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羽筝因为成绩好在年级家长会上得到了表彰，心情显而易见地变好了，晚上来上自习时脸上还带着笑容。
而时景上午翘了家长会跟云少雨一直待着，两人似乎也说开了。
全思澈对此表示心情大好，他的周围终于不会再坐着两个苦瓜脸了。
课间趁时景不在，他回头问许羽筝：“许姐，不追了？”
许羽筝眼睛下意识看一眼时景座位，压低音量，“你说他跟云少雨只是朋友，真的假的？”
“真的。”至少现在还是。
许羽筝嘴角弯了弯，哼一声，“现在姐只关心学习，男人什么的高考完再说。”
全思澈朝她竖大拇指，“姐威武。”
黑板旁边的倒计时已经是六开头的两位数。
谈笑，学习，重复的一天天过去，仿佛被按下快进键。再一转眼，时间来到五月。
学生们早已换上夏装，窗外蝉鸣阵阵。
今天天气好，万里无云。
学校组织高三生拍毕业照，大家按要求统一穿的白色短袖衬衫。
按照班级顺序，拍完的班级可以解散，校门口站满了三三两两合照的学生。
三班拍完，云少雨立马收起脸上的标准微笑。回身时有阳光刺进眼里，她皱了皱眉，而后看清了边上正在等她的时景和李哲。
时景朝她招手，“小云，过来。”
阳光下的少年皮肤白到透亮，肩宽腿长，穿白衬衫很是好看。
云少雨跑过去，百褶裙裙摆随着跑动扬起。
她的头发已经过肩，依旧是扎了个低马尾，看起来很乖巧。
“怎么了？”她一手遮在眉上挡住阳光。
李哲晃了晃手上的相机，是他自己带的。
“时景求我给你们拍几张合照。”
时景推他一把，“没求，你自愿的。”
“好好好。”李哲笑着退开，离他们几步远举起相机。
时景这才低头看她，抬手示意了下，“头发乱了。”
“哦。”云少雨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这样行吗？”
“嗯。”
她这身穿着跟去年拍证件照时差不多，时景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
云少雨没注意太多，扭头看向镜头，往左边挪一步挨着他肩膀。
“这样的合照其实早在去年就想跟你拍了。”他突然轻声说。
周围嘈杂，云少雨没听清，“什么？”
“诶诶，两位，看镜头了啊。”李哲对他们喊道，“别聊了，表情管理一下。”
两人微笑，镜头定格。
给他们拍完照，李哲就跑去找全思澈了，他们男生宿舍还要合照。
时景和云少雨沿着学校主干道走。
从家长会到现在，云少雨每次考试都在六百分以上，已经是个很稳定的分数。时景理科好，英语考得好的话，会比她高一些。
两人一路闲聊，时景问她：“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云少雨背着手，皮鞋踩上落在路面的树叶，“想好了，南江大学。”
南江，跟宜临相隔两个省，是经济发展很好的一线城市。
她抬起头看他，“你呢？”
时景移开视线，“我应该也是。”
云少雨双手合十，看着天空突然开始许愿，“希望上大学后，时景不爱吃饭的毛病可以痊愈。”
时景愣一下，随后笑了几声，“借你吉言。”
希望离开宜临这座城市，他们的心病都会痊愈。
-
高考如期而至，两天考完，住校生九号早上开始离校。
云家耀开车来接云少雨，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两人坐进车里。
“考得怎么样？难不难？”
“感觉还可以。”云少雨系好安全带。
此后一路无话，云少雨也习惯了。
云家耀虽然不像林燕那样严厉，可因为工作原因，从小到大父女俩单独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说不上话也正常。
回到家，林燕不在，这个点她应该在学校上课。
云少雨收拾好东西，打开手机，立马有几条消息弹出来，是她在十一班的宿舍群，纪黎和几个女生们约着要吃饭，艾特云少雨让她也要来。
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云少雨回了个“好”。
还有一条消息是时景发的，在昨天下午考完理综后。
【时景：恭喜。】
只是考完试，成绩还没出来，他却跟她说恭喜。
云少雨清楚他的意思，笑了笑。
晚上林燕回来，一家三口在餐桌上吃晚饭。自从上次家长会那件事，两人谁也没低头。
被林燕那样羞辱，云少雨觉得实在是不能原谅。
她已经快成年了，她也是个人，她也有尊严。
一顿饭，云家耀叹了好几次气。
第二天下午云少雨出门，去图书馆看书。外面有好些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没穿校服，估计跟她一样都是刚高考完。
市图书馆人依旧很多，云少雨在文学区找了本书，到大厅人少的沙发上坐下。
天色渐沉，身边的位置有不少人离开，她才看了眼手机时间。
纪黎她们约好六点见面，现在已经是五点半。
起身去还了书，云少雨一出图书馆，便有阵闷热的风迎面吹来。
她朝着东边走，过了马路，人开始多起来，有人踩着滑板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广场上的漂亮女孩们穿着大胆的吊带，似乎宣告着现在是夏天。
她们就是约在这个广场见面，云少雨拿出手机解锁，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几条消息。
刚才在图书馆手机一直是静音，半小时前宿舍群里有个女生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纪黎：那我们只好改时间再约了，我们宿舍一个也不能少！】
【纪黎：大家都没有出门吧？今天就取消了哦。】
云少雨在对话框打下“OK”，发送。
