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被发现,时景还在愣神,倒是云少雨先开口问他:“一起去吃早餐吗?”
两人到了食堂,一块到窗口点了面,坐下后时景才问她:“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云少雨用筷子把面拌开,嘴角小幅度翘了翘,“很好猜啊。”
被她这语气弄得有些窘迫,时景低头吃面。
两人没再说话,很快便吃好了,只不过时景依然吃得很少。
“以后你不要给我写便利贴了。”出了食堂,云少雨开口说了一句,嗓子有些不舒服地咳嗽几声。
许是这段时间都起得太早,时景脑子也有点变钝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说不要再往来。
这……也是情有可原吧,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必要的交集。
没注意到他垂下的眼,她清了清嗓又接着说:“那也太麻烦了,有什么话当面说就好。”
时景怔一下,扭头看她,又很快收回目光。
“好。”
声音冷静,脸上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上了教学楼,走到三班门口,这次云少雨回头跟他说了句“再见”,才进教室。
时景从前门进了班,全思澈和许羽筝都到了,全思澈正扭头跟她聊天。
她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最近又恢复成像以往那样早到。
跟许羽筝的目光对上,时景收敛了表情,坐回座位。
全思澈戳他一下,“干嘛,一大早心情这么好?”
时景轻咳一声,“有吗?”
全思澈奇怪地上下打量他。
这孩子不是最近学傻了吧,傻乐什么呢?
-
晚自习,三班安静得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云少雨忍着喉咙的痒意,时不时会咳几声缓解。几次过后,教室里突然有人“啧”了一声,声音很明显。
不用回头,云少雨也能听出是王潇桐发出来的。
她现在要是回头,肯定能看到王潇桐的白眼。
不过说回来,她感冒已经好全了,干咳的症状却一直没好。前两天本想跟郝微请个假去医院看一下,但想起郝微每次看她的眼神,就不想去请假了。
正好明天就是周日,下午可以出校。
最后一节自习下课铃声响起,云少雨又做了会儿题,才合上书往外走。
小树林的凉亭里,时景正背靠着柱子盯着地面出神,应该是等了一会儿。
“走吧。”云少雨走到他身边。
自一起去吃早餐那天后,两人晚上很有默契地会在这里碰面,然后一块散步到校门口再分开,时景回家,云少雨回寝室。
原本时景觉得这样不太好,想送她到女生宿舍大门再走,云少雨却没什么所谓。
就算不跟时景见面,她晚上也会到这小树林里走走,所以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
月光藏在树影之间,头顶是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踏在石板路上,时景侧目看她,注意到她这么多天还是有些咳嗽,语气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心,“你的感冒还没好吗?要不明天我帮你带点药?”
云少雨摇摇头,“明天周日,下午我去医院。”
时景了然地颔首。
前方就是校门,时景只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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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云少雨去医院做检查,医生给她开了些止咳药。
她低头看着药方,出来时差点撞上人。
抬头一看,云少雨愣一下。
是之前跟何颖利谈恋爱的校外男生,她还记得的。
男生视线离开手上的手机,也看她一眼,没说话便要继续往里走,云少雨也收回目光。
可没走两步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等等。”男生折返回来,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你是何颖利的朋友?”
云少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点点头。
男生有些嘲讽地轻笑,“她啊……我劝你还是不要跟她做朋友,她偷东西。”
何颖利偷小卖部这件事并不算大,至少没有到全校皆知的地步,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云少雨不说话,还以为她不信,男生又说:“我说真的,当时我跟她在一起,她偷班里同学的钱,两百多块钱,还跟我炫耀,你离她远点吧。”
提醒完了,男生便扭头往医院里去了,留下顿在原地的云少雨。
两百多块……那不就是她丢的钱吗?
走回学校的一路上,云少雨都在消化这件事,连晚上的自习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本以为,何颖利有把她当作朋友……
回过神的时候,教室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云少雨抬眼看了下腕表,离晚自习下课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窗边传来“笃笃”两声,是敲玻璃的声音。
云少雨扭头看去,教室外站着的是时景,夜晚的窗户玻璃阻挡,他的面容有些看不真切。
这个点按理说他已经到家了,可今晚在凉亭那没有等到云少雨,所以又爬上来看,果然看到她在座位上发呆。
云少雨收拾好东西出来,“你这么晚还没走?”
