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天，我想去看看。”
副本进展到第五天的时候，会根据村民和村长对他们好感度的高低触发事件。
卓不群没有说话。
因为不配合副本发展而是去险地，从情理上来讲就都不合适。
但林曌除非有很强的预感，否则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已经去过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时迩只看了一眼林曌，视线立刻又落到了卓不群身上。
林曌张了张口，说：“晚上回来再说。”
时迩给人的游离感太重了，所以哪怕几人心知肚明他去过，但是当他主动说出来时，还是在人的意料之外。
卓不群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向他道谢，直到走在路上时时迩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转冷了，他才失笑，说：“是我不该拦着你。”
时迩面上不显，只轻轻颔首，周身气场却平和许多。
他们靠近皮影师的家后，看到张悦和李明正在小院里在皮影师的指导下学着操控影人。
三根竹枝连接着影人的颈部和四肢，在皮影师手中活灵活现的影人到了两人手里却不听使唤。
影人或是被提着脖颈吊在了空中，或是全身颤颤巍巍哪里都在动着。
皮影师今天下午刚被他们说动，教导一下他们，此时神情无奈，在一旁看着他珍惜了大半辈子的影人在两人手里饱受磋磨。
其实作为高等级的玩家，两人对身体的控制力都不错，如今只不过是刚接触看上去脆弱的影人不太习惯，以及不愿暴露真实数据罢了。
左毅恰在此时敲响了门。
李明就和听到了解放铃一样，跳起来将手中的竹节放下就窜了过去。
“你们怎么才来？”
他打开门，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模样，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我们对师傅选的隐居养老的地方好奇嘛，去看了看周围的风景而已。”
林曌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爷爷，我们来啦。”
“好，”皮影师从躺椅上起身，迎了几步，“这里的确也算是山清水秀，而且没什么人打扰，难为你玩儿了一天就想起我这个老爷子了。”
他是笑着的，似是在打趣亲近的小辈。
于是林曌也笑吟吟地走在皮影师身侧。
“这不是一直想着您嘛，转了一圈就想来您这边看看。”
她拦住了想要将凳子给拿出去的皮影师，抢先拿过。
“我们拿就好啦，今天要辛苦您教教我们啦。”
“不辛苦，老爷子大了，就剩这一门手艺了。能让你们来陪着我，还能传下去。我也知足了。”
卓不群客气地笑着，一眼能看出来的假。
但皮影师看不到的样子，依旧对他们热情地介绍：“我练了几十年了，才能做到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哪怕不看着，只凭手指的感觉也能演下去。
你们刚开始学，操控不了是正常的，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
这话倒是不错，但是这家伙的重点明显在前面夸自己。
卓不群这么想着时，却不知张悦在疑惑为什么皮影师对他们的基础好感值这么高？
她们刚刚可是受了皮影师好久的冷脸，就算进来了对方也没怎么注意她们，往躺椅上一躺闭目养神起来。
与还在研究手中的竹节的张悦不同，李明从重新坐下开始，便将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直勾勾地盯着林曌看。
一双无辜下垂的狗狗眼看着没什么心计的模样。
他们围坐在铺了白布的木桌旁，桌上摆着好几个连接着细木棒和竹枝的影人。
林曌和左毅坐在李明对面，她挨着张悦，朝对面问：“看我干嘛？”
李明脱口而出：“你好看。”
带着股没收敛干净的冲意和讽刺劲。
“谢谢，你也好看。”
林曌上下打量了一会他，又浑不在意地收回视线，还回去的话也学着李明。
皮影师舍弃了躺椅，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在双方没再说话后开口：“你们先熟悉一下影人，我也看看你们的动作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改进。”
“你们这个年纪，学起东西来也快。是因为对这个感兴趣学的也好，为了完成任务也罢。能把这个传下去一分，我就能安心一分。”
“那也没见您刚刚在他们没来时教我们呀，我还以为您不喜欢别人偷师呢。”李明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地指控。
林曌笑了声，张悦却是没什么意外的样子。
这么一看李明倒不是只针对他们，是对所有生物一视同仁地嘴欠。
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过皮影师倒是没说什么，完全当没听到。
他们拿起竹节后便发生了和刚刚的张悦李明一模一样的情形，只有林曌上手最快。
