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在辗转反侧时,脑海中浮现出鱼住的身影和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禁露出微笑。令他欣慰的是,鱼住对他讲述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前几天鱼住终于被允许外出活动,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天还没亮炼狱就醒了,但他一直等到晨光透过窗户才起身。阳光漫过竹篱,在石灯笼的釉面上投下淡金色的光斑。
他担心鱼住可能还没起床,就先做了份三色糯米团,又去庭院摘了几支菖蒲花。准备妥当后,临近上午八点,他才带着这些东西前往杏书居。
杏书居没有院门,炼狱在檐廊下稍作停留,平复呼吸后才走进去。
鱼住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早上好。"
炼狱把菖蒲花插进桌上的水罐里。"早上好。"
"今天来得特别早。"
"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炼狱递过点心盒,"先尝尝这个吧。"
炼狱将点心盒递给鱼住。她缓缓将盒盖推开,随即眼中漾出光彩。“真少见,原来炼狱先生还会做这些?”
“唔姆,是很久前学习的,毕竟很喜欢吃东西。”与眼前的鱼住交谈,就好像在和另一个新朋友交谈一样,他随时需要补充曾经她熟知的事情。“先吃一串也没关系的。”
“真的呀?”没等话说完,鱼住就已经取出了一串。她对团子最诚实。
看着她率真的样子,炼狱忍不住笑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总有种微妙的氛围。
她吃完一串,先打破了这气氛:“什么事呢?”
炼狱收回思绪:"之前和你提过我父亲的事。我想请您帮忙劝他戒酒。"
“戒酒吗?这种事,我要怎么帮助令尊呢…”鱼住思索说。
“用些手段,也是可以的吧。毕竟,家父可谓深受毒害。”
“手段吗…”鱼住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丝乖戾,“我的手段,不太好看呢。”
炼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狡黠的笑容了,曾经当她想出一些雷霆手段时,便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这个熟悉的表情让炼狱感到亲切,看来除了不再爱他之外,鱼住本质上并没有改变。
“不过,要保证家父的安全啊……”
“唔,那是当然!”
鱼住随炼狱走出了杏书居。这一个月来除到蝴蝶屋复诊之外,基本很少外出,有时会有人来看望她,不过提起外出她似乎兴致缺缺,便没有人带她外出。只有少数时候会同意炼狱的散步请求。
她看见道路旁的落叶,稍微嗅了嗅秋季特有的泥土混杂着雨水,还有些远处人烟的气味,感到神清气爽。
“真奇妙,为什么先前没有这种感觉呢…”鱼住自顾自地喃喃着。
“嗯?”
“秋高气爽啊。”
“如果有烤红薯的话就更好了!”炼狱突然说。
“烤红薯吗,炼狱先生喜欢?”
炼狱点点头:“唔姆!和鱼住小姐走在路上时,总会想给您买很多好吃的。”
“为什么?‘我’很贪吃吗?”
“倒也不是,”炼狱苦笑着说,“大概是因为很想和鱼住小姐分享感受的原因。”
鱼住笑说:“那下次请带些好吃的来吧!不过团子不算,不会和你分享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来到炼狱家宅邸时,他的弟弟千寿郎(SENJURO)正在院子里打扫落叶。这个金发少年比炼狱瘦小许多,看起来文弱不少。
千寿郎看见炼狱,微笑着跑来:“兄长!”
“唔姆!辛苦了,千寿郎。”炼狱摸了摸千寿郎的发顶。
“哪里!兄长难得空闲,这些是我该做的。嗯…”千寿郎看向鱼住时,眼中闪着泪光,“鱼住小姐,上午好!”
鱼住笑着回应:“上午好。辛苦啦。”
"父亲在屋里?"炼狱问。
千寿郎神色黯淡:"嗯,大概又在喝酒..."
