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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迟早要带方衡逃离那里。

这个想法一出,宋其灼自己都惊呆了,他跟宋双双这会儿还寄人篱下呢,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还想着带别人逃离困境,真是疯了算了。

不知道昨天后来方衡在家有没有再被骂,甚至被打,反正早上接人的时候宋其灼看他表情还是正常的,今天方建国也没跟他一起出门,看样子应该没事儿,但是宋其灼还是没忍住小声问:“昨天后来……他没为难你吧……”

方衡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凑到耳边说:“你那么护着我,都兔到我家去了,他还能说什么,后面我不都锁房间里了嘛,他有气也发不明白,今天应该是公司有事儿吧,一大早就走了,管他的。”

“谁护着你……”宋其灼听他说没受为难,嘟囔了一句,没再多说了。

旁边的宋双双疑惑地看着俩人说悄悄话,总感觉有猫腻,也没多问,上次杜小飞的事儿宋其灼说是帮她瞒着沈思明了,她有点半信半疑的,这两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思明的反应,不敢太造次,连沈思明都觉得这两天宋双双安静了许多,以为是月考完了太累了,也没觉得太奇怪。

但方衡课间老不在座位上,宋其灼每天都不在,班长觉得奇怪。他本来搬这儿来坐是想蹭蹭两个学霸,学学人家的学习状态,再有就是,方便问题。

结果宋其灼倒是一整个大学霸的状态,下课不去厕所就刷题,刷个没停,不跟人聊天,但别人也别想跟他聊天,板着个脸,连陈觉都提醒他别在宋其灼写作业的时候打扰他,不然死很惨。然后下午宋其灼上完第一节课就不见了,他一走,陈觉上课就可劲儿认真,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跟金科玉律似的记在自己本子上

方衡就更离谱了,下课基本上不在,有时候给宋其灼带吃的喝的,能知道他去小卖部了,有时候啥也没带,反正就是不在,但是能卡着点回来,有时候下午宋其灼不在的时候,他也一起不在,这事儿Tina有没有意见他不知道,连Tina知不知道这事儿他都不太清楚,英语课基本上都在上午。

拿这俩大哥的事儿问陈觉,宋其灼能说明白,他下午画画去了,方衡这人,陈觉说不上来,说熟也熟,大哥给讲题的时候可平易近人了,问啥答啥,知无不言的,比宋其灼讲题的时候脾气好多了,但说熟吧,他平时有点儿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是陈觉给补了一句:“可能只是对我来说来无影去无踪的,对宋其灼可能不这样……”

“怎么说?”班长的好奇心都要冲出天花板了。

“宋其灼是方衡的小媳妇儿啊……”陈觉一脸坏笑地说,“他俩一起上学放学,方衡就给他带好吃的好喝的,给你我带过?”

“啊……”班长人不太好了,他从现在开始甚至有点儿不太能直视这俩学霸了。

宋其灼和方衡在楼上画室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打完还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季节莫名其妙的,怕不是有人在背后说小话。

方衡老是去楼上画室,也没啥事儿,看宋其灼画画,看累了就趴窗台边儿上晒着太阳睡觉,雨天还趴窗台边儿看雨,有时候觉得外面好看还给宋其灼建议说可以画下来。一开始宋其灼还觉得莫名其妙的,问过几次他上来干嘛,得不到啥有意义的答案,这人上来就不是干有意义的事儿的,说好几次了不如下去听课,方衡就说晚上跟他一块儿抄笔记就行了。这人一天都吊儿郎当的,宋其灼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时间学习,能考那么好,可能有的人天生就这样吧。

方衡也没说自己晚上被家里那小婴儿吵得整夜睡不着,爬起来刷题到天亮的事儿。有时候晚上不睡还高强度用脑真的太累了,他就想趴会儿,在教室趴着,就算他成绩好,也铁定被老师叫起来,不如直接逃掉了,跑宋其灼这儿趴着,安安静静的。

宋其灼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课间写作业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画画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吃饭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的,还喜欢吃甜虾仁,喜欢陈皮糖,喜欢喝可乐,是个甜甜的小孩儿。但胳膊腿儿都瘦瘦的,方衡第一天见他的时候就想给他买好吃的,给喂胖了最好,软软的肯定很好捏。课间他不抽烟了也不在工位,有时候是跑出去了,给宋其灼带奶茶或者煎饼果子,提前问过小孩儿了,说爱吃要吃。带回来俩人就跑楼上偷偷吃。

后来宋其灼也不问他上楼来干嘛了,自愿吃人嘴软。

Tina还是发现这事儿了,有任课老师说方衡下午也老不在,特别数学老师添油加醋地说上课讲点儿带挑战性的题,俩人都不在,问一圈没人答明白,他上课的积极性都下降了。

告状带开玩笑还说得真的挺委屈似的。反正Tina就是知道了,课间跑来想叫方衡过去谈谈,没找着人。

“宋其灼,你同桌呢?”Tina站在座位边儿上问。

课间太吵了,宋其灼写作业都自动屏蔽四周,听不见人说话,没搭理。

“陈觉,方衡去哪儿了?”Tina看他写作业,不跟爱学习的孩子一般计较,就跟不爱学习的孩子计较。

陈觉也不知道啊。

方衡这会儿在外面转悠选今天给同桌儿买的好吃的呢。

下午Tina去楼上画室就看到俩人在床边嗦粉。学校这门的质量,酸辣粉的香味儿都不用怎么开门,直往外冲。

推开门的时候,俩脑袋齐刷刷往后看,宋其灼稍微惊讶着微微睁大了一点眼,但好像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觉是跟他说过Tina找谁有事儿来着,好像就是找方衡吧……方衡本人呢,笑得跟楼下丁超一个德行,好像他是6班上来串门儿被抓包的。

“你俩不上课搁这儿偷吃呢。”Tina也没很生气,这俩作业质量稳定得跟抗震大楼似的,老师们怎么变态出题都答挺好,脑子好像跟其他人装的不是一个品种似的,翘课吃东西还显得像一点这个年纪普通孩子的样子。

“老师你不能这么说话……我俩没偷吃,正大光明吃呢!”方衡还嬉皮笑脸地纠正他,宋其灼给了他一巴掌。

“别跟我皮,宋其灼有特权你也有?你也改考美术了?”Tina还得恢复一个严肃的班主任的样子。

“我考不了,我画画跟鬼画符没关系,老师我就上来自我休整休整的。”方衡还解释得有板有眼的,“我这个,家庭关系不太好,晚上睡不好,我上来趴会儿也不影响同学上课,晚上我睡不好我都起来学习的,我放学还跟宋其灼一块儿补知识点呢。”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但是他就想上课自由,有时候真的太困了。但学校不能因为他学习好给他开后门,他不去上课至少要通知Tina走个请假的流程。

商量完了方衡这回是理直气壮能趴这儿睡觉了,还得意地跟宋其灼炫耀,说谁也不能把他赶跑了。

真是无语呢,谁稀罕赶你。

“你晚上在家睡不好?”宋其灼大概知道点儿他家里的事儿,感觉这句可能不是编的。

“我爸跟那女的生的那小孩儿,太小了,晚上老哭,哭了几个大人就起来折腾,牵连着我了。”方衡一边说一边看他慢慢皱起来的眉头,伸手给他揉开,说:“心疼我了?”

宋其灼拿开他的手说:“谁心疼你。”

过会儿宋其灼问:“你要不,来浅水苑住?能现在就出来住吗……”

宋其灼现在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换成以前,别人的事儿他是多听一句都嫌烦,现在还能管上别人的事儿。

方衡听他说完,挑了挑眉,问:“浅水苑还能有我的房间?”

“跟我……挤挤呗……”宋其灼这会儿脑子回笼了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太对。

方衡突然凑近了看着他,俩人心跳都挺快的。

“我不能跟你挤。”方衡说。

宋其灼当他是在家里一人一张大床睡习惯了跟人挤一张床太窄了不习惯,谁知道方衡接着说:“我在考虑住校的事儿。”

学校是有宿舍楼的,就在教学楼的后面,出教学楼走两步就能进宿舍楼了,现在大多住的都是家在外地或者在本地稍微远点的。浅水苑离学校不远,陈叔每天都接送,他跟宋双双和沈思明从小到大一起住习惯了,没人提说想要住校。

这会儿方衡说想住校,宋其灼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以后不能一起上学放学了。虽然平时一起在车上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他们几乎都不说话,本来的三个人基本上是上车就睡,多接送几次,方衡跟他们熟了后,上车也睡觉。

要真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原来三个人是坐在后面的,多一个人,宋双双就去副驾驶位了,宋其灼坐在中间,睡着了老往方衡身上靠,方衡走了,他就没人靠了,之前宋双双坐中间,只有她靠别人的份儿。

但是不关靠着睡觉这事儿,宋其灼就觉得方衡去住校了心里空落落的。

方衡看他呆住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给人回过神来接着说:“想申请一个宿舍我自己住的,晚上我可能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在宿舍看会儿书睡觉挺方便的。”

啊?宋其灼好像是天塌了。

想都没想,脱口就说:“那我也住校吧。”

宋其灼没看见方衡翘起的嘴角,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嘴脸。

“确定?”方衡说。

“我……我晚上跟宋双双商量一下……”勇气只能坚持一秒,但话说出去了,得圆回来。

方衡也不急,看他这反应,迟早的事儿。

晚上宋其灼抄完笔记说方衡要住校的事情,说他也想住校,宋双双打量着坐她对面的宋其灼和方衡,陈觉一脸看戏的笑,沈思明皱着眉头,祝越觉得挺有道理。

“教学楼里宿舍楼近,通勤的时间短,陈叔也不用来回接送,我也申请一个人住,学习什么的环境都挺安静的。”

一整张桌子的人都不说话,还得是宋双双:“那不然都住校吧,你们四个刚好一个宿舍,也别为难学校给你俩单独开了,我跟越越跟我们班俩女生一个宿舍就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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