虽然不说有模有样，但是简单的蹦跳和走还是能慢慢完成的。
“好家伙，我还以为我们都是学渣，结果你偷偷努力？”卓不群的话打断了李明张口想对他们发出的控诉。
“什么偷偷努力？就不能是我天赋异禀？住到一起了还怀疑我，我看你就是嫉妒。”她反唇相讥，得意洋洋。
“你们几个人都不错，之前都有过底子吧。”皮影师一句话就揭了他们的老底。
“您慧眼，但是就不能给我装一下的机会嘛。”林曌笑嘻嘻地承认，然后扭头对他们就是嘲笑：“学过了还这么菜，噫——”
“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也没见你玩得多好。”
卓不群承认自己接触过相关，在小时候还是孩子王的时候，为了显得厉害学过魔术，不过严格来说跟皮影戏也不沾边啊。
现在更是不能捧着她，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于是他看向了时迩。
他们对视。
“我没学过，我不会。”时迩眼里的抗拒显而易见。
卓不群突然又不在意和林曌的较劲了。
他说：“试试嘛。”
时迩神色复杂地抚摸着竹节。
你指望一个关节僵硬，气力不足的人练好这东西？
“哈哈哈哈……”
他就知道。
最惨不忍睹的表演者诞生，面对李明发起的，几个人毫不留情的笑声，他僵着脸看了看竹节，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笑出了声。
皮影师过来，看了看他的手。
手指纤长，指节分明，只是太过于消瘦。
他说：“你这可不行啊。到时候一直抬着手，举着手臂，你这身体哪吃得消。”
时迩“嗯”了声，手顺势就离开竹节。
“我知道了。”
正当他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时，皮影师接着说：“你这几天吃饭就来我这里吧，不算多富足，但也不会让你饿成这样。这么年轻，还没我一个老爷子健康。”
“……”你们npc也真有这么善良，助人为乐？
“不用了，我这样天生的。”时迩拒绝。
皮影师也没再继续说，转而谈及了其他人：“练这个也是需要耐心的，不能太跳脱。尤其是在还不会的时候要稳扎稳打，不要直接想着一步登天，做高难度动作。”
他说话时就看着李明，说的是谁显而易见。
但是面对着他的只有李明那双看起来无辜的狗狗眼，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不过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影人不是纸人，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把它弄坏。”张悦和李明是两个极端，相较于另一个的狂放，一个就显得过于小心翼翼。
倒也互补。
“知道了，谢谢您。”她像是好好学习的好学生，乖乖道谢。
“你们都有些底子，学的也很快。只不过皮影戏不需要太一惊一乍的舞台效果，稳扎稳打就很好。”
卓不群的个人特色太明显，动作刚做的有其形，影人在他手中就像舞台剧一样追求卡点了。
“你要不要学唱词？”皮影师说完一遍，又转向时迩。
他看了卓不群一眼，对方没什么表示。
“不用了。”
早知道自己加入队伍就应该说好只管躺平，不该以身入局。
“那你过来我和你说一些唱词。”皮影师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于是这一下午，皮影师坐在面无表情的时迩对面，脸上一副怀念的表情哼唱着台词，其他几个人时不时斗嘴，在一边用影人互啄。
只可惜这幅景象出现在副本里，定格时就如同一张画面已经斑驳的黑白相片，除了当事人外只觉诡异。
“不留在我这里吃饭了？”
“不啦，在村长那花了钱说好了给我们送饭的，就不麻烦您啦。”
林曌和皮影师挥手再见。
其他几人也和他道别之后回去。
的确，在村长那花了钱，说好的送饭送来的都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皮影师那里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的不得直接中招？
依旧是齐淑芳来给他们送饭，放下碗和盘子之后将之前的餐具收回饭篮里，然后挎着走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打量她打量地仔细了些。
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脚步缓慢，似有些虚浮不稳。
她的笑容明媚，但从眼睛里能看出忧郁，还带着些悠远的哀思。
“你们说，邱婆婆既然已经将小凤凰当作神明供奉，会不向她的孩子们灌输‘你们的母亲很好，只不过被这里的人害死了’的思想吗？”
从这章开始节奏变快~
争取在新晋结束之前写到第三个副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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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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