“云少雨？”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她回头，叫她的人是全思澈，身边还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便有时景。
一行人朝她走近，不知道为什么全思澈见到她一个人在这似乎有些惊讶。
“今天你们三班不是班级聚会吗？你没去？”全思澈问她。
“班级聚会？”云少雨怔愣几秒，低头查看手机。
她没进三班的班级群，也没有人私聊跟她说班级聚会的事，就连郝微和班委都没联系她。
时景看出她眼里的失落，先一步开口：“今天是全思澈的生日，跟我们一起玩吧。”
“就是就是，那个聚会不去就算了，我这还有个聚会呢。”全思澈心情很好，邀请她加入他们，“走，一块吃饭去。”
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女生过来挽住她胳膊。云少雨扭头看她，才认出是许羽筝。
许羽筝没戴眼镜，化了妆，发尾用卷发棒卷出弧度，眼里的美瞳显得眼睛水灵灵的。
云少雨一个人落单，许羽筝自己联想到什么。
徐诗跟她说过不少班里人如何对待云少雨的事，现在连班级聚会都不叫上她，实在是有些过分。
许羽筝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对她友好地笑笑，“走吧。”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要去的饭店走，云少雨有些局促，偷偷打量他们。她只认识时景、全思澈、李哲和许羽筝，其他几个男生和女生都是生面孔。估计也是二班的，她实在没有印象。
全思澈订了个包厢，外面是饭桌里面是KTV，吃完饭还可以唱歌。
一个大圆桌，许羽筝拉着云少雨让她坐自己边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时景坐在她们对面，视线时不时落在云少雨脸上。
吃过饭，男生们点了啤酒，许羽筝豪放地跟他们一起喝。云少雨想不到她这么反差，明明在学校时是班级前几的好学生。
又划了一轮拳，几个男生笑道：“许姐又输了啊，喝！”
全思澈举着双手主持大局，“哎，放放水，许姐是女生，喝半口就好。”
“不用。”许羽筝站起来，拿起杯子将剩下半杯一饮而尽，男生们又是起哄又是鼓掌。
云少雨在边上看呆了。
许羽筝看她这模样觉得可爱，拍了拍她的脑袋，“少雨要不要试试？”
她拿起一边的啤酒罐晃了晃。
对面的时景突然咳嗽一声。
许羽筝已经找来干净的纸杯往里倒了小半杯，递给云少雨。
她看着杯里淡黄的液体，迟疑着低头抿了一小口，尝出有些苦涩的味道。
时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从她手里拿过纸杯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手腕起身。
“去里面唱歌吧。”他这话是看着大家说的。
众人都已吃饱喝足，对此没有异议，进了里面的KTV包厢。
灯光骤暗，是有人关了顶上的大灯，只有大屏幕发着光。李哲已经在上面点了一首《生日快乐》，大家拍着手合唱。
全思澈很是受用，笑得跟花一样。
一曲结束，几个男生让全思澈来一个，全思澈点了首周董的歌，拿着话筒抱拳，“献丑了献丑了。”
该说不说，全思澈这人平时看着不正经，唱歌却很深情。云少雨坐在下面听着，默默鼓掌。
唱完最后一句，全思澈转而看向坐在角落的云少雨，用话筒故意压着声音说话，“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朋友，云少雨！”
旁边的男生们也热情起哄叫她名字。
云少雨连连摆手，“不行的，我不会唱。”
她本来就不怎么听歌，经常听的都是纯音乐。
“随便唱唱都行。”
盛情难却，全思澈已经快把话筒塞她手里。
身旁的时景突然伸手，接过话筒，“我来。”
大家又转而叫时景名字，“时景！时景！”
时景走到点歌台前，屏幕上切换MV，歌名《明明白白我的心》。
“我去，这什么歌，没听过。”李哲说。
“老歌，还是男女对唱的。”许羽筝回答完他，拿了另一个话筒起身。
她坐到屏幕旁边的高脚椅上。
时景看到她，没说什么，坐到另一边，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第一句是女声，许羽筝话筒举到嘴边，嗓音婉转，“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曾经为爱伤透了心，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
“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灵，如果你愿意，请让我靠近，你的心事有我愿意听……”
时景有点紧张，嗓子刚开始放不开，全思澈在底下给他欢呼助兴。
他看着歌词，许羽筝却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云少雨注意到，许羽筝此刻眼里对时景是明晃晃的喜欢。
歌词来自成龙、陈淑桦歌曲《明明白白我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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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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