炼狱拍拍弟弟的肩膀,带着鱼住走向内室。在一扇障子门前,他停下脚步,表情变得凝重。
鱼住见炼狱迟疑的样子,竟然失去了以往的礼貌,直接上前一步,干脆地将障子门拉开。
部屋里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正侧卧着喝酒,金发乱蓬蓬的,衣服也不修边幅。
"啊呀,真是颓废。"鱼住皱眉,挥手驱散浓重的酒气。
"你他妈谁啊!"男人摔了酒壶冲过来,却在看清鱼住时愣住了。
鱼住临危不惧的样子,面无表情。
“我是鱼住春川,随便您怎么叫。”
“‘鱼住’……”炼狱父亲突然改了暴戾的态度,而变成了讥讽的样子,“是你这女人啊。还是和这个窝囊废一起…”
“请注意言辞。”鱼住语气冰冷。
炼狱父亲摆摆手,“有何贵干?没事的话尽快滚出去。”
鱼住向前一步:“请戒酒。”
“哈?”炼狱父亲的太阳穴隐隐突出,“你是神经病吗?”
“父亲!”炼狱皱眉,向前一步,被鱼住拦下。
“我并没有在请求您,只是作一声知会。”她说。
“请求…你到底在搞什么??……”
话音未落,鱼住便与炼狱退了出去,将障子门严实地关上。炼狱父亲还在叫骂这,但或许是因为鱼住的实力,于是并未追出。
鱼住的表情瞬间放松,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真是难办啊,这种父亲……啊、抱歉。”
“不碍事。不过鱼住小姐是怎么想的呢?不从父亲自身下手吗。”炼狱问。
鱼住拖起腮,思索着说:“炼狱先生家还有空房吗?”
炼狱一怔:“有是有,怎么?”
“看令尊的态度,想让他主动戒酒是不可能啦。所以我想把他的酒源直接切断,我想暂时在您府上住下。”
“诶、唔姆——当然可以!只是……”炼狱继而摇头,“没什么。随您心意就好!”
“很好。”鱼住忽然坏笑起来,“既然答应您让令尊戒酒,我就不会善罢甘休了。接下来只希望令尊不要太过极端。比起其它极端行为,我倒是更愿意他来和我对峙。”
还是熟悉的鱼住小姐,炼狱想。
炼狱带鱼住到了一所部屋内。部屋内陈设简约干净,不像是常年闲置的样子。鱼住却不觉得是客房。
“这里是令堂的房间吧。”鱼住说。
“是的。您怎么知道?”印象中,他并没有向鱼住讲述过母亲的事情。
“子嗣年幼,丈夫怠惰,令堂有什么理由外出呢?……呃、我太失礼了。真抱歉。”
她抬眼看向炼狱,炼狱却没有半分悲伤或抗拒的意思,他还保持着从容开朗的笑容,像是这种对话早就发生过多次。
果然关系很好,鱼住想。
“您与家母是认识的。”炼狱忽然说。
“诶,是这样吗?难怪感到有些亲切。我住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合礼数?”
炼狱摇头:“如果母亲真的知道她的房间有人来用,想必会很开心的。”
“真是很好的人啊,令堂。”
炼狱笑笑:“您曾经也这样评价过家母。”
鱼住笑笑:“看来确实如此。”
自那后,当炼狱父亲从外面带酒回来,鱼住就会立刻用她的“御物之术”偷走那些酒,到最后只剩空罐。即使他想到外面偷偷喝酒,也会被鱼住神不知鬼不觉地知道,从而阻止。
不过那些酒,到底是被她私吞了。好在她酒量很好,不会出现酗酒的情况。
炼狱很忙,会到外地去办公。可听说她也曾是鬼杀队的一员,却没有被指派什么任务。炼狱说,由于她的身体状况,主公大人特批半年的假期,如果没有要事,她半年里可以自在地生活。
她便有些和光同尘的想法,一面盯着炼狱父亲,一面与社会打交道。
快入冬了,炼狱不在,鱼住跪坐在火炉旁,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没什么心思看。
千寿郎在檐廊前练习剑术,而鱼住在解构他的动作。
他基本每天都会从中午练习到傍晚,只是进步太慢,鱼住希望炼狱回来时开心一些,便也希望千寿郎的剑术可以进步。
飞鸟掠过。她望着庭院中的千寿郎,说道:“千寿郎君,来喝口茶吧。”
千寿郎挥剑,“不了,我还能……”
鱼住无言,直到千寿郎的目光落在鱼住的眼睛里。
她看人时,目光既温柔又疏离,仿佛在注视一个终将消逝的梦。
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了。
往日式传统小说风格靠的话感觉会很高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菖蒲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