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赖床的一天。
“握草!江灼画,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翻校园论坛帖子,有个人这样说——龚榑兮就算是跳到泥坑里变成个臭泥人我也喜欢他!”
胡肖闰说完开始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他俩在教室外走廊里晃悠,看着别人目光逐渐在旁边这人身上增多,江灼画锤了他胳膊一拳,道:“你有病啊,你再笑别人都要准备把你抬走了!”
胡肖闰终于不笑的那么疯癫了,他手揽过江灼画的肩,头在他颈间蹭了蹭,“能不能助力我追女神一把......她已经187581秒没有回我消息了......”
江灼画推搡了他一把,颈间被他那刺猬头扎的有些刺挠,“你别那么恶心......额,龚榑兮?”
他停下脚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这位人气值爆棚,身后有一大群龚家军的龚榑兮。
胡肖闰随着他抬起头,不自觉的就夸赞了出来:“哎我去,真高啊。”
“江同学,你跟我来一下。”龚榑兮手里还握着学习资料,手指纤细修长,青筋凸起,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错综交加,宛如青色的线条在他手上游走。
胡肖闰看着江灼画动作有些迟钝,他转身就要走,“嗯嗯,榑神我就不打扰你俩了!”
江灼画无奈,你人还怪好的,还有,榑神是什么鬼?
兜兜转转,竟又回到课桌前,江灼画不解地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拿起一本皮革材质作为外皮的笔记本,江灼画仔细斟酌了一番,真有够土的,可以跟家里的那老爸龙拳虎斗一战。
“演讲稿我也给你写了一份,你不嫌弃就拿走吧。”说完龚榑兮就把其中的一页纸给撕了下来,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般轻柔而细碎。
江灼画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张稿纸就递了过来,隽丽字迹工整美观,他怔了怔,半晌龚榑兮晃了晃手,他才回神接过来。
“谢...谢了...”江灼画磕巴的回应,对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江灼画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上课铃又被敲响,胡肖闰那家伙估计又从4班跑回这儿了,气喘吁吁的傻样。
阮清禾,九中公认的校园女神,气质这块儿从没输过,长相清秀,唇红齿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就是她让自己好兄弟胡肖闰最近晕头转向,左眼瞪右眼,变成了鬼迷心窍的一个傻子!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阮清禾属实是人美心善,成绩也不错,只不过追她的多了去了,可能都不会正眼看胡肖闰一眼。
江灼画总对他说:“哥们,还是劝你趁早收心,本大佬可以再给你找个女神!”
他每次面部表情都很僵硬,“不需要。”
唉!搞不懂!
食堂里,人来人往,扑面而来的闷热气息打在江灼画脸上,不免有些烦躁。他身旁的人戳了戳他胳膊,道:“我要吃酸辣土豆丝!”
“哦,那你吃呗。”江灼画没给他一个眼神。
“我觉得......”,胡肖闰瞥了一眼江灼画,“我觉得你应该是时候也找个对象了!”
“你怎么跟我妹一样,我没谈对象比我本人还着急,咋滴,彩礼钱给你啊?”江灼画翻了个白眼,拿起旁边的夹子,夹起几片白菜往盘里放。
“不是......你都寡了几年了,一辈子老光棍吗......”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江灼画捂住了嘴。
“我难道没有往后余生吗?别贫了,饭都堵不住你嘴。”江灼画把手撒开,往裤子上擦了擦。
胡肖闰打了一堆糖醋排骨,感觉砌成了一座山一般。江灼画用异样的目光投射过去,最后问他:“你不是要吃酸辣土豆丝吗?”
“我打了啊?”
江灼画看着“山丘”旁边的几根土豆丝,喉中有些堵塞,只慢慢吐出来一个字,“......行。”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江灼画挑了两口吃,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众多人聚在那里,不知道是怎么了。只隐隐约约从缝隙间看见其中一个男的长得丑不拉几,黑不溜秋的,像当了一辈子挖黑煤的矿工,眼睛从江灼画的那段距离来看更是看不清楚一点,跟两颗黑芝麻粒儿似的。
霎时间,挡住江灼画视线的那几人竟出乎意料的隔了点距离,江灼画正好能看见那里的情况。
但他很快皱起眉头。那男的明显是在骚扰一位女同学,同学们都不上前阻止,却只知道看戏。江灼画刚想起身去找老师,就见胡肖闰也往那看去,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二话不说就起身直奔过去,这让江灼画都有些蒙圈。
胡肖闰直接朝那男的抡过去重重一拳,力度大的那男的瞬间被打倒在地,“你他妈挺能耐啊?脸皮不要就割了,在你这人渣身上多他妈贱啊,你不知道?”
