的回投资都两说。
纪邀：“吴导，那什么我觉得吧……”纪邀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看向戚游，他最喜欢的演员就是承洲，这样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戚游想必不想错过。
纪邀不愿意当恶人掐断自家孩子的念想，怎么也得给他点为自己争取的机会，自己带出来的，自己惯着呗。
于是纪邀有点子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怎么想。”
此刻却在吴导的注视下，戚游捏了捏拳头，强作镇定地开口：“吴导，我看过《寒江雪》小说原著。”
纪邀挑了挑眉。
看承洲的剧的原著，是他会干的事情。
伸了个手，示意他接着说。
戚游：“溯雪某种程度上，是沈流云心里的白月光，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他的拒绝不是背叛，是……”
吴导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眼中带着询问——
戚游吸了口气：“是用最狠的方式，护他周全。”
吴导笑，眼里闪过赞许，“小戚啊，你比郑离强了不止一点儿，他或许长相还算是贴角色，但是，你是真的懂溯雪这个人物。”
后面戚游就出去了，他不知道纪邀和吴导都谈了什么。
良久，纪邀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戚游还坐在那就喊他：“球球，你下去送一下。”
戚游自然应好。
戚游按了电梯送吴导下去：“吴导，冒昧问一下，承老师他，今天有夜戏？”他鬼使神差地问。
“在补拍沉渊决裂那一场。”
吴导助理按了负一层按钮。
吴导似是对戚游确实满意，也不吝告诉他一些剧组的事情：“你知道吗？郑离被换角那天，承洲在片场发了好大的火，说‘谁要是敢第二次让资本毁了溯雪这个角色，就跟他死磕’。”
哥哥当了投资人，就是不一样了哦。
还没见过哥哥真的发火是什么样子。
电梯门开了，地下车库里冰冷冷的。
“您慢走。”
看着吴导开走的车，戚游拿出手机，给纪邀发消息。
【@乐土-戚游：纪哥，我想接《寒江雪》。】
少顷，消息回复他——【纪哥：去找吴峥聊去。】
纪哥这么说，意思就是公司同意了？！
戚游喜上眉梢，【@乐土-戚游：谢谢纪哥！！！你就是我亲哥！】
纪邀看着信息失笑，他也纳闷儿，对方到底是怎么看上戚游的。
【纪哥：好好表现。】
过了几日，戚游在公司对着镜子练表情管理，敲门声突然响起，开门看见吴峥举着合同：“那边敲定了，但有个条件——你得跟承洲亲自对一次戏。”
“现在？”
“就现在。”吴峥晃了晃车钥匙，“承洲刚收工，在片场等你，走吧，送你过去。”
“好嘞！马上！”
哈，这是条件吗！这是奖励！
但凡涉及承洲的事情，戚游总是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望仙台的布景还未拆除，积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承洲穿着戏服坐在台阶上，道袍下摆浸在水里，手里把玩着一枚碎玉——正是剧中沈流云破碎的玉冠。
“来了？”他抬头，眼神在戚游身上停留，“先试试跳崖那场对手戏？”
戚游点头，身上简单穿了件白衣戏服，在他对面站定，心脏不停地猛跳。
零帧起手，承洲就这样开门见山，一点儿缓冲也没有。
摄像机自动开启，红光在两人之间织出细线。
承洲忽然站起身，玄色广袖带起风声，指尖几乎贴上他的脸：“溯雪，你当真不跟我走？”
这句台词像把刀，剖开记忆的茧。
戚游想起十一岁的时候，承洲也是这样低头看他，发梢滴着脏水却笑着跟他说话。
此刻对方眼中的痛意如此真实，他听见自己说：“师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承洲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一丝不属于沈流云的温度。
“对不起，我不能拉住你。”戚游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没这段词儿啊！他的确是代入了角色，但是代入太过了，怎么把心里的词儿也说出来了。
这是溯雪的欲言又止。
戚游慌忙补救，面无表情地重重地鞠了个躬：“麻烦再来一次吧承州老师。”
承洲的瞳孔一暗。
他望着戚游慌乱的眼神，玉冠碎片在掌心硌得发疼，他忽然笑了，如吴导所说，戚游身上除了属于这个角色的漂亮，他确实懂这个角色。
“这句‘对不起’，留给戏里说吧。”
戚游或许真如业界传的演技不好，但在这部戏里，他真的相信角色。
摄像机的红光熄灭，场记从暗处走出：“吴导说，过了。”
戚游猛地抬头：“什么过了？”
“你的试戏，”承洲放下手，道袍上的云纹与他的白衫相触，“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
他明明词儿都说错了！这也能过！？
夜风卷起积水，打湿两人的衣摆。
“承洲老师，”他轻声说，“谢谢你。”
先是对不起，又是谢谢你。
承洲转身：“谢我什么。”
戚游眼睛亮亮的，含笑摇了摇头。
谢你让光，照到了溯雪身上。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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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追星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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