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溟璃和沈昭夕的这场对决,是在平乐坊的堵坊最大堵桌上进行的。
这堵桌设在堵坊一层,不论是哪一层的人都可观常。
这场桌子上的对决无不是精彩激烈的,寻常的教量皆无资格启用。
只有赌场中绝对的高手才有资格登上这张赌桌,这张桌子也被称为“对决之桌”
这场赌局还没开始,对决之桌的周围就围了一大群的人等着观战。
不仅是台上赌,台下也在赌,平乐坊作为最大的赌场之一自然不会放过这如此绝妙的赚钱机会。
每次有人挑战元溟璃就会开上这么一局,不论是何人,哪怕是行径途中路过此处,都可参赌。
参赌的人是不可观战的,同样知道了结果的也也不可下注,更不能外传。
平乐坊为确保有人钻空子,只要是知道了结果的人,都不可出平乐坊一步。
那些人那一夜的吃,穿,住,行也全权由平乐坊负责,在这些方面无需客人多花钱。
免费提供的东西不算差,也称不上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客人就是不满意,也没话可说,毕竞该有的都有。
要求要是再高些的,就得额外付有银子了,甭提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离谱,平乐坊那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
要是客人嫌长夜漫漫,一人太过寂廖,那更好办,只要肯花钱,就能享受到无比快活的待遇。
这一夜,来此的大多数人往往都会选择花钱来享受更高的服务。
这么一来,不仅额外的收入增加了,来客也开心了,回头客也多了。
下注的时间有足足一天,赌局的结果也要等到第二日才会正式揭晓。
只要一天之内,随时可下注,也可更改下注的对象。
至于赌大赌小,倒没有明确规定,由赌者自行决定。
每月光是这单为元溟璃而开的买卖,就能让平乐坊赚得盆满钵盂。
开始前就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下注,选月白公子和元溟璃谁胜的人都有,人数几乎是不相上下。
赔率都是根据每方下注的人数金额而定的,因此二人的赔率都是一比一。
有些人认为元溟璃可是赌王,月白公子就算是再有天赋,也不及元溟璃的经验丰富。
在赌场上瞬息万变,有经验的老手更容易捉住时机,赢面自然也就更大。
而有些人则认为初生牛犊不怕虎,经验不足又如何,要是真有那慧根,赌王又如何,强中自有强中手,又怎么能知道月白公子是不是比赌王更强的存在。
更何况战场上尚没有常胜将军,何别提赌了,常在河边走又哪有不湿鞋的。
两方更执己见,还都分柝得头头是道,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月白公子都擅长些什么”元溟璃站在赌桌的一侧,看向位于她对面的对手月白公子。
然后气都没喘一下地哇出这么一串来“骰子,牌九,马吊,花会,番摊,□□还是斗鸡”
“都曾听过一些,至于最擅长的,有些倒还没试过,也不曾知道到底哪项才是最擅长的”
像是其中的马吊和斗鸡,沈昭夕也是只听说过,还不曾接触过。
元溟璃故作思考的模样“既然其中有公子没玩过的,那我倒也不好以此来为难公子,否则就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她向围观着的赌徒挥了挥手“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是,是啊”
“说得好”
围观的人大声呼喊,一下子有些紧张底沉的气氛被冲淡,开始变得热烈起来。
气氛烘托得火热,元溟璃示意群众安静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来个最简单的,月白公子绝对熟悉的”
沈昭夕“愿闻其详”
元溟璃向周围笑了一下,红唇轻启“骰子”这二字说出口后闭而不言,只余一抹笑意。
骰子的确是最常见,常玩的一种,规则有万千,玩法自然也是各不相同。
“骰子的玩法可多,不知赌王说得是哪种”多数人称元溟璃为娘子,沈昭夕却特称她为赌王。
显然这二字极大程度上的娱悦了元溟璃,她不再卖关子,开始介绍起规则
“我们玩比大小,一人三枚骰子,开盖时总点数小者胜,一局定胜负,赔率1:2,只凭运气,小公子敢试试吗”
听上去简单,其实不然,这样的规则之下可操作的空间就越小,看似比得是运气,比得更是耳力,那细微的声音就是答案。
和赌王比这个,想赢,难如登天。
“有何不敢,全压”沈昭夕眉头都没皱一下,把大把的银子推到了堵桌中间,都到这一步了不试试又怎么行。
旁边的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一局定胜负啊,要是输了,好不容易赢的大把银子,全赔了都不一定够啊。
元溟璃随意地摇晃了起下骰盅就倒扣于桌上,用手示意轮到沈昭夕了。