这场景顿时让江灼画怔了怔,那女同学原来正是胡肖闰的女神,阮清禾。
周围的同学都被吓得退后几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多到食堂大妈也发现异样,打电话把校长都喊过来处理,江灼画这才反应过来,胡肖闰闯祸了。
江灼画起身的速度极快,走到跟前校长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及时制止了那男的跟胡肖闰打架斗殴的行为,并让这两位同学跟他走一趟,江灼画能看出校长眼中的怒意,因为这确实不是件小事,江灼画属实是没见过胡肖闰情绪会有这么大波动的时候。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互相道歉,各自写份3000字检讨,一周之内写完交给校长,校长审核完再到主席台上当着全校人面前宣读。
江灼画看着胡肖闰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他叹了口气,问他:“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你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立即去寻求老师的帮助不才是更好的选择吗?”
胡肖闰不自觉的又把手背上的疤痕扣破,“我也不明白我自己啊,非要搞什么一时冲动。”他声音听着有些哑,“但我没办法控制,她是我以前的恩人。”
“我小时候,天天被我隔壁家的孩子们用石头砸,下手也不知轻重,每次疼的我都哭,我爸妈也不在家,他们逼着要我说是我自己磕的,我当时真的很崩溃无助,之后就有一天,阮清禾路过了那条巷子,她找到大人帮我赶走了那些小孩,也告知了我父母这件事,从那时候我就搬走了,也没能跟她好好道谢,没想到她高三也会转到我们学校来......”
江灼画听出来他说话时有些哽咽,只是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背,“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走去,我保佑你。”
今天是胡肖闰跟那男的上主席台上读检讨的日子,在这之前,校长拍了拍话筒,刺耳的声音从音响传出,直直的就灌入左耳直通右耳。
“上周三食堂里出现了一起非常不应该的校园事故,作为校长,我想在这多说几句,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冲刺高考,在这时间紧迫的高考前的阶段里,想必同学们都会有些情绪不稳定的状况,但这都不是理由,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调整过来自己难以控制的情绪,纵身投入到自己最应该冲刺的大好年华里。”
校长挺着个啤酒肚接着道:“首先请高三(11)班的胡肖闰上台朗读检讨。”
“上周的星期三我对赵磊同学做出了出格的举动,我知道这是件错误的行为......”
胡肖闰的毫无感情的朗读声伴着火辣阳光的在整个操场回响着。
结束了升旗仪式,胡肖闰恢复了平日的洋溢,胳膊搭上江灼画的肩,跟他打趣道:“我女神比之前回我的消息更多了!还不赶快瑞思拜我?”
“嗯嗯嗯,您最牛,小弟服。”江灼画说完,胡肖闰听了便乐的更欢了。
回到教室里,朱成章老样子的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单手捧着一沓试卷,放慢步调的朝讲台跟前走去,走路时胳膊随着肚子的起伏轻轻晃动,今天又是穿的他那被擦到反光的皮鞋。
“下节英语我跟你们老师换课了,换到明天上午第四节课,这两节课拿来考试。”
班里瞬间起伏了一片哀嚎声。
朱成章只是轻轻扶了下眼睛,拖过来了张凳子过来坐下,“班长上来拿卷子传下去。”
江灼画也不一例外的有些抱怨,他认命的趴到桌面上,抬眸瞥了一眼龚榑兮,心中疑惑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直勾勾的坐在那?
江灼画又坐起身,胳膊肘试探性地怼了怼他,龚榑兮没多久就疑惑转过头来,江灼画立马就发现了他左耳带着耳机,正好是他正着坐江灼画看不见的地方。
“握草你怎么能这样!”江灼画低吼,“我上课都不听,老龚你怎么能背叛我?!我要告老师。”
龚榑兮抬手取下耳机,内心有些想吐血,好声好气的对他说:“没在听歌......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江灼画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反问,“你戴耳机不听歌还能干啥?”
“听鬼故事。”他笑了笑,这时卷子也传到了他手里,分了江灼画一张,双眸注视着他,“你要听吗?”
江灼画赶紧握起笔想要开始做题,“哈哈哈......那还是别了吧,好意已收到,暂不需要。”
窗外校园里的树挂着青翠欲滴的叶片,风也跟着律动,一切都在阳光下闪烁。
江灼画做题做一半,发现答题卡顺序涂错了,翻了个便的笔盒连一丝橡皮屑都没有,他便又开始骚扰龚榑兮了。
“老龚,求助一块橡皮。”
“没有。”
放屁,他明明手里正握着,把人当傻子逗呢。
“为什么?”
龚榑兮没说话,在草稿本上写了两个字,递给江灼画看。
“这个怎么读?”
“野...叶?”
龚榑兮还是没说话,只是单纯把橡皮递了过去,等江灼画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阴了,罪魁祸首还在那偷笑。
江灼画夸他太阴了,特别适合当阴角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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