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灼月考第一,陈觉起哄要他请吃饭。
“张阿姨的饭我看你那两天吃得挺好,晚上回去让她添双筷子吧。”宋其灼说。
沈思明想了想说:“那干脆晚上都去家里吃,吃完就那张桌子写作业,这会儿还早,跟阿姨说还来得及。”
月考完了班上要换位置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讨论这事儿。座位是大家自己选,按成绩排名的先后选,宋其灼和方衡俩排名就挨着,想坐一块儿就坐一块儿。陈觉还想跟他们坐,但是陈觉中间穿插了几个人,生怕有人抢他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在班上的小群低声下气求人。
宋其灼也不知道方衡还想不想跟他一块儿坐。有的想法不能开头,一开了头就会收不住,他又想起了在酒店的那个晚上自己的胡思乱想,太怪了,赶紧打住。
宋其灼还是坐了原座位。
轮到方衡选了。进教室先打量了一圈,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宋其灼,看他反应。
想逗逗他,故意往门边儿那排绕了一圈儿,在后门的地方停了停。
宋其灼微微地睁大了眼,疑惑地看着他。
方衡笑了笑,向他走了过去,坐在了原位置,凑在他耳边说:“同桌你好啊。”
又是那个痞子样的笑。宋其灼翻了个白眼,翻了本书来看。方衡没选好位置前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等半天了,还去那边转,不知道在转啥。
陈觉不知道怎么贿赂人的,宋其灼的前面一直空着等他过来坐,方衡的前面变成班长了。
俩活宝似的坐下就对这后面俩大佬龇牙咧嘴地笑,还说什么请多指教。大佬一点儿不想指教。
大课间的时候宋其灼有道题没写完出教室晚了点,下楼做课间操的路上跑了几步,在楼梯转角撞着了一个人。
一个劲儿地跟人说对不起,对方也没回话,直接跑呢,家教不允许,抬头看了一眼,6班的寸头抱着手臂站那儿就这么看着他。
这事儿没完了,方衡就在后面。他等宋其灼写完题,跟他一起下的楼。寸头不惹宋其灼的话什么都好说,但他站这儿不说话也不走,就不是想就这么算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寸头说。
“我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惹了你。”宋其灼说。杜小飞他记得,但是这个寸头,他不光记不得名字,这个样子他都不记得之前见过。
“你连杜小飞都记得,就不记得我是吧。我跟你打招呼那么多次,你一次正眼都没瞧过我。”寸头说。他在初中部的时候就见过宋其灼了,初二的运动会,他给班里搬水,宋其灼路过看他一个人搬那么多,就帮了他一把,他一直记得,但是他成绩不好,后面初三又忙,跟宋其灼没什么交集,升高中部,他偷偷跑到特优班来抽烟,宋其灼他们班就在隔壁,但是他每次碰到宋其灼,跟他打招呼,宋其灼连头都不抬一次。
“我叫丁超。”寸头向宋其灼伸出手,“那次我就是这么跟你介绍我的。”
宋其灼不记得运动会帮丁超搬过水的事情了,运动会他就几个集体项目,主打一个参与就行,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当志愿者,帮同学拿东西递水搬水搬器材什么的,那几天跟很多人互相交换了名字,但是算不上认识,因为后面没有交集之后,很多人他都不记得了,萍水相逢罢了,没想到丁超记到现在。
“我知道杜小飞什么德性,他欺负宋双双我也看到过几次,我去打听了,知道是沈思明找的人收拾他跟你没啥关系,但我就是,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丁超想了想,说,“学校里都不怎么管我这种人,成绩不好,抽烟打架,班里有什么丢东西的事情第一个想到我,跟谁起了冲突都觉得是我先动的手,搬东西跑腿这种事情都是使唤我这种人……班上没有一个人来帮我搬东西,你就路过看了一眼,啥也没说就抱了一箱跟着我走。”
“我想着你是不嫌弃我,想跟我认识的,就试着跟你说了我的名字,你还跟我握手了,没想到你根本也没放心上。”
“借着杜小飞的事情来找你,惹你生气,你没告老师,但也没想起我。”丁超就这么看着他,没想动手做什么。
“我没空交什么朋友,方衡是我同桌,我怎么瞎都不可能跟他不熟,其他几个基本上都是宋双双拉着一起认识的,路上碰到谁我都不一定打招呼,我就不是爱打招呼的人,我心思也不一定都在经过的人身上,所以也不会浪费脑容量去记得运动会上跟我说过名字的人。”反正课间操是已经错过了,待会儿Tina问起来宋其灼准备就说写作业了,这会儿他觉得有必要把一些话跟丁超说清楚,不想后面再浪费时间在这种幼稚的鸡毛蒜皮上。
“至于你说的,别人看不起你,我看得起你来帮了你,就更扯淡了。抽烟打架惹事是你自己选择的,上次在厕所就说要收拾我,你除了这种手段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吗,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动不动就会打架的人做朋友的,跟偏见没关系,你想要别人看得起你跟你做朋友,你就拿出做朋友的样子来,我帮你搬水,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想收拾我,当时你要是就放下话说要收拾我,我也不可能帮你。”
“高中生了,得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放以前,16岁都算成年了。”宋其灼叹了口气,他很不喜欢跟问题少年沟通,他完全不能理解叛逆的意义,浪费时间,损人利己。
看丁超没什么反应,宋其灼回头往教室走了,赶不上课间操不如回去再刷会儿题。
方衡跟着他走,一边笑一边说:“真他妈的个大乌龙,这点事儿都能记恨上。”
