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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翌日,退朝后,沈懿舟拦住了要离开的张淮清。

“怀瑾,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我在你后头叫了你好几声。”

张淮清一路上都在想事情,要不是差点被面前的石子绊倒,他还没能回神。

“你找我有事?”

“朝中有几个同僚都想结识你,可又拉不开面子,只好托我来邀你,今晚醉仙楼,你可得来。”

“我这实在走不开。”

“陛下让你查个舞弊案,这连饭都没空吃了?”

看沈懿舟气急的模样,张淮清倒是笑了,“允修,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场合。”

“我知道,可……”沈懿舟忽然低声:“可你既然已经入朝为官了,这些是避免不了的,难道你还真想做个孤臣?”

“孤臣?这世道还有孤臣吗?只怕他们墓上的野草都长得有三尺高了。”

张淮清说得沈懿舟心惊胆战,只庆幸身旁没有别人,“这种话还是不说得好,前些日子,陛下又处决了一批人,浙江巡抚因为在奏章中写到‘作则垂宪’陛下认为他这是在讽刺其‘做贼’,竟被判了凌迟。”

他越说越觉得悲凉,“我们的陛下,心思愈发难猜测了,这几年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很多起,朝中人人自危,所以这种话可千万别再说了。”

张淮清不答话,沈懿舟扭头看他,他垂着眸,情绪都藏在眼中,过了一会儿才轻扯了下嘴角,说:“我明白。”

沈懿舟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闷,他假装轻松地说:“你若是实在不愿去,我就替你回绝了他们,等改日我们单独再去醉仙楼小酌一番,你可不能再说没空啊。”

“允修有请,我自然得去赴约,只是为何老去这醉仙楼?这酒菜也不怎么样啊,我记得我未离京前燕来楼更为有名,为何如今大家都不去了?”

沈懿舟听闻倏地大笑出声,“看来你确实离京太久了,近几年醉仙楼的名声早已盖过了别的酒楼,现在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酒楼,达官贵人都喜欢去醉仙楼,你可知为何?”

眼看马车已经近在咫尺,张淮清停下脚步,认真询问:“为何?”

“这醉仙楼的酒菜虽不是最好的,但是它那有最好的歌舞。无论是世家公子还是这朝中的大臣,多是附庸风雅之人,听闻醉仙楼的乐师曾在宫中任过职,便都往这醉仙楼跑,一来二去的醉仙楼就出名了。”

“在宫中任职过的乐师?这还真是新鲜。”

“是啊。”沈懿舟已经看到在前方等待的槐序了,便说:“我也该回去了,我们改日再聊。”

张淮清没看到他的马车,提出要送他:“好。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必,我是骑马来的,马就栓在那。”沈懿舟指了指角落,那里确实有一匹黑色的马在吃地砖中冒出来的野草。

槐序:“公子,此刻回府吗?”

“嗯。”

沈懿舟继续往前走,玄英恰好牵马调转方向,在路过沈懿舟身边时,马儿突然冲他嘶吼,在场四人皆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故吓了一跳。

玄英反应最快,他用力扯住手里的缰绳,好在马并没有发狂,他轻抚它的背,安抚住了马儿。

“沈大人你没事吧?”

槐序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沈懿舟扶起来,沈懿舟正了正头上的官帽,“我没事,它没伤到我。”

槐序凑到沈懿舟身上,问:“沈大人可是用了什么香料?”

套车的这匹马,槐序每天都喂,它只会遇到它感兴趣的香料时才会如此激动。他仔细地嗅了嗅,沈懿舟身上是有股香味,味道很淡,不仔细闻不会发现,只是动物的嗅觉天生比人敏感。

“没有啊,我又不是女子,怎会用那些东西?”

就在沈懿舟摔倒的地板上,有个香囊,张淮清将其捡起来,闻了闻。

“槐序,你过来。”

槐序看到张淮清手里拿着的香囊,心里有几分猜测,他凑近了闻,果不其然:“公子,这香囊里有迷迭香,马儿最是喜欢,因此才会冲撞了沈大人。”

“不仅如此,你再仔细闻闻。”

张淮清话语里另有所指,玄英也凑了过来,“我闻闻。”

“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

“我好似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想不起来这味道从哪里来的。”

张淮清已然记起了,“昨日,我们刚闻过。”

“昨日?”两人经这一提醒,都明白过来,“在顾邵之被抓走的那个地方。”

“我说,你们说什么呢,这香囊有什么问题吗?”沈懿舟不明白他们围着这香囊念叨什么。

“允修,这香囊你是从哪来的?”

沈懿舟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是醉仙楼的一位乐师赠我的。”

“醉仙楼。”

“难怪我觉得这么熟悉,公子,我们上次去醉仙楼的时候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我也想起来了,只是这醉仙楼怎么会跟……”

玄英瞥了眼沈懿舟,止住了话题。

“允修,你说今晚在醉仙楼设宴?”

“是啊。”

“知道了。”

张淮清说完将香囊丢到沈懿舟怀里,登上马车。

沈懿舟握着那香囊,有些无措,槐序架着马车从他身旁驶离,他一路小跑在后面大喊:“怀瑾,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同意要去了?你好歹给个准话啊。”

——

醉仙楼。

张淮清还是去了,只是到的时候只有沈懿舟一人。

“怎么没人?我们来早了?”

“坐吧,没有别人了,你不是不喜欢跟那些人来往吗?我就都推了。”

沈懿舟今日穿了一身鸦黑色的锦袍,头发也用同色系的发冠束起,颇有一副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模样。

他不羁地坐着,从二楼的窗外往下看,在来往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张淮清也往下看,不过他看的是门口,“那你应该不介意我多带一位人来吧。”

沈懿舟惊讶他居然会主动带旁人来,“你带了谁来?这京城还有谁能入你的眼,你可别告诉我你请了姚阁老来,我可吃不消。”

“我老师怎么你了?能让你如此敬而远之。”

“姚阁老德高望重,我怎么敢对他有不满,只是跟他待在一起不太自在。”

“允修不必担心,老师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

“那是谁?”