“嗯……没等到你。”
两人一块下楼。
“不是说过我有时候不会过去,没等到就可以走了么。”
时景没应声,偷偷看她。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的小云怪怪的,说话有点凶。
到了一楼,两人分别。
回寝室的路上人很少,云少雨一人靠着最右边走。才意识到刚才的语气不怎么好,她有些烦躁地揉揉头发。
她今天一整晚都被何颖利弄得心烦意乱了。
回到宿舍,205的氛围依旧很怪,没有人说话,安静异常,但这对云少雨来说反而是正常的。
见怪不怪。
她一进门王潇桐就抬头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还是能感受到敌意。
坐在床上的谭敏玲也扭头看她。
云少雨全当没看见,自顾自在柜子前脱下围巾放好。
光线被遮挡,是有人站在自己旁边。
“少雨,你来一下,我跟你说几句话。”谭敏玲说完往外走,站在走廊边上。
云少雨关好柜门,看了一眼王潇桐的方向。她本来也盯着云少雨,目光相触后别开眼。
出了宿舍,晚风习习,倒没有前几天那种很刺骨的感觉。
还没到熄灯时间,外头有些吵闹。
谭敏玲一手搭在栏杆上,直接进入正题:“少雨,你是不是跟郝班说我们欺负你了?”
她语气很平和,表情也不似王潇桐那样像要吃人,摆出的是一副要谈心的架势。
云少雨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找过郝微了,什么时候去打过这样的小报告?
谭敏玲又说:“今晚郝班找我们宿舍的人单独谈话,问我们是不是欺负你,你才想要从205搬走。”
云少雨垂下眼。
原来是这样。
整个晚上她连学习的心思都没有,也根本没有发现郝微有叫她们出去谈话。
见她不说话,谭敏玲更认为就是她说的,觉得更占理了:“少雨,平心而论,我们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你对我们有误解也应该先跟我们沟通呀,怎么能去郝班那里给我们安罪名呢?”
云少雨听着觉得好笑,还是没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她。
“就算之前潇桐对你凶了点,也是因为你熄灯后还发出声音影响大家休息了,她是宿舍长,那是管理宿舍,不是欺负你呀。”
影响大家休息?
云少雨表情有些不解。
到底是谁影响大家休息,现在又是谁在给人安罪名?
谭敏玲说完,也没吝啬,直接给出解决方案:“你去给潇桐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她话说得轻飘飘的,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没想到云少雨却嗤笑一声。
谭敏玲有些愣住,像是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
“你跟王潇桐没有欺负我吗?那你们私底下说我坏话算什么?针对我又算什么?”
知道王潇桐就在门边听着,云少雨故意提高音量。
“你们之前是怎么说我的,我都听到了,现在却要我去跟你们道歉?”
谭敏玲被戳穿,心虚地别开眼。云少雨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进门。
王潇桐就站在门口的垃圾桶旁吃水果,应该是全听见了,脸色很臭。
云少雨绕过她到床边换鞋,径直去里面洗漱。
她刚刚没有解释不是她找郝微告的状,她觉得也没有必要解释了。比起谭敏玲和王潇桐想在她面前装好人,她倒宁愿背了这口锅。
恶人先告状,才更让她觉得恶心。
第二天是周一,早读过后要到操场升旗。
每周升旗校领导的发言都大差不差,底下认真听的学生也没几个。拿着话筒的老师估计也看出来,没讲几句便宣布解散。
云少雨收起诗词本,默背着跟随人流上楼。
身后有人挤到她身边,感受到有东西伸进她外套口袋,云少雨顿时警铃大作,猛地回头,却是撞进时景的笑眼里。
他手已经抽出去了,人就跟在她身后。
刚刚那种人挤人的推搡感瞬间消失了。
回了教室,云少雨才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几个塑料包装的糖果,两边的锯齿硌得指腹痒痒的。
是柠檬糖,他上次送过的。
她撕开一颗送进嘴里,眯了眯眼。
又酸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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