沈昭夕将外界的种种屏蔽在外,她合上眼,不动声色地轻勾指尖,同样将骰盅扣于桌上。
元溟璃挑开骰盅三个红点映入众人眼帘,“三个一,看来今日我与月白公子是有缘无分了”
许多人凑上去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退了下来,难啊,可惜了,就是再厉害也只能是平局了,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一场空啊。
沈昭夕犹豫了片刻,她动了手脚也只能是平局,更何况她并不能确定能否是同样点数。
她的手在半空停留,迟迟没有落下,此后想要在有此机会,恐怕是难了。
姬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可能是刚刚,也可能是站在那有一会了。
他用折扇拍了拍她的肩膀,分明面上没有半化变化,沈昭夕却觉得他的眼中含着笑意。
总之也走到这一步了,就是输了她也认,沈昭夕心一狠,掀开了骰盅。
一瞬间整层楼从鸦雀无声变到了掌声四起,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耳中。
沈昭夕看到那三枚骰子的时候也愣了一瞬,瞳孔也不自觉的放大。
同样是三个一,不同的是那三个骰子的位置排列着极其古怪。
其中有两个骰子部分重合在了一起,那叠在上面的骰子恰好挡住了下面那骰子的一的一小部分。
胜得十分惊险,那骰子的位置停留得危险却又立得稳当。
那骰子停在下面骰子的边缘,只要偏上一分一毫就会掉落下来,整个局势都会被改变,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元溟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欢乎声惊异到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平局,怎会引起如此的轰动。
她凑近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嗤笑一声似是自嘈“小公子果然厉害,此局是我输了”
她的手拂上沈昭夕的肩,从沈昭夕肩颈处滑过,声音妩媚而又诱惑“今夜奴家在房中等您,晚些时候会有人来带您过去的”
走的时候还用余光瞥了一眼姬珩,然后微微一笑,她的确是输了,不是输给了沈昭夕,而是输给了沈昭夕身后拿扇子的那个公子。
若姬珩不出手,理应是打成平局的,那极为危险也极为关键的骰子,正是姬珩所为。
连元溟璃自己也是等那骰盅掀开后才发觉是被动了手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二人又是何方神圣。
围观的人群散去后,沈昭夕才回望向姬珩,他的形式风格果真是和他的人一样狂妄至极。
姬珩没有回头,查觉到了沈昭夕的目光,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怕被沈昭夕发现,又压下笑意,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殊不知那一幕,早被沈昭夕捕获。
姬珩如今分明是清风的扮相,可他这个人吧,个人特点又太过于鲜明,无论他扮成谁,她又总能透过皮囊看到他真正的影子。
沈昭夕一瞬有些恍惚,说起来他们都认识时间不算长,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但她却总觉得姬珩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见过很多模样的姬珩,却摸不透真正的他,直到此时,她才看得分明一些。
也许此刻这般肆意狂妄,还是他真正的模样,不是风阁阁主,也不是楚国的太傅,只是姬珩。
姬珩作为风阁阁主的时侯,总爱穿一身黑衣,戴上那金丝面具,在黑夜中如索命的鬼魅,夺走人的性命。
他在尸体和鲜血之中游走,黑色就算是染上了血迹,也看不出痕迹。
太傅姬珩又是何等的清风高洁,整日在朝堂的风起云涌中争锋,据理力争,以理服人,没身份没背景,靠着自己的才识,一步步往上爬。
他在朝中从不结党营私,更无贪污受贿,和那身白衣那般,始终洁白,不染上任何颜色。
一黑一白都是他,也都不是他。
其实卸下了这两层身份,除去伪装,姬珩不过也只是个神秘而又张扬,春风得意的少年人。
至于沈昭夕自己,她恐怕,回不去了,没有回头路,也不会有回头路。
她不会回头,就算是血海刀山,她也要闯。
哪怕是有一天撞到南墙,那她就把墙劈了,堂堂正正的踏过去。
沈昭夕想这人和自己还真像啊,像他们这样的人,应该都活得很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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