张淮清但笑不语。

槐序眼尖,他已经瞥见了楼下的两人,“公子,来了,我去接人。”

沈懿舟好奇地往下看,只见槐序身后跟着两位女子。她们虽然未加打扮,也难掩美貌,最重要的是她们身上的那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徐孟沅和李吟桥出现在沈懿舟面前时,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怀瑾,这两位姑娘是?”

张淮清起身为他引见,“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徐大人,身后的是她府中的侍女。”

徐孟沅只是简单地朝沈懿舟点头以示好。

沈懿舟震惊地弄倒了手边的酒杯,他连忙起身,“徐大人,我竟没认出来,有失远迎。”

“这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也是我的挚友,沈懿舟。”张淮清边说边引着她入座。

“我早对沈大人有所听闻,只是未曾有机会与之结交,想不到今日有幸。”

“徐大人谬赞了,徐大人杀伐果决,我才该觉得荣幸。”

张淮清听两人的官腔,觉得好笑,“好了,你们都坐下吧,今日是私宴,不必这么拘束。”

桌子够大,六人都入席后,小厮便开始上菜。

沈懿舟喝着酒,用余光默默打量坐在对面的徐孟沅,偶尔还把目光放在与她一人之隔的张淮清身上。

他的探视过于明显,徐孟沅怎么会没有察觉,不过她的出现确实令人意外。

要不是张淮清传信说这醉仙楼有线索,她可没这个兴致。

桌子被菜摆满,小厮明白眼前的都是他惹不起的贵客,只敢眼观鼻鼻观心地做着该做的事,生怕一个不留神惹得他们不愉快。

菜上齐,他要退下时,被离得最近的徐孟沅拦住。

“大人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们这的乐师很是出名,可有此事?”

听到只是问这个,小厮松了口气,换上笑容,“大人说得不错,我们这的乐师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可要让她们给大人们弹奏一曲?”

“好啊。”

小厮眼珠转了转,向他们举荐:“那不如就让蛮娘来一曲,她的琵琶弹的最好。”

沈懿舟原本一直喝酒,听了后急忙说道:“还是让楠珂来吧,她的琴弹得正合我意。”

“这……”小厮忽然犯了难。

徐孟沅觉得沈懿舟的反应不大对劲,瞟了他一眼,继续问:“怎么?”

小厮这才吞吞吐吐地说:“今日楠珂怕是不能为各位大人弹奏了,有位大人已经点了楠珂今夜作陪,要不各位大人再看看别人。”

“是谁这么霸道?我今日还就要楠珂来为我弹曲,别人我都不要。”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几杯,沈懿舟有些失态。

看着小厮脸上为难的神色,张淮清挥手让他下去,“我们不用人弹曲了,你下去吧。”

“多谢大人,那小的先下去了。”小厮千恩万谢地拉着其他人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沈懿舟面色不虞,不断往口中灌酒,张淮清夺过了沈懿舟的酒杯,不让他再喝了,“你这是怎么了?那个楠珂莫非是你的旧故?”

沈懿舟见有旁人在场,不愿多说,他已发觉自己过于失态,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只说:“算不得旧人,只是听她弹过几次曲。”

徐孟沅适时出来打暖场,“沈大人这性子倒是合我的胃口,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张大人成了好友的?”

原本这话没什么,张淮清却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他偏头,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徐大人这话是在暗讽我吗?是我的脾性入不了你的眼吗?”

徐孟沅装作不知,“怎会?张大人才是个有趣之人。”

“你们两别再大人来,大人去的了,既然这是私宴,不如我们以名相称?”沈懿舟被他们这么一打岔倒是恢复了点笑容。

他不顾另外两人是否准允,自顾自地说:“懿舟是我祖父给我取的名,允修,是父亲在我弱冠时取的字。不知你可有小字啊?”

一般女子在及笄时,家人便会为其取字。不过闺中女子的小字自然是不可以随意为他人所唤的,只是沈懿舟没有把她当做一般闺阁女子那般。

虽然她在朝中的名声不佳,可他依旧敬佩她。一名女子能入朝为官,这件事本事就值得敬佩,更何况还是锦衣卫那样的地方。

所以他这举动并没有冒犯到徐孟沅,她心里反而觉得有些温暖。

于是徐孟沅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允修,允执其中,修齐治平,令尊必然是想让你成为一名公正廉明,德才兼备之人。只是我并没有字,你唤我的名便好。”

“怎会没有,你家中长辈没有给你取字?”

“本是要取的,只是我父亲还未等我及笄便不在了。”她说得无意,似是不介怀了,脸上还有极淡的笑容,只是笑意始终不达眼底。

张淮清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看来又垂下了眸,将手掩入袖中,用另一只手擦去了残留着的湿意。

面前的酒杯里只有半杯酒,有大半杯被洒在了桌上,那是他方才没拿稳酒杯不小心洒出的,湿漉漉的一片,就在他眼前,碍他的眼。

徐孟沅坦然相告,周围几人倏地没有了话。

“已经过去很久了,大家不必如此。”她反而还来宽慰大家,桌上众人心中都不太是滋味。

“孟沅,我可以这么唤你吧。”张淮清将酒杯满上,毫无预兆地出口。

还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徐孟沅愣了一瞬,随即说:“自然可以。”

“你亦可唤我的字,怀瑾,这是我老师为我取的字。”

他忽然很正经地介绍自己,害得徐孟沅也认真起来,仿佛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用很正经的口吻说:“好,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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