宋其灼突然顿住了:“他刚刚说杜小飞欺负宋双双他看到过几次?他是说的几次?我就知道一次……”
方衡也反应过来了,跟着宋其灼掉头回去找丁超,看见那人吊儿郎当慢悠悠往楼下走,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宋其灼刚刚的那些话刺激到了。
“你说你见过杜小飞欺负宋双双几次?”宋其灼抓着他的肩膀问。
丁超给吓了一大跳,差点一巴掌挥宋其灼脸上。回过神来看见他这会儿跑来问,说:“沈思明都找过他麻烦了,杜小飞胆子还大得很,你们几个放学上学都一起他不敢动手,怕还被收拾了,就趁课间,躲在你们这层楼的厕所,一边抽烟一边蹲宋双双,她总会落单,一落单就上去……”
“操!”宋其灼和方衡同时爆了粗口。
宋其灼也是牛逼的,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气疯了,他脑子还飞速思考出了一个收拾杜小飞的方法,硬碰硬太蠢了,两败俱伤不划算,得捅到学校那儿去。他悄默声跟方衡合计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Tina就收到举报,说有人趁大课间大家下去做课间操的路上混乱偷东西,让学校给悄悄装摄像头看看是谁。
不能说是有人躲厕所抽烟,厕所就不能装摄像头,装了也没用,宋双双又不进男厕所,也不能说有人欺负宋双双,没确定证据前,他不能乱说。
宋其灼和方衡伙同着陈觉、祝越还有他们1班班长林宇一起,三番四次轮着花样去跟Tina说他们下楼路上有东西丢了,甚至讲到教导主任那儿去了。
几个尖子生,在学校陆续丢东西了,是得好好看看,就在走廊尽头安了一个,能看清楚整层楼和下楼转弯的地方,每个楼道转弯处分别也都装上了。
当教导主任说没看到有人偷偷摸东西,宋其灼不信,说他要看视频。
其他都是幌子,宋其灼只想看他们这层楼的。
拉着方衡在家里熬了个大夜,看到了杜小飞果然,拦着宋双双好几次了,摄像头离得远,中间有同学挡着了,但是学校还是肯花钱,买了一个像素高的,稍微放大点,能看到杜小飞的手摸了宋双双的大腿。
宋其灼气得差点把电脑砸了。
冲出去跑到宋双双面前,大骂了她一声大傻逼。宋双双以为他俩在屋里学习,端着水杯被这么骂了一通,莫名其妙的,也火大了,说宋其灼脑子学傻了。
“杜小飞。”宋其灼说,“你还要我继续再说吗,沈思明不知道吧,我去告诉他?”
宋双双放下杯子,捂住宋其灼的嘴,看了一眼沈思明的房间,瞪大了双眼,惊慌地说,“你说什么说!没什么事,你别跟沈思明说,他再找人把那个狗崽子打伤了事情就闹大了。”
“你不想在学校惹事让漫舟阿姨知道,我也不想拿这种事儿去烦他……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干什么,我们基本上不都待在一块儿的嘛……”
宋其灼叹了口气,想再发脾气也没办法,伸手指重重戳歪了宋双双额头,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跟教导主任说了这事儿,还把标记出来的杜小飞动手动脚的视频,问教导主任这种情况怎么办,还声情并茂地说宋双双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是受了很严重的心理影响,在家要死要活都不没办法学习了。
宋双双像知道他计划似的,心有灵犀到很配合地这几次作业做得都很差。
宋其灼还说,不能只记过,这种人不好好给点教训,万一回头再报复宋双双。
宋双双没有宋其灼成绩好,但是也是年级前十的优等生,杜小飞直接给叫家长领回家了。
宋其灼请了所有参与人吃饭,没叫宋双双和沈思明,骗他俩说要赶画,那次他们在浅水苑搞了两天学习之后觉得氛围不错陈叔能来一起接走,张阿姨的饭也好吃,都这么熟了,晚上就都改到浅水苑学习了,于是方衡起头说宋其灼不在他也就不去了,陈觉和祝越就附和说俩学霸都不在他俩也不去了,但是宋其灼叫了丁超。
丁超不闹这么一场,他还不知道这事儿得被宋双双瞒多久,是得好好感谢的。
班长感觉好像加入学霸圈子了似的,开心地跟宋其灼碰饮料说以后就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了。给宋其灼吓得,好好的高中生两肋插什么刀。
陈觉和祝越俩演员,纯粹就是蹭了一顿烤肉,以及不许告诉沈思明的封口费。
沈思明对宋双双的在意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这点事儿宋其灼还是能看明白的,沈思明要是知道了必然找林漫舟把杜小飞全家都处理了。
回家之前,丁超突然叫住宋其灼:“我……准备好好读书了。”
“嗯。”宋其灼事不关己地答应着。他不想当谁的信仰,也不是救世主,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他能想通很好,但是跟他宋其灼没什么关系。
意料之中的反应,丁超没再多说,只挥手告了别,就打车回家了。
没让陈叔来接,怕还得多给一份封口费,都各自打车回家,方衡跟宋其灼顺路,俩人打一个车了。
到路边方衡要下车的时候,宋其灼执意要把方衡送到家门口,一开门,方建国就在里面张嘴骂方衡。
宋其灼把门推开了一些,把自己暴露在方建国面前,跟方衡说明天早上还是老时间来接他上学,让他进房间,他就站在门口看着。
直到方衡关上房间门方建国都没再继续骂。
宋其灼跟方建国说了句叔叔再见就下楼回家了。
在回家的车上宋其灼叹了口气,可能这是他能为方衡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干涉了,之后的,只能祈祷自己走了之后方建国没有再为难方衡了吧。
听到那声咒骂的时候,宋其灼心疼得像绞肉机在钻。
迟早要带方